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护魂之器,真相大白-《放羊娃捡到金凤钗天下大乱我无敌》

  王皓话音刚落,屋里没人说话。火堆噼啪响了一声,火星子蹦到雷淞然鞋面上,他才猛地回神。

  “啥?护魂之器?”雷淞然一拍大腿,“哥你听见没?咱们捡的这破铜罐子,是宝贝啊!”

  李治良正低头抠手指头上的干泥巴,听见这话抬头:“真……真的?能卖钱?”

  “不是卖钱。”王皓把包袱摊开,抽出那本《楚器图录》副本,纸页已经皱得像咸菜干,“这是陈衍先生亲口说的,双卣并列,魂归有时。这不是拿来换大洋的物件。”

  “那有啥用?”雷淞然凑过去看,“总不能拿它煮野菜吧?”

  史策摘了墨镜,放在膝盖上,开口:“我们之前以为是藏宝图,错了。这不是找财宝的钥匙,是守魂的规矩。”

  蒋龙听得迷糊:“守啥魂?谁的魂?”

  “楚国人的。”王皓指着图录上的一行字,“两千年前,楚人信祖先之灵不灭,只要仪式不断,魂就能回来。这俩铜卣,一个叫‘召’,一个叫‘应’,合起来才能打开归魂之路。”

  张驰一直靠墙坐着,这时突然问:“要是断了呢?”

  “就断了。”王皓声音低下去,“我爹临死前塞给我《楚辞》,不是让我当学者,是让我接着走这条路。现在我知道了,他守的不是书,是这个。”

  屋里又静下来。

  任全生坐在角落,抱着膝盖,忽然说了句:“难怪水洞子里总有哭声,我还以为是风穿石头缝。”

  “我也听过。”李治良小声说,“夜里放羊,山沟里有人哼曲儿,调子怪,听着心酸。”

  雷淞然扭头看他:“你咋不说?”

  “我说了你们信吗?”李治良缩了缩脖子,“再说……我怕。”

  “现在不用怕了。”史策翻开算盘,手指在珠子上拨了几下,“我用八卦推演,两尊铜卣的铭文排列,正好对应楚地祭星图。燃松脂,奏埙曲,启钥于子时——这不是迷信,是有规矩的仪式。”

  “你还真算出来了?”雷淞然瞪眼。

  “不信你看。”她把算盘转过去,“这里,松脂代表阳火,埙曲引魂,子时天地气机最弱,门户易开。三者缺一,魂不得归。”

  蒋龙挠头:“那……咱得办仪式?”

  “得办。”王皓点头,“但得集齐两器。我们现在只有一尊‘应’,‘召’还在外面。谁拿了它,谁就能掌控仪式。”

  “那还不赶紧找?”雷淞然跳起来,“找到就完事呗!”

  “没那么简单。”王皓摇头,“仪式不是按个开关。主持的人,得听得见魂声,还得心里干净。不然,门打不开。”

  “谁听得见?”张驰问。

  王皓看向李治良。

  李治良一哆嗦:“我?我不行!我就听见过几回,也没当回事……”

  “可你每次听见,都哭了。”雷淞然盯着他,“去年冬天,你在羊圈外蹲了一宿,说梦话都在喊‘别走’。”

  李治良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史策轻声说:“不是谁都配听这种声音的。听见了还愿意回头听的,更少。”

  “那……那我要是不想听呢?”李治良声音发抖。

  “你现在想躲也躲不了。”王皓看着他,“你已经是局中人了。从咱们捡到木匣那天起,就没退路了。”

  雷淞然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地上:“早知道就不该翻那破盒子。穷是穷点,好歹能睡安稳觉。”

  “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史策合上算盘,“而且,你不觉得,比放羊有意思?”

  “有意思个鬼!”雷淞然嚷,“我要是有个选择,宁愿一辈子啃窝头,也不来碰这事儿!”

