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活尸进化-《掌中剑印:开局觉醒九重命格》

  叶焚歌的膝盖还陷在冻土里,剑尖插地,指节发白。她没动,也不敢动。刚才那一剑像是抽了她半条命,经脉里紫光乱窜,现在还在烧。掌心的剑印裂了道缝,火辣辣地疼,像有人拿烧红的针在她皮下缝线。

  她抬头,正对上那道血色光柱。

  玄冥子残魂挂在光柱上,半边身子已经散了,像风里快灭的烛火。可他还在笑,嘴角咧到耳根,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九柱崩,门将开——你听,地底在哭。”

  话音未落,第一道光柱轰然断裂。

  不是缓缓倒塌,是直接炸开。血雾冲天,像有人在天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泼下整片血海。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二连三地崩塌,九根光柱如断骨般砸向昆仑墟各处,每一根落地都震得地脉发抖,冻土裂出蛛网般的深沟。

  叶焚歌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人瞬间清醒。

  她不是第一次见这场景。

  梦里那个“自己”批完奏章,顺手在灰烬上划拉过几笔,画的就是九根柱子倒下的样子。当时她还笑那字丑得像狗爬,结果下一秒,皇极殿的钟就响了——九声,一声比一声急。

  现在,钟声没响,可地脉的震动频率,和梦里一模一样。

  “操。”她低骂一声,剑尖一挑,借力翻身站起。

  就在这时,活尸王胸口的饕餮纹路猛地一缩,像张嘴咬住了什么。那些从光柱里炸出的血雾,竟全被它吸了进去。残魂在空中扭曲挣扎,发出无声的嘶吼,却被纹路像吸髓一样拽进深处。

  叶焚歌瞳孔一缩。

  这不是溃败。

  是喂食。

  “九柱倒,门开时。”梦里那个“自己”的声音突然在她脑子里响了一下,又立刻消失,像是被风吹走的纸片。

  她懂了。

  封印不是被破,是主动解除。九柱崩塌,等于给活尸王开了顿满汉全席。

  地面又是一震,她踉跄一步,差点跪倒。眼角余光扫到萧寒——那家伙靠在剑冢石碑上,左眼全是血,右眼渗着金光,手里还攥着半截断链,指缝里全是冰碴。他想动,可身体抖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往外撕。

  她没时间管他。

  活尸王仰头,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脊背突然裂开,皮肉像被刀从中间剖开,一对漆黑骨翼缓缓撑出。每根翼骨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泛着暗红的光,像是用血写成的咒语。

  它动了。

  双爪一按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骨翼一振,掀起的风直接把叶焚歌掀翻。她就地一滚,火剑术甩出,点燃了地缝里裸露的玄铁矿脉。火焰顺着矿脉蔓延,直扑活尸王翼根。

  骨翼一颤,它被迫下坠半丈。

  叶焚歌趁机跃起,剑尖直指翼根连接处,紫光再次凝聚。这一剑她没留手,剑意压到极致,连掌心的裂痕都在发烫。

  可剑还没到,活尸王突然张口。

  一道黑球从它嘴里喷出,压缩得像铁块,速度却快得离谱。她只来得及侧身,黑球擦着她肩膀飞过,撞上后方石碑,轰的一声,整块石头炸成齑粉。

  她心一沉。

  这已经不是尸傀了。

  是进化。

  萧寒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寒霜锁链甩出,直取活尸王脚踝。可那东西翅膀一扇,反向一扯,萧寒整条手臂当场脱臼,锁链崩断。

  他没喊疼,反而咳出一口血,冲她吼:“别看它眼睛!梦里都是陷阱!”

  叶焚歌一愣。

  梦里?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北边雪原记得穿秋裤!”

  当时她气得把枕头摔了——谁大半夜梦里提醒穿秋裤?有病吧!

  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提醒。

  是反话。

  梦里那个“自己”从不说人话,可每一句疯话底下都埋着真东西。穿秋裤?北边冷?那意思就是——别信表面。

  她盯着那道黑球,心跳猛地一滞。

  黑球没炸。

  它悬在半空,像一团凝固的油,缓缓朝她飘来。

  她没躲。

  黑球贴上她胸口的瞬间,视野突然扭曲。

  三杯酒出现在她眼前。

  左杯冒着寒气,中杯金光流转,右杯漆黑如墨。

  她呼吸一停。

  这场景,她见过。

  梦里那个“自己”坐在皇极殿的龙椅上,面前摆着三杯酒,喝完一杯就骂一句:“千金命?废了!”“废妃身?早该扔了!”“红尘骨?拖累!”然后把杯子全砸了。

  当时她只当是疯话。

  现在,三杯酒又出现了。

  而且,中杯的金光,正和她掌心剑印的裂痕同频跳动。

  “不是毒酒……”她喃喃,“是命格。”

  千金、废妃、红尘。

  三重命格,三杯酒。

  她还没想完,黑球突然裹住她全身,像一层黏稠的膜。

  她本能想闭眼,可萧寒那句“梦里都是陷阱”还在耳边回荡。

  她咬牙,睁大眼,死死盯着那三杯影像。

  就在这时,活尸王动了。

  一爪抓来,直接扣住她咽喉,将她拎向高空。她挣扎,火劲从掌心炸出,可那东西皮肉焦黑也不松手,骨翼一振,冲上云层。

  萧寒在地上爬了两步,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根血色荆棘——那是楚红袖临死前留在他身上的最后一点妖血凝成的刺。

  他拼尽全力掷出。

  荆棘缠住活尸王脚踝,可那东西翅膀一震,直接拖着萧寒在雪地上滑出十几丈。他咳血,手指死死抠进冻土,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句话:

  “记住……梦里那个喂毒酒的……”

  话没说完,荆棘崩断。

  叶焚歌被拎到云层边缘,寒风割脸,呼吸都困难。她低头,看见萧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再看活尸王,那张扭曲的脸正对着她,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一团旋转的黑雾。

  她突然不挣扎了。

  她想起梦里那张纸条:“这届宿主废了,饭都不会做!”

  当时她气得想掀桌。

  现在她笑了。

  笑得肩膀直抖。

  如果梦里的每一句疯话都是反的——

  那“饭都不会做”,意思就是她其实做得很好。

  那“穿秋裤”,意思就是别信表面。

  那“喂毒酒”……

  她抬眼,盯着云层裂隙中那轮血月。

  “如果梦里的陷阱都在说反话……”她低声说,“那这次,火球不是终点,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