第469章 送一份大礼给他们-《帮李二杀穿玄武门的我软饭硬吃》

  郭开山的声音在夜色里很低沉,带着一股血腥气。

  “查无此人”这四个字,意味着一场不留活口的屠戮。

  庭院里跪着的数百名钱府家眷和仆役,似乎也听懂了这道命令的含义。

  起初是压抑的啜泣,很快,就变成了绝望的哭嚎和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啊!我等都是被钱丰蒙蔽的!”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叶长安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看着院中那片黑压压的人群,眼神没有半点波动。

  郭开山站在他身后,等待着最后的确认。

  只要世子点头,他身后的羽林卫和锦衣卫,就会将这里变成真正的屠场。

  叶长安缓缓走下台阶,沾着钱丰鲜血的靴子,在干净的石板路上留下一个个浅淡的血印。

  他走到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妇人面前,那妇人是钱丰的正妻,此刻早已没了平日的雍容华贵,发髻散乱,哭得涕泪横流。

  “世子饶命……求世子看在妾身也是长安人士的份上,饶我一命……”

  叶长安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妇人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妇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却又让她感到彻骨寒冷的少年。

  “别怕。”

  叶长安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我不会杀你们。”

  这话一出,不仅是钱夫人,整个院子的哭嚎声都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郭开山也愣住了,他看着世子的背影,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叶长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转身,看向郭开山。

  他没有看那些跪地求饶的家眷,只是低声下达了一个命令。

  “挑一百个机灵点的,男女老少都要有。”

  郭开山皱起眉头,不明白世子的用意。

  叶长安的声音继续传来,依旧平淡。

  “换上钱府护卫和家丁的衣服,带上府里所有能带走的金银细软。”

  郭开山心头一跳,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他看着叶长安,压低声音问道:“世子,您的意思是……”

  叶长安没有直接回答。

  他用那只沾着血的靴尖,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缓缓画了一个箭头。

  箭头的方向,直指西南。

  那片南诏部落盘踞的深山。

  “让他们‘逃’。”

  叶长安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夜色。

  “逃得越狼狈越好,动静越大越好。”

  他侧过头,看着郭开山,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我要让沿途所有能喘气的东西,都知道一件事。”

  “姚州长史钱丰,勾结南诏,意图谋反,被我杀了。”

  “现在,我要把所有跟他通过气的人,全都从洞里挖出来,连着他们的根,一起拔掉。”

  郭开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叶长安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这位世子,根本就不是来查案的。

  他也不是来杀人的。

  他是来诛心。

  他要让南诏部落里的那些人,在恐惧和猜疑中,自己从固若金汤的山里跑出来,跑到他的刀口下。

  郭开山抱拳,低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属下明白。”

  他顿了一下,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只是……由谁来带队?这出戏,不好演。”

  叶长安转过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冰冷的算计。

  “你亲自去。”

  他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郭开山的肩膀。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不是羽林卫的将军,也不是我的护卫统领。”

  “你是我手下的一条丧家之犬,是钱丰最忠心的狗腿子。”

  “你带着他的家眷和财产,要去南诏部落里搬救兵,为你的主子报仇。”

  叶长安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只盯住猎物的狐狸。

  “演砸了,”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真的去做狗吧。”

  郭开山的身体猛地一震。

  这不是威胁,这是命令。

  他非但没有感到屈辱,反而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能陪着这样的主子,演这样一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戏,是他郭开山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他重重地点头,眼神里燃起一丝近乎疯狂的光芒。

  “属下,绝不辱命!”

  天色微明。

  姚州城南门在一阵骚乱中被猛地撞开。

  一百多名“钱府护卫”,护送着十几辆装满财物的马车,仓皇出逃。

  他们一个个衣衫不整,脸上带着惊恐与疲惫,逢人便哭喊着“钦差滥杀无辜”、“钱大人冤死”之类的话。

  郭开山换上了一身管家的衣服,脸上抹了锅底灰,故意在手臂上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简单包扎后,血水依旧不断渗出。

  他骑在马上,一边催促着队伍,一边声嘶力竭地咒骂着叶长安的名字,那份忠犬护主的悲愤,看得城门口的守军都为之动容。

  这场面,太真实了。

  真实到没人怀疑,这是一场戏。

  叶长安站在姚州城的城楼上,看着郭开山带着那支“逃亡”的队伍,卷起漫天烟尘,狼狈地向着南诏深山的方向冲去。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那支队伍的影子消失在地平线上,他才缓缓转过身。

  一名锦衣卫千户,早已像影子一样等候在他身后。

  叶长安的声音,像这清晨的薄雾一样,冰冷而飘忽。

  “放出我们的人,跟紧了。”

  千户躬身领命。

  “别让他们死得太快。”叶长安补充道,“也别让他们跑得太远。”

  “南诏的那些头人,生性多疑,送上门的肉,他们未必敢吃。”

  “我要你的人,沿途制造一些‘追杀’的假象,帮郭开山一把,让他这条‘丧家之犬’,看起来更可怜,更真实一点。”

  “喏!”千户的身影,无声地融入了城楼的阴影里。

  叶长安抬起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南方天空。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一张由谎言、恐惧和欲望编织而成的大网,正在那片群山之中,缓缓收紧。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就看那些藏在深水里的鱼,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