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冰莲绽放与赤子之心-《我在修真界拔剑百万年》

  论道广场的声浪还在往青云山的峰峦间撞,桃林的落瓣被欢呼搅得漫天飞舞,沾了不少弟子的发梢与肩头。苏婉清站在广场西侧的银杏树下,冰蓝色的衣裙在乱哄哄的人群中像一汪沉静的湖水,周遭的推搡、嘶吼、拍掌声都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落不到她耳中。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擂台中央的那道青衫身影。林尘正被周长老引着往长老殿走,背影挺拔如剑,虎口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红,却丝毫不显狼狈——那是属于胜者的勋章,是三年来十万次挥剑刻下的印记。

  苏婉清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角的冰莲绣纹,这是她母亲生前为她绣的,冰丝银线在阳光下流转,像极了她修炼的冰灵根灵力。她的冰灵根纯净度在青云宗百年难遇,六岁引气入体,十岁炼气一层,十五岁便已踏入炼气四层,是宗门上下公认的天才少女。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冰灵根的寒气不仅冻着灵力,也冻着她的心——自母亲病逝后,她便很少笑,连父亲苏振南都常说她“性子冷得像块冰”。

  直到三年前,她在剑庐外第一次见到林尘。

  那天也是个晴天,桃林的花瓣落了一地。林尘刚被灵根检测执事骂完“废物”,抱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蹲在剑庐墙角啃干硬的麦饼。他的布衣上沾着杂役院的柴灰,头发乱糟糟的,却在咬麦饼时,眼睛一直盯着剑庐内弟子练剑的身影,亮得像淬了光。

  “无灵根还来凑什么热闹?”几个外门弟子路过,一脚踢翻了他的麦饼,“赶紧回杂役院挑水去,别在这碍眼。”

  林尘没骂,也没打,只是默默捡起地上的麦饼,拍了拍灰,继续啃。然后他站起身,走到剑庐外的空地上,握着锈铁剑,笨拙地模仿着里面的剑招。第一剑挥空,第二剑差点砍到自己的脚,第三剑时,手腕一抖,剑鞘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闷响。

  那几个外门弟子笑得前仰后合,苏婉清却皱起了眉。她见过太多因天赋不佳而自怨自艾的弟子,像林尘这样“被踩进泥里还想着往上爬”的,还是第一个。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桂花糕,走过去递给他:“这个比麦饼好吃。”

  林尘愣了愣,抬头看她时,眼睛里还沾着麦饼的碎屑。他没接,只是摇了摇头:“多谢师妹,我自己有吃的。”

  “拿着吧。”苏婉清把桂花糕塞到他手里,“练剑费力气,光吃麦饼顶不住。”说完她就转身走了,没看到林尘握着桂花糕的手,悄悄紧了紧——那是他入宗后,第一次有人没因为“无灵根”而轻视他。

  从那天起,苏婉清练剑时,总会多留意剑庐外的身影。她看着他从每天挥剑三万次,增加到五万次,再到十万次;看着他的手掌磨出泡、结出茧,最后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看着他在寒冬腊月光着膀子练剑,汗水滴在地上瞬间冻成冰珠,却依旧挥剑不止;看着他被嘲讽时沉默,被排挤时隐忍,只在握住剑时,眼神才会透出锋芒。

  有一次她修炼“凝霜剑”遇到瓶颈,灵力在经脉里乱窜,差点走火入魔。她躲在桃林里哭,正好撞见林尘练完剑路过。他没多问,只是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剑招图谱:“你的‘凝霜剑’太注重寒气外放,反而把灵力憋住了。试试在出剑时收三分力,让寒气顺着剑刃走,不是炸开,是渗透。”

  苏婉清半信半疑地试了试,果然,憋在经脉里的灵力瞬间通畅了。她抬头想道谢,林尘却已经提着锈铁剑走了,背影融进了桃林的暮色里,只留下地上的剑招图谱,笔画刚硬,像他的人一样。

  那时她就知道,这个无灵根的外门弟子,一点都不“废”。他的剑里,藏着比灵根更珍贵的东西。

  “苏师妹?你怎么站在这?”

  一道声音打断了苏婉清的回忆。她转头,看到柳如烟穿着火红的衣裙走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林尘也太厉害了!无灵根逆伐炼气五层,这要是传出去,整个青州修真界都得炸!”

  苏婉清收回目光,指尖的冰莲绣纹已经被绞得有些变形。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柳如烟是丹霞宗的天才,火灵根与苏婉清的冰灵根恰好相克,两人却格外投缘。她看出苏婉清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林尘离去的方向,突然笑了:“我说你今天怎么总往擂台那边瞟,原来在看林尘啊?”

