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华净世 轮回初显-《鸿蒙是我爹,洪荒任我浪》

  轮回井旁,死寂的月神殿遗迹中,杀机凛冽如冰。那笼罩在浓郁灰雾中的身影缓缓转身,其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眸子冰冷无情,仿佛两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倒映着万物终焉的景象。他周身散发的寂灭道韵,远比之前的终焉喽啰精纯浩瀚百倍,已然达到了混元大罗金仙的层次,甚至隐隐触及后期门槛!正是终焉议会派驻此地的强者——寂灭尊使!

  “扰议会大计者,皆归虚无。” 寂灭尊使沙哑开口,声音仿佛自带湮灭属性,所过之处,连光线都微微扭曲暗淡。他并未急于动手,那双漠然的眸子扫过李无恙三人,尤其在玄和她手中的月神泪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极淡的贪婪与忌惮。

  “装神弄鬼!” 鸿蒙老爹冷哼一声,一步踏出,周身鸿蒙紫气冲霄而起,如同开天辟地的神人,将对方散发的寂灭威压强行顶住,“区区一个寂灭道的傀儡,也敢在老子面前摆谱?这月神殿,也是你们这帮藏头露尾的老鼠能染指的?”

  “鸿蒙……古老的存在,秩序的余烬。” 寂灭尊使语气毫无波澜,“终焉将至,一切秩序皆归虚无。尔等挣扎,不过徒劳。”

  话音未落,他已然出手!并无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抬起枯瘦的手指,对着三人轻轻一点。

  “寂灭指。”

  一指出,万象凋零!一道灰线自其指尖蔓延而出,所过之处,空间失去色彩,时间趋于停滞,法则结构崩解,仿佛要将存在本身“删除”!这一指,蕴含着最纯粹的“终焉”道韵,无视防御,直指本源!

  “来得好!” 鸿蒙老爹眼中精光暴涨,不闪不避,并指如剑,鸿蒙紫气凝聚于指尖,化作开天锋芒,正面点向那道灰线!

  “鸿蒙开天!”

  轰!

  紫灰二色光芒于虚空碰撞!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两个世界规则在相互湮灭的诡异寂静!碰撞中心,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蔓延开无数裂纹,但又迅速被混沌海的本源力量修复。鸿蒙老爹身形微晃,竟然后退了半步!而那道寂灭指力,也被鸿蒙紫气彻底消弭。

  “哼,有点门道!” 老爹甩了甩手指,面色凝重了几分。这寂灭尊使的实力,比预想的还要强上一线!

  几乎在老爹出手的同一时间,李无恙也动了!他深知此战凶险,必须全力以赴。身形如电,与手中斩命之刃人刃合一,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快逾思维的电光,并非攻向寂灭尊使本体,而是直刺其脚下那座正在运转的“寂灭转生大阵”的核心枢纽——那枚不断搏动的“寂灭之心”!

  攻敌必救!只要毁掉阵法核心,就能中断其对轮回井的侵蚀,打乱对方计划!

  “蝼蚁撼树。” 寂灭尊使漠然点评,另一只手掌随意一挥,一片灰蒙蒙的、由无数哀嚎怨魂与寂灭符文凝聚的“终焉之幕”挡在阵法之前。这幕布仿佛能吞噬一切能量与物质,李无恙那无坚不摧的斩命锋芒刺入其中,竟如同泥牛入海,速度骤减,锋芒迅速被侵蚀消磨!

  “断!” 李无恙低喝,混沌道体轰鸣,轮回道果流转,将“斩断”真意催发到极致!斩命之刃剧烈震颤,刃光暴涨,硬生生在那终焉之幕上撕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然而,缝隙之后,又有更多的灰幕层层叠叠涌来!

  就在李无恙被阻的刹那,玄动了!她没有直接攻击寂灭尊使或阵法,而是双手结出一个古老繁复的印诀,周身月华前所未有的璀璨!月神泪悬浮于其眉心,与她本源交融!

