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雷霆归来,初定乾坤-《灵狐涅盘:神医嫡女》

  帝都西郊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沾染着露水的草木在初升的朝阳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沈清辞抱着玄璃,立于山坳之上,远眺着那座在晨曦中苏醒的巨城。一夜惊心动魄的皇宫之行,让她周身的气息愈发内敛深沉,唯有那双眸子,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寒星。

  她没有立刻返回国公府,而是寻了一处隐蔽的溪流,稍作整理,换回了那身月白色的衣裙,洗去夜行的风尘与淡淡的血腥气。玄璃也乖巧地舔舐着毛发,将进阶后愈发晶莹的皮毛打理得一丝不苟,额间月印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唯有身后那两条灵动非凡的狐尾,昭示着它的不凡。

  感受着体内已然稳定在筑基后期、甚至隐隐触及巅峰壁垒的灵力,以及寂灭源种与那一丝月华之力交融后带来的圆融与强大,沈清辞心中底气足了几分。她轻轻抚摸着怀中温热的青丘令牌,又看了一眼皇宫方向,将昨夜种种惊险与收获深深埋入心底。

  是时候,回去面对那些魑魅魍魉了。

  当她抱着玄璃,如同寻常官家小姐般,从容不迫地出现在靖国公府侧门外时,把守的护卫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混杂着敬畏、惊讶与一丝惶然的神色,连忙躬身行礼,不敢有丝毫阻拦。

  “大小姐!”

  沈清辞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地踏入府门。仅仅离开一夜,府内的气氛却似乎又有了微妙的变化。下人们见到她,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垂首肃立,眼神比之前更加恭顺,甚至带着一丝惧意。显然,她昨日雷霆手段处置柳氏心腹、震慑全府的事迹,已然深入人心。

  然而,在这份表面的平静下,沈清辞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暗流。一些角落里的仆役眼神闪烁,窃窃私语,看到她时又立刻噤声散开。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小姐!您可回来了!”环儿得到消息,急匆匆地从内院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与担忧,“您一夜未归,奴婢担心死了!府里……府里出事了!”

  沈清辞眸光一凝,语气依旧平静:“何事?”

  环儿压低声音,急急道:“昨日傍晚,柳家夫人带着族中几位长老,联合了几位御史台的官员,直接堵在了府门外,声称柳姨娘在府中‘暴病而亡’,疑点重重,定是……定是小姐您暗中加害!要求开棺验尸,严惩凶手!还在外面散布了许多对小姐和老爷不利的流言!”

  沈清辞眼中寒芒一闪。果然来了!柳家的反扑,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辣!直接动用官面力量,试图将“谋害庶母”的罪名扣死在她头上!

  “老爷那边如何?”她更关心父亲的状况。

  “老爷还在昏睡,陈大夫说情况稳定,但需要时间恢复。外面的动静,奴婢让人死死瞒住了,没敢惊扰老爷。”环儿回道。

  “做得好。”沈清辞赞许地点点头,脚下不停,径直朝着前厅走去,“那些人现在何处?”

  “还在府门外僵持着呢!柳夫人哭天抢地,那些御史言官则口口声声要主持公道,引来不少百姓围观……管家和几位护卫统领正在前面周旋,但恐怕……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无妨。”沈清辞语气淡漠,“我去会会他们。”

  她步履沉稳,穿过重重庭院,来到府门内侧。隔着厚重的朱漆大门,已然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哗哭闹之声,柳夫人那尖利刺耳的哭嚎和御史官员义正辞严的斥责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开门。”沈清辞对守在门后的护卫统领吩咐道。

  “大小姐,这……”护卫统领面露难色,“外面群情激愤,您此刻出去,恐有危险……”

  “开门。”沈清辞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护卫统领不敢再劝,一咬牙,示意手下缓缓开启了沉重的府门。

  “吱呀——”

  府门洞开的瞬间,外面所有的喧闹声为之一静。无数道目光,惊疑、审视、幸灾乐祸、义愤填膺……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内那道纤细挺直、神色平静的月白色身影之上。

  柳夫人穿着一身素缟,发髻散乱,脸上涕泪纵横(多半是装的),在一众柳家仆役的簇拥下,见到沈清辞,如同见了杀父仇人,猛地扑上前来,尖声道:“沈清辞!你这个毒妇!还我妹妹命来!你谋害庶母,天理不容!”

  她身后,几名穿着御史官服、面容肃穆的官员也上前一步,为首一人年约五旬,面沉似水,厉声道:“沈小姐!柳氏暴毙你府中,疑点重重,民怨沸腾!本官等奉旨监察百官,纠劾不法,今日定要为国公府讨个公道,请你随我等回衙门,接受讯问!”

  话音落下,周围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议论起来,指指点点的目光大多带着怀疑与指责落在沈清辞身上。在这个注重孝道伦常的时代,“谋害庶母”的罪名一旦坐实,即便是国公嫡女,也难逃重罚,甚至可能牵连整个家族!

  面对这汹汹舆情与官方诘难,沈清辞却只是轻轻拂了拂衣袖,仿佛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她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扫过柳夫人那狰狞的嘴脸,又落在那几位御史官员身上,最后缓缓开口,声音清越,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柳姨娘乃自戕而亡,与我何干?”

  一语既出,满场皆惊!

  自戕?柳氏是自杀的?

