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破阵-《医仙娘子》

  下坠,没有尽头。

  黑暗是唯一的颜色,浓得化不开,仿佛有实质的重量,挤压着肺腑,碾磨着神魂。

  地煞阴风像无数冰刀,刮过裸露的皮肤,带走温度,留下深入骨髓的寒意。

  左肩的灼痛和体内“缚星链”残余的冰冷抽扯,在失重和阴风的双重折磨下,被放大到极致。

  苏芷的意识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纯粹的、亘古的死寂吞噬,化为这深渊的一部分。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边缘,心口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是星月璎和定星盘碎片。

  还有,那块早已脱手、却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染血星石,传来的共鸣感并未断绝,像溺水者手中最后一根稻草。

  不能放弃,墨言还在望北堡的玉棺里等她回去。

  裴九霄他们还在上面血战,玄冥的阴谋必须阻止……

  “呃啊——!”

  在灵魂深处,她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被压制到极限的星骸本源,在这绝境求生意志的催逼下,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

  不再是之前的温和流转,而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撕裂一切的桀骜与决绝!

  璀璨的星辉自她周身毛孔喷薄而出,强行撑开一圈暗淡的光晕,暂时逼退了贴近的黑暗与阴风。

  但这爆发如同饮鸩止渴,消耗剧烈,更引得体内“缚星链”残余疯狂反扑,抽痛加剧,经脉仿佛要被撕裂。

  借着这短暂的光明,苏芷模糊的视线终于锁定了下方,那一点越来越清晰、纯净得不含丝毫杂质的蓝色星光!

  它并非悬浮虚空,而是嵌在一面巨大到难以想象、陡峭如镜的暗蓝色晶壁中央!

  晶壁光滑冰冷,流淌着如水般的星辰光华,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唯有中心那点蓝光,如同冰封在万载玄冰中的永恒火焰,微弱,却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顽强,散发出与苏芷体内星骸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仿佛从未被任何污秽沾染的本源气息!

  星核本源!白幽推测的没错!

  但靠近它,难如登天。晶壁周围,无形的“噬灵迷障”如同水波荡漾,不断消磨她的护体星辉和心神意志。

  更有一股源自晶壁本身的、冰冷到极致的排斥力场,如同铜墙铁壁,将她死死挡在数丈之外。

  她试图靠近,力场便骤然增强,将她狠狠推开。

  迷障趁虚而入,带来阵阵眩晕和神智涣散。

  这样下去不行!

  白幽的话在耳边回响——

  “用你的‘心’和‘血’去感应”、“缘”……母亲慕容婉的传承,医道仁心,一路汇聚的“仁心回响”,还有与墨言、裴九霄他们生死与共的牵绊……

  她的力量,难道只是冰冷的星辰之力吗?

  不,驱使这力量的,是守护之心,是治愈之愿,是对这片天地苍生的责任!

  这才是她与玄冥本质的区别,也是她能真正驾驭星骸、而非被其奴役的根源!

  “我不是掠夺者……”

  苏芷凝聚起残存的意志,向着那点蓝光发出无声的意念呼唤。

  “我来寻求帮助,为了补上天空的伤口,为了还在苦难中挣扎的生灵,也为了救回对我至关重要的人……”

  她不再强行用星辉去冲撞晶壁的排斥。反而,她开始缓缓收敛外放的力量,将那股桀骜的星骸本源,引导回自身血脉,与造化生机之力更深地交融。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近乎自杀的疯狂举动,主动散开了大部分护体星辉和生机屏障,只保留核心一层护住心脉与神魂!

  同时,她不再抗拒体内“缚星链”残余的那阴寒死气,反而尝试引导它,去接触、去感知晶壁散发出的那种同源却更加浩瀚的死寂之力!

  既然这星核本源与晶壁死寂共存万古,或许它们本就是一体两面。

  强行以生机的力量冲击死寂,只会引发更剧烈的排斥。

  唯有先理解、甚至暂时“融入”这死寂,才能触及被其守护的生机核心!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失去防护的身体瞬间暴露在地煞阴风和噬灵迷障的全面侵蚀之下。

  冰冷的死寂之力如同亿万冰针,穿透皮肤,刺入经脉,与“缚星链”残余里应外合,带来冻结灵魂的痛苦和无边的沉沦诱惑。

  神魂在迷障的冲击下剧烈摇曳,意识不断滑向黑暗深渊。

  苏芷咬紧牙关,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她凭借坚韧到极致的意志,和对“守护”信念的执着,在无边死寂的包裹中,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守住心头那缕温暖的、由无数“缘”力交织而成的火焰。

  她的鲜血,滴落在虚空,并未消散,反而被晶壁力场吸引,缓缓飘向晶壁,渗透进去。

  她混杂着星骸、生机、死气、以及复杂意念的气息,也开始与晶壁那浩瀚的死寂产生极其微妙的、共鸣般的颤动。

  排斥力,似乎减弱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噬灵迷障的侵蚀,也仿佛因这“同类”气息的混淆,变得不那么精准和致命。

  有效!

