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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天玄皇城，灯火璀璨如星河流淌。
汉白玉铺就的宫道上，马车络绎不绝。沈清辞一袭烟霞色宫装，裙摆以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在灯下行走时，仿若步步生辉。她脸上覆着一层轻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冽明澈的眸子，昔日左脸的肿块已消，肌肤光洁如玉，只是真容未曾在人前完全显露。
灵狐玄璃缩成小小一团，安静地窝在她宽大的袖袋里，只露出一双机警的紫瞳，暗中打量着四周。
行至举办夜宴的“瑶华殿”前，迎面正碰上沈玉娇与柳氏。
沈玉娇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时下最流行的云锦留仙裙，头戴一套红宝石头面，珠光宝气，恨不得将所有的尊荣都堆砌在身上。她见到沈清辞，眼底闪过一抹嫉恨，却很快被得意取代。
“姐姐也来了？”沈玉娇声音娇柔，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太子殿下仁厚，念及父亲军功，特许我等家眷列席。只是这瑶华殿内皆是贵人，姐姐一会儿可要谨言慎行，莫要失了我国公府的颜面才好。”她言语间，刻意抚了抚鬓间那支太子妃前日才赏下的赤金凤尾簪。
柳氏亦是一身诰命服制，手持一串佛珠，面容看似平和，目光扫过沈清辞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与审视。她温声开口，话里藏针：“辞儿，你妹妹说得在理。今日之宴非同小可，你……脸上的旧疾未愈，还是少开口为妙，免得冲撞了贵人。”
沈清辞目光淡淡掠过这对母女，如同看跳梁小丑。她唇角微勾，语气平静无波：“不劳二位费心。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谁才会真正失了国公府的颜面，尚未可知。”
她不再多言，径直越过二人，步入殿内。那挺直的脊背和从容的气度，竟让沈玉娇心头莫名一窒，生出几分不安。
瑶华殿内，觥筹交错，丝竹悦耳。
皇帝未至，殿中气氛尚算轻松。沈清辞的位置被安排在女眷席中较为靠后的地方，她安然落座，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男宾席。
一道深邃的视线早已等在那里。
夜宸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仅在袖口处以暗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低调而尊贵。他独自坐在一隅，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却在她看过去时，举杯隔空微示意，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无需言语，便已明了彼此心意——戏台已搭好，只待开场。
沈清辞垂眸，指尖轻轻拂过袖袋，感受到玄璃温热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指，心下一定。
约莫一炷香后，内侍尖细的唱喏声响起：“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跪迎圣驾。
承天帝与慕容皇后相携入殿，落座于上首金龙御座。帝后二人先是说了一番犒赏三军、与民同乐的场面话，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歌舞上场，水袖翩跹，一派升平景象。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慕容皇后凤眸含笑，目光落在女眷席中的沈玉娇身上，语气温和：“这便是沈爱卿家的二小姐吧？果然钟灵毓秀。前几日太子还同本宫提起，说沈二小姐心思灵巧，送上的那副边疆舆图绣屏，很是精致用心。”
沈玉娇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出列，盈盈下拜：“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女不过是尽了份心意，能得殿下与娘娘青睐，是臣女的福分。”她语气娇柔，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喜色与虚荣。
柳氏在一旁，亦是面露得色，手中佛珠捻动得都快了些。
慕容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沈清辞的方向，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几分公式化的关切：“这位便是沈家大小姐？本宫听闻你此前身子一直不适，如今可大安了？今日宫宴，为何还以纱覆面？”
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沈清辞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屑与轻蔑。
沈玉娇心中冷笑，只等着看沈清辞出丑。
