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兵-《快穿:每次都是地狱开局》

  想靠二圣开城门?

  不存在的!

  不就是对线吗?

  来啊!对啊!谁怕谁啊!李世民她也不是没对过,你完颜宗翰带的是二圣又不是二凤!

  这一手其实还是历史中玩过的,昔年朱棣奉天靖难,铁铉守济南仅靠一块朱元璋的牌位叫他进退不能,是朱棣不能打吗?

  是他没法儿打!

  是他动手就从此失去政治合法性,是他不可也不能将大炮对准先父先君的灵牌!

  就算宋徽宗宋钦宗够不要脸,都这样了还能张得开嘴,完颜宗翰也会明白,他无法靠二圣来兵不血刃拿下东京城了。

  金人此时尚未彻底灭亡北宋,仍需以“议和”名义控制中原,若公然对宋太祖、太宗的牌位不敬,会激怒宋人死战,甚至影响后续统治合法性。

  金人原本的历史上之所以会扶持张邦昌为傀儡皇帝,正说明他们需要“法统”遮羞布。

  他们不是不懂。

  所以牵羊礼,献帝姬,都是他们刻意的羞辱罢了,他们就是想折断汉人那根看不见却让他们如鲠在喉的骨头。

  牌位一出,城上城下骤然死寂。

  完颜宗翰的刀僵在半空,金兵亦骚动起来,他们虽野蛮,却知这两块木牌代表什么。那是汉人皇帝的“天”,是中原正统的象征!

  若今日他们逼着两个软蛋皇帝对着祖宗牌位为金人叫门,他们这样的软骨头是很可能会答应,但明日天下汉人必以死相拼!

  “废物!”完颜宗翰脸色铁青,一脚踹翻了宋徽宗,却不再动刀。

  他再蠢也知道,若真逼二圣在祖宗牌位前继续丑态百出,认下“不配为君”,金国日后统治中原将再无借口!二圣也会变得毫无价值!

  若是杀,更杀不得,好歹他们确实是中原的皇帝,金国向来宣传“天命所归”,绝不能担下这“夷狄毁华夏正统”的罪名!

  完颜宗翰高望城头,眼中怒火与讥讽交织,怒气冲冲,不得不喘息几声,突然想到什么,又放声大笑。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殷灵毓!你口口声声忠孝节义,却连自己的君父都不认!这便是你们汉人的礼法?这便是你们宋人的骨气?!”

  你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乱臣贼子!

  “君父?”殷灵毓笑了:“自古以来何曾有身在仇敌阵中为先锋的君父?”

  她的声音清越而坚定,又情真意切,就像她演讲时那样,极具感染力与蛊惑性。

  “宋人何曾负宋君?宋君何故负宋人?”

  宋钦宗腿一软,也跪坐下去。

  这话将矛头直指他与赵佶,直指他们的背叛,怯懦,无能,自私,贪生怕死!不配为君!

  字字见血,字字诛心。

  然而他们到底认不认识得到,会不会羞愧难当,不得而知。

  张叔夜在那里靠坐着,平复着,听着,于是浑浊的泪又从眼角滑落。

  这江山……竟要靠嘉珉殿下一个小女子来守吗?

  可若非如此,又能如何?

  谁有胆将太祖太宗的牌位搬上城头?谁有胆对着金人的刀和二圣如此酣畅淋漓的痛斥?

  他不能,何烈不能,谁都不能。

  只有殿下肯背上所有责任,有做这些决策的勇气和智谋,愿意将一城人的性命放在心上,愿意将大宋的脊梁扛在肩头。

  而不仅是殿下有那一场浩大的异象。

  也许异象选择了殿下,已经昭示了某些东西。

  殿下为何不是陛下?张叔夜冒出这个自己都觉得害怕的想法。

  焦池本是喜滋滋的当了个临时的官,在城墙上只顾着教训自己的那些手下记得保护好自己,可随着殷灵毓的话,他那混不吝的轻佻渐渐沉了下去。

  随后反手抽出一支箭羽,毅然搭上弓弦。

  瞄准了地上的徽宗钦宗。

  “弓箭手!”殷灵毓余光瞥见,立刻一挥手,城墙上的士兵迅速响应,一致的挽弓搭箭。

  焦池举起的弓也变得不再突兀。

  完颜宗翰又狠踹了二圣两脚,骂骂咧咧牵着往回跑。

  威胁不了,攻打又不一定能再搜刮到足够的粮草,毕竟他们已经劫掠过一遍。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宋人的京城不能留下,但他们的粮草该从哪里来?

  这口气也不能不出,所谓神迹不能不打压下去,让她们在金营里成功逃出来再守住城,对金人的士气也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一时之间,颇有些尴尬无力。

  完颜宗望见他踹着徽宗钦宗走回来,敲了敲桌子:“别拿那两个废物撒气了。”

  两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完颜宗翰冷哼一声:“那你说,该怎么办?”

  完颜宗望顿了顿:“分兵。”

  “城中有多少人,多少兵,你我也大概有数,占据城门之利,万人也足矣。”

  “剩下的人,跟我走,往南边去抢粮,抢到多少算多少。”

  “要不是那殷灵毓烧粮……”完颜宗翰恨恨的磨了磨后槽牙,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办法,金军的确缺粮,要不是攻破了东京城,一波暴富,他们早拿着岁贡回去了。

  谁让那两个傻子皇帝硬是城门大开,放个道士跳大神的,这谁能忍住不打?

  城墙上,张叔夜和何烈亦看见了焦池的所作所为,此刻正看着他,还有其他的士兵,百姓,乃至平日里最是热血的那群太学生。

  但谁也没指责他。

  焦池则是看向殷灵毓,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殿下为何要为小人遮掩?”

  让他杀了他们不好吗?

  殿下这样好的人,会说出官家凭什么辜负他们的人,才应该当官家!

  让他们去死好了!去死!

  他们去死也换不回平日里那些和自己玩闹,给自己饭食关照的人了!

  焦池浑然忘了自己其实只是个颇有武艺的闲汉,混子,弓箭几乎没碰过,要他放开了杀其实也不一定能射杀得了二圣。

  “箭射天子的罪名,不该你来担。”殷灵毓走过去,将他已经紧紧握着,勒入肉里的弓从他手里拽出来。

  焦池顺从的松开手。

  “各位何错?各位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