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萤火照碑,前路有坟-《洪荒:无敌领域,圣人来了也得跪》

  轰隆!

  星河道剧烈震颤,仿佛被无形巨手撕扯。

  成千上万混沌水母·影浮自虚空裂隙中蜂拥而出,透明的幽影躯壳在星屑航路上投下层层叠叠的阴影,宛如亡魂织就的潮水,朝着归元道舟扑来!

  道舟外层结界瞬间泛起涟漪,金光崩裂如碎玉,三霄联手布下的九曲黄河阵发出刺耳哀鸣。

  云霄指尖掐诀,额角渗出血丝:“撑不住了!它们不是攻击肉身,是直侵神魂!每一只都在吞噬我们的意志!”

  “放雷!”赵公明怒吼,手中缚龙索化作雷霆长鞭抽向最前方的水母,可那幽影只是微微一荡,竟将雷霆尽数吞入腹中,反而体型膨胀了一分!

  “无用。”苏辰立于船首,眸光冷峻如霜。

  他眉心竖瞳缓缓睁开,道引之眼穿透层层黑雾,窥见真相——

  那些水母体内,并非纯粹魔性,而是残存着人类修士的魂核!

  每一具半凝态躯壳中,都蜷缩着一道模糊神识,眼中空洞,唯有对“光”的执念如风中残烛,摇曳不灭。

  这不是天魔劫……这是被劫反噬的迷航者!

  他们曾是追寻归源之路的求道者,因无法承受九劫连破的侵蚀,神志溃散,魂魄被黑暗污染,化作了这等非生非死的怪物,靠吞噬曦光维持最后一丝存在感。

  “原来如此。”苏辰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所谓的天魔噬心劫……根本就是前人留下的回响。”

  洛曦提剑欲出,曦光剑嗡鸣震颤,剑尖凝聚一缕纯白圣辉:“让我净化它们!这些污秽不该存在于星河!”

  苏辰却抬手拦下她。

  “别。”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它们不是敌人。”

  洛曦一怔。

  “它们是‘未来的我们’。”

  全场寂静。

  连赵公明都收了缚龙索,震惊地看向苏辰。

  只见他转身,对道引童·星步点头:“引一头过来,不要伤它。”

  星步眨了眨眼,小手一挥,古图星光流转,一道微弱星辉如丝线般射出,在空中轻轻缠绕住一只体型稍小的水母。

  那水母挣扎了一下,发出无声嘶吼,却被星辉温柔牵引,缓缓靠近道舟。

  苏辰一步踏出,立于虚空。

  他掌心燃起一团幽蓝火焰——归元真火,乃混沌初开时的第一缕秩序之火,专焚杂念与虚妄。

  火焰轻触水母外层黑雾。

  嗤——!

  黑雾如雪遇阳,迅速消融,露出内部景象。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水母核心,竟裹着一具残破金甲!

  铠甲斑驳,铭文几乎磨灭,但仍有四个古字依稀可辨——

  第七代光主·曦照

  “什么?!”白绡失声惊呼,踉跄后退,“第七代……他也走到了这里?还……变成了这样?”

  洛曦脸色煞白,曦光剑剧烈震颤,仿佛感应到血脉深处的共鸣。

  她喃喃:“原来……不是传说……每一位光主,真的都没能走到终点……”

  苏辰目光沉静,缓缓落在金甲残尸的心口。

  那里,有一道细不可察的光痕,形状扭曲,却与归元道舟核心的道纹同源。

  那是曾经点燃过归源之路的印记。

  可如今,已然黯淡如灰。

  “他失败了。”苏辰低声,“而且……至死都不信,有人能超越九劫。”

  就在这时,远处一片漂浮的黑色礁石上,一道佝偻身影静静独坐。

  老者披着破旧蓑衣,手持无钩钓竿,银线垂入虚空裂缝,仿佛在钓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星步忽然压低声音:“那是萤叟……守碑人最后的活口。他曾亲眼看着第六代光主陨落,也见过第七代踏入星河道,再未归来。”

  苏辰心头微动。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移至浮礁之上,单膝跪地,行弟子礼:“晚辈苏辰,拜见前辈。”

  萤叟缓缓抬头。

  那一双眼睛,竟似有亿万星火在燃烧,又似熄灭已久的余烬。

  他看了苏辰很久,才沙哑开口:“你来了。”

  “您知道我会来?”苏辰问。

  “不知道。”萤叟摇头,“但我等了很久。等一个敢问归源尽头的人。”

  苏辰抬头,目光如剑:“敢问前辈,归源之后,是终结,还是新生?”