沈清辞不慌不忙地起身，行至御前，姿态优雅从容，不见丝毫怯懦。她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臣女沈清辞，叩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女体弱，乃因自幼受人暗害，身中奇毒所致。”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中毒？”
“谁敢谋害国公府嫡女？”
“难怪一直说她是废柴，脸上还有那般骇人肿块……”
窃窃私语声顿时在殿中蔓延开来。
柳氏捻动佛珠的手猛地一僵，脸色微变。沈玉娇更是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姐姐！你胡说什么！谁不知道你是天生体弱，心脉不通，怎会是中毒？休要在陛下和娘娘面前信口开河！”
承天帝原本慵懒靠在御座上的身子微微直起，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中毒？沈清辞，你可知污蔑他人、君前妄言，是何等罪过？”
“臣女不敢妄言。”沈清辞抬起头，面纱外的眼眸清澈而坚定，“臣女所言，句句属实。下毒之人，心思歹毒，所用之毒名为‘幻颜蛊’，不仅毁人容貌，更能阻塞经脉，令人无法修炼，形同废人！”
“幻颜蛊？”承天帝微微蹙眉，他身侧的几位见多识广的老宗亲也面露惊疑，显然听过此毒恶名。
柳氏强自镇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悲悯道：“阿弥陀佛。辞儿，我知你心中苦楚，自幼无法修炼，受人冷眼。可你也不能因此便臆测有人害你啊！母亲这些年来，为你寻医问药，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她一番唱作，倒显得沈清辞是因嫉生恨，无理取闹。
沈清辞却看也不看她，只对承天帝道：“陛下明鉴。臣女此前浑噩，亦以为自己命该如此。然机缘巧合，得遇高人，不仅解了此毒，更习得些许医术。臣女中毒十余年，体内毒素积存，虽已解，但余毒犹可查验。”
她顿了顿，目光似无意般扫过柳氏面前案几上那只精巧的琉璃盏，那是皇后特意赏赐给有品级命妇的御酒器皿。
“而且，”沈清辞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下毒之人，心思缜密，定然与臣女关系亲近，方能常年投毒而不被察觉。甚至可能……就在今日这大殿之内！”
“哗——”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就在殿内？”
“难道是她身边亲近之人？”
柳氏心头狂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琉璃盏，指节泛白。
沈清辞将她的细微动作收入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沉静：“陛下，娘娘。臣女有一法，或可让那下毒之人当场现形。”
承天帝已被勾起了十足的兴趣，抬手道：“讲。”
“幻颜蛊有一特性，”沈清辞缓缓道，“其毒株与一种名为‘清心莲’的香料相克。中毒者若接近清心莲，并无异常。但长期接触、并使用幻颜蛊之人，身上会沾染一丝极淡的蛊虫气息，一旦遇到清心莲香气，便会引动其体内残留的蛊引，虽不致命，却会使其双手瞬间麻痹，无法持物！”
她话音未落，柳氏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因为她此刻手中端着的琉璃盏里，御酒香气中，正隐隐掺杂着一丝极淡雅的莲香——那是慕容皇后最爱的“雪顶含翠”，熏染的正是清心莲香！
沈清辞看向柳氏，眼神锐利如刀：“柳姨娘，您说……是吗？”
“你……你血口喷人！”柳氏猛地站起，声音尖利，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她想将手中的琉璃盏放下，却发现为时已晚！
几乎是同时，她端着琉璃盏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一股钻心的麻痹感从指尖迅速蔓延至整个手掌！
“哐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彻大殿！
那只精美的琉璃盏，从柳氏彻底麻痹的手中滑落，砸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琥珀色的御酒溅了她一身，狼狈不堪。
整个瑶华殿，霎时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琉璃盏碎，毒现形！
无需任何言语，柳氏这突如其来的失态，以及沈清辞精准的预言，几乎已经坐实了她就是那个下毒之人！
沈玉娇惊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母亲！”
柳氏僵立在原地，看着自己依旧麻痹颤抖的双手，再看向满殿勋贵那震惊、鄙夷、了然的目光，最后对上帝后冰冷审视的眼神，她只觉天旋地转，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完了。
她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沈清辞立于殿中，面纱随风轻动，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如死灰的柳氏。袖袋之中，玄璃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传递着一丝暖意与支持。
对面席上，夜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无人得见的笑意。
