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人(377)-《过往如月光》

  香波地群岛东侧红树林,空间在静默中震颤。

  黄猿指尖的血珠缓缓滑落,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细微的红线,最终滴在下方的树根上,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嗒”声。

  这细微的声响,却像是某种打破平衡的信号。

  拉普兰德缓缓收回右拳。她的呼吸平稳,但左眼中那枚血色齿轮的虚影旋转速度已经达到了肉眼难以捕捉的程度,只能看到一圈朦胧的光晕。灵魂深处,燃烧的黑闪叠加时间并未完全耗尽——刚才那一击,5247分钟的黑闪叠加,她只释放了约莫十分之一。

  不是不能全部释放,而是万化之轮的理智分析告诉她:没必要。

  那一拳的威力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逼退了强敌,获得了关键的战斗数据,更重要的是……

  “世界规则适应性,提升至37.8%。”拉普兰德在心中默念这个数字。从刚才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适应度一直在缓慢爬升,而在她释放黑闪、与这个世界的高端力量产生实质性碰撞后,适应度开始急剧飙升!

  万化之轮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解析着一切:黄猿的光子化原理(自然系恶魔果实规则外显)、武装色霸气的能量结构(“A粒子”的高阶凝聚态)、见闻色霸气的感知模式(精神与能量的共振扫描),甚至还有刚才自己那一拳引发的空间褶皱——这个世界的空间稳固程度、物质能量转换系数、基本物理常数偏差值……

  海量的数据涌入、处理、重构。

  拉普兰德能感觉到,某种“枷锁”正在松动。不是力量上的限制,而是“表达方式”上的束缚。在原世界,她的力量运作遵循着那个世界的底层规则;而在这里,规则不同,力量的“形态”和“效率”都需要调整。

  现在,调整正在加速。

  黄猿站在数十米外的树枝上,脸上的散漫已经完全收敛。他摘下太阳镜,那双平时总显得懒散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拉普兰德,尤其是她那双异色的瞳孔。

  “空间能力?”黄猿的声音变得低沉,“不对……不是单纯的空间能力。那一拳里,有某种‘时间’的质感?还有……武装色?也不对,不是武装色那种硬化或者缠绕……”

  他的见闻色霸气全力展开,试图解析拉普兰德身上那股越来越诡异的气息。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的“陌生感”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正在急速“融入”这个世界规则的、令人不安的协调感!

  就好像,她正在从一个“外来者”,变成一个“原住民”。

  而且是以惊人的速度!

  “不能让她继续适应下去。”黄猿心中警铃大作。虽然不知道具体原理,但战斗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银发女人,每多存在一秒,危险程度就会上升一分!

  “速度即是重量——”

  黄猿的身影瞬间化作金光消散!

  不是试探性的光弹,而是真正的、全力爆发的光速移动!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拉普兰德左侧,右腿高高抬起,整条腿化为耀眼的金色光柱,带着恐怖的高温和动能,如同一柄光之战斧,狠狠劈向拉普兰德的头颅!

  “天丛云剑·光速踢!”

  这一击的速度,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生物的神经反应极限!即使是掌握见闻色霸气的强者,能够预判,身体也未必跟得上!

  但拉普兰德甚至没有移动。

  她只是微微侧头,左眼中的齿轮虚影似乎闪烁了一下。

  万化之轮,实时解析完成:光速移动模式、能量转化效率、攻击轨迹预测、武装色霸气缠绕分布……

  “解析完成。适应性,42.1%。”

  在光之腿即将触及头发的刹那,拉普兰德动了。

  她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甚至有些……随意。

  右臂抬起,手肘微屈,小臂竖直,手掌张开——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格挡姿势。

  没有银灰色的剑气,没有爆发的能量,甚至连武装色硬化(她根本不会)的黑红色泽都没有。

  就是单纯的、血肉之躯的手臂。

  然而——

  铛——!!!

  金属碰撞般的巨响,震得周围红树叶片簌簌落下!

  黄猿的光速踢,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拉普兰德的小臂上!

  预想中的血肉横飞、骨骼粉碎的景象没有出现。

  相反,拉普兰德的手臂甚至连颤抖都没有!她就那样稳稳地站在原地,单手挡住了海军大将的光速踢!冲击波以两人接触点为中心爆发,将周围地面的泥水掀飞,形成一个直径十米的浅坑!

  “什么?!”黄猿瞳孔骤缩!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攻击并非被“防御”了,而是被……“抵消”了?

  不,更准确地说,是那女人手臂接触点的物质结构,在瞬间发生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适应性变化”——硬度、韧性、能量导率、甚至原子间作用力,都临时调整到了能够完美抵御光速踢的程度!

  这不是武装色!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够。”拉普兰德平静的声音响起,左眼血色瞳孔中倒映着黄猿惊愕的脸,“力量太分散了。光的速度,却没有‘凝聚’的质量。”

  话音未落,她的左手已经如同鬼魅般探出,五指成爪,抓向黄猿尚未收回的右腿!

  速度……竟然不比光速慢多少?!