  苏婉清的耳尖瞬间泛起淡红,像冰面上落了点胭脂:“别胡说,我只是觉得他的剑招很特别。”

  “特别?”柳如烟挑眉,“是特别值得人佩服吧?我听说你之前还给他送过伤药?”

  苏婉清没再反驳,只是转头看向擂台。慕容白已经被他的跟班扶走了,地上只留下金灵剑砸出的浅坑,还有几滴林尘的血珠——那血珠落在青石板上,被风吹得渐渐干涸,却在她心里,漾开了一圈温热的涟漪。

  柳如烟看着她微红的耳尖,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不逗你了。我爹说雷灵珠现世的日子提前了,宗门要选弟子去黑风谷,你肯定要去的吧?到时候咱们正好组队,跟林尘也好有个照应。”

  提到雷灵珠,苏婉清的神色凝重起来。雷灵珠不仅能助人突破境界,还藏着后发剑冢的秘密,慕容家和幽冥谷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林尘击败了慕容白,慕容烈必然怀恨在心,黑风谷之行,恐怕不会平静。

  “我会去。”苏婉清点头,“林尘……他应该也会去吧?”

  “那肯定的!”柳如烟拍了拍手,“雷灵珠的雷属性灵力虽然他用不了,但后发剑冢的剑道传承,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机缘。玄清道长肯定会派他去的。”

  苏婉清“嗯”了一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白玉小瓶。瓶身刻着细密的冰莲纹,里面是她用自己的冰灵根灵力辅以冰莲汁炼制的“冰心丹”,不仅能疗伤,还能平复灵力躁动——这是她昨天特意炼制的,本想等林尘比完赛给他,刚才一激动,倒忘了递出去。

  “我先去找林尘。”苏婉清对柳如烟说,“这瓶药还没给他。”

  柳如烟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笑着喊道:“去吧去吧!记得替我也恭喜他!”

  苏婉清的脚步没停,冰蓝色的衣裙在人群中穿梭,像一朵被风吹动的雪莲。周围的弟子都在讨论林尘的胜利,没人注意到这个平时冷若冰霜的天才少女,此刻眼底藏着怎样的温柔。

  与苏婉清的内敛截然不同,赵铁柱的狂喜几乎要掀翻青云山的屋顶。

  他挤在杂役院弟子的最前面,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嗓子已经喊得沙哑,却依旧挥舞着一双粗糙的大手,蹦跳着嘶吼:“林师兄赢了!俺就知道他能赢!慕容白那个嚣张鬼,终于被揍趴下了!”

  他的个子不高,在人群里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却凭着一股蛮劲,硬生生挤到了前排。旁边的杂役院弟子跟着他一起喊,扫帚、水桶扔得满地都是,有个弟子甚至把林尘之前用过的旧剑穗举了起来,像举着一面胜利的旗帜。

  赵铁柱是三年前和林尘一起入宗的,他是个孤儿,被青云宗的杂役长老捡回来,灵根是最次的“伪灵根”,连炼气一层都卡了两年。刚入宗时,他总被其他弟子欺负,是林尘帮他解的围——那天林尘刚练完剑,看到三个外门弟子把他按在地上抢他的月例钱,二话不说,握着锈铁剑就冲了上去。

  林尘那时还没凝聚剑意,只能靠肉身力量,被三个外门弟子打得鼻青脸肿,却硬是把他护在身后,直到杂役长老赶过来。事后他抹了抹嘴角的血,对赵铁柱说:“以后谁再欺负你,就喊我。”

  从那天起,赵铁柱就把林尘当成了亲哥哥。林尘练剑,他就帮着打水、扫地;林尘被嘲讽,他就攥着拳头跟人理论,哪怕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退缩;林尘练剑到深夜,他就偷偷从厨房摸两个热馒头,揣在怀里送过去,生怕凉了。

  三天前,慕容白在剑庐外放话要“一根手指碾死林尘”,赵铁柱气得一宿没睡,磨了一晚上的柴刀,说要“跟慕容白拼命”。还是林尘按住他,笑着说:“放心,我能赢。”

  那时赵铁柱还有点担心,毕竟慕容白是炼气五层,手里还有上品法器金灵剑。可当他看到林尘用锈铁剑劈开金灵剑的那一刻,所有的担心都变成了狂喜——他的林师兄,真的做到了!那个被人骂了三年“废物”的林师兄,真的赢了!