风，起了。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夜色中的天玄皇城，灯火璀璨如星河流淌。
汉白玉铺就的宫道上，马车络绎不绝。沈清辞一袭烟霞色宫装，裙摆以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在灯下行走时，仿若步步生辉。她脸上覆着一层轻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冽明澈的眸子，昔日左脸的肿块已消，肌肤光洁如玉，只是真容未曾在人前完全显露。
灵狐玄璃缩成小小一团，安静地窝在她宽大的袖袋里，只露出一双机警的紫瞳，暗中打量着四周。
行至举办夜宴的“瑶华殿”前，迎面正碰上沈玉娇与柳氏。
沈玉娇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时下最流行的云锦留仙裙，头戴一套红宝石头面，珠光宝气，恨不得将所有的尊荣都堆砌在身上。她见到沈清辞，眼底闪过一抹嫉恨，却很快被得意取代。
“姐姐也来了？”沈玉娇声音娇柔，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太子殿下仁厚，念及父亲军功，特许我等家眷列席。只是这瑶华殿内皆是贵人，姐姐一会儿可要谨言慎行，莫要失了我国公府的颜面才好。”她言语间，刻意抚了抚鬓间那支太子妃前日才赏下的赤金凤尾簪。
柳氏亦是一身诰命服制，手持一串佛珠，面容看似平和，目光扫过沈清辞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与审视。她温声开口，话里藏针：“辞儿，你妹妹说得在理。今日之宴非同小可，你……脸上的旧疾未愈，还是少开口为妙，免得冲撞了贵人。”
沈清辞目光淡淡掠过这对母女，如同看跳梁小丑。她唇角微勾，语气平静无波：“不劳二位费心。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谁才会真正失了国公府的颜面，尚未可知。”
她不再多言，径直越过二人，步入殿内。那挺直的脊背和从容的气度，竟让沈玉娇心头莫名一窒，生出几分不安。
瑶华殿内，觥筹交错，丝竹悦耳。
皇帝未至，殿中气氛尚算轻松。沈清辞的位置被安排在女眷席中较为靠后的地方，她安然落座，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男宾席。
一道深邃的视线早已等在那里。
夜宸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仅在袖口处以暗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低调而尊贵。他独自坐在一隅，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却在她看过去时，举杯隔空微示意，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无需言语，便已明了彼此心意——戏台已搭好，只待开场。
沈清辞垂眸，指尖轻轻拂过袖袋，感受到玄璃温热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指，心下一定。
约莫一炷香后，内侍尖细的唱喏声响起：“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跪迎圣驾。
承天帝与慕容皇后相携入殿，落座于上首金龙御座。帝后二人先是说了一番犒赏三军、与民同乐的场面话，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歌舞上场，水袖翩跹，一派升平景象。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慕容皇后凤眸含笑，目光落在女眷席中的沈玉娇身上，语气温和：“这便是沈爱卿家的二小姐吧？果然钟灵毓秀。前几日太子还同本宫提起，说沈二小姐心思灵巧，送上的那副边疆舆图绣屏，很是精致用心。”
沈玉娇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出列，盈盈下拜：“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女不过是尽了份心意，能得殿下与娘娘青睐，是臣女的福分。”她语气娇柔，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喜色与虚荣。
柳氏在一旁，亦是面露得色，手中佛珠捻动得都快了些。
慕容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沈清辞的方向，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几分公式化的关切：“这位便是沈家大小姐？本宫听闻你此前身子一直不适，如今可大安了？今日宫宴，为何还以纱覆面？”
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沈清辞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屑与轻蔑。
沈玉娇心中冷笑，只等着看沈清辞出丑。
沈清辞不慌不忙地起身，行至御前，姿态优雅从容，不见丝毫怯懦。她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臣女沈清辞，叩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女体弱，乃因自幼受人暗害，身中奇毒所致。”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中毒？”
