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规则改写-《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风还在吹,可已经不是刚才那阵风了。

  焦土之上,九把巨剑缓缓离地,像被无形的手托起,一寸寸脱离地脉。剑身上的毒荆花纹彻底亮透,血光如心跳般搏动,随后“咔”地一声轻响,整把剑开始碎裂,不是崩断,而是化作光点,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又像是夜空里突然亮起的萤火。

  第一颗光点升空,第二颗、第三颗……紧接着是成片成片的光雨,从九处灵眼冲天而起,直贯苍穹。那些光点在高空汇聚,与早已解放的“天命之子”魂魄交融,凝成一条横跨天际的星河。它不闪不灭,就那么静静悬着,像是把旧时代的命格锁链,一条条拆下来,重新编成了新的天幕。

  叶焚歌站着没动。

  她赤足踩在焦土上,红袍破得更厉害了,左掌心的金火还在跳,但不再咆哮,而是像呼吸一样,一明一暗,平稳得不像话。

  她抬头看着那条星河,忽然笑了下。

  “原来你不是让我当新皇。”她低声说,“是让我把‘必须有皇’这个念头,给烧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光雨洒落。

  一滴落在北境废城的断墙上,墙缝里钻出一株嫩芽;一滴落在南方干涸的河床,龟裂的泥地渗出微光,像是灵脉在重新苏醒;一滴落在东荒死战之地,一个断臂的士兵突然觉得胸口不那么疼了,低头一看,伤口边缘竟在缓慢愈合。

  没人说话。

  整个九洲像是被按了暂停,所有人都抬头看天,看那条由命格化成的星河,看那场无声的光雨。

  有人开始哭,不是因为痛,是因为活过来了。

  以前天命压头,生死由命,现在命没了,路却有了。

  叶焚歌低头看掌心,金火微微颤了下,像在回应什么。她没再说话,只是把拳头轻轻握了下,又松开。火没灭,但也不再烫手,像是从“武器”变成了“体温”。

  她忽然觉得,这感觉有点像楚红袖。

  不是说人,是说那种劲儿——不争权,不称帝,就想让别人能自己选路。

  “你赢了。”她喃喃,“不是我。”

  话刚说完,旁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她猛地侧头。

  萧寒站在那儿,离她半步远,脚边没有影子。

  他脸色比刚才更淡了,像是水墨画被人用湿布擦过,边缘已经开始模糊。左眼的黑布还在,但那下面的东西,已经不是血肉,而是某种近乎透明的光。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他说。

  声音很轻,像风里的一粒沙。

  叶焚歌没动,也没问为什么。她只是盯着他,盯着他指尖那点越来越淡的轮廓。

  “你早该走的。”她终于开口,嗓音有点哑,“上一次复活,就不该回来。”

  “我知道。”他笑了笑,“可梦里那个喂毒酒的‘自己’,其实是在说反话。”

  她一愣。

  记忆猛地回溯——第265章,她梦见自己坐在金殿上,有人端来一杯酒,说:“喝了,你就解脱了。”那时她以为那是初代人皇的蛊惑,差点真喝下去,是梦中的“自己”突然冲出来,一巴掌打翻酒杯,骂了句:“傻不拉几,这是让你死!”

  现在想来,那哪是警告?那是提示。

  **凡是梦里劝她认命的,都是反的。**

  “所以……”她声音低下来,“你回来,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宿命。”

  “是因为我想回来。”他接了句。

  两人之间静了两秒。

  风从昆仑墟吹过来,带着灰烬和荆棘花的味道,也带着点说不清的凉。

  叶焚歌忽然抬手,想碰他脸。

  可她的手指穿过了他的脸颊,像穿过一缕烟。

  她没收回手,就那么悬在半空。

  “你走之前,能不能说句不那么文绉绉的?”她咧了下嘴,眼眶有点热,“比如,‘老子不陪你了’,或者‘滚吧,烦死了’,都行。”

  萧寒看着她,沉默了一瞬,忽然也笑了。

  “老子不陪你了。”他说。

  然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烦死了。”

  她笑出声,眼角却滑了道泪。

  那泪没落地,就被风卷走了。

  他站在那儿,身形越来越淡,像阳光下的露水,一点一点蒸发。最后只剩一双眼睛,还带着点笑意,看着她。

  “记得。”他声音几乎听不见,“别信梦里那个说你废的自己。”

  “……他其实挺怕你真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双眼睛也散了。

  风一吹,什么都没了。

  叶焚歌站在原地,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凉。

  她没放下,就那么举着,像是还能感觉到那缕虚影的温度。

  天上的星河忽然动了一下。

  不是闪烁,是**流动**。

  光点开始重新排列,像是在重组什么。她掌心的金火猛地一跳,不是痛,也不是警告,而是……**呼应**。

  她低头。

  金火在手背上缓缓流动,勾出一道新的痕迹。

  不是字,不是线,而是一座**宫殿的轮廓**。

  四角飞檐,中央高台,门匾上空空如也,但她知道那是哪儿。

  皇极殿。

  梦里那个天天骂她的“自己”,又在递消息了。

  她盯着那痕迹,瞳孔微缩。

  可就在这时,掌心突然一空。

  金火没灭,但**变了**。

  不再是金色,而是**透明**的,像水,像空气,像看不见的呼吸。

  她抬起手,对着光。

  火在掌心跳动,却几乎看不见,只有皮肤下一点微光,像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

  她没说话,只是把掌心慢慢合拢。

  火没熄,也没伤她,而是安静地缩在皮下,像一颗活着的种子。

  远处,一个小孩突然指着天喊:“娘!星星在动!”

  百姓纷纷抬头。

  星河确实在动。光点缓缓流转,像是在书写什么,又像是在**重新定义规则**。

  叶焚歌站在焦土中央,红袍猎猎,赤足踩地。

  她抬头看天,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朝着昆仑墟深处走去。

  脚步很稳。

  掌心那团透明的火,随着步伐,一明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