  苏芷精神一振,强忍着灵魂仿佛被撕裂的痛苦,开始顺应晶壁力场的流转,如同随波逐流的浮萍,极其缓慢地,朝着那点蓝色星光“漂”去。

  每靠近一寸,死寂的压迫便沉重一分,神魂的负荷便恐怖一分。

  她感觉自己正在被冻结,记忆在剥离,仿佛真的要化为这亘古死寂的一部分。

  但心口星月璎和定星盘的温暖指引,灵魂深处与星石、与那蓝光越来越强的共鸣,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让她不至彻底迷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冷光滑的晶壁,触碰到了晶壁中心,蓝色星光所在的位置。

  刹那间——

  “嗡——!!!”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宏大嗡鸣在她灵魂最深处炸响!

  那点蓝色星光骤然爆发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璀璨光华!

  不再是微弱的一点,而是化作了奔流的星河,纯净、浩瀚、温暖,带着创生般的喜悦与无尽的沧桑,瞬间冲破了晶壁的死寂封印,将苏芷彻底吞没!

  庞大而精纯的星辰本源之力,如同找到了血脉相连的至亲,带着无比的亲和与欢欣,涌入苏芷体内!

  这股力量温和而磅礴,与她自身的星骸本源完美交融,非但没有带来任何负担,反而如同最顶级的甘霖,瞬间修复所有损伤。

  左肩的幽冥火毒被净化驱散,受损的经脉被拓宽加固,干涸的丹田重新充盈,甚至连那顽固的“缚星链”残余,也在纯净星力的冲刷下迅速瓦解、消散!

  “嗯……”

  苏芷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畅的叹息。温暖的力量流遍四肢百骸,极致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强大与通透感。

  她的星脉被重塑,星骸之力变得无比凝练精纯,品质发生了质的飞跃!

  胸口的翡翠叶子也贪婪地吸收着这股本源滋养,变得愈发翠绿晶莹,生机盎然。

  更重要的是,在这本源之力的洗礼下,她对星辰之力的感悟跃升到了全新的境界。

  她仿佛“看”到了星辰生灭的轨迹,感受到了星力与万物生机间玄妙的联系。

  白幽所说的“缘”,此刻也变得无比清晰——那是力量的纽带,是因果的丝线,更是她所有守护之念、仁心回响与这片天地、与星辰本源产生的共鸣与羁绊!

  就在她沉浸于这脱胎换骨的蜕变时,涌入的星核本源之力,似乎触动了晶壁深处某个更加古老、更加悲怆的印记。

  一段破碎而模糊的画面,强行涌入她的脑海——

  上古某次毁天灭地的大劫,苍穹撕裂,魔潮如海。

  一位身披星月纱衣、面容朦胧的女子素心族始祖?,为补天裂,毅然与一颗坠落的古老星辰本源相融,化作封印,堵住了最可怕的裂缝,自身也随之陷入永恒的沉寂,只余一丝血脉与渺茫的希望,散落人间……

  葬星谷,便是那颗古星陨落之地!

  这星核本源,便是古星最后未被污染的“心脏”!

  而玄冥的“九幽噬灵阵”与“缚星链”,正是在玷污和窃取这颗心脏残存的“余烬”!

  原来,她与这星核,与这补天使命的渊源,竟如此之深!

  一股沉重的宿命感与同源的悲怆涌上心头,但随即被更坚定的决心取代。

  深渊之上,传来的剧烈震动和玄冥那达到顶点的狂暴咆哮,将她拉回现实!

  血祭完成,幽冥裂隙正在洞开!

  没时间消化所有了!