  不,不是移动速度快,而是“攻击距离”似乎被某种方式缩短了——空间折叠?不,是她的手臂在探出的过程中,周围的时空参数发生了微妙扭曲,让实际攻击距离小于视觉距离!

  黄猿想抽身后退,但拉普兰德那只手已经扣住了他尚未完全元素化的小腿!

  触感冰冷,坚硬,如同铁钳!

  更让他心底发寒的是,那五根手指接触到自己身体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小腿部分的“元素化”能力受到了干扰!光子结构变得不稳定,居然有被强行“固定”回实体形态的趋势!

  “松手!”黄猿厉喝,左腿瞬间化为金光横扫,同时身体其余部分急速光子化,试图挣脱。

  拉普兰德却在他左腿扫来的同时,松开了右手。

  不,不是松手。

  而是借着右手刚才格挡的反作用力(虽然几乎为零),加上左手抓握提供的支点,她的整个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违反物理常识的弧线,不仅避开了黄猿的左腿横扫,还瞬间绕到了他的身后!

  黄猿的见闻色疯狂预警!

  他想转身,但拉普兰德的右膝已经顶在了他的后腰!

  砰——!

  沉闷的撞击声。

  这一次,没有金属碰撞的巨响,而是纯粹的、肉体撞击肉体的闷响。

  因为黄猿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后腰部分的武装色霸气催发到了极致!黑红色的硬化覆盖了那片区域,硬生生抗下了这一膝撞!

  即便如此,巨大的力量依旧让他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好几步,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那女人的力量,简直堪比卡普那个老头的拳头!不,甚至更诡异,那股力量里掺杂着某种不断“调整”的特质,每一次接触,冲击的穿透方式都在变化,让武装色的防御效率不断下降!

  “适应性,51.3%。”拉普兰德落地,动作轻盈得如同羽毛,“武装色霸气,解析进度78%。能量凝聚方式类似原世界的‘规则铭刻’,但更依赖生物自身的‘意志’与‘生命能量’结合……”

  她一边在脑海中快速处理数据,一边抬眼看向重新拉开距离、脸色凝重的黄猿。

  “还要继续吗?”拉普兰德问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你的攻击模式我已经基本解析完毕。光速移动的弱点在于‘转向惯性’和‘实体化间隙’。元素化的缺陷在于‘无法完全避免规则层面的干涉’——我的力量,恰好擅长规则干涉。”

  黄猿沉默了。

  短短几秒钟的交手,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女人……在学习。

  不,不是学习,是“吞噬”。她在吞噬他的战斗数据,吞噬这个世界的规则信息,然后以恐怖的速度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刚才她还是个需要同伴保护、只能靠特殊招式出其不意的“外来者”,现在却已经能够单手挡住他的光速踢,用体术压制他,甚至开始解析武装色霸气的本质!

  这种成长速度,闻所未闻!

  “你到底是什么……”黄猿缓缓问道,身体微微压低,双手从裤兜里完全抽出——这是他进入认真战斗状态的标志。

  “拉普兰德。”银发女人第一次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鲁珀族的头狼。”

  “鲁珀族?没听说过的种族……”黄猿眯起眼睛,“不过无所谓了。像你这样的危险分子,必须在这里处理掉。否则让你进入新世界,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更加刺眼的金光。

  不是局部,而是全身。

  “接下来,可不会留手了哦~”

  话音未落,黄猿的身影骤然分裂!

  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

  八个完全相同的金光身影出现在拉普兰德周围,每一个都散发着真实的能量波动,每一个的见闻色反馈都一模一样!

  “光之分身·八咫镜阵列!”

  八个黄猿同时抬手,掌心向上,金色的光镜在掌心浮现!

  下一刻,光镜同时射出一道粗大的金色光束,八道光束在空中交错折射,瞬间编织成一张立体的、覆盖所有闪避角度的死亡光网,朝着中心的拉普兰德绞杀而去!

  这是黄猿的杀招之一,结合了光速移动、分身幻影和全方位能量打击,即便是同级别的大将,被困其中也要付出代价!

  拉普兰德站在原地,没有试图闪避。

  因为不需要。

  左眼中的齿轮,已经旋转到了极限,甚至开始发出几乎不可闻的、仿佛精密机械运转般的细微嗡鸣。

  “光折射规则,解析完成。”

  “能量分身原理,解析完成。”

  “立体攻击网薄弱点,计算完成。”

  “世界规则适应性,提升至67.4%。”

  “武装色霸气,完全解析。”

  “见闻色霸气,解析进度91%。”

  “霸王色霸气……检测到环境中游离的特殊精神粒子场……开始逆向解析……”

  万化之轮,全功率运转!

  在那张金色光网即将触及身体的刹那——

  拉普兰德闭上了眼睛。

  不是放弃抵抗。

  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灵魂深处,沉入那正在疯狂燃烧、但又不断新生的“黑闪叠加时间”之中。

  同时,她第一次主动去“感受”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三种特殊粒子场:

  代表“意志与生命能量硬化”的武装色霸气粒子;

  代表“精神感知与预判”的见闻色霸气粒子;

  还有……代表“王者资质与精神威慑”的霸王色霸气粒子!