  “赵哥,你看!林师兄往长老殿走了!”旁边的小弟子推了推他。

  赵铁柱眯着眼睛一看,果然看到林尘的身影进了长老殿。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弟子:“快!咱们回杂役院!张厨娘肯定炖好牛肉了,等林师兄回来庆功!”

  “好嘞!”

  一群杂役院弟子浩浩荡荡地往山下跑,赵铁柱跑在最前面,粗糙的手掌里还攥着一个布包——里面是他攒了三个月月例钱买的“铁精粉”,能给林尘的锈铁剑除锈,让剑更锋利。他本来想等林尘比完赛给他,现在更要赶紧回去,和牛肉一起端到林师兄面前。

  路过外门弟子居住区时,几个之前嘲讽过林尘的外门弟子缩在墙角,看到赵铁柱他们,下意识地往后躲。赵铁柱停下脚步,指着他们吼道:“以前你们骂林师兄是废物,现在服不服?!”

  那几个外门弟子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其中一个正是三天前赌林尘“撑不过三招”的王浩,他低着头,声音沙哑:“服……我们服了。”

  “服了就好!”赵铁柱哼了一声,“以后谁再敢说林师兄的坏话,俺赵铁柱第一个不答应!”说完他挥了挥手,“走!回杂役院!”

  看着赵铁柱他们跑远的背影,王浩握紧了拳头。他转身跑回自己的住处,拿起角落里落满灰尘的剑,走进了院子——他也要像林尘一样,好好练剑,不再投机取巧,不再抱怨灵根不好。

  赵铁柱跑回杂役院时,张厨娘正站在厨房门口张望。她穿着一身灰布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赵铁柱他们,立刻喊道:“回来了?牛肉刚炖好,快端到林尘的小院去!”

  张厨娘是杂役院的厨工,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布满了皱纹,却格外慈祥。她知道林尘练剑辛苦,每天都会多给他留一碗热乎的饭菜,有时候是酱牛肉,有时候是鸡蛋羹,从未嫌弃过他是“无灵根废物”。

  “张厨娘,林师兄去长老殿了,估计要晚点回来。”赵铁柱跑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砂锅,砂锅滚烫,他却浑然不觉,“我们先把牛肉端过去,再去门口等他!”

  “哎,好。”张厨娘笑着点头,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个油纸包,“这里面是我烤的白面馒头,林尘练剑费力气,让他多吃点。”

  “谢谢张厨娘!”赵铁柱接过油纸包,揣在怀里,快步往林尘的小院跑去。杂役院的弟子们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各种东西——有弟子送了自己编的草席,有弟子送了攒下来的蜡烛,还有弟子送了从后山采的草药,虽然都不值钱,却都是最朴实的心意。

  林尘的小院在杂役院的最角落,很简陋,只有一间土坯房和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株青菜,是林尘闲时种的,墙角堆着一堆劈好的柴火,还有一块磨得光滑的青石板——那是他平时练剑的地方,上面布满了剑痕。

  赵铁柱把砂锅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又把弟子们送的东西一一摆好。他看着院子里的青石板,想起林尘每天在这里挥剑的身影,眼睛又红了——他知道林尘有多不容易,现在终于熬出头了。

  “赵师弟,你们怎么在这?”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赵铁柱抬头,看到林尘跟着周长老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枚金色的令牌——那是内门核心弟子的令牌,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林师兄!你回来了!”赵铁柱立刻跑过去,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张厨娘炖了牛肉,杂役院的兄弟们都来给你庆功!”

  林尘看着石桌上的砂锅和各种礼物,又看了看周围站着的杂役院弟子,心中一暖。这些弟子都是和他一样的“底层人”,灵根低劣,资源匮乏,却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给了他最温暖的支持。

  “多谢兄弟们,也多谢张厨娘。”林尘走上前,对着众人拱手行礼。

  “林师兄,你太客气了!”一个小弟子挠了挠头,“你可是咱们杂役院的骄傲!以后谁再敢欺负咱们,就靠你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院子里的气氛格外热闹。周长老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捋着胡须笑了——他果然没看错人,林尘不仅心性坚韧,还重情重义,这样的人才,才配得上青云宗的培养。

  “林尘,你先和兄弟们庆功,明日一早来我铸剑房。”周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准备了铸剑的材料,该给你打造一柄趁手的灵兵了。”

  “多谢师尊!”林尘心中一喜。他的锈铁剑虽然陪伴了他三年,却终究是凡铁,无法承受他日益凝练的剑意。有了专属的灵兵,他的实力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周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院子里的弟子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比赛的细节,赵铁柱更是拉着林尘的胳膊,非要他讲讲“怎么一剑劈开金灵剑的”。

  林尘笑着坐下,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温热、扎实,像杂役院这些弟子的心意。他一边吃,一边慢慢讲着比赛的过程,讲到如何看穿慕容白的剑招破绽时,弟子们都听得聚精会神,眼睛里满是崇拜。

  “林师兄,你太厉害了!”赵铁柱捧着碗牛肉,吃得满嘴流油,“俺以后也要跟你一样,每天挥剑十万次!”

