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圣夜访 暗棋连横-《鸿蒙是我爹,洪荒任我浪》

  那根金灿灿的猴毛,悬于禁制之内,微微颤动,散发出孙悟空独有的桀骜不驯又带着几分狡黠的气息。它并非强闯,更像是一道精准投递的“拜帖”,无声地传达着一个信息:俺老孙知道你们在这儿,有事相商,速速开门。

  李无恙与玄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一丝了然。孙悟空能如此精准地找到他们布下的隐匿禁制,并送出毫毛,其神通手段以及对花果山的掌控力,远比表面看起来深不可测。他选择在此刻接触,意图难明,是友是敌,尚需试探。

  “看来这位‘老邻居’,比我们想的还要心急。” 李无恙指尖轻点,禁制光幕泛起涟漪,将那根毫毛纳入谷中。

  毫毛落入掌心,瞬间化作一缕精纯的灵明石猴本源之气,其中蕴含着一道极其隐晦的神念传音,直接响在李无恙与玄的心底:“嘿!两个惹祸精,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敢摸回俺老孙的地盘?水帘洞后山,瀑布逆流三息处,禁制暂开一缝,过时不候!记得,尾巴扫干净点!”

  声音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但语气中却透着一丝罕见的急促与谨慎。

  “瀑布逆流三息……” 玄微微蹙眉,“他竟能短暂扭曲花果山部分基础规则?看来这金箍,也未能尽锁其神通。”

  “无妨,是福是祸,总需一见。” 李无恙神色平静,“他若真有恶意,方才便可引天庭兵马前来,何必多此一举。且去会他一会,看看这猴头,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二人不再耽搁,李无恙运转混沌道韵,将谷内气息彻底抚平,玄则以月华笼罩周身,混淆天机。随即化作两道几乎融入夜色的虚影,悄无声息地掠向水帘洞后方。

  果然,在那飞珠溅玉的瀑布之中,有一处水流正违反常理地倒卷而上,形成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短暂漩涡通道。通道之后,隐约可见水帘洞内的景象。

  李无恙与玄毫不犹豫,闪身而入。

  穿过水幕,并非预想中的洞天福地,而是一处被强大法力临时隔绝出来的镜像空间。空间不大,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孙悟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抓耳挠腮,火眼金睛在黑暗中灼灼发光,打量着进来的二人。他脖子上那明晃晃的金箍依旧刺眼,但其周身气息却深沉如渊,再无半分取经路上那“表演”式的浮躁。

  “啧啧,还真是你们两个!” 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目光尤其在李无恙身上停留片刻,猴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行啊小子,这才多久没见,混元后期了?还捎带手把轮回殿的差事也揽了?鸿蒙那老家伙,倒是真舍得下本钱!”

  他话语随意,却一语道破关键,显然对混沌海乃至轮回殿之事知晓颇深。

  “大圣不也是深藏不露?” 李无恙淡然一笑,与玄各自落座,“这花果山,看似佛光普照,实则依旧是你齐天大圣的天下。否则,我等又如何能安然在此与你相见?”

  “少拍马屁!” 孙悟空摆摆手,脸色却严肃起来,“俺老孙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你们捅破天了知道不?玉帝老儿和西天那帮秃驴,表面上对你们喊打喊杀,实则各怀鬼胎。终焉议会那帮见不得光的东西,更是已经张开了口袋,就等你们往里钻!”

  他压低声音,火眼金睛扫视四周,确认隔绝无恙后,快速道:“玉帝老儿怕的不是你们搅局,是怕轮回权柄彻底脱离掌控,坏了他‘天地有序’的算盘!如来那厮,看似超然,实则也想借轮回之力,完善他的‘极乐世界’,渡尽众生,成就无上佛果,为此甚至不惜与虎谋皮,默许终焉议会在西牛贺洲有些小动作!至于终焉议会,他们的目标最直接,就是污染甚至夺取轮回殿,让寂灭成为唯一归宿!”