  这三种粒子,本就存在于空气中,存在于每一个强大生物的体内。只是外来者如她,之前无法感知、更无法调用。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万化之轮,已经完成了对它们“存在形式”的解析。

  剩下的,就是“掌控”。

  “武装色,本质是意志的具现化……”

  “见闻色,是精神与环境的共振……”

  “霸王色……是生命位格的直接压迫……”

  拉普兰德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右眼,第一次睁开。

  那只平时总是紧闭的、象征着“约束”与“理性”的右眼,此刻缓缓睁开。

  瞳孔,是纯净的银色。

  银色的瞳孔中,没有齿轮虚影,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寂静。

  与此同时,左眼的血色瞳孔中,齿轮虚影开始……分裂。

  一分为三!

  三个更小、但结构更复杂的齿轮虚影,分别悬浮在左眼瞳孔的左上、正中、右下位置,以不同的转速、不同的方向,开始同步旋转!

  “武装色,调用模式建立。”

  “见闻色,感知网络展开。”

  “霸王色……精神位格校准。”

  拉普兰德抬起右手。

  那只手臂,从指尖开始,迅速覆盖上一层纯粹、深邃、如同午夜星空般的漆黑!

  不是黄猿那种黑红色,而是纯粹的、吸收一切光线的黑!

  那是……武装色霸气!

  但颜色和质感,与这个世界任何一种武装色都不同!更纯粹,更凝练,甚至隐隐有细密的银色纹路在漆黑中流转——那是万化之轮将武装色与她自身“适应规则”特性融合后的产物!

  “黑闪叠加时间,重置。”拉普兰德轻声说,“新基准:2000分钟。”

  话音落下的同时——

  她对着迎面绞杀而来的金色光网,挥出了覆盖着纯黑武装色的右拳。

  这一次,没有空间褶皱,没有诡异的扭曲。

  只有纯粹的力量、速度,以及……完美融入世界规则的、2000分钟黑闪叠加的极致爆发!

  拳出。

  无声。

  但整个红树林区域,所有的声音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鸟鸣、虫叫、远处的战斗喧嚣、甚至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全部消失。

  不是真的消失,而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存在遮蔽、覆盖、压制了。

  那是……霸王色霸气!

  以拉普兰德为中心,一股无形却磅礴到极致的威压,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轰然爆发!

  那不是黄猿之前感受到的冰冷诡异的“头狼低啸”,而是更加宏大、更加纯粹、更加……具有“统治感”的精神威慑!

  方圆数百米内,所有实力不够的海军士兵、赏金猎人、甚至一些较弱的海贼,在感受到这股霸王色的瞬间,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如同割麦子般齐刷刷倒地昏迷!

  就连八个黄猿的光之分身,动作都齐齐一滞!能量流动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而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间隙——

  拉普兰德的拳头,已经穿透了光网!

  不,不是“穿透”。

  是“湮灭”!

  纯黑色的拳锋所过之处,金色的光束如同遇到热刀的黄油,瞬间消融、溃散!连能量爆炸的余波都没有产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拳势不减,直取最近的一个黄猿分身!

  那个分身想躲,但拉普兰德的见闻色霸气已经展开——方圆五百米内,一切能量流动、生命气息、甚至微风吹拂的轨迹,全部清晰无比地呈现在她的感知中!

  她“看”到了分身能量结构的薄弱点,“看”到了黄猿真身隐藏在七个分身中的哪一个,“看”到了下一瞬间所有可能的闪避路径!

  “左移三米,上抬十五度,光子凝聚准备反击……”拉普兰德在万化之轮的超速推演中,甚至“听”到了黄猿的战术思考!

  于是,她的拳路,在出拳中途,微调了千分之一毫米的角度。

  就这千分之一毫米的调整,让这一拳的落点,从分身的胸口,变成了……能量传输节点的核心!

  砰——!

  第一个分身,爆散成漫天金色光点,彻底湮灭!

  拉普兰德的身影没有停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第二个分身侧面,左手成刀,纯黑武装色覆盖手刀边缘,一记斜劈!

  嗤——!

  分身被一分为二,溃散!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卡在光之分身能量转换的间隙,每一次攻击都落在最脆弱的节点!纯黑的武装色霸气在她身上流转,时而覆盖手臂,时而凝聚在指尖,时而遍布全身——她已经完全掌握了武装色的流动与硬化技巧,并且凭借万化之轮的优化,使用效率比这个世界浸淫数十年的强者还要高!

  短短两秒钟,七个光之分身,全灭!

  只剩最后一个——黄猿的真身!

  而此刻,黄猿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霸王色……武装色……见闻色……三色霸气,同时掌握?!而且这种熟练度……这怎么可能?!刚才她明明还完全不会!”

  更让他心头发寒的是,拉普兰德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霸王色,强度高得离谱!甚至不输给红发香克斯那种顶级霸王色!而且其中还掺杂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如同机械般精准的“掌控感”!