  “那你走啊。”蒋龙忽然说,“没人拦你。”

  雷淞然一愣,看蒋龙。

  蒋龙低着头,手里摆弄红腰带上的扣子:“你要走,我给你牵羊。要留,就别叨叨。大哥说得对,这事轮不到咱们挑。”

  屋里没人接话。

  过了会儿,张驰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拔出刀,往地上一插。

  “我不懂啥魂不魂的。”他说,“但我明白一点——东西传到我手上了,就不能丢。我爹死前说,绿营兵可以倒,旗不能倒。现在这铜卣,就是咱们的旗。”

  雷淞然看看他,又看看王皓,最后看向李治良:“哥,你说句话。”

  李治良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好久,他慢慢抬头,眼睛有点红:“我……我不想害人。可要是真有人在等,我不去听……是不是也算害了他们?”

  “你不算害。”史策说,“你是被选中的。”

  “谁选的?”

  “时间。”王皓说,“二十年前我爹选了这条路,十年前我接了。现在轮到你。不是因为你多厉害,是因为你够傻,心里没杂念。”

  李治良咧了下嘴,差点哭出来:“你这话说的……咋像骂人呢。”

  “是夸你。”雷淞然伸手搂住他肩膀,“咱哥俩,一个赖一个怂,偏偏撞上大事。认了吧。”

  任全生忽然开口:“那‘召’器在哪儿?”

  “不知道。”王皓摇头,“但抢咱们这一尊的人,肯定也在找另一尊。他们不懂仪式,只想占为己有。一旦让他们先动手,魂门乱开,后果难料。”

  “那就咱们先来。”蒋龙站起身,“要练埙曲,要找松脂,要掐准子时。差一步都不行。”

  “我现在就开始背时辰表。”雷淞然掏出个小本子,摸出半截铅笔,“子时是半夜十一点到一点,对吧?”

  “对。”史策点头,“但具体哪一刻,得看星位。我这儿有推算方法。”

  “你写下来。”雷淞然递过本子,“我要是忘了,还能瞅一眼。”

  王皓看着这群人,忽然笑了下:“刚才还说发财,现在一个个倒认真起来了。”

  “发啥财?”雷淞然撇嘴,“横竖是个穷命。但要是能让两千年前的人安生,咱也算干了件大事。”

  “不是大事。”李治良小声说,“是该做的事。”

  火堆又响了一声。

  王皓把两尊铜卣并排放在桌上,较小的那尊底部刻着“乙四”,另一尊底部是“丙七”。他用手轻轻抚过纹路,说:“明天开始,所有人准备。蒋龙负责找松脂,张驰守外围,任全生记时辰变化,史策推演星位,我和雷淞然整理流程。”

  “我干啥?”李治良问。

  “你睡觉。”王皓说,“从今晚开始,注意听梦里有没有声音。有的话,记住调子。”

  “我要是听不见呢?”

  “你会听见。”王皓看着他,“你一直都能听见,只是以前不知道那是啥。”

  李治良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雷淞然忽然说:“哥,你要真能听出调子,我给你编个曲儿唱出来。保证比你哭腔好听。”

  “你少贫。”李治良推他一把。

  “我不贫。”雷淞然咧嘴,“我是认真的。咱俩一个吹一个唱,说不定能把魂唱回来。”

  史策拿起墨镜戴上:“那就这么定了。从现在起,咱们不是逃命的,是办事的。”

  王皓把图录摊在桌上,手指点着一行字:“归魂有时,护器以命。这两句话,是我爹笔记里最后写的。我一直不懂,现在明白了。”

  “保国宝的人,得拿命换命。”张驰低声说。

  “对。”王皓抬头,环视一圈,“所以接下来每一步,都可能没命。谁要是现在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没人动。

  没人说话。

  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照出七双不同的眼睛,但眼神是一样的。

  王皓收起图录,放进皮箱,锁好。

  “那就出发。”他说,“不对,还没出发。先睡觉。天亮干活。”

  雷淞然躺下前嘟囔:“睡啥睡,我都兴奋了。这可是两千年前的事儿,咱要亲手办一回。”

  李治良蜷在角落,闭上眼。

  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火苗一歪。

  他听见了。

  很轻,很远,像有人在山那边,轻轻哼着一支没有词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