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她睡着了,我开始疯-《洪荒:无敌领域,圣人来了也得跪》

  听道崖上风止云凝,天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的刹那。

  洛曦静静躺在归元莲台之上,呼吸微弱如丝,宛如一缕随时会断的月光。

  她肩头那道无形伤痕虽已被银焰封印,化作流转星辉的符纹,可神魂深处,那一根根细若发丝的因果黑线仍在缓慢滋生,如同毒藤缠绕命脉,每一次搏动,都让她的本源黯淡一分。

  苏辰坐在她身旁,指尖轻轻抚过她眉心那枚控光道种,动作温柔得像是怕惊醒一场久违的梦。

  系统在他识海中低鸣,冰冷的提示音却如刀锋划破寂静:

  【宿主剩余寿元:98年零3个月。

  若再强行代承其劫,将触发“魂火自焚”机制,不可逆。】

  他没说话,只是闭了闭眼,将一缕温润的归元真意渡入她体内。

  那真意如春水融雪,缓缓流淌在她干涸的经脉中,维系着那一丝摇曳的生机。

  他知道,这不过是杯水车薪。

  七日……或许更短,她就会被那来自“道外之隙”的命劫彻底吞噬。

  夜半,月隐星沉。

  一道佝偻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崖边,形如老渔夫,手持竹竿,鱼线垂入虚空裂缝之中。

  萤叟来了。

  他眸光幽深,似能穿透命运长河,钓起一段段被遗忘的因果。

  “唉……”他轻叹一声,鱼竿微颤,一根泛着诡异紫芒的残线被缓缓拉出,如活蛇般扭动,“她撑不过七日。那‘钥匙’之说非虚——旧神欲借她曦光血脉开启源隙,故命劫不断重生,斩之不尽。”

  话音未落,一道银焰骤然掠空!

  影缚现身,身形如烟似雾,双瞳燃着归元银焰,一爪拍下,将那根紫线焚为虚无。

  虚空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仿佛有某种存在在远处发出无声怒吼。

  萤叟眯起浑浊的老眼,望向苏辰背影,声音沙哑:“你明知她活不了,还敢烧命格?这不是救,是殉。”

  山风拂过,吹不动苏辰衣角。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重若万钧:“我不信命能定人死期,更不信……她为我扛过九世生死,最后却要一个人走。”

  萤叟沉默了。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九世轮回,每一世,都是她在最后关头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替他承受天罚、劫雷、因果反噬。

  她是他的护道者,是命定中的牺牲品,也是他唯一不愿放手的人。

  可如今,她成了“钥匙”,成了旧神眼中必须开启或毁灭的存在。

  苏辰低头看着洛曦苍白的脸,指腹轻轻擦过她唇角,那里曾有一道他亲手为她抹去的血痕。

  他忽然笑了,笑得极轻,却又极冷。

  翌日清晨,天光初破云层。

  苏辰取出《混沌归元真经》原本,金页玉简泛着混沌清光,置于洛曦胸前。

  他双手结印,引动截教万仙气运共鸣。

  刹那间——

  金鳌岛上,万仙心头一震!

  无数正在修炼、讲道、炼器的截教弟子同时抬头,冥冥中感应到一股浩瀚愿力自听道崖升起。

  无需言语,他们自发盘坐,齐诵真经。

  “混沌归元,返本还源……”

  “天地同息,万灵共命……”

  诵经声如潮,汇聚成洪流,滚滚涌入归元莲台。

  洛曦的气息微微一振,脸上竟浮现一丝血色。

  系统提示骤然响起:

  【检测到集体信念共振,触发隐藏机制——“道承共鸣阵”!

  可延缓因果侵蚀72时辰!】

  苏辰却摇了摇头。

  “不够。”他低声说,眼神冷冽如霜,“我要的不是延缓,是斩根。”

  他闭目掐诀,指尖滴落三滴心头血,融入识海。

  刹那间,第九世陨灭之景在神魂中重演——

  血雨倾盆,苍穹崩裂,他被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反噬,魂飞魄散。

  可就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瞬,他“看”到了。

  一道极细的“命锁”,贯穿三界六道,如蛛丝般连接着他破碎的元神,直通紫霄宫外某处虚点。

  那地方……不属于任何已知圣人道场,甚至连天道都无法触及。

  命锁无声,却牢牢锁住他的轮回轨迹。

  而更诡异的是,每当洛曦替他赴死,那命锁就会微微松动,仿佛……有人在借她的牺牲,一点点剪断他与天道的联系。

  苏辰猛然睁眼,双瞳中银焰冲天,化作双生莲影,一朵焚劫,一朵问天!