  那不是天生的王者资质,更像是……后天“解析并重构”出来的“模拟霸王色”!

  但模拟的,比真的还要可怕!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黄猿喃喃道。

  拉普兰德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黄猿,右眼银色,左眼血色三齿轮,两种截然不同的瞳孔,却散发着同样冰冷、理性的光芒。

  “霸王色霸气,解析完成,适应性融合进度89%。”她轻声说,“感谢你的‘演示’,波鲁萨利诺大将。你的战斗数据,对我完善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认知,帮助很大。”

  “……”黄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居然成了别人的教学工具?!

  奇耻大辱!

  “少得意了……”黄猿深吸一口气,全身金光开始剧烈涌动,甚至隐隐有向着白炽色转变的趋势,“你以为,大将的实力,仅此而已吗?”

  他的双手在胸前合拢,掌心相对,一个刺目到极致的光球开始凝聚!

  光球内部,恐怖的能量在压缩、旋转、质变!

  “这一招,本来是用来对付四皇的……”黄猿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但今天,破例了!”

  “八咫镜·天照大日!”

  光球骤然膨胀,化作直径超过十米的恐怖光之太阳!高温让周围的空气扭曲蒸腾,红树的枝叶开始自燃,地面的泥水瞬间汽化!光是逸散出的能量波动,就让数百米外的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脸色发白,不得不连连后退!

  这是黄猿的终极杀招之一,将光子果实的能力催发到极限,制造出堪比小型太阳的高温高能聚合体!一旦爆发,足以将半个红树林区域夷为平地!

  “拉普兰德!”德克萨斯忍不住喊了一声,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准备不顾一切冲上去帮忙。

  但拉普兰德只是微微抬手,示意她们不要动。

  她看着那颗越来越耀眼的“太阳”,左眼中的三个齿轮虚影,转速再次提升!

  “高能光聚合体,能量层级评估……威胁度,高。”

  “规避方案计算中……”

  “方案一:空间折叠闪避,成功率99.7%,但后续能量爆发会波及德克萨斯与塞法利亚。”

  “方案二:能量中和,需要调用超过3000分钟黑闪叠加,不经济。”

  “方案三:规则干扰,让能量结构自崩解。”

  “采用方案三。”

  这一切思考,在万化之轮的超速推演中,只用了千分之一秒。

  然后,拉普兰德做出了一个让黄猿完全看不懂的动作。

  她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对着那颗光之太阳。

  然后,轻轻一握。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而是……“调整”。

  万化之轮全功率输出,以她刚刚掌握、并已经优化到极致的霸王色霸气为媒介,将一股极其精微、极其复杂的“规则干涉指令”,直接注入到光之太阳的能量结构中!

  那些指令的内容,大致是:

  “光子振动频率,偏移0.0003%。”

  “能量凝聚态稳定性参数,下调17个单位。”

  “内部压力分布,重新随机化。”

  “自旋角动量方向,反转。”

  无声无息。

  但黄猿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感觉到,自己全力凝聚的“天照大日”,内部能量结构……开始失控!

  不,不是失控,是“紊乱”!各种能量参数开始自发地朝着不协调、不稳定、互相冲突的方向变化!就好像一个精密的钟表,内部齿轮突然开始胡乱转动!

  “这不可能!”黄猿失声惊呼,“你怎么能干涉我的果实能力内部结构?!这连武装色都做不到!”

  “武装色做不到,但‘规则’可以。”拉普兰德平静地说,“你的恶魔果实能力,本质是这个世界某种规则的‘外显权限’。而我的能力,恰好擅长……‘解析权限’,然后‘临时修改参数’。”

  话音未落——

  那颗光之太阳,开始剧烈颤抖!

  表面金光疯狂闪烁,忽明忽暗,能量波动变得极其不稳定!

  “不好!”黄猿脸色剧变,想强行散去这招,但已经晚了!

  拉普兰德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很轻的一声。

  但落在光之太阳的能量结构中,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嗡——!!!

  刺耳的能量尖啸声中,光之太阳……向内坍缩了!

  不是爆炸,而是坍缩!

  所有的光和热,所有的能量,在万分之一秒内,向内收缩成一个针尖大小的点,然后——

  消失了。

  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没有溢散出来,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黄猿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又抬头看看不远处面色平静的拉普兰德,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最强杀招之一,被对方……用一个响指,消除了?

  这是什么能力?!

  “世界规则适应性,提升至94.7%。”拉普兰德闭眼感受了一下,然后重新睁开,“三色霸气,完全掌握并优化。黑闪叠加时间,稳定在2000分钟阈值。力量恢复至全盛期97.3%。”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纯黑的武装色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流动。

  “那么,波鲁萨利诺大将。”拉普兰德看向黄猿,“还要继续吗?下一击,我不会再留手了。”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意味,让黄猿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留手的意思就是……刚才那恐怖的空间扭曲一拳,或者更糟的东西,会直接砸在他身上!

