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吊着小命,我能治-《美人太子莫名成了万人迷》

  帷帽的白纱随着少翊珩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他开口解释,“这位先生,您口中的“璟瑜”是小子的祖父。

  祖父念小子初来月国,人生地不熟,便将那玉佩给了小子,让小子前来这栀锦园。”

  说着少翊珩便将帷帽摘下,露出真容。

  既是三爷爷认识的人,那看到自己的真容也没有什么问题。

  男子执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眼帘微垂,声音温润,“我姓慕,单名一个弦字,与璟瑜是忘年交,他曾救过我的命,故而将那玉佩赠予他。”

  “在月国,你这容貌太过出众,恐惹人觊觎,若是外出,这帷帽还是戴上为好。”

  慕弦想了想,还是开口叮嘱。

  “主子,该喝药了。”身后传来女子恭敬的声音。

  慕弦闻言,眸底闪过一丝嫌恶,但更多的还是无奈,他似是妥协了,“端过来吧。”

  说罢,他对上少翊珩略显疑惑的眸子,嘴角牵出一丝笑意,“我身子骨不好,只能待在这栀锦园用那名贵的药材熬煮的苦汤药吊着这条小命。”

  “公子!您怎能这般说自己呢?”那侍女将药碗放下后听到慕弦这丧气的话,面上不免得流露出伤心之色。

  慕弦端起药碗,将汤药一口喝尽,除了眉头微微蹙起外,神色再无其他变化。

  “怎的不能说了,说的都是实话,我这命也不知还能再——”

  “公子!”侍女厉声打断他的话,一双眸子已然微微泛红。

  沉默几息后,慕弦轻轻发出一声叹息,似是劝慰似是妥协,“好了,我不说这丧气话便是了。”

  他抬眸歉意满满地望向少翊珩,“着实对不住,叫你看笑话了。”

  侍女这时才注意到旁侧站着的公子,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少翊珩,却在触及那张面容时,眸中漾起一抹惊诧之色。

  这人怎的如此像……

  旋即侍女低下头,收敛起眸中的异色。

  “先生无需道歉。”少翊珩轻轻摇头。

  人家身子骨确实是不好,自己作为叨扰的人,怎的还要人家道歉,着实倒反天罡。

  慕弦扶着案几缓缓起身,还未迈腿走几步便向前扑倒。

  坐久了,腿发麻,走路也不利索了。

  少翊珩一个箭步上前揽住慕弦,将其拥入怀中。

  慕弦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传来,而是整个人栽进一片透着木质清香的温热胸膛之中。

  那丝丝缕缕的木质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闻着这香,他浑身竟是舒畅不少。

  他有些贪恋……

  少翊珩手掌下的腰他一只手几乎能完全握住,身上没有多少肉,有些硌人。

  既是自家三爷爷的忘年交,他有难,自己也帮上一帮。

  想着,少翊珩直接将人一个公主抱抱起,看向面露震惊的侍女,“你家公子的住处在哪儿,劳烦带路。”

  侍女猛地回过神来,低垂着头便在前边引路。

  “小公子随奴婢来便是。”

  少翊珩稳稳当当地抱着人前进。

  慕弦老老实实待在少翊珩的怀里,闻着那股木质清香,一股倦意袭来……

  待他迷迷糊糊醒来时,他正躺在自己住处的床榻上,手上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慕弦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少翊珩的那张沉静的睡颜,他倚在椅背上,脑袋枕着小臂。

  而自己则是紧紧攥着他宽大衣袖的一角。

  慕弦一时脸上爬上热意,他小心翼翼地收回手。

  他怎的就攥着人家的衣袖了,着实不该的。

  少翊珩本是假寐,耳边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他缓缓睁开眼,便与榻上的慕弦对视上。

  慕弦不自在地低垂着头。

  “你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我能治,你信么?”