  “原来如此……”

  他声音低沉,却如雷霆滚过心渊。

  “我的‘无命之身’不是意外,是被人为剪断的命轨!有人早在鸿钧合道前……”他猛然睁眼,银焰冲天:“原来如此……我的‘无命之身’不是意外,是被人为剪断的命轨!有人早在鸿钧合道前,就把我从天命册上剜去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天地仿佛凝滞了一瞬。

  归元圣莲盘踞在他眉心,骤然剧烈震颤,莲瓣片片绽裂又重生,一道被封印万古的记忆碎片自残种深处浮出——

  那是一片混沌未开的虚无。

  没有日月,没有星辰,甚至没有“存在”的概念。

  唯有一缕微弱却倔强的灵识,在混沌风暴中飘荡,如同风中残烛。

  它不属于任何法则体系,不入天道轮回,甚至连盘古开天时的第一缕清气也未曾沾染。

  它是先于秩序而生的空白,是洪荒本不该有的“漏网之生”。

  记忆闪回戛然而止,系统轰然震动,前所未有的机械音在苏辰识海炸响:

  【溯源权限开启!可逆溯宿主存在根源,直抵诞生之初。】

  【警告:每追溯一刻钟,寿元减十年。

  当前剩余寿元:98年零3个月。

  是否启用?】

  苏辰盯着那行冰冷文字,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近乎疯狂的弧度。

  “减十年?”他低笑一声,眼中银焰翻腾如怒海,“若不寻回本源,百年之后,她仍会死,截教仍会崩,洪荒终将寂灭——我要的不是苟活,是掀桌!”

  “启用!”

  刹那间,九世残魂齐鸣!

  前世为截教挡下诛仙剑阵而碎魂;

  再前世替洛曦逆改天机遭雷劫噬心;

  那一世,他在紫霄宫外跪了三千日,只求鸿钧一句真言,换来的却是道旨焚身……

  一缕缕残存执念自命运长河中归来,环绕周身,化作九道血影,与今世之躯共鸣。

  影缚仰天嘶吼,全身燃起炽烈银焰,主动融入苏辰识海,成为护持神魂的最后一道屏障。

  当夜,听道崖巅。

  苏辰盘坐于断裂的石柱之上,脚下以心头血绘就九重归元阵,阵纹交织成一道逆命之梯。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结出古老印诀,声如洪钟,响彻三界:

  “我以我血为烛,照见我来路!”

  轰——!

  血色光柱自金鳌岛冲天而起,撕裂云层,贯穿时空壁垒,直刺那悬于诸天之外、连圣人也无法窥视的命轨节点!

  整个洪荒为之剧震!

  昆仑墟中讲道的元始天尊猛然抬头,脸色大变:“这股气息……竟敢撼动天命之锚?!”

  西方极乐世界,接引道人手中念珠寸寸崩裂,面色阴沉:“此子……在挖天道的根!”

  女娲宫内,伏羲琴弦突断,女娲眸光一凝:“他是……那个‘不该存在’的人?”

  紫霄宫,九霄云外不可测之地。

  鸿钧端坐蒲团,双目紧闭,忽而睁开一线,望向那道逆天而上的血光,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那个孩子,竟在寻自己的‘出生契’?”

  而更深处,混沌裂口·源隙之中,一颗悬浮的紫星猛然震颤,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符文,低语首次带上惊怒与恐惧:

  “快!切断他的记忆链——他不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那是禁忌……是所有旧神埋葬的秘密!”

  回应它的,是苏辰愈发冷冽的意志,顺着血光逆流而上,穿透层层命运迷雾,逼近那本尘封万古的——天道命册。

  血色光柱终于开始溃散,天地重归寂静。

  苏辰瘫坐于地,衣袍尽染鲜血,嘴角不断溢出猩红,五脏六腑似已被反噬之力碾碎。

  可他的双眼,却亮得骇人,仿佛燃尽生命点燃的两盏冥灯。

  他看到了——

  在那浩瀚命册最底层,一片被刻意焚烧过的残页上,残留着几个模糊却刺目的字迹:

  “弃录·异数原点·即刻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