  而他现在,连能不能防住,都没把握!

  跑?

  身为海军大将,面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战而逃?传出去,海军的脸面何在?世界政府的威严何存?

  但不跑……可能会死!

  黄猿的额头,第一次渗出了冷汗。

  与此同时。

  香波地群岛,1号GR人类拍卖场废墟附近。

  草帽一伙、红心海贼团(特拉法尔加·罗)、基德海贼团(尤斯塔斯·基德),这三组超新星,因为各自的原因(躲避海军追捕、观察局势、纯粹路过),此刻都聚集在这片区域边缘的隐蔽处。

  刚才拉普兰德爆发的霸王色霸气,虽然主要针对黄猿和周边区域,但那磅礴的精神威压余波,还是席卷了半个香波地群岛!

  路飞按着草帽,一脸惊讶地看向东侧红树林方向:“哇!好厉害的气势!是谁啊?”

  索隆三把刀都已经出鞘一半,眼神锐利:“很强的霸王色……而且感觉很‘新’,以前没遇到过。”

  山治点着烟,眉头紧皱:“那边……好像是黄猿追过去的方向?难道黄猿在和什么人交手?能逼得大将全力释放霸气的家伙……”

  娜美抱着颤抖的乔巴,脸色发白:“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啊!感觉越来越危险了!”

  另一边,红心海贼团的潜艇上。

  罗靠在围栏边,room的淡蓝色光圈微微张开,感知着远处传来的能量波动,一向冷静的脸上也露出凝重:“霸王色……武装色……见闻色……三种霸气在高速碰撞、融合、进化……这种感觉,简直像是有人在‘现场学习’霸气,而且是以恐怖的速度掌握。”

  贝波抱着脑袋:“船长!那边好可怕!我们快潜水吧!”

  罗摇了摇头:“不……再观察一下。这种异常现象,可能是某种转机。”

  更远处的一栋半塌建筑屋顶。

  基德抱着双臂,机械左臂的齿轮缓缓转动,脸上带着狂傲而兴奋的笑:“哦?黄猿那老家伙,好像遇到硬茬子了?哈!能让海军大将吃瘪的家伙,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基拉站在他身边,面具下的声音沉闷:“基德,不要冲动。那边的战斗层次太高,我们介入可能会被波及。”

  “波及?”基德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那才有趣啊!这个无聊的岛上,终于有点像样的乐子了!”

  说着,他居然直接跳下屋顶,朝着东侧红树林方向大步走去!

  “基德!”基拉喊了一声,无奈地跟上。其他基德海贼团的成员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自家任性的船长。

  而就在三组超新星各怀心思,将注意力投向红树林战场的同时——

  战场中心,局势再次发生变化。

  黄猿在短暂的挣扎后,做出了决定。

  身为海军最高战力,他可以接受暂时撤退、呼叫支援,但不能接受在众目睽睽(虽然现在周围应该没有目击者,但远处的见闻色强者肯定能感知到)之下,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打得狼狈不堪甚至丧命。

  那对海军的士气打击是毁灭性的。

  所以……

  “呼……”黄猿长长吐出一口气,身体微微放松,但眼神却更加锐利,“不得不承认,你很强,强得离谱。我甚至觉得,你可能有‘四皇’级别的潜力。”

  他顿了顿,双手缓缓抬起,在胸前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

  “所以,更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了。”

  拉普兰德微微皱眉。

  万化之轮传来预警:检测到异常能量聚集模式,目标体内能量层级正在急剧攀升!超越之前“天照大日”三倍以上!且能量性质开始变化,从纯粹的光能,向着……某种更根源、更接近“规则本源”的方向转化!

  “这是……”拉普兰德左眼中的齿轮虚影疯狂转动,“恶魔果实的……觉醒?”

  “答对了。”黄猿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一圈圈金色的光晕,那些光晕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收缩,仿佛在压缩、提纯他体内的光之能量,“自然系恶魔果实的觉醒,很少有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大多都死了。”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内部仿佛有无数金色的脉络在流动、编织、重构。

  “光子果实觉醒·规则态——”黄猿一字一顿,“【无间光域】。”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

  以黄猿为中心,方圆三百米内,所有的“光”,静止了。

  不,不仅仅是光。

  是“光”这个概念所代表的一切物理现象:光的传播、光的反射、光的折射、甚至光与物质的相互作用……全部被强行“固定”在了某种黄猿设定的“规则”之下!

  在这个领域内,黄猿就是“光”的主宰!

  他可以随意定义光速——可以比正常快一万倍,也可以慢到静止。

  他可以随意操纵光的性质——可以让光变得比钻石还硬,也可以让光柔软如水。

  他甚至可以……剥夺其他生物“感知光”的权利!

  拉普兰德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视觉开始扭曲、失真!周围的景象如同破碎的万花筒,色彩分离、形状崩解!连见闻色霸气的感知,都受到了严重干扰——因为见闻色依赖的能量波动,本质上也是“光”(电磁波)的一种!