  “望舒玉璧,月华净世!”

  她清叱一声,引动了这残破月神殿遗迹残存的力量!只见周围破碎的宫殿残骸,尤其是那块巨大的望舒玉璧残片,同时绽放出清冷光辉!无数月神侍女、玉兔捣药、桂树飘香的虚影在虚空中浮现、吟唱!精纯无比的太阴之力与净化道韵汇聚成一道横贯天地的月白光河,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母亲的怀抱,温柔却坚定地笼罩向那座寂灭转生大阵以及轮回井!

  滋滋滋——!

  月华光河与寂灭大阵的灰暗能量接触,发出剧烈的腐蚀声!那污秽的骸骨、怨魂结晶、寂灭符文在纯净的月华照耀下,如同冰雪消融,迅速瓦解!阵法运转顿时一滞!就连那枚“寂灭之心”的搏动也出现了紊乱!

  “月神余孽!安敢坏我圣阵!” 寂灭尊使首次出现了情绪波动,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怒!他显然没料到玄能引动遗迹本源之力,而且这月华之力似乎对寂灭能量有极强的克制作用!他分心之下,维持终焉之幕的力量稍减。

  “好机会!” 李无恙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瞬的破绽!斩命之刃锋芒再吐,人随刃走,化作一道极致凝聚的混沌丝线,沿着月华净化出的缝隙,瞬间穿透了终焉之幕,直刺寂灭之心!

  “放肆!” 寂灭尊使怒喝,不得不收回部分压制鸿蒙老爹的力量,屈指弹向李无恙!一道凝练的灰芒后发先至,点向李无恙后心!

  “你的对手是老子!” 鸿蒙老爹岂会让他如愿?鸿蒙紫气化作一条咆哮的巨龙,缠向寂灭尊使,逼其回防。

  嗤!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李无恙的斩命之刃,终于成功刺中了那枚搏动的寂灭之心!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发生!斩命之刃刺入寂灭之心的刹那,李无恙脸色骤变!他感觉到刃尖传来的并非实质触感,而是一种极致的“空无”与“吞噬”!寂灭之心仿佛一个黑洞,疯狂吞噬着斩命之刃的锋芒与他的道力!更有一股冰冷死寂的意念,顺着刃身反向侵蚀他的神魂!

  “不好!这东西是陷阱!” 李无恙想要抽身后退,却发现斩命之刃被死死吸住!同时,那寂灭尊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愚蠢!寂灭之心,乃终焉赐福,岂是你能毁坏?正好借你之力,完成最后转化!” 他双手结印,那寂灭之心搏动骤然加速,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哀嚎,吞噬之力暴涨!连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向内坍缩!

  “无恙!” 玄见状,毫不犹豫地将月华光河转向,冲击寂灭之心,试图帮李无恙脱困。鸿蒙老爹也加大攻势,牵制寂灭尊使。

  但寂灭之心的吞噬之力太过诡异强大,集合李无恙、玄以及部分月神殿本源之力,竟也只能勉强僵持!李无恙的道力在飞速消耗,神魂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就在这危急关头——

  嗡!

  轮回井深处,那股一直微弱呼唤玄的力量,骤然变得清晰而强烈!一道柔和、纯净、蕴含着无尽生机与轮回真意的乳白色光柱,猛地从井口喷薄而出,精准地照射在寂灭之心上!

  这光柱的气息,与月华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本质!仿佛是一切生命轮回的起点与终点!

  乳白光柱照在寂灭之心上,那疯狂搏动、吞噬一切的黑暗心脏猛地一滞!其表面的痛苦面孔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灰暗的能量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沸腾、消散!吞噬之力大减!

  “这是……轮回井的本源反馈?!不对!是……是‘她’的气息?!” 寂灭尊使首次露出惊骇之色,难以置信地望向轮回井深处。

  李无恙趁此机会,暴喝一声,混沌道基全力爆发,斩命之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终于挣脱了吞噬,向后飞退,脸色苍白,心有余悸。

  玄也愣住了,怔怔地望着那乳白光柱,眼中泪水无声滑落,喃喃道:“阿黛尔……是你在帮我吗?”

