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妖妃残魂·魂锁初现-《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风从裂隙里往上吹,带着铁锈和旧纸的味道,可她还在往下掉。

  身体像被扔进熔炉又捞出来,经脉一根根炸开再接上,疼得她牙根发酸。掌心的剑印烫得像是要烧穿血肉,她没松手,反而把血剑攥得更紧——这玩意儿现在是她唯一的锚,梦里练了十年的火剑术不是白练的,痛就对了,痛说明还活着。

  她咬了下舌头,血腥味冲上来,脑子里那根弦才算没断。

  “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她低声念了一句,自己都快笑出声,“这届宿主废了,饭都不会做!”

  梦里那张纸条的声音一响,神志像是被谁拎着后颈提了一把,稳住了。她睁开眼,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左臂不对劲。

  皮肤底下有东西在动,像是血管在倒着流,又像是有根线从骨头里往外爬。她腾不出手去看,只能任那股异样顺着经脉往上顶,直到左臂外侧的皮肤猛地一鼓,一块剑形胎记浮了出来。

  胎记裂开了。

  一只血红色的眼睛,从皮肉里睁开了。

  “三魂归位之日,便是你灰飞烟灭之时。”声音直接钻进脑子,不带情绪,却压得她耳膜发胀。

  她没叫,也没抖,反而冷笑一声:“你算哪门子的‘我’?昨天的饭没热透你也要管?”

  血目眨了眨,没回答。

  她也不指望回答。妖妃血脉她不是第一天打交道,楚红袖那丫头身上那股子狠劲儿她见过,可眼前这玩意儿,太冷了,冷得不像人,倒像是从棺材板底下爬出来的判官。

  她试着动了动丹田,想把火剑术提上来压一压这股邪性。可刚一催力,一股黑雾猛地从腹中涌出,顺着经脉往上冲,像是要把她五脏六腑都染成墨色。

  眼前一花,幻象浮现。

  三把古剑悬在半空,剑身刻满符文,缓缓刺入一团模糊的魂魄。那魂魄在挣扎,却挣不开,被锁得死死的。剑尖没入的瞬间,符文亮起,竟是她曾在萧寒眼罩边缘见过的纹路——和毒荆花的脉络一模一样。

  她心头一震。

  那不是初代人皇的术?怎么会有萧寒的东西掺在里面?

  画面一闪,她看见那三把剑的剑柄上,缠着半截断裂的血线,线头另一端,连着她的掌心剑印。而其中一把剑的符文,正在缓缓黯淡,像是被人从外面强行抹去了一道。

  她明白了。

  有人动过这锁。

  不是为了加固,是为了松动。

  而能碰这东西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布阵的,一种是豁出命去拆阵的。

  萧寒那家伙,八成是选了后者。

  她没多想,反而闭了闭眼,把血契之力沉下去,轻轻碰了碰那团黑雾的边缘。

  就像翻梦里藏经阁的秘典,一页一页,不动声色地读。

  魂锁的结构开始在她识海里显形——三剑成阵,分锁“本我”“超我”“自我”,每一道剑印都对应一段命格。妖妃血脉是“自我”之锁的钥匙,而她的掌心剑印,居然是阵眼。

  更离谱的是,三把剑的符文流转之间,有几处断痕,像是被人用外力强行截断过。而那几处断痕的位置,恰好避开了致命节点,既没让锁崩,也没让魂散。

  干这活的人,懂阵,也懂她。

  她睁眼,没说话,也没动。

  左臂的血目还在盯着她,胎记微微起伏,像是在等她崩溃。

  她却把血剑换到左手,反手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

  血顺着剑刃流下来,滴在剑印上。

  烫了一下。

  血光一闪,黑雾退了半寸。

  “想锁我?”她舔了舔裂开的嘴角,“先问问我这届宿主答不答应。”

  血目猛地收缩。

  她没管,反而继续往下坠。风越来越大,吹得她破旧的红袍猎猎作响,脚底却依旧看不见底。

  可她感觉到了。

  地火的灼烧感在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一口寒气,顺着裂隙往上爬。

  她低头看左臂,血目没闭,但胎记的轮廓开始模糊,像是被什么力量压了回去。可就在它即将隐没的瞬间,那血目突然转动,直勾勾看向她掌心。

  “你逃不掉。”声音比刚才更轻,却更冷,“三魂归位,不是选择,是归宿。”

  她嗤了一声:“归宿?我连泡面调料包都经常丢,你还指望我按剧本走?”

  话音未落,丹田又是一阵翻搅。

  黑雾再度涌出,但这次没形成幻象,而是顺着经脉往四肢爬,所过之处,肌肉僵硬,指尖发麻。她强行运转血契,把那股黑气逼回丹田,可刚压下去,左臂胎记又是一跳,血目重新睁开。

  两边在拉扯。

  妖妃残魂要往外冲,魂锁要往里压,她夹在中间,像是被两股绳子扯着的破布。

  她没慌。

  梦里十年,她试过被九重天雷劈成焦炭,也试过在火海里练剑练到魂魄出窍。现在这点动静,顶多算闹肚子。

  她把血剑横在胸前,剑尖朝下,左手按住掌心剑印,开始一点点引导那股黑雾。

  不是要把它赶走。

  是要看清楚,这锁,到底是怎么锁的。

  黑雾在她引导下缓缓凝聚,重新浮现出三把古剑的画面。她盯着那符文的流转节奏,发现有个规律——每当她调动火剑术,第三把剑的符文就会闪一下,像是在回应。

  而那把剑上,萧寒的符文最密。

  她忽然明白了。

  那不是封印的加固,是**共鸣**。

  萧寒的秘法,不是在锁她,是在替她扛压。每一次她突破,那把剑就震一次,符文亮一次,像是在替她承受反噬。

  她喉咙一紧。

  不是痛,是闷。

  像是有人拿块烧红的铁,塞进她胸口慢慢煨。

  她没停手,反而把血契之力压得更深,顺着那符文的脉络往源头探。

  画面一闪。

  她看见一个背影。

  萧寒站在一片虚空中,双手结印,符文从他指尖流出,缠上其中一把古剑。他的左眼罩在滴血,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可手没抖,印没断。

  画面只持续了一瞬,就被黑雾吞没。

  她猛地喘了口气,额头全是冷汗。

  原来那家伙,不止一次动过这锁。

  他早知道她在被谁锁,也知道锁的是什么。

  可他没说。

  就像她也没说梦里的事一样。

  她低头看掌心剑印,血光微微跳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左臂的血目终于闭上了,胎记缓缓沉入皮肤,可她知道,那东西没走,只是退回去了。

  妖妃残魂醒了,魂锁也现了,萧寒的符文还在她经脉里闪着。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打架。

  是三股意志在她身体里角力,而她,是战场,也是裁判。

  她把血剑重新插回腰间,抬手抹了把脸。

  风还在吹,裂隙还在往下,可她不慌了。

  “三魂归位?”她冷笑,“老子连双十一预售都抢错过,你还指望我准时赴约?”

  她抬头,黑暗中依旧看不见尽头。

  可她能感觉到,底下有东西在等她。

  不是答案。

  是另一道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