  “在我的领域内,我就是神。”黄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定位,“你的那种‘规则干涉’能力,在更高层级的规则权限面前,还能起作用吗?”

  话音未落,拉普兰德周围的空间中,凭空出现了数百根金色的光之矛!

  那些矛完全静止在空中,矛尖全部对准她,一动不动。

  但拉普兰德的万化之轮疯狂预警:每一根矛的内部,能量都在以违反常理的方式无限压缩!一旦爆发,足以洞穿岛屿!

  “静止光矛·神之审判。”黄猿的声音冰冷,“去。”

  数百根光矛,同时动了!

  不是“射”出来,而是……它们所在的“位置”和拉普兰德所在的“位置”,被黄猿强行定义为“接触”!

  无视距离,无视空间,无视一切物理规律!

  概念层面的“必中”攻击!

  避无可避!

  拉普兰德的瞳孔,第一次微微收缩。

  “警告:遭遇高维规则攻击,威胁度……致命。”

  “当前适应性94.7%,不足以完全抵御。”

  “紧急方案启动:调用全部黑闪叠加时间(2000分钟),融合三色霸气,进行规则对冲。”

  “成功率……计算中……”

  “计算失败,变量过多。”

  “执行。”

  这一切,在万化之轮的推演中,只用了百万分之一秒。

  然后,拉普兰德做出了反应。

  她没有试图闪避——在这种规则级攻击下,闪避没有意义。

  也没有试图防御——普通的防御手段,在概念攻击面前形同虚设。

  她选择的是……进攻!

  以攻对攻!以规则对规则!

  “黑闪·2000分钟全释放——”拉普兰德低喝,右拳紧握,纯黑的武装色覆盖拳头,但这一次,漆黑的色泽中,开始流转出银色的纹路、血色的光晕、以及……三种霸气融合后产生的、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点点光芒!

  “融合态·三色崩坏!”

  一拳轰出,不是打向任何一根光矛,也不是打向黄猿。

  而是……打向这个“无间光域”的规则本身!

  拳锋所过之处,空间没有褶皱,但“规则”开始崩解!

  光矛的“必中”属性,在接触到拳劲领域的瞬间,被强行扭曲、覆盖、改写!

  “必中”变成了“可能中”。

  “概念接触”变成了“需要实际物理轨迹”。

  “无限压缩能量”变成了“能量上限受世界物理常数约束”。

  万化之轮的规则干涉能力,融合了2000分钟黑闪的全部力量、三色霸气的全部特质,在这一刻,强行与黄猿的觉醒领域,展开了最直接的、规则层面的碰撞!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只有……无声的湮灭。

  一根根光矛,在即将触及拉普兰德身体的瞬间,如同泡影般消散。

  领域内的“光规则”,开始剧烈震荡、紊乱、自我冲突!

  黄猿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的觉醒领域,正在被强行撕裂!

  “不可能!你怎么能对抗觉醒的规则权限?!”黄猿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因为你的‘权限’,依然是这个世界‘赋予’的。”拉普兰德的声音平静,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疲惫——刚才那一击,消耗巨大,“而我的‘干涉’,来自世界‘之外’。从层级上,我的‘外来规则’,天然比你的‘本土规则权限’,高半级。”

  这是万化之轮在碰撞瞬间分析出的结论:作为穿越者,她的力量本质带有“超脱此世规则”的特性,虽然需要适应才能发挥,但在规则对抗中,这种“外来性”反而成了优势!

  “半级……而已!”黄猿咬牙,全力维持领域,“那就看看,谁的‘量’更足!”

  他疯狂催动果实能力,更多的光之规则被强行注入领域,试图压垮拉普兰德的规则干涉!

  拉普兰德也毫无保留,万化之轮超负荷运转,左眼中的三个齿轮虚影甚至开始出现裂痕!但她不管不顾,将全部的精神、意志、能量,都投入这场看不见、却凶险万分的规则战争!

  方圆三百米内,景象变得极其诡异:

  光线时而凝固如琥珀,时而流动如液体,时而破碎如玻璃。

  色彩时而艳丽到刺眼,时而灰白如默片。

  空间本身都在微微扭曲,物质的形态变得不稳定,几棵红树甚至开始在半实体和半能量态之间切换!

  这是两位规则级强者的生死对决!

  而远处,刚刚赶到红树林边缘的基德、罗、路飞等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超出他们理解极限的景象。

  “那……那是什么啊?!”乌索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规则……在战斗。”罗的声音干涩,room光圈在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崩溃,“黄猿的果实能力……觉醒?还有那个女人……她居然在用自己的‘规则’,和自然系觉醒对抗?!”

  “太棒了!”基德却兴奋得浑身颤抖,“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规则之力!”

  路飞按着草帽,难得地露出了认真的表情:“那个姐姐……好强。但是……她好像很累?”

  索隆三把刀已经全部出鞘,眼神锐利如刀:“两败俱伤的打法。黄猿在拼命,那个女人也在拼命。但黄猿有海军本部作为后援,那个女人……没有。”

  山治吐出一口烟:“我们要帮她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她是在和黄猿打。”

  娜美尖叫:“你们疯了吗?!掺和进这种级别的战斗?!我们会被余波撕碎的!”

