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夺舍-《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

  耶律尧光独自坐在空旷的龙椅上,指尖抚过扶手上冰冷的龙纹。烛火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在寂静的大殿金砖上。

  “大哥,你我兄弟,何以至此。”

  脚步声打破沉寂。萧翰迈入大殿,郑重跪拜:

  “臣,参见陛下。”

  “这是做什么?”

  耶律尧光急忙起身,

  “我尚未登基。”

  “在臣心中,您已是契丹新君。”

  萧翰抬头,眼中映着跃动的烛火,

  “见您眉宇深锁,可是为了”

  耶律尧光摆手打断,径自走到台阶前坐下,拍了拍身旁位置:

  “过来坐。”

  待萧翰并肩坐下,他望着穹顶彩绘长叹:

  “为了这张龙椅,耶律家是骨肉相残啊。”

  “大圣皇帝未称帝时,那耶律剌葛不也曾举兵相向?”

  萧翰缓声道,

  “您与东丹王之争,已算克制。”

  “可我从未想过与大哥相争。”

  耶律尧光攥紧拳又松开,

  “我一直盼着大哥登基,愿为他驰骋沙场,这些年来母后步步紧逼,逼我上位,但我心里清楚,大哥比我更适合君临天下。”

  “尧光。”

  萧翰这么久后,再次直呼其名,

  “我追随你多年,深知你的雄才大略。既已至此,当思如何振兴契丹。至于东丹王,无论身在何方,定会平安。”

  “嗯。”

  耶律尧光重重拍了下挚友肩膀,

  “往后征伐四方,就要倚仗你了。”

  “哈哈哈!”

  萧翰朗笑震梁,

  “臣必做陛下麾下第一锋刃!”

  …

  姬如雪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银州官舍承尘。指尖触及身下柔软的锦衾,她唇角不自觉漾开清浅笑意。

  “特意送我来这里,真是有心了。”

  素手探入怀中摸索,触到那两枚温润玉石时微微一滞——原本的三颗魃阾石,如今只剩两颗静静躺在掌心。她凝视着空缺的位置,眸光微动:

  “到底,还是取走了一颗啊。”

  窗外传来巡夜更梆,月光如水银般照进。

  …

  阴山脚下食肆内,李星云摘下面具瘫在长凳上,满脸倦色。

  “回来了?”

  侯卿推门而入,

  “上京之事已了?”

  “别提了。”

  李星云摆手,

  “幸亏林兄留有后手,否则全盘皆输。”

  侯卿颔首,侧身让出门扉:

  “为你引见一人。”

  但见门口立着位黄裙女子,辫子斜搭右肩,猩红瞳孔流转间自带三分妖异。

  “这位是?”

  “家姐。”

  “你姐?”

  李星云愕然,

  “阿姐不是才是你的姐姐吗?”

  “额就是莹勾。”

  女子径自落座,翘起二郎腿,

  “阿姐是练《九幽玄天神功》走火入魔分裂的人格。”

  “原来莹勾尸祖这般漂亮!”

  李星云连忙作揖,

  “小生有礼。”

  “嗯,比那个林远知礼多了。”

  “尸祖见过林兄了?那阿姐她?”

  “算是消散了。”

  莹勾把玩着指甲,

  “不过也不算——如今肉身由额主导。除非额愿意,否则她不会再现。”

  “尸祖是让耶律质”

  “李星云。”

  侯卿打断,

  “阿姐未灭,只是苏醒之权在我姐手中。她有事相询,我先告退。”

  房门合拢的轻响让李星云心头一跳。但见莹勾笑容渐深,他只得干笑:

  “尸祖有何指教?”

  “莫慌,小事。”

  她倾身向前,

  “额,看着显老么?”

  “尸祖貌美胜二八少女!”

  “嘴真甜。”

  莹勾满意颔首,

  “侯卿额弟年岁渐长,这当姐姐的实在操心。所以额想”

  李星云暗忖分明她更令人头疼,面上仍赔笑:

  “要给侯卿尸祖说亲?”

  “非也。”

  莹勾换了条腿,

  “是给额寻个郎君,一起管他。”

  “哦哦,啊?”

  李星云瞠目,

  “您说什么?”

  “给、额、找、郎、君。”

  她一字一顿,

  “其实额早年嫁过人,但因练功吓跑前夫,都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见她又手托香腮满面愁容,李星云试探道:

  “有何条件?”

  “首先要俊朗!武功嘛,至少与额旗鼓相当。”

  李星云额角沁汗。

  “地位须尊崇,身高得比额高出半头…”

  随着莹勾将衣着打扮、体态风度乃至长安家产逐一道来,李星云越听越惊:

  “这说的,不就是林兄吗?”

