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丹碎新生-《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湖面的涟漪还没散尽,掌心那道疤突然抽了一下。

  叶焚歌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的大地猛地一沉。

  不是震动,是塌。

  整片昆仑墟的焦土像被什么东西从底下咬了一口,轰然下陷。她脚下一空,整个人直直往下坠。头顶那片刚亮起来的天,眨眼就被裂开的岩层吞没。

  风在耳边炸开,不是吹,是烧。

  越往下,空气越烫,像是有人把整座熔炉倒扣过来,对着她脸喷火。皮肤开始发干,发皱,发裂。她咬牙,想运功护体,可丹田里空荡荡的,昨夜刚归位的剑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金光一闪一闪,撑不住了。

  “操。”她骂了一声,身体已经冲进一片暗红岩浆流中。

  火不是贴着皮肤烧,是钻进骨头里烧。每一根经脉都像被烧红的针扎着,寸寸断裂。她疼得眼前发黑,可意识还清醒——清醒得要命。

  就在她快要闭眼的时候,掌心那道疤猛地炸开一道金光。

  不是她主动催的,是剑印自己动了。

  金光护住心口三寸,勉强挡住最致命的一波灼烧。可这点光撑不了几秒,岩浆像活物一样缠上来,一口口啃她的护体屏障。

  就在金光即将熄灭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燃烧的寝宫,龙椅前,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抬手将一柄轮回剑,刺进萧寒的心口。

  血溅在金砖上,像一朵开到极致的毒荆花。

  “我操你妈!”叶焚歌猛地睁眼,冷汗混着血从额角流下。

  不是梦。是记忆。是她在梦里修炼时,从“自己”批阅的奏章残页里拼出来的片段。

  可那时候她以为是幻象,是心魔,是梦中那个神经病故意恶心她。

  现在她明白了——那是预言。

  她的手,会杀了萧寒。

  念头刚起,经脉裂得更狠了。火顺着断脉往脑子里钻,意识开始模糊。

  她快撑不住了。

  可就在这时,腰间一热。

  一块玉珏突然发烫,紧接着,一道金光从里面炸出来,硬生生把地火逼退三寸。

  她低头一看,玉珏上浮现出一朵歪歪扭扭的毒荆花,和萧寒眼罩上那朵一模一样。

  “你这死瞎子……”她喉咙发紧,“昨儿晚上偷偷塞这玩意儿,是算到我要掉坑里?”

  玉珏不说话,金光却越来越亮,像是在回应她。

  地火被压住一瞬,她抓住机会,咬破舌尖,强行清醒。

  疼是真疼,但更疼的是脑子里那幅画面——她亲手把剑刺进萧寒胸口。

  宿命就是这么恶心。你以为你逃出来了,其实它早就给你写好了结局。

  可她叶焚歌,最烦的就是被人写结局。

  “无剑之皇?”她冷笑,声音在岩浆流里嘶哑得像砂纸磨铁,“现在连剑都没了,你还指望我按你剧本走?”

  话音未落,她猛地催动体内最后一丝血气。

  不是人皇血脉,不是剑印之力,是妖妃血。

  楚红袖留下的那道血契,一直沉在她左臂,像一条冬眠的蛇。现在,她主动把它唤醒。

  血气逆行,冲上识海。

  “啊——!”

  她惨叫一声,七窍都渗出血丝。可这股血气太邪,太狠,硬生生把地火幻象撕开一道口子。

  那张由火焰凝聚的无面巨脸在她面前咆哮,声浪震得岩浆翻滚:“三魂归位!命格重铸!你逃不掉!”

  “逃?”她抹了把脸上的血,笑出声,“老子从不逃,老子只会掀桌子。”

  她一把抓住玉珏,金光顺着指尖流进心口,和妖妃血混在一起,形成一道血金色的屏障。

  地火撞上来,屏障裂了,但没碎。

  她趁机闭眼,心神一沉——

  不是坠入黑暗,是冲进梦里。

  燃烧的皇宫,依旧在烧。

  龙椅上,那个穿龙袍的“自己”正低头写东西,头也不抬:“来了?”

