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炮轰敌船,杨雨光决-《放羊娃捡到金凤钗天下大乱我无敌》

  江面的雾还没散,雷淞然蹲在舱口,手里攥着那盏改装过的信号灯,手指贴在开关上不敢松。他眼睛盯着远处那艘画虎头的敌船,刚才还亮过一次红灯,现在黑乎乎地浮在水里,像块烂木头。

  王皓站在他旁边,声音压得极低:“下游快艇已经动了,信号触发了。”

  没人接话。甲板上静得很,只有风刮过铁皮舱顶的响动。李治良缩在后舱门边,箱子还抱在怀里,手背青筋都鼓了起来。张驰靠在右舷栏杆上,刀拄在地上,合文俊从桅杆下来后一直没吭声,蹲在炮位旁检查引信。

  史策走到杨雨光身边,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敌船尾部那个一闪一闪的红点。

  杨雨光眯着眼,一手搭在腰间枪套上,另一只手慢慢抬起,在空中停了几秒,忽然往下一劈。

  “妈了个巴子!还等啥?给我炸了它!”

  话音没落,他自己蹽开步子就往主炮位置冲。炮手刚要起身,杨雨光一把推开他,自己趴到瞄准镜前,手肘一拐一拐地调角度。

  “打哪儿?”炮手喊。

  “油箱!中间偏左!”杨雨光吼回来,“别给老子打偏了,这炮弹比金子还贵!”

  雷淞然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可嘴刚咧开又赶紧憋住。他看见杨雨光猛地拍了下炮管,大叫一声:“放!”

  轰——!

  一声巨响撕开江雾,炮弹拖着火光划出一道弧线,直奔敌船侧舷。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一缩,耳朵嗡嗡作响。

  炮弹命中。

  火光“嘭”地炸开,敌船船身猛地一抖,接着浓烟从舱口往外喷。一个穿军装的兵刚爬上甲板,被气浪掀起来,整个人飞进江里,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打中了!”雷淞然跳起来,差点把手里的信号灯甩出去。

  可敌船还没沉。它歪了一下,但还在水上漂着,甲板上乱成一团,有人提着桶救火,有人往弹药舱方向跑。

  杨雨光不说话,重新拉引信,这次动作更快。

  “再来一发!还是那儿!”

  第二炮轰出去的时候,敌船上正好有个人探头往这边看,脸都被火光照红了。他好像意识到什么,转身就想跑,可刚迈一步,炮弹就到了。

  轰隆!!!

  这一下打得准,直接钻进弹药舱。整艘船像是被人从底下踹了一脚,猛地往上拱,接着四分五裂。火焰冲天而起,烧得江面都泛红。木板、尸体、破枪全被炸飞,有的挂在半空,有的砸进水里。

  一块带着火的船板飞过来,擦着主船的桅杆落下,蒋龙伸手去扑火,被合文俊一把拽回来:“别管了!掉江里自己就灭了!”

  江面上全是残骸。有人在水里扑腾,喊救命,可没人去救。张驰冷笑一声:“刚才拿钩梯往上爬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怕死?”

  李治良松开箱子,整个人往后一靠,喘着粗气。他嘴唇发白,手还在抖,可脸上居然露出点笑:“炸……炸没了?”

  “没了。”雷淞然走过去,拍他肩膀,“全喂鱼了。”

  王皓没笑。他站在船头,盯着那片还在冒烟的水面,眉头一直没松。史策走到他旁边,低声说:“下游快艇呢?”

  “应该还在。”王皓说,“信号是假的,他们未必知道船已经没了。”

  “那他们上来发现人没接到,会不会怀疑?”

  “会。”王皓点头,“但他们不会马上退。”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杨雨光从炮位站起来,脸上蹭了黑灰,袖子也烧了个洞。他抹了把脸,转身往驾驶舱走,路过雷淞然时顿了一下。

  “小子,信号灯交出来。”

  雷淞然一愣:“啊?”

  “你还留着干啥?等着敌人顺着光找上门?”杨雨光瞪他,“赶紧扔江里。”

  雷淞然嘟囔一句“小气”,但还是把信号灯拆了电池,外壳一扬手扔进江里。那东西打着旋儿沉下去,转眼就看不见了。

  蒋龙这时候从桅杆下爬下来,手里拎着半截断绳:“刚才那炮震得太狠,缆绳全松了,我得重新绑。”

  “你悠着点。”李飞在舱门口喊,“别到时候船没炸沉,你自己先摔成饼。”

  “你才成饼!”蒋龙回嘴,“我翻十二个跟头都不带喘的!”

  他说完真要翻,结果脚底一滑,差点栽进舱里。合文俊一把抓住他腰带:“老实干活,别耍宝。”

  张驰靠着栏杆,看着江面渐渐平静。火已经熄了,只剩些焦木浮在水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刀,刀刃有点卷,随手往甲板上一插。

  “就这么完了?”

  没人回答。

  史策走到船边,俯身捡起一块漂来的木片。上面有个烧黑的字,勉强能认出是个“利”字。她捏着看了一会儿,塞进中山装口袋。

  杨雨光在驾驶舱门口站住,回头看了眼众人。

  “都别傻站着。清点弹药,修栏杆,加哨。这江不是太平地界,刚才那两炮,够十里外都听见了。”

  说完他转身进舱,门“哐”地关上。

  雷淞然伸个懒腰:“总算能喘口气了。”

  李治良点点头,刚想说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汽笛。

  很短,就一下。

  所有人都僵住了。

  王皓猛地抬头看向江面下游,雾还没散尽,什么也看不清。

  史策慢慢把手伸进袖子,摸到了算盘的边角。

  张驰拔出插在甲板上的刀,刀尖朝外。

  合文俊低声说:“不是咱们的船。”

  汽笛声之后,江面安静得可怕。风停了,水也不动。只有那片烧焦的残骸,一圈一圈地打着旋,缓缓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