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血色剑印·人皇算计-《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风刮得人骨头缝都疼。

  叶焚歌在半空睁眼,身体还在往下掉,可掌心那道剑印烧得发烫,血红纹路顺着胳膊往上爬,像活物一样往心口钻。她没慌,反而把火劲往里压了压。

  梦里练了十年,不是白练的。

  那会儿在皇极殿偷御膳房功法,被守卫追得满宫跑,哪次不是从房顶往下跳?最后不也落地生根,还顺手点了厨房总管的穴道,偷了三天口粮?

  她深吸一口气,火劲一沉,顺着经脉走了一圈,反手将血印之力引向脚底。下一瞬,脚尖在虚空中一点,整个人稳住了,悬在半空,像只烧红的箭头,指着地面。

  活尸王还在天上抽搐,骨翼上的符文一块块剥落,黑雾从眼眶喷出,缠住自己脖子,像是内斗起来了。

  叶焚歌没动。

  她盯着它心口那道剑形纹路——和楚红袖左臂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原来不是红袖……是你在冒充。”她低声说。

  话音落,掌心血印猛地一震,一股吸力从指尖炸出,直奔活尸王心口。那道剑形纹路瞬间扭曲,猩红的血丝被硬生生抽了出来,像一条条小蛇,顺着空气钻进她掌心。

  活尸王嚎了一声,声音不像怪物,倒像女人在哭。

  但它再惨叫也没用,血印的吸力越来越强,整具躯体开始干瘪,黑雾溃散,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妖妃血脉纹路——密密麻麻,像是被人精心编织过的网。

  “养料。”叶焚歌冷笑,“拿她的血,一遍遍喂我这个‘容器’?”

  她忽然想起梦里那张纸条:“这届宿主废了,饭都不会做!”

  当时气得她把枕头砸墙上,结果第二天发现,御膳房后厨的火灶底下,压着一本《九转焚心诀》残卷。

  现在看,哪是骂她?分明是提醒——你越被嫌弃,越说明你在走对的路。

  她抬手,血印在掌心旋转,像一颗烧红的心脏。

  “你们想让我圆满?”她声音不高,“那就看看,是谁炼谁。”

  血丝抽干的瞬间,活尸王轰然炸开,残躯像破布一样从空中坠落,砸进雪堆里,溅起一片红雾。

  远处,那根残存的血色光柱突然晃了晃。

  玄冥子的残魂浮了出来,白发飘在风里,眼珠泛着金光,像两盏鬼灯。

  “你以为你在反抗?”他笑出声,“你每一步,都在他算计之中。”

  叶焚歌缓缓落地,脚踩进雪里,没陷下去。火劲护体,雪一靠近就化了。

  “谁的算计?”她问。

  “初代人皇。”玄冥子抬起手,指向她掌心,“妖妃血脉不是意外,是他亲手放逐的血种。每一世轮回,她的血都在淬炼你——只为造出一个完美的容器。”

  叶焚歌没动。

  她只是低头看了眼掌心。

  血红剑印还在跳,可她忽然觉得,这印记不是外来的,是她自己长出来的。

  就像梦里那个“自己”总骂她,可从没让她死过一次。

  “那楚红袖呢?”她抬头,“她留下的意志,算什么?你算漏了?”

  玄冥子脸色一僵。

  光柱震了一下。

  他没说话。

  可那一瞬间的停顿,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的计划里,不该有“残念”这种东西。

  叶焚歌笑了。

  笑得有点狠。

  “所以啊,你们最怕的,不是我觉醒,是我**不信**。”

  她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一震。

  一柄血色长剑从雪中飞起,剑身嗡鸣,剑刃上浮现出一道模糊人影。

  是楚红袖。

  她没说话,只留下一句:“别信他的梦!”

  然后剑光一闪,人影消散。

  血剑落地,插在叶焚歌脚边,剑尖微微颤动。

  她没伸手去拿。

  她只是站着,看着那柄剑,脑子里闪过梦里那些纸条。

  “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

  “毒酒别碰!”

  “饭都不会做,活着浪费空气!”

  以前只当是嘲讽,现在看,哪一句不是在挡她去送死?

  梦里那个“自己”越骂,她越活得好。

  所以——

  **梦里的警告,其实是保护。**

  而那个一直让她“别信梦”的红袖,偏偏在最后提醒她“别信他的梦”。

  谁的梦?

  当然是——梦里那个“自己”的梦。

  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合着从头到尾,她是在跟自己斗智斗勇?

  头顶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照下来,落在她掌心的血印上。

  印子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就在这时,雪地里传来一声轻响。

  是萧寒。

  他躺在那儿,左眼蒙着黑布,右眼紧闭,可胸口微微起伏。突然,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冷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股不属于他的威压:

  “这届宿主,真难带。”

  叶焚歌猛地抬头。

  那不是萧寒的声音。

  那是——梦里那个“自己”的语气。

  她站在原地,没动。

  可手指已经悄悄勾住了血剑的剑柄。

  她想起玄冥子刚才的话:妖妃血脉是养料,她是容器。

  可萧寒呢?

  他为什么也会被操控?

  他体内的魂魄,是不是也是“容器”之一?

  她盯着萧寒的脸,忽然发现他右手无名指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是他清醒时从不会有的动作。

  梦里那个“自己”说过:“魂魄容器,耗损率百分之九十七,建议淘汰。”

  萧寒……是不是也快到极限了?

  她没上前。

  也没后退。

  只是把血剑拔起来,轻轻插在自己和萧寒之间。

  剑身笔直,像一道界线。

  风从剑刃上刮过,发出细微的嗡鸣。

  远处,血色光柱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砸进雪地,溅起一片血雾。

  雾气散开时,叶焚歌看见光柱残骸里浮现出一行字——是梦里那个“自己”写在皇极殿墙上的批注:

  **“容器将成,九鼎可启。”**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笑得有点疯。

  “九鼎?”

  她抬脚,一脚踩碎那行字。

  “我连梦都敢不信,还怕你几个破鼎?”

  她转身,面向昆仑墟深处。

  血印在掌心发烫,火劲在经脉里奔涌。

  她没再看萧寒一眼。

  可插在雪地里的那柄血剑,剑尖微微偏转,依旧对着他。

  像是防备。

  又像是——守护。

  她迈出第一步。

  雪地上留下一串焦黑的脚印,像是被火烫过。

  第二步。

  掌心血印猛地一跳,整条手臂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像蛛网,又像符咒。

  第三步。

  她忽然停下。

  因为掌心的血印,开始反向发热。

  不是往外放热,是往里吸。

  吸的是——她自己的血。

  她低头看去。

  血印的纹路在动,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爬。

  像是……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