  “你他妈早知道我会掉火坑?”叶焚歌一脚踹开殿门,怒气冲冲。

  “知道。”那人笔没停,“我还知道你会骂我。”

  “那你还不拦着?”

  “拦了你就信?”那人终于抬头,嘴角一勾,“你不是最喜欢自己作死吗?”

  叶焚歌气得想砸桌子,可梦里的一切都是虚影,砸了也没声。

  “下面那火,是地火渊,九洲最深的火脉,专烧命格。”那人终于放下笔,“你掉进去,说明剑印归位触动了地底封印。”

  “所以我是钥匙?”

  “不,你是锁眼。”那人冷笑,“初代人皇的丹,就埋在地火渊底。你三重命格合一,是唯一能激活它的人。”

  “放屁!老子现在连剑印都快没了,还炼什么丹!”

  “丹?”那人突然笑出声,“你以为那是长生丹?那是‘重启丹’。吃了它,初代人皇就能借你的身体复活,把你变成容器,再轮回一次。”

  叶焚歌浑身一僵。

  难怪梦里那个神经病总给她留纸条——“这届宿主废了,饭都不会做!”“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

  那些不是吐槽,是提醒。

  他在用最欠揍的方式,告诉她别碰那些地方,别信那些人,别走那条路。

  可她一直当笑话听。

  “所以……”她声音发沉,“我刚才看到的画面,我杀萧寒……也是你安排的?”

  “不。”那人摇头,“那是你心里最怕的事。地火渊会放大恐惧,让你看见自己最不敢面对的结局。”

  “那我到底会不会杀他?”

  “我不知道。”那人盯着她,“但我知道,你现在下去,就是死。经脉全断,魂魄被炼,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

  “上去。”那人站起身,“趁符咒还撑着,趁血契还没断,趁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可萧寒的符咒撑不了多久,妖妃血也快耗尽了……”

  “那就别靠别人。”那人冷冷道,“你忘了梦里练了十年的东西?”

  叶焚歌一愣。

  梦里,她不是只练剑。

  她练过“逆火归元”,把地火引入经脉,炼成己用。

  可那是在梦里,安全区。

  现在是现实,一步错,魂飞魄散。

  “你怕了?”那人嗤笑,“怕就别往下跳,滚回去当你的光皇,让人供着,让人拜着,让人写进史书里当个牌位。”

  “老子才不当牌位!”她猛地抬头,“老子要活着,活到能指着你鼻子骂‘你才是神经病’那天!”

  那人笑了,抬手一挥。

  整座燃烧皇宫的火,突然倒流,全涌向她。

  “去吧。”声音在火中回荡,“别死在下面。我还等着看你把剧本烧了。”

  火光一闪,她睁开眼。

  地火还在烧,符咒的金光已经暗了七分,妖妃血在经脉里像快熄的灯。

  可她没慌。

  她张开嘴,不是喊,不是骂,是深吸一口气。

  然后,主动把地火吸进体内。

  火入经脉,像是千万把刀在割。她咬牙,用梦中练过的“逆火归元”法,硬生生把火流导进丹田。

  经脉断了,再连。连了,再断。断了七次,连了八次。

  第九次,火流终于稳住。

  她睁开眼,瞳孔里不再是金银双色,而是两簇跳动的透明火苗。

  地火不再烧她,开始绕着她转。

  那张无面巨脸在火中扭曲,发出不甘的嘶吼。

  她抬起手,掌心朝上,一道火线顺着指尖升起。

  “你说我逃不掉?”她轻声说,“可我现在,连命都能烧了。”

  火线猛地炸开,化作千百道,刺进无面巨脸。

  巨脸崩裂,火流倒卷。

  她借势一跃,顺着岩壁往上冲。

  符咒的金光快要熄灭,可她不需要了。

  她的血,她的火,她的命,现在都由她自己说了算。

  岩层在头顶合拢,光线越来越近。

  就在她即将冲出地底时,掌心那道疤,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不是警告,是感应。

  她猛地回头,透过层层岩浆,看见地火渊底,有一颗暗红色的丹,静静悬浮。

  丹上,刻着一行小字——

  “容器已备,只待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