  苏芷眼神一凝,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全新力量,以及与星核本源建立起的、如臂使指般的紧密联系。

  心念微动,环绕周身的蓝色星光源泉便顺从地流转,随她心意而动。

  她抬头,望向深渊上方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星空色的眼眸中,此刻仿佛倒映着整条奔腾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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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之上,战场已化为血腥炼狱。

  裴九霄浑身是伤,陌刀砍得尽是缺口,仍像疯虎般左冲右突。

  冷月身影依旧飘忽,但步伐已显凝滞,身上新添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赤焰军与星见族的战士伤亡惨重,尸横遍地,残存者背靠背死战,无人后退。

  玉衡子、沧溟依托岩缝,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防护,脸色苍白如纸。

  白幽盘坐在稍后位置,双手结着古怪的法印,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正以自身为引,艰难地干扰着部分阵法的运转,为众人分担压力,消耗巨大。

  祭坛上,幽冥漩涡中心的裂隙已扩张到骇人的程度,幽暗深邃,恐怖的吸力与魔气从中狂涌而出!

  玄冥站在裂隙前,双臂大张,疯狂吸纳着涌出的精纯幽冥魔气,气息疯狂暴涨,鬼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癫狂与贪婪的红光!

  仪式,即将彻底完成!

  “哈哈哈!幽冥洞开,魔临天下!尔等蝼蚁,皆为祭品!”

  玄冥的狂笑震动山谷。

  眼看最后时刻将至,众人心头绝望蔓延。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道纯净到极致、璀璨到仿佛能照亮亘古黑暗的蓝色光柱,如同逆冲九霄的星河,毫无征兆地从“星殒之渊”的裂口中喷薄而出,直贯苍穹!

  光柱所过之处,浓稠的暗紫雾气如同沸汤泼雪,瞬间消融!

  飘荡的鬼火发出凄厉尖啸,湮灭无形!连那幽冥漩涡的旋转都为之一滞!

  光柱中心,苏芷的身影缓缓升起。她周身笼罩在流淌的蓝色星辉之中,左肩伤势尽复,破损的衣物下肌肤光洁如新。

  面色平静,眼眸中的星空深邃浩瀚,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至理。

  她的气息沉静内敛,却带着一种与脚下星核本源浑然一体、引动整个葬星谷,至少是这片区域,天地之力的无上威严!

  那蓝色光柱出现的刹那,玄冥疯狂吸纳魔气的动作骤然中断!

  他猛地转头,鬼面具下传来难以置信的惊怒嘶吼。

  “星殒之心?!不可能!你怎可能得到它的认可?!那是本座幽冥大计的最后一块基石!”

  苏芷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惨烈的战场,看到裴九霄等人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随即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玄冥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轻轻一托。

  环绕周身的蓝色星光骤然沸腾,化作无数道璀璨的星辉锁链!

  这些锁链并非玄冥“缚星链”的漆黑阴森,而是晶莹剔透的蓝色,散发着净化、封印与浩瀚的星辰意志!

  锁链纵横交错,如同天罗地网,带着镇压一切的磅礴气势,朝着祭坛上的幽冥裂隙和玄冥本人笼罩而去!

  “以星核之名,封禁幽冥,净此污秽!”

  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星辰律令,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蓝色星辉锁链与汹涌的幽冥死气轰然对撞!

  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能量风暴席卷,祭坛剧烈摇晃,周围的黑旗军士兵被余波扫中,非死即伤!

  那刚刚洞开的幽冥裂隙,在纯净磅礴的星力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边缘开始扭曲、震荡,竟有缓缓合拢的趋势!

  “休想!”

  玄冥彻底暴怒,他知道若让苏芷成功,自己万般谋划将毁于一旦!

  他不再吸纳魔气,转而全力催动“九幽噬灵阵”残余力量与自身的幽冥死气,操控着那威力大减的“缚星链”虚影,与苏芷的星辉锁链疯狂绞杀在一起!

  整个葬星谷仿佛要天翻地覆!

  山崩地裂,乱石穿空!

  两股截然相反、都恐怖无比的力量在对撞中不断湮灭、爆炸!

  裴九霄等人趁机脱离战团,退到相对安全处,震惊又激动地看着空中那仿佛星辰女神般的身影。

  苏芷面色凝重。

  她虽得星核本源之助,力量暴涨,但玄冥毕竟经营此地许久,阵法根基犹存,幽冥裂隙也已初步打开,源源不断的魔气为其提供支撑。这是一场消耗与意志的比拼!

  她必须更快!更狠!

  心念电转间,苏芷左手并指如剑,猛地点向自己眉心!

  一缕融合了星核本源精粹与自身心头精血的殷红光芒,被她逼出,融入周身的蓝色星辉之中!

