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秘法残章 萧寒遗策-《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血顺着石门往下淌,滴在门槛上那朵毒荆花的眼珠子上,黑雾缩成针尖大小,像是怕了这血。

  叶焚歌没动,两只手还悬在半空,左掌火苗未熄,右掌霜花未化。她没再轰门,刚才那一击差点把自个儿炸成两半,火走左脉,冰走右脉,听着挺科学,实则跟骑两匹马往相反方向跑差不多,骨头缝里都快裂了。

  她喘了口气,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梦火收进掌心剑印,冰劲压回丹田。经脉里像有两把锯子来回拉,但她没倒。

  倒了就真没人信她了。

  她低头看那石门,黑雾封得死紧,毒荆花眼珠滴溜一转,明显在等她再犯傻。她冷笑:“想看我自爆?下辈子吧。”

  话落,她转身,不再盯门。

  而是伸手,一寸寸摸向门边的岩壁。

  指尖划过粗糙石面,带着血痕。刚才那场识海大战耗得她神魂不稳,但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硬闯是蠢货干的事,她叶焚歌虽然嘴欠,但不傻。

  梦火在指尖跳了跳,像个小火柴头,照亮三寸范围。岩壁上刻着些歪七扭八的符文,像是被人胡乱划上去的,又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撕裂后留下的裂痕。

  她眯眼。

  有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凹槽,藏在门框左侧,被灰尘盖了大半。她用指甲抠了抠,灰落,露出半片玉简的边角,像是被人硬塞进去又卡住的。

  她心头一跳。

  这不是天然形成的。

  是人藏的。

  她用血剑尖轻轻一撬,玉简“咔”地弹出半截,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掰断的。她捏住,拔出来,残片入手冰凉,表面刻着三个字:

  **三魂共存·引**

  字迹她认得。

  天机阁秘文,笔锋如刀,收尾带钩,是萧寒惯用的写法。

  她手指一顿。

  这混蛋,又在这儿留东西?

  上次在寒潭边,他塞给她一张符,说是“防身用”,结果她刚贴上,夜里梦见自己被人绑在祭坛上,头顶悬着三把剑,醒来发现符纸烧成了灰。她当时就骂:“这货写的字比他的人还阴!”

  可现在……

  她盯着那残章,咬破指尖,血滴在玉简上。

  血光一闪,残章表面裂纹蔓延,像是被唤醒的蛇,缓缓游动。紧接着,一行行字浮现出来:

  > “三魂非敌,乃鼎足之势。

  > 火主灵,冰主识,血主契。

  > 欲合先引,欲引先舍。

  > 需以魂魄容器为引,方可通脉归元。”

  她一口气读完,眉头越皱越紧。

  “火主灵”——她梦中修炼的梦火,属灵性,掌觉醒与破妄。

  “冰主识”——那股从骨头里冒出来的寒气,冷静、理智,像是某种被封印的认知。

  “血主契”——她和楚红袖的血契,是羁绊,也是锁链。

  三魂,居然真能共存?

  不是撕裂,不是吞噬,而是……鼎立?

  她闭眼,按着口诀试了试。梦火从左脉缓缓推进,冰劲从右脉下沉,血契之力居中调和。三股力量刚一靠近,她丹田猛地一颤,像是三股水流撞在一起,激起漩涡。

  可没炸。

  反而……稳了。

  经脉里的锯子声轻了,地火渊的热浪仿佛远去了一层。她甚至觉得,识海里那三个“自己”也没再吵了,像是突然达成某种默契。

  她睁眼,嘴角咧开:“哟,还真管用?”

  这萧寒,嘴上说着“测试命格”,背地里倒给她留了条活路?

  她又往下看,想瞧瞧这功法怎么收尾,结果玉简最后一段被人用利器硬生生刮掉了,只留下一道深痕,像是写完后又后悔,干脆毁掉。

  她盯着那刮痕,眼神渐冷。

  这人做事,永远只给一半答案。

  给希望,不给出路。

  给线索,不给解释。

  她正想再用血激活一次,看看能不能逼出更多信息,忽然,玉简背面一道模糊印记映入眼帘。

  她一怔。

  那是个剑形印,位置在眉心。

  和寒潭冰棺里那个男人的一模一样。

  她脑子“轰”地一声。

  那天,她被三把古剑逼到绝路,魂魄震荡,眼看就要被妖妃夺舍。就在剑尖刺入心口的瞬间,一道寒光从天而降,挡在她面前。

  是萧寒。

  他抬手,一道秘法护罩展开,硬生生接下三剑。

  可那护罩只撑了半秒,就碎了。

  不是被剑破的。

  是被她体内某种力量反噬的。

  当时她以为是他实力不够。

  现在想来……

  她猛然想起残章里那句:“需以魂魄容器为引。”

  引什么?

  引她体内的三魂?

  那谁当容器?

  她?

  还是……他?

  她眼前闪过冰棺裂开的画面——那个和萧寒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眉心剑印亮起,抬手一击,寒光席卷,替她挡下了第一波魂魄牵引。

  然后,萧寒出现了。

  带着残缺的记忆,冷着脸,说她是“命格容器”。

  可如果……他才是那个真正的“魂魄容器”呢?

  如果他早就知道,她体内的三魂一旦失控,就会引来九幽反噬,而唯一能当“引子”的,是另一个承载过人皇残魂的躯壳?

  所以他挡下了那三剑。

  不是为了救她。

  是为了替她承受反噬。

  她喉咙一紧,像是被人掐住。

  难怪他那晚眼底有死意。

  难怪他塞符时手在抖。

  难怪他复活后第一句话是:“别信我,我会骗你。”

  这混蛋,根本不是在测试她。

  他是在替她铺路。

  用他的命,当引子,当盾,当那个谁都不想要的“容器”。

  她盯着玉简,忽然笑了,声音哑得不像话:“你倒是会算。”

  她把玉简攥紧,指节发白。

  火还在掌心跳,冰还在经脉里游,血契在心口微微发烫。

  三魂没再打架。

  反而像听到了什么命令,开始缓缓流转。

  火升,冰降,血居中。

  一呼一吸间,竟有了节奏。

  她低头看自己双手,左掌火光微闪,右掌霜气缭绕,像是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却在她掌控下,第一次,没失控。

  她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石门还在,毒荆花眼珠盯着她。

  她没再轰。

  而是抬起右手,冰劲凝于指尖,轻轻点在门缝上。

  “咔。”

  一声轻响。

  门缝里的黑雾猛地一颤,像是被冻住。

  她再抬左手,梦火缠绕,按上同一位置。

  火与冰,同时注入。

  黑雾“滋”地一声,像水浇进热油,剧烈翻腾。

  石门震了震。

  那朵毒荆花的眼珠,缓缓闭上。

  她站在门前,呼吸平稳,经脉虽仍有胀痛,但已不再撕裂。

  她低头,看玉简最后一道刮痕。

  那里本该写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梦中“自己”留的纸条,翻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上面写着:

  “萧寒写的字,信一半,烧一半。他怕死,但更怕你死。”

  她盯着那行字,嗤笑一声:“这届宿主废了,饭都不会做——你倒是会装深情。”

  她把纸条塞回怀里,抬脚,往前一踹。

  石门“轰”地一声,裂开一道缝。

  黑雾退缩,毒荆花枯萎。

  她迈步,准备跨进去。

  就在这时,玉简突然一烫。

  她低头。

  那道被刮掉的残文,竟在她掌心血的浸润下,缓缓浮现最后几个字:

  “容器将碎,引不可再……”

  她脚步一顿。

  抬头看门缝深处。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