  信息量巨大!李无恙与玄心中凛然,这与他们之前的猜测基本吻合,但从孙悟空口中证实,依旧感到沉重。

  “大圣告知这些,意欲何为?” 玄清冷开口,“你身为佛门护法,受封斗战胜佛,为何要助我等这‘逆天’之人?”

  “护法?斗战胜佛?” 孙悟空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压抑极深的戾气与讥讽,“不过是个名头好听的囚笼罢了!这金箍是枷锁,那佛位何尝不是?俺老孙逍遥天地间,何曾真想成佛作祖?不过是当年势单力薄,被逼无奈,暂且低头罢了!”

  他猛地站起身,猴爪指着洞外方向,语气激动:“你们以为西游一路,真是降妖除魔、普度众生?不过是天道与佛门联手,清理不服管教的‘杂质’,重新划定势力范围的一场戏!俺老孙,还有八戒、沙僧,甚至师父……都不过是这场戏里的棋子!演的好了,给个果位,演砸了,便身死道消!”

  “那大圣是想……” 李无恙目光锐利。

  “俺老孙不想永远当棋子!” 孙悟空斩钉截铁,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你们的出现,是变数,是搅浑这潭死水的石头!俺老孙帮你们,也是在帮自己!若能掀翻这棋盘,砸烂这枷锁,纵使魂飞魄散,也比如今这般浑浑噩噩、受人摆布强上万倍!”

  他看向李无恙,目光灼灼:“鸿蒙那老家伙选你,定然有他的道理。你小子的‘斩命’之道,俺老孙在车迟国见识过,有点意思!或许……真能斩断这该死的‘天命’!俺老孙可以暗中助你们,提供情报,必要时甚至可里应外合!但你们需答应俺一件事!”

  “何事?”

  “若真到了那一天,你们有能力时,助俺老孙,还有俺那傻师父、八戒、沙僧……斩断身上这佛门与天道的束缚!还我等自由身!” 孙悟空一字一顿,目光中充满决绝。

  洞内一时寂静。孙悟空的提议,无疑是雪中送炭,但风险也极大。他身处敌营,一旦暴露,万劫不复。而他的要求,更是直接挑战佛门与天庭的权威。

  李无恙与玄对视片刻,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断。

  “好!” 李无恙沉声道,“若我等有成,必助大圣及三藏法师等人解脱束缚!但在此之前,需从长计议,步步为营。”

  “嘿嘿,痛快!” 孙悟空咧嘴一笑,随即又迅速收敛,“时间不多了,俺不能久留。有几件紧要事告知你们:第一,终焉议会在洪荒不止一处据点,除了堕月崖,流沙河底、火焰山心、甚至天庭御马监下,都可能藏有寂灭祭坛!第二,玉帝老儿已暗中下令,布下周天星斗大阵的部分阵眼,欲封锁东胜神洲与外界的联系,逼你们现身!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微不可闻:“小心……金蝉子!”

  “金蝉子?唐僧?” 李无恙与玄皆是一怔。

  “师父他……或许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孙悟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俺总觉得,他有时……不像他。西游路上,几次看似巧合的劫难,背后似乎都有他的影子……尤其是涉及终焉寂灭气息时,他的反应很古怪。此事俺尚未查明,但你们务必留心!”

  说罢,他不等李无恙二人细问,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青烟,融入水帘之中,镜像空间也随之消散。只留下一根缓缓飘落的猴毛,和一句最后的传音:“近期莫要妄动,待风头稍过,俺再寻机联系。保重!”

  洞内恢复原状,瀑布轰鸣。李无恙与玄立于水帘之后,面色凝重。孙悟空带来的信息,既带来了关键的盟友与情报,也揭示了更深的迷雾与危机。

  “金蝉子……终焉议会……周天星斗大阵……” 李无恙目光深邃,“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

  “但棋子,已开始连横。” 玄清冷的眸子中闪过智慧的光芒,“当务之急,是破解周天星斗之围,并设法验证孙悟空所言。”

  二人身影缓缓淡去,重新隐匿于黑暗之中。花果山的夜,愈发深沉,而一场席卷三界的风暴,正在这静谧之下,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