  就在众人争论之际——

  战场中心,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

  拉普兰德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不到半天,力量虽然恢复得快,但“底蕴”不如在这个世界经营数十年的黄猿。

  在持续的高强度规则对抗中,她的精神力开始透支,万化之轮的运算速度开始下降,左眼瞳孔中的齿轮虚影,裂痕越来越多。

  而黄猿虽然也在吐血,但身为海军大将,他的体力和意志力都是千锤百炼的,还能支撑!

  “到此为止了!”黄猿狞笑,双手猛然合拢,“领域收缩!规则碾压!”

  无间光域开始向内收缩!每收缩一米,内部的规则压力就提升一倍!

  拉普兰德身体周围的规则干涉领域,开始被压缩、挤碎!

  万化之轮传来刺耳警报:“警告!规则对抗即将失败!建议立刻脱离!”

  “脱离方案:空间折叠跳跃,需要3秒蓄能。”

  “当前领域压力,无法提供3秒时间。”

  绝境。

  但拉普兰德的脸上,依旧没有恐惧。

  只有……极致的冷静。

  “既然规则对抗拼不过‘量’……”她低声自语,“那就拼‘质’。”

  她做出了一个让黄猿、让所有观战者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主动……散去了全部的规则干涉!

  纯黑的武装色消散,霸王色的威压收敛,见闻色的感知关闭。

  就连左眼中的齿轮虚影,也停止了旋转。

  她就那样毫无防备地,站在了黄猿的觉醒领域中心。

  “放弃抵抗了?”黄猿一愣,但随即更加警惕——这女人诡计多端,不可能轻易放弃!

  然而,拉普兰德确实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她只是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缓缓吐出。

  随着这一呼一吸,她的气息,变了。

  如果说之前,她的力量是“锐利”、“冰冷”、“解析”、“掌控”。

  那么现在,她的气息开始变得……“厚重”、“深沉”、“包容”、“圆满”。

  万化之轮,停止了对外部规则的解析和干涉。

  转而,开始全力运转最后一项功能——

  “终极适应协议,启动。”

  “目标:当前世界,全部基础规则。”

  “方式:不再‘解析并模仿’,而是‘接纳并融入’。”

  “风险:可能永久性改变自身力量本质,失去‘超脱性’优势。”

  “执行。”

  是的,她不再试图用自己的“外来规则”去对抗这个世界的“本土规则”。

  她选择……彻底融入。

  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然后,以这个世界“原住民”的身份,重新掌握力量!

  “世界规则适应性,94.7%……95%……96%……97%……”

  数字在疯狂跳动!

  黄猿的觉醒领域压力,在这一刻,反而成了她加速适应的催化剂!

  “98%……99%……100%!”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拉普兰德为中心,悄然扩散。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气势冲天。

  但所有感知敏锐的人——黄猿、罗、索隆、山治、基德——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一种……“圆满”的感觉。

  就好像,某个一直存在的“不和谐音”,突然消失了。

  拉普兰德重新睁开了眼睛。

  右眼银色,左眼血色。

  但这一次,左眼中的齿轮虚影……消失了。

  不是破碎,不是消散。

  而是……融入了她的瞳孔本身。

  那双眼睛,现在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除了颜色。

  但黄猿在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浑身汗毛倒竖!

  危险!极致的危险!

  比刚才规则对抗时,还要危险十倍!

  “感谢你的压力。”拉普兰德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托你的福,我完成了最后的‘适应’。现在,我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了。”

  她抬起右手,握拳。

  没有任何武装色覆盖,没有任何能量流动。

  就是普通的、白皙的拳头。

  然后,对着前方已经收缩到不足五十米范围的“无间光域”,轻轻一拳。

  “黑闪·2000分钟。世界规则版。”

  拳出。

  依旧无声。

  但黄猿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一拳的轨迹上,空间没有扭曲,但“规则”在……“让路”?

  不,不是让路,是“配合”!

  这个世界的所有基础规则——引力、电磁力、强核力、弱核力、甚至更深层的时空结构——都在那一拳经过的瞬间,自发地调整、优化、强化其威力!

  就好像,这一拳不是“对抗”世界,而是“借用”了整个世界的力量!

  然后,拳锋触及了光域边界。

  嗤——!

  如同热刀切黄油。

  黄猿拼尽全力维持的觉醒领域,在这看似普通的一拳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撕裂!

  不是击破,不是中和。

  是……“否定”。

  “你的领域,规则构建有十七处逻辑漏洞,能量分布有九处不均衡,概念定义有三处自相矛盾。”拉普兰德的声音平静地传来,“以这个世界的完美规则标准来看,你的觉醒……太粗糙了。”

  话音落落,她的拳头,已经穿透了层层领域屏障,来到了黄猿面前。

  黄猿想躲,想元素化,想用光速移动。

  但他发现……做不到了。

  不是被限制,而是……这个区域的“光规则”,在拉普兰德那一拳带来的“世界规则共鸣”下,暂时“拒绝”响应他的命令!