  “傻小子,十万次哪是说练就能练的。”林尘拍了拍他的头,“你先从每天一万次开始,循序渐进,别着急。”

  “嗯!俺听林师兄的!”赵铁柱用力点头,黝黑的脸上满是坚定。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林师兄在吗?”

  林尘抬头,看到苏婉清站在院门口,冰蓝色的衣裙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玉小瓶。她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耳尖微微泛红,脚步顿了顿。

  “苏师妹?快进来坐。”林尘站起身。

  弟子们看到苏婉清,都下意识地安静下来。苏婉清是青云宗的天才少女,平时很少来杂役院,他们没想到她会来找林尘。

  苏婉清走进院子,目光扫过石桌上的砂锅和馒头,又看了看林尘嘴角的馒头屑,忍不住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在林尘面前笑,笑容像初春的冰雪消融,瞬间让整个院子都亮了起来。

  赵铁柱看得呆了,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他拉了拉身边的弟子,小声说:“苏师妹笑起来真好看,像冰莲开花了。”

  弟子们都点了点头,连林尘都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苏婉清这样笑,清冷的眉眼染上笑意,像琉璃盏里盛了月光,温柔得让人移不开眼。

  苏婉清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耳尖更红了。她快步走到林尘面前,把白玉小瓶递给他:“这是我炼制的‘冰心丹’,能疗伤,还能平复灵力躁动,你……你快擦擦伤口。”

  林尘接过小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还有她残留的温度。他打开瓶塞,一股清新的莲香扑面而来,灵力波动纯净柔和——这显然是用珍贵的冰莲汁炼制的,比普通的金疮药珍贵十倍。

  “多谢苏师妹,费心了。”林尘真诚地说道。

  “没……没什么。”苏婉清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听说慕容家的人怀恨在心,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还有,雷灵珠现世的日子提前了,就在半个月后,宗门会选弟子去黑风谷,你……你要参加吗?”

  “我会参加。”林尘点头,“雷灵珠的后发剑冢传承,对我很重要。”

  “那我们……我们可以组队。”苏婉清鼓起勇气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的冰灵根能克制幽冥谷的阴邪灵力,柳如烟的火灵根擅长攻击,我们三个组队,安全一些。”

  林尘心中一动。苏婉清的冰灵根和柳如烟的火灵根相辅相成,加上他的剑意,确实是绝佳的组合。他刚想答应,就看到赵铁柱举着碗,喊道:“苏师妹,一起吃牛肉啊!张厨娘炖的牛肉可香了!”

  苏婉清愣了愣,看着赵铁柱热情的样子,又看了看林尘鼓励的眼神,点了点头:“好。”

  赵铁柱立刻兴奋地给她盛了一碗牛肉,递到她面前。苏婉清接过碗,小口吃了起来——她从小吃的都是精致的灵食,从未吃过这样粗粝却温热的牛肉,却觉得比任何灵食都好吃。

  院子里的气氛又热闹起来,杂役院的弟子们不再拘谨,围着苏婉清问东问西,苏婉清也耐心地回答着,偶尔还会被赵铁柱的笑话逗笑,笑容越来越灿烂。夕阳透过院子里的老槐树,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暖而祥和。

  吃过饭,弟子们陆续散去,院子里只剩下林尘和苏婉清。赵铁柱走的时候,还特意给他们留了个“独处”的空间,临走时挤眉弄眼地对林尘使了个眼色。

  “你父亲……还好吗?”林尘打破了沉默。他知道苏婉清的母亲去世后,苏振南一直又当爹又当妈,很是辛苦。

  “挺好的。”苏婉清点头,“他听说你赢了比赛,很开心,还说要给你炼制一批疗伤丹药,让你带去黑风谷。”

  “多谢苏执事。”林尘心中一暖。

  “不用谢。”苏婉清站起身,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递给林尘,“这是‘冰莲佩’,是我母亲的遗物,能抵御阴邪灵力,还能在危急时刻释放一道冰盾。黑风谷很危险,你带着它。”