  霎时间,星辉锁链光芒大盛,纯净的蓝色中泛起一丝神圣的金红色泽,威力再增!

  同时,一股玄而又玄的、蕴含着她守护意志与“仁心回响”愿力的波动,顺着锁链蔓延,竟开始侵蚀、同化幽冥死气与阵法符文!

  “你……你竟敢燃烧本源精血?!”

  玄冥又惊又怒,更感到那金红色星辉中蕴含的愿力,对他修炼的幽冥死气有着极强的克制与净化效果!

  他的阵法运转开始出现明显的滞涩和反噬!

  此消彼长!

  “就是现在!”

  苏芷眼中厉色一闪,双手猛然向中间一合!

  所有星辉锁链随之收束,化作一柄巨大无匹、由纯净星力与愿力凝聚而成的蓝色光剑,带着净化天地、斩灭邪祟的无上意志,无视了玄冥仓促布下的层层死气防御,朝着祭坛核心、那幽冥裂隙与玄冥本体,悍然斩落!

  “不——!!!”

  玄冥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咆哮,拼尽所有魔气凝聚成一面漆黑的盾牌挡在身前,同时身形急退!

  “轰——!!!!”

  光剑斩落!

  黑盾瞬间破碎!

  残余的祭坛在光芒中化为齑粉!

  幽冥裂隙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被硬生生斩断与谷地的联系,迅速收缩、湮灭!

  玄冥如遭雷击,周身魔气溃散大半,鬼面具碎裂一角,露出下面苍白扭曲、布满黑色血管的脸!

  他狂喷数口黑血,气息暴跌,显然是受到了阵法反噬和星力净化的双重重创!

  他怨毒无比地瞪了苏芷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苏芷……坏我大道……此仇……必报!”

  嘶哑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他再也不敢停留,猛地捏碎怀中一枚漆黑玉符!

  玉符炸开,化作一股浓郁的血色遁光,将他周身包裹,竟暂时隔绝了星力的净化,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帝都方向仓皇逃窜!

  连残余的黑旗军都顾不上了。

  玄冥,重伤败逃!

  随着玄冥逃遁和祭坛彻底毁灭,失去核心的“九幽噬灵阵”残余力量迅速崩溃。

  谷中暗紫雾气与鬼火急速消散,那令人心悸的幽冥死气也渐渐平息。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劫难终于过去,刚松一口气时——

  天空之上,那因为“九幽噬灵阵”全力运转和幽冥裂隙强行冲击而变得极其脆弱的苍穹,并未完全恢复。

  在原先裂隙位置的上方,竟留下了一道细微却清晰、扭曲如蛇、散发着混乱与不祥气息的灰白色空间裂痕!

  虽然远比幽冥裂隙细小,但它顽固地存在着,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烙印在天幕上。丝丝缕缕混乱暴虐、与魔气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异种能量,正从其中缓缓渗透出来,污染着周围的天地灵气。

  是幽冥之力残留的污染?

  还是强行撕裂空间造成的后续隐患?

  亦或是通往某个更糟糕所在的微小缺口?

  苏芷看着那道灰白裂痕,刚刚因胜利而稍缓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她体内的星核本源之力,对那道裂痕传来强烈的排斥与净化冲动。

  但同时也让她感应到一种更深层次的、涉及世界根基的脆弱与不安。

  补天之路,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破坏邪阵只是第一步,真正修复这被撕裂的苍穹,恐怕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与更复杂的仪式。

  她缓缓落下地面,周身星辉内敛,但那股渊渟岳峙的气息已然不同。

  裴九霄、冷月等人围拢过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她变化的震惊。

  “苏芷!你太牛了!”

  裴九霄想拍她肩膀,看到她肩头光洁的皮肤,手又缩了回去,只剩下咧嘴傻笑。

  冷月打量着她,银瞳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简洁的二字。

  “恭喜。”

  玉衡子老泪纵横。

  “苍天有眼,芷儿你……你终于……”

  苏芷对众人微微点头,目光却越过他们,望向西南方向——

  那是望北堡,是墨言沉睡的方向。

  “这里还需善后,清理残余,救治伤员。”

  她快速说道,声音带着疲惫,却不容置疑。

  “我们必须尽快返回望北堡。”

  玄冥虽败逃,但未死。

  帝都皇宫仍在魔掌之中。

  墨言的伤势,亟待解决。

  而天上那道灰白裂痕,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葬星谷之战,惨胜。

  前路,依旧危机四伏。

  但至少,希望的星火,已经在她手中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