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联盟新规引热议-《圣体逆袭:废材秒变修仙神》

  朝阳初升,光芒刚拂过主峰屋檐,云逸已端坐在议事厅的案前。桌上摊开一卷新写的竹简,边角还沾着未干的墨迹。

  他一夜未眠。

  《联盟治务九章》由他亲手起草,每一条都反复修改三遍以上。从资源申领到任务归档,再到监督轮值,事无巨细,尽数列明。过去靠口耳相传、凭记忆行事的旧法,如今必须留下痕迹,形成制度。

  灵悦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没有出声,只在门口伫立片刻,才轻步走入。马尾高束,剑悬腰侧,脚步极轻。

  “你又熬了一夜。”她说。

  云逸抬眼看了她一下,“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他将竹简推至她面前。灵悦接过,一页页翻阅,眉头渐渐皱起。

  “采药也要提前报时辰?”

  “对。不报,不准进山。”

  “修炼打卡也得记?”

  “记。不打,不算出勤。”

  灵悦放下竹简,“会有人说你管得太宽。”

  “我知道。”云逸声音平静,“但上个月那个弟子为何断药?因为他不知去哪领取。新来的散修为何被排挤?因为没人知道他做过什么。规矩不是为了束缚人,而是为了让每个人都有路可走。”

  灵悦不再多问。她将竹简放回桌上,点了点头。

  “我支持你。”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喧哗。

  墨玄一脚踹开门,红衣敞开,手中攥着个破纸团。

  “好家伙,你是要办书院还是建牢房?”他把纸团甩在桌上,“刚从东坛过来,那群老资格炸了锅。说连挖株草都要写申请,不如直接挂牌子——‘联盟监狱,欢迎入住’。”

  云逸不动声色。

  “他们可以提意见。”

  “哦?”墨玄冷笑,“那你知不知道,现在连做饭的火候都要登记?谁烧了几炷香的柴,用了几桶水,全得上报?”

  “那是为了避免浪费。”云逸答道,“上次丹阁失火,就是因为灶台无人看管,死了两个杂役。”

  墨玄盯着他,忽然咧嘴一笑。

  “你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我不怕他们骂。”云逸站起身,“我怕的是有一天他们倒下,却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正说着,苏璃从侧门走入。纱裙洁净,银簪齐整,脚踝上的铃铛一声未响。

  她走到桌前,放下一本小册子。

  “这是我收上来的谏言。”她说,“三天,三百七十一份。多数不满集中在‘考核太细’和‘流程太多’。”

  她翻开第一页:“有人说,以前拼的是本事,现在拼的是写字速度。”

  墨玄拿起册子扫了一眼,“还有人叫你‘青衫判官’,专断人自由。”

  云逸接过册子,一页页看下去。有谩骂,有劝诫,也有冷嘲热讽。

  看完后,他合上册子。

  “开两场座谈吧。”他说,“骨干先来,新人再来。我想听他们说什么。”

  三天后,第一场座谈在讲堂举行。

  十多位老弟子坐在前排,脸色大多阴沉。

  一名灰袍中年男子起身,语气生硬:“我们不是没打过仗。北山那一战,谁没拼命?你现在让我们写文书,像在罚小学生抄书。”

  无人应声。

  云逸坐在台下,只问了一句:“你们拼命的时候,有没有人等不到药?”

  那人一怔。

  “有。”云逸自己回答,“那天晚上,三个伤员等了两个时辰才拿到止血散。因为仓库没人值班,钥匙在另一个山头。”

  他站起身,“我不是要你们抄书。我是要让下次受伤的人,能立刻拿到药。”

  室内骤然安静。

  一名年轻些的弟子开口:“可我们现在每天打卡、交记录,总觉得像被盯着。”

  “那是因为以前没人盯。”苏璃忽然开口,“三个月前,西岭矿脉崩塌,死了七个人。事后查不到是谁派的任务,也没人认责。现在至少能追责。”

  那人低下头。

  墨玄坐在角落,忽然扔出一张纸。

  “认识这个吗?”他问,“这是上个月某家族提交的药材损耗单。写着‘炼丹失败,耗材八成’。看着挺正常,对吧?”