  萤叟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手中的钓线微微晃动。

  “九劫非天定。”他缓缓道,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是光主们自己设的。”

  苏辰瞳孔骤缩。

  “每一代……”萤叟望向那群仍在撞击结界的水母,”

  风停了。

  星河仿佛也为之凝滞。

  苏辰心头巨震,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脑门。

  他猛地转头,望向那群由迷航者魂魄所化的混沌水母。

  萤叟抬起枯瘦的手指,遥遥指向它们,声音轻如叹息:

  “你们现在走的路……是第七代光主的‘执念回响’。”

  “他不信有人能超越九劫。”

  “于是死后魂魄化劫。”苏辰心头巨震,仿佛一道混沌雷霆自九天劈落,直贯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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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体内,也有这样的种子——埋光子,就是你未来可能成为的‘守墓人’。”

  萤叟枯瘦的手指如断剑般点在他心口,那一瞬,苏辰竟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宿命的共鸣。

  他低头,掌心按在胸膛,那里,一缕极细微、几乎不可察的黑暗正蛰伏着,像一颗沉睡的种子,静静等待破土之机。

  埋光子……未来的我?

  他忽然笑了,笑得清淡却锋利,如同斩开万古迷雾的一道剑光。

  “前辈说得好。”苏辰缓缓起身,目光扫过那群仍在撞击结界的水母,眼中再无杀意,只有悲悯与决绝,“他们不是劫,是镜。照的是前人之死,也是后人之生。”

  他抬手,归元圣莲自眉心飞出,通体晶莹,流转着混沌初分时的秩序光辉。

  莲瓣层层绽开,中央空窍如渊。

  “第七代光主·曦照,”苏辰声音不高,却穿透星河,“你以执念化劫,阻后来者,可曾想过——后来者,亦能超度执念?”

  话音落,归元真火腾起,幽蓝火焰缠绕圣莲,形成一道净化之阵。

  他并指为引,将那具残破金甲连同水母核心中的残魂轻轻托起,送入莲心。

  “我不杀你。”

  “我渡你。”

  刹那间,火焰升腾,却不焚形体,只炼神魂。

  黑雾翻滚挣扎,发出无声嘶吼,那是千年执念的哀鸣——“无人能超越九劫!归源即终结!”

  可就在这咆哮中,洛曦走上前。

  她眸光如晨曦初破夜幕,曦光剑轻颤,一缕纯净至极的光洒落,如甘露滴入烈焰。

  那光,不属天道,不属圣人,而是源自生命本源的觉醒之力。

  “以光净暗,以生破死。”她低语,声若天音。

  归元火遇曦光,骤然蜕变!

  火焰由幽蓝转为银白,化作“超度之焰”,温柔却不可抗拒地焚烧起每一头水母体内的执念黑雾。

  那些曾吞噬意志的幽影,在火焰中颤抖、崩解,最终露出内里蜷缩的修士残魂。

  他们眼中最后一丝清明闪现,仿佛终于看清前路。

  然后——

  散了。

  万千光点升腾而起,如萤火归星,悄然融入星河道的深处。

  没有悲鸣,没有怨恨,只有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是临终释然。

  【叮!】

  【系统提示:净化前代执念回响(第七代光主·曦照)】

  【贡献度 30】

  【道源共鸣提升】

  【无敌领域进阶征兆显现:“共鸣境”可短暂影响三座相邻葬道碑】

  一股浩瀚暖流涌入苏辰四肢百骸,他的无敌领域微微扩张,虽未实质增长半寸,却隐隐与冥冥中的某种存在产生了共振——仿佛天地某处,有沉眠的碑石,因他而轻轻震颤。

  赵公明等人望着这一幕,无不震撼。

  “他……超度了天魔劫?”碧霄喃喃,“不是靠战,而是……渡?”

  “这才是真正的道。”云霄轻叹,“截教万仙,当如是。”

  苏辰立于船首,归元圣莲缓缓回归眉心。他望向萤叟,深深一礼。

  老者依旧独坐浮礁,蓑衣猎猎,钓线垂入虚空。

  良久,他低声呢喃:“这一代……或许真能点灯。”

  忽然——

  归元道舟剧烈一震!

  舟首镶嵌的古老星图,竟无风自动,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