“谁敢谋害国公府嫡女？”
“难怪一直说她是废柴，脸上还有那般骇人肿块……”
窃窃私语声顿时在殿中蔓延开来。
柳氏捻动佛珠的手猛地一僵，脸色微变。沈玉娇更是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姐姐！你胡说什么！谁不知道你是天生体弱，心脉不通，怎会是中毒？休要在陛下和娘娘面前信口开河！”
承天帝原本慵懒靠在御座上的身子微微直起，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中毒？沈清辞，你可知污蔑他人、君前妄言，是何等罪过？”
“臣女不敢妄言。”沈清辞抬起头，面纱外的眼眸清澈而坚定，“臣女所言，句句属实。下毒之人，心思歹毒，所用之毒名为‘幻颜蛊’，不仅毁人容貌，更能阻塞经脉，令人无法修炼，形同废人！”
“幻颜蛊？”承天帝微微蹙眉，他身侧的几位见多识广的老宗亲也面露惊疑，显然听过此毒恶名。
柳氏强自镇定，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悲悯道：“阿弥陀佛。辞儿，我知你心中苦楚，自幼无法修炼，受人冷眼。可你也不能因此便臆测有人害你啊！母亲这些年来，为你寻医问药，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她一番唱作，倒显得沈清辞是因嫉生恨，无理取闹。
沈清辞却看也不看她，只对承天帝道：“陛下明鉴。臣女此前浑噩，亦以为自己命该如此。然机缘巧合，得遇高人，不仅解了此毒，更习得些许医术。臣女中毒十余年，体内毒素积存，虽已解，但余毒犹可查验。”
她顿了顿，目光似无意般扫过柳氏面前案几上那只精巧的琉璃盏，那是皇后特意赏赐给有品级命妇的御酒器皿。
“而且，”沈清辞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下毒之人，心思缜密，定然与臣女关系亲近，方能常年投毒而不被察觉。甚至可能……就在今日这大殿之内！”
“哗——”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就在殿内？”
“难道是她身边亲近之人？”
柳氏心头狂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琉璃盏，指节泛白。
沈清辞将她的细微动作收入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沉静：“陛下，娘娘。臣女有一法，或可让那下毒之人当场现形。”
承天帝已被勾起了十足的兴趣，抬手道：“讲。”
“幻颜蛊有一特性，”沈清辞缓缓道，“其毒株与一种名为‘清心莲’的香料相克。中毒者若接近清心莲，并无异常。但长期接触、并使用幻颜蛊之人，身上会沾染一丝极淡的蛊虫气息，一旦遇到清心莲香气，便会引动其体内残留的蛊引，虽不致命，却会使其双手瞬间麻痹，无法持物！”
她话音未落，柳氏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因为她此刻手中端着的琉璃盏里，御酒香气中，正隐隐掺杂着一丝极淡雅的莲香——那是慕容皇后最爱的“雪顶含翠”，熏染的正是清心莲香！
沈清辞看向柳氏，眼神锐利如刀：“柳姨娘，您说……是吗？”
“你……你血口喷人！”柳氏猛地站起，声音尖利，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她想将手中的琉璃盏放下，却发现为时已晚！
几乎是同时，她端着琉璃盏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一股钻心的麻痹感从指尖迅速蔓延至整个手掌！
“哐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彻大殿！
那只精美的琉璃盏，从柳氏彻底麻痹的手中滑落，砸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琥珀色的御酒溅了她一身，狼狈不堪。
整个瑶华殿，霎时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琉璃盏碎，毒现形！
无需任何言语，柳氏这突如其来的失态，以及沈清辞精准的预言，几乎已经坐实了她就是那个下毒之人！
沈玉娇惊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母亲！”
柳氏僵立在原地，看着自己依旧麻痹颤抖的双手，再看向满殿勋贵那震惊、鄙夷、了然的目光，最后对上帝后冰冷审视的眼神，她只觉天旋地转，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完了。
她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沈清辞立于殿中，面纱随风轻动，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如死灰的柳氏。袖袋之中，玄璃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传递着一丝暖意与支持。
对面席上，夜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无人得见的笑意。
风，起了。而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