  他顿了顿,“可稽核司一查,同一批药,他们私下卖了五炉成品。若不是新规要求留存影像玉简,这事还能瞒三年。”

  他冷笑,“你们要自由,行。那下次断药的时候,别怪别人不救你。”

  再无人言语。

  第二场座谈在两天后举行。

  这次来的多是新人与散修。

  一名脸上带疤的汉子起身:“我们不怕守规矩。但我们怕规矩只压我们。”

  云逸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新规取消了战功兑换优先权。”

  人群一阵骚动。

  “强者不能例外。”灵悦站在门口,终于开口,“如果规则只为弱者设,那它就不叫规则,叫枷锁。”

  她走进来,站到云逸身边,“我会亲自教基础剑阵,每月考一次。谁过,谁升。不论出身。”

  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

  “她可是剑道奇才。”有人嘀咕,“真愿意教我们?”

  灵悦听见了,只说:“我十五岁筑基,靠的是有人肯给我一本残谱。现在轮到我了。”

  会后,云逸没有返回议事厅。他去了藏书阁,在最里侧的角落摆了一张桌子。

  他请了十个人。

  都是最有异议的。

  众人落座,沉默以待,仿佛等着他又念出哪条新规。

  云逸没有拿出竹简。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

  木牌陈旧,边角开裂,上面刻着五个字:不弃一人。

  “这是上个月,青苗讲堂的孩子们做的。”他说,“他们中有人卖过符纸,有人当过矿工,有人差点饿死在山外。”

  他将木牌轻轻放在桌上,“我想建的不是一个人人都得守规矩的地方。我想建一个谁都不会被落下的人间。”

  他看着每一个人,“你们觉得太严,是因为以前太松。松到有人死了都没人知道名字。现在我不想再那样了。”

  屋内一片寂静。

  第二天,十个人都交上了合规文书。

  第三天,《联盟治务九章》正式通过。

  哑奴那天来到议事厅。他未说话,只是走到书架前,取出一个空柜,上面写着“新纪卷”。他将新贵竹简放入其中,轻轻合上柜门。

  墨玄路过时看了一眼,“你还真认这玩意儿。”

  哑奴没有回头。喉结微微一动,像是笑了。

  傍晚,苏璃递上最后一份舆情报告。

  “反对声少了。”她说,“现在最多的问题是——怎么填表格更快。”

  云逸听完,只说了一句:“发模板下去。”

  夜里,他独坐灯下,翻阅那些修改意见。笔尖蘸了三次墨,批完最后一页。

  窗外风起,吹动了桌角一张纸。

  纸上画着新的训练场布局图。下方一行小字:第一期实战轮训,五日后开始。

  灵悦此时已在静室盘膝而坐。呼吸平稳,手搭膝上,剑横身侧。

  她闭着眼,耳边似乎仍回响着白天那句话。

  “如果强者可以例外,弱者就永远没有出头日。”

  嘴角微动,似是认同。

  墨玄回到丹阁,打开药柜底层,取出一本旧册子。封面写着《毒理残篇》。他翻到中间一页,在“制度与毒性”一节旁,添了一行小字:

  “规矩太松,会烂根;太紧,会窒息。现在的量,刚好。”

  他合上书,灌了一口酒。

  苏璃站在分坛栏杆边,望着远处灯火。她取下一根银簪,轻轻插进木缝里。

  这是她的标记。

  从此地起,新规落地。

  她转身离去,铃铛未响。

  云逸吹灭灯,走出议事厅。

  月光洒在台阶上,映出他长长的影子。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桌上那块木牌,正对着门,五个字清晰可见。

  风穿过走廊,掀动了墙上的公告纸。

  纸张翻飞,盖住了“惩罚细则”四个字,只露出下方一行:

  “所有成员,平等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