  乳白光柱并未持续太久,在净化了大部分寂灭之心力量后,便缓缓缩回井中。那枚寂灭之心变得黯淡无光,表面布满裂纹,虽未彻底毁灭,却也元气大伤,阵法几乎停滞。

  “可恶!功亏一篑!” 寂灭尊使又惊又怒,他死死盯着轮回井,又看向气息相连的李无恙三人,心知今日计划已难完成,再战下去,恐怕连自己都要栽在这里。

  “哼!今日之辱,议会必将百倍奉还!月神殿的秘密,终焉志在必得!” 他撂下狠话,身形猛地炸开,化作无数道灰影,向着四面八方遁走,竟是直接舍弃了阵法和寂灭之心,选择了最果断的撤退!

  鸿蒙老爹试图拦截,但那些灰影遁法诡异,融入死寂环境,瞬间便消失无踪。

  战斗骤然停止,轮回井旁一片狼藉,只剩下那枚濒临破碎的寂灭之心和残破的法阵。

  李无恙喘着气,与玄、老爹汇合,三人脸上并无喜色,反而更加凝重。

  “轮回井里……刚才那是?” 李无恙看向井口,心有余悸。

  玄走到井边,望着那深不见底、弥漫着轮回道韵的井口,泪流满面,却又带着一丝希望:“是阿黛尔……她的一缕真灵,或许就在井底轮回之中!她刚才感应到危机,借轮回井之力帮了我们!”

  鸿蒙老爹检查了一下那枚寂灭之心,眉头紧锁:“这玩意算是半废了,但里面残留的寂灭道痕很麻烦。终焉议会在此经营已久,绝不会只有这一处布置。刚才那家伙跑得干脆,恐怕另有图谋。”

  他看向玄:“丫头,你能感应到井底的具体情况吗?轮回池的投影入口,是否就在下面?”

  玄闭目凝神,与月神泪和轮回井沟通,片刻后睁开眼,眼神复杂:“感应很模糊……井底轮回之力极其庞大混乱,阿黛尔的气息似有似无。但可以肯定,这里确实是通往‘轮回池’的诸多投影入口之一,只是……似乎被某种力量干扰或封印了,极不稳定。而且,我感觉到井底深处,除了月神殿的气息,还有另一股……充满死亡与诅咒的诡异力量盘踞,似乎……与终焉议会有关,又有些不同……”

  李无恙心中一沉。月神殿遗迹、轮回池入口、阿黛尔的真灵、终焉议会的阴谋、还有未知的诡异力量……这轮回井下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无论如何,必须下去一探。” 玄语气坚定,“为了阿黛尔,也为了查明真相。”

  鸿蒙老爹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下面吉凶难料,老子得做些准备。小子,你也赶紧恢复一下。”

  李无恙点头,盘膝坐下,运转玄功恢复消耗。刚才与寂灭之心的短暂接触,让他对“终焉寂灭”之道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斩命之刃似乎也汲取了一丝寂灭道韵,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玄则站在井边,默默感应,试图与井底那缕微弱的联系建立更清晰的沟通。

  鸿蒙老爹则在周围忙碌起来,布下一道道隐匿、防护、隔绝气息的禁制,以防终焉议会去而复返或其他势力窥探。

  片刻之后,李无恙恢复如初,目光锐利。玄也睁开了眼,看向两人。

  “准备好了吗?” 鸿蒙老爹问道。

  李无恙和玄同时点头。

  “那就走吧!老子倒要看看,这轮回井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老爹大手一挥,一道鸿蒙紫气护住三人,率先向那弥漫着轮回道韵的幽深井口跃下。

  李无恙和玄紧随其后。

  三人身影消失在轮回井的黑暗之中,向着那未知的秘境与危机,沉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