  少翊珩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话。

  少翊珩的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

  慕弦怔怔地望着眼前神色平静认真的少年,那双眼眸里没有丝毫玩笑或夸耀的意味,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笃定。

  他这些年见过太多名医,听过太多或委婉的叹息,“胎里带来的弱症”、“需好生将养”、“药石之力终有穷时”……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如此直接地说“我能治”。

  心口处,似乎有什么沉寂许久的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信。”慕弦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温和,却异常清晰。

  他看着少翊珩,唇边那抹惯常的且带着淡淡疏离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璟瑜的性子我清楚,小公子是璟瑜的孙儿,你说能治,我便信。”

  少翊珩点点头,他微微倾身,很自然地抬手探向慕弦的手腕。

  慕弦下意识地想缩手,却终是没有动。

  少年的指尖带着温热,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上。

  少翊珩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地感受着指尖下那微弱却复杂的搏动。

  一旁的侍女屏住了呼吸,双手紧紧握着。

  她的目光在少翊珩沉静的侧脸和自家公子苍白的容颜间游移,眼中交织着期盼。

  片刻,少翊珩收回手。

  “先天心脉有损,兼有寒毒淤积肺腑,应是母体怀胎时受过重创或中过剧毒,牵连胎儿。”

  他语气平直,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这些年用的药,多是温补固元、舒缓经脉的方子,但治标不治本。”

  慕弦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震动。

  少翊珩所言,与他幼时一位云游的神医所断,几乎分毫不差。

  那神医当年亦是摇头,言明除非有奇迹,或寻得传说中的几味稀罕药材并辅以独门秘法,否则……

  “你可是能寻到‘续心草’与‘赤炎朱果’?”慕弦轻声问,这两味乃是传说中重塑心脉和涤荡寒毒的圣药,可遇不可求。

  若这位小公子真能寻到,他的身子未尝不能好全。

  少翊珩却摇了摇头,“用不着那么麻烦。”

  在慕弦和侍女疑惑的目光中,他继续道:“你的问题在于本源受损后,自身生机无法接续,外药之力又无法真正融入。

  我能以特殊之法,先化去你体内淤积的药毒与寒毒,再刺激你心脉本源,唤醒其自愈之力。

  待本源稍有复苏,再配合我调制的药浴和汤剂,循序渐进即可。

  赤炎朱果性烈,以你如今的身体,贸然使用反而有害。”

  少翊珩说得轻松,仿佛只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如何。

  慕弦却知晓这短短几句话里都需施术者有极其高超的医术,且过程中凶险万分。

  “此法……对你可有损伤?”慕弦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他不愿因自己这残破之躯,连累旁人,尤其是璟瑜的孙儿。

  少翊珩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看了他一眼,道:“耗费些心力罢了。我既开口,自有把握。”

  他言语间的坦荡与自信,抚平了慕弦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那……需要准备什么?”慕弦撑着手臂,试图坐起来。

  “不急。”少翊珩伸手虚按了一下,示意他躺好,“如今你只需停用你现在所有的汤药,好生领静养,少思少虑,三日后,我会为你医治。”

  慕弦依言重新躺下,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少翊珩。

  见他交代完毕,似有告辞之意,以为他不愿住在这栀锦园,心头莫名一紧,脱口道:“小公子若不嫌弃,这几日便住在栀锦园可好?

  园中空房甚多,也方便……商讨病情。”

  说完,他自己先觉不妥,耳根微热。

  这般邀请,未免太过唐突急切。

  少翊珩却没什么犹豫,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叨扰慕先生了。”

  “叫我慕大哥即可。”慕弦松了口气,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我约莫长你八九岁,便无需如此客套了。”

  “好”少翊珩微微颔首,“那你也唤我翊珩便是。”

  “翊珩。”慕弦轻声唤道,将这名字在唇齿间回味了一番。

  少翊珩似乎又想起什么,“你方才睡时气息不稳,可是时常被梦魇所扰?心脉有损者,多思多梦,耗神更甚。”

  慕弦苦笑,“确是如此,习惯了。”

  少翊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舒缓香气飘散出来,与之前慕弦在他身上闻到的木质清香同源,却更为纯粹。

  “这‘凝神香’你放在枕畔,有助安眠。”少翊珩将小瓶放在慕弦枕边,“我自己配的,比寻常安神香好些。”

  “多谢。”慕弦握紧那尚带着少年体温的小玉瓶,冰凉瓶身渐渐染上他的温度。

  “黛青,引小公子去他的住处,一切用度皆同于我。”慕弦看向旁侧侍候的黛青,吩咐道。

  “是,公子!”黛青语气欢快地应声,喜悦仍旧流连在面上。

  门被轻轻带上,室内重归宁静,唯有枕边那缕清冽的冷香,丝丝缕缕,萦绕不散。

  慕弦缓缓闭上眼,掌心的小玉瓶,温热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