  林尘看着玉佩上精致的冰莲纹,还有上面散发的淡淡灵力,知道这是极为珍贵的法器。他推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你一定要收下。”苏婉清按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母亲说过,好的法器要给值得的人。你比我更需要它。而且……”她顿了顿,耳尖泛红,“你要是出事了,我……我会担心的。”

  林尘的心脏猛地一跳,看着苏婉清认真的眼神,还有她微微颤抖的指尖,终究还是接过了玉佩:“好,我收下。谢谢你,苏师妹。”

  苏婉清这才笑了起来,像冰莲彻底绽放,绚烂夺目。她又叮嘱了林尘几句黑风谷的注意事项,才转身离去。夕阳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冰蓝色的衣裙在暮色中渐渐远去,却在林尘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温暖的痕迹。

  林尘握着手中的冰莲佩,又看了看石桌上的冰心丹和弟子们送的礼物,心中百感交集。他曾以为,无灵根的自己只能孤独地走在剑道之路上,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支持他、关心他。

  夜色渐深,杂役院的灯一盏盏亮起。林尘坐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取出锈铁剑,在月光下缓缓挥剑。剑风掠过,带起地上的落叶,却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浅痕——这是剑意凝聚的表现,无需灵力,仅凭意志就能伤人。

  他想起周长老说的铸剑材料,想起苏婉清的冰莲佩,想起赵铁柱和杂役院弟子们的笑容,心中的信念越来越坚定。黑风谷的雷灵珠,慕容家的报复,幽冥谷的阴谋……无论前路有多少危险,他都不会退缩。

  因为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后,有想要守护的人;他的手中,有承载着心意的剑;他的心中,有永不熄灭的意志。

  而在青云山外的一处密林中,慕容烈正对着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躬身行礼,语气恭敬:“黑煞子长老,林尘那小子晋升内门,还得了周长老的看重,咱们得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黑煞子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慕容家主急什么?林尘的剑意很有趣,正好可以用来炼制我的‘噬魂幡’。我已经派人去查他的行踪了,三日后,他会去周长老的铸剑房,到时候咱们就在路上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好!”慕容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次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黑煞子点了点头,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递给慕容烈:“这是‘幽冥令’,拿着它,我的人会配合你。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慕容烈接过令牌,紧紧握在手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青云山的方向,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林尘,你的死期,到了。

  而此刻的青云宗内,林尘还在院子里挥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锈铁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剑风呼啸,将周围的黑暗都劈开。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没有丝毫察觉,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但即使知道,他也不会畏惧。因为他的剑,靠的不是灵根,是意志;他的路,靠的不是天赋,是坚持;他的后盾,是那些用真心待他的人。

  夜渐深,剑风却从未停止。杂役院的小院里,少年的身影与剑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那是赤子之心的画卷,是冰莲绽放的画卷,更是属于无灵根剑修的,独一无二的传奇画卷。

  三日后的铸剑房之行,黑风谷的雷灵珠争夺,慕容家与幽冥谷的阴谋……所有的一切,都在前方等待着他。但林尘并不畏惧,因为他知道,只要手中的剑还在,心中的信念不灭,他就能劈开所有阻碍,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大道。

  而苏婉清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并没有立刻修炼。她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冰莲绣帕,嘴角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她取出佩剑,按照林尘之前教她的方法,缓缓挥剑——冰灵根的寒气顺着剑刃流淌,不再冰冷刺骨,反而带着一丝柔和的力量。

  “母亲,”她轻声说道,“我好像找到修炼的意义了。不是为了天赋,不是为了荣耀,是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是为了和值得的人一起,走在修行的路上。”

  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冰蓝色的衣裙与月光交相辉映,像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冰莲,纯净而坚定。

  赵铁柱则在自己的小院里,握着一把旧剑,开始挥剑。虽然动作笨拙,虽然挥剑不到一千次就已经气喘吁吁,但他没有放弃。他看着林尘小院的方向,想起林尘说的“循序渐进”,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挥剑——他知道,自己成不了林尘那样的天才,但他可以成为像林尘一样坚持的人。

  青云山的夜色中,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事,却都因为林尘的胜利,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林尘的剑,不仅劈开了慕容白的金灵剑,更劈开了许多人心中的迷茫与怯懦,点燃了他们对未来的希望。

  属于林尘的传奇,还在继续。而冰莲绽放的温柔,赤子之心的炽热,都将成为这段传奇中,最温暖、最动人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