  就好像,世界本身,在帮助拉普兰德,压制他!

  “不可……”

  黄猿的“能”字还没说出口——

  砰——!!!

  朴实无华的一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没有爆炸,没有穿透。

  但黄猿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双眼暴凸,口喷鲜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轰轰轰轰——!!!

  他连续撞断了十七棵巨大的红树,在泥地上犁出了一道长达三百米的深沟,最终狠狠砸进一座废弃仓库的墙壁里,整个人深深嵌了进去,碎石簌簌落下。

  仓库墙壁上,以他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来。

  黄猿嵌在墙里,胸口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鲜血不断从口鼻中涌出,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一击。

  仅仅一击。

  适应了世界规则、达到100%融合度的拉普兰德,用一记看似普通的2000分钟黑闪,就击败了海军大将黄猿!

  全场死寂。

  远处观战的所有人——德克萨斯、塞法利亚、草帽一伙、红心海贼团、基德海贼团——全部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规则对抗,就这么……结束了?

  以这种近乎荒谬的、一边倒的方式?

  拉普兰德缓缓收拳,站在原地,微微喘息。

  刚才那一击,消耗同样巨大。彻底融入世界规则后,她的力量不再有“外来优势”,但也失去了“适应瓶颈”,可以百分之百发挥出全部实力。而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显然比原世界高得多。

  “全盛期,恢复100%。”她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轻声自语,“而且……上限提升了至少三倍。这个世界的‘强度’,果然适合我们。”

  她转身,看向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的方向,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她的目光,扫过远处那些观战者藏身的方向。

  见闻色霸气自然展开,所有人的气息、位置、情绪波动,都清晰映入感知。

  “草帽路飞,悬赏3亿贝利,橡胶果实能力者,霸王色霸气拥有者……”

  “特拉法尔加·罗,悬赏2亿贝利,手术果实能力者……”

  “尤斯塔斯·基德,悬赏3亿1500万贝利,磁磁果实能力者,霸王色霸气拥有者……”

  万化之轮(现在已经融入她本身,不再以具象形式存在)快速给出基本信息。

  都是这个世界的“新时代”代表人物。

  拉普兰德想了想,没有去接触的打算。

  现在她们需要的是情报、休整、以及对这个世界更深入的了解,而不是卷入这些“主角”的冒险。

  “德克萨斯,塞法利亚,我们走。”拉普兰德转身,朝着红树林深处走去,“海军大将战败,接下来会有更多麻烦赶来。先离开这里。”

  德克萨斯和塞法利亚迅速跟上。塞法利亚经过黄猿嵌着的墙壁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释放了一道阳华之光,落在黄猿身上——不是治疗,而是稳定伤势,防止他当场死亡。

  “为什么救他?”德克萨斯问。

  “海军大将死在这里,我们会成为世界政府的头号通缉目标,寸步难行。”拉普兰德头也不回,“让他活着,海军会优先救治他,我们才有喘息之机。”

  三人很快消失在茂密的红树林中。

  只留下废墟般的战场,昏迷的黄猿,以及远处那些心思各异的观战者。

  许久。

  罗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立刻离开这里。”他果断下令,“海军大将战败,战国元帅可能会亲自出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红心海贼团迅速撤离。

  基德看着拉普兰德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那个女人……我一定要和她打一场!”

  “基德!现在不是时候!”基拉强行拉着他离开。

  草帽一伙这边。

  路飞按着草帽,看着拉普兰德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路飞?”索隆问。

  “那个姐姐……好强。”路飞难得地没有嬉笑,而是认真地说,“强得……像爷爷一样。”

  “卡普中将吗……”山治吐出一口烟,“确实,那种纯粹的、压倒性的力量感,很像。”

  娜美焦急地催促:“别感慨了!快走吧!海军马上要来了!”

  “啊,对哦!”路飞立刻恢复常态,“逃跑啦——!”

  草帽一伙也迅速撤离。

  几分钟后,刺耳的警报声响彻香波地群岛。

  大量海军战舰包围了群岛,更多的中将、少将登陆。

  当战国元帅通过电话虫得知黄猿战败昏迷的消息时,整个海军本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是震怒。

  “查!”战国的声音如同雷霆,“不惜一切代价,查出那个银发女人的来历!她到底是谁?!”

  新的风暴,已经掀起。

  而风暴的中心——三匹来自异世界的狼,此刻已经悄然离开了44号区域,潜入了更加复杂、更加混乱的香波地群岛深处。

  拉普兰德走在最前面,左眼血色,右眼银白,步伐稳定。

  她的体内,力量在圆满流淌。

  万化之轮已经消失,或者说,已经成为了她“本能”的一部分。

  现在的她,是100%适应海贼世界规则的、全盛期的头狼。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前方,伟大航路的后半段——新世界,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

  但拉普兰德的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那是一个……捕食者看到丰盛猎场时,才会露出的微笑。

  “海贼王的世界吗……”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