  柳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脚尖叫道:“你胡说!我妹妹在国公府好好的,怎么会自戕?!定是你这贱人害死了她,还想污蔑她的清白!”

  那御史官员也眉头紧皱:“沈小姐,此言可有证据?柳氏为何自戕?”

  沈清辞神色不变,淡淡道:“柳姨娘为何自戕,这就要问柳夫人,以及……诸位御史大人背后的某些人了。”

  她这话意有所指,让那几位御史官员脸色微变。

  “柳姨娘掌家期间,勾结府医,长期以慢性奇毒谋害我父亲靖国公,证据确凿!”沈清辞声音陡然转厉,目光如刀,直刺柳夫人,“昨日事情败露,她自知罪孽深重,难逃国法家规,更恐背后主使之人心狠手辣,杀她灭口,故而畏罪自戕!我手中,有府医陈明德画押招供的证词,以及其所用毒药残留为证!柳夫人,你今日在此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莫非是想为你那谋害亲夫、罪该万死的妹妹开脱?还是想替她背后那真正的主子,掩盖罪行?!”

  她每说一句,便上前一步,气势逼人。那冰冷的眼神,那掷地有声的话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竟让撒泼打滚的柳夫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而那几位御史官员,更是脸色骤变!他们接到的是弹劾沈清辞“谋害庶母”的指令,却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牵扯出柳氏“谋害亲夫”这等更为骇人听闻的重罪!而且,沈清辞手中竟然还有确凿证据?

  若真如此,他们今日的行为,岂不成了包庇真凶、构陷忠良之后的帮凶?这罪名,他们可担待不起!

  “你……你血口喷人!”柳夫人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喊道,“什么毒药?什么证词?都是你伪造的!”

  “是否伪造,一验便知。”沈清辞冷冷一笑,“我已将证物与证词密封,正准备呈送京兆尹府与大理寺!柳夫人,还有诸位御史大人,若想知晓真相,不妨一同前往,当堂对质!看看究竟是柳姨娘畏罪自戕,还是我沈清辞谋害庶母!”

  她这番以攻代守,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柳氏谋害国公的重罪,反而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和揭发者的位置上,顿时扭转了被动局面!

  那几位御史官员面面相觑,骑虎难下。他们敢来国公府门前施压,是算准了沈清辞一个闺阁女子,面对如此指控定然惊慌失措,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强硬,不仅毫不畏惧,反而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罪名!

  眼看形势逆转,围观的百姓议论风向也开始变了。

  “谋害亲夫?我的天,若这是真的,那柳氏死有余辜啊!”

  “我就说嘛,靖国公爷好好的怎么就一病不起了……”

  “这柳家也太恶毒了!”

  柳夫人见势不妙,心中又惊又怒,还想胡搅蛮缠。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队身着禁军服饰、气息彪悍的骑兵,护卫着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疾驰而来,在国公府门前停下。

  马车帘掀开,一名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内侍走了下来,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帛。

  “圣旨到——靖国公府沈清辞接旨!”

  尖锐的嗓音响起,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连那几位御史官员和柳夫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宫中会在此刻突然传来圣旨!

  沈清辞心中亦是微凛,但面上依旧平静,依礼跪下:“臣女沈清辞,接旨。”

  那内侍展开绢帛,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靖国公沈擎苍忧劳成疾,深感痛心。其嫡女清辞,孝心可嘉,聪慧敏达,特赐宫中御用灵芝、雪莲等物,助其父调养。另,宫中柳昭仪,思妹心切,偶感风寒,需静养,暂免其宫中事务。钦此——”

  圣旨内容不长,却信息量巨大!

  皇帝不仅没有追究柳氏之死,反而赏赐药材,肯定了沈清辞的“孝心”,这无异于在柳家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更关键的是,圣旨中特意提及柳昭仪“偶感风寒”、“暂免事务”,这分明是一种警告和冷处理!

  柳夫人听完圣旨,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晕厥过去。那几位御史官员更是额头冒汗,心中叫苦不迭,知道今天这差事彻底办砸了,恐怕还要惹上一身骚!

  “臣女,谢主隆恩!”沈清辞恭敬接过圣旨,心中念头飞转。这道圣旨来得太是时候了!是夜宸运作的结果?还是皇宫深处那位存在的干预?亦或是……皇帝本身也察觉到了什么?

  无论如何,眼前的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了。

  她站起身,目光冰冷地扫过面如死灰的柳夫人和那几位进退维谷的御史官员,淡淡道:“圣旨已下,真相如何,自有公论。柳夫人,诸位大人,请回吧。若再有无端构陷、污我国公府门楣者,休怪我不讲情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让那几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言,灰溜溜地带着人迅速离去。

  围观的百姓见没了热闹,也渐渐散去,但今日国公府门前这场风波,以及那道意味莫名的圣旨,必将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帝都。

  沈清辞站在府门前,望着那些人狼狈离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第一回合,她赢了。

  但她也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柳家与柳昭仪绝不会善罢甘休,暗中的敌人更不会就此收手。

  她转身,抱着玄璃,步伐坚定地走回府内。

  接下来,该彻底清理府内,全力救治父亲,并准备好迎接……更加猛烈的暴风雨了。

  而就在她踏入府门的那一刻,识海中与夜宸相连的那缕微弱感应,再次传来了波动——

  「已归。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