  “到底成不成嘛!”

  “符合要求的,确实唯此一人,张子凡那家伙,尸祖应该没见过他,那就是林远了呗。”

  “就他!”

  莹勾拍手,

  “这可是你介绍的,你把他叫来,余事不必你操心。”

  “尸祖,我怎么介绍了?”

  李星云弱声提醒,

  “而且,您似乎,打不过他吧。”

  “打不过才中意!”

  她理直气壮,

  “他不是妻妾成群么?多额一个怎嘞!”

  李星云无奈扶额:

  “我试试看,但不知他身在何处,我找找。”

  阴山脚下,林远正从湖中捞起一具树女残骸。

  “已是空壳了。”

  他指尖轻触枯萎皮肤,

  “拔里神玉的尸身当真焚毁了?”

  雷符刚贴上树女额头,他忽有所感:

  “李兄。”

  “林兄,多亏钟小葵,否则耶律倍险些得逞。”

  “多备后手总无错,只是,对不起耶律兄啊。”

  “不说这些,给你这个。”

  李星云递来一捧鸢尾花,

  “有人托我转交。”

  林远拈花轻嗅:

  “有何特别?此地遍生此花,难不成,你对我?”

  “我靠,我怎么可能对你一个男的感兴趣,倒是你,刚开始的时候,扭扭捏捏的,说什么喜欢岐王,我当时晚上做梦梦到上茅厕都会被吓醒。”

  林远无语的看着李星云:

  “陈年旧事休要再提,如雪在银州,有空去看看她,小两口总闹别扭,能不能和我学学?女帝,蚩梦,耶律质舞,三个女人一台戏,我都是游刃有余。”

  “切~你整天在外面瞎跑不就是女帝一直欺负你吗?林兄,不是兄弟说你,身体吃得消吗?”

  “哈哈哈哈哈。”

  二人哈哈大笑,李星云拍拍林远肩头:

  “好了,让她和你说吧。”

  他迅速离去,莹勾出现在眼前。

  “你,恢复真身了。”

  “是。”

  “找我干什么?”

  “说件事。”

  莹勾背手踱近,嫣然一笑:

  “这花可美?额不好意思直说,才托李星云送你。”

  远处传来李星云扶额叹息:

  “这算什么。”

  “放心,”

  侯卿的声音随风飘来,

  “林远不会动手,我们先回去,别打扰他们。“

  …

  “你到底接不接受额?”

  “我对你无意。”

  “无意?”

  莹勾打量自身,

  “额不够美?身段不好?这般主动投怀送抱,你竟拒绝?”

  “眼下已够烦心,不愿再多牵扯。”

  “等降臣回来,额劝她同来,一次得俩总行吧?”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林远攥紧拳头,

  “莫再胡闹,让开。”

  “偏不!”

  莹勾张开双臂,

  “难得心动,你非得给个交代!不然,额就用强的!”

  “你疯了不成?”

  …

  待林远跪地痛哭时,莹勾正得意洋洋骑坐他背上:

  “早听话多好~若怕女帝不答应,额去长安与她说~”

  “无耻之徒!”

  “嘿嘿~若由额送花,你必警惕。”

  她把玩着残留的花枝,

  “这迷魂香可是特制,非毒非蛊,你的长生药不会排斥~”

  “你到底要干什么!”

  “额要你的心~”

  她俯身耳语,

  “但,额更想要你心甘情愿~”

  林远踉跄扶额,只觉天旋地转:

  “你这迷香里掺了什么?!”

  “春药啊~”

  莹勾歪头轻笑,

  “不过你应当克制得住吧?荒山野岭的,额一个姑娘家家,可是没有反抗之力呢。”

  话音未落,林远猛然暴起将她摔在地上,纵身跃入湖中。水花四溅间传来莹勾的娇嗔:

  “不解风情!哼,额看上的人,逃不脱~”

  莹勾回到食肆时,李星云好奇凑近:

  “成了?”

  “没呢~”

  她撅嘴坐下,

  “但额不信钟小葵能留在他身边这么久,额会不如她?”

  “那时林兄确实闷骚。”

  李星云讪笑,

  “如今严肃许多,尸祖没赶上好时候。”

  “等降臣回来再从长计议。”

  正说着,降臣突然来到后院,

  “可算回来了!找到九垓了?”

  “嗯。”

  “那我该回中原了。”

  李星云开始收拾行囊,

  “我会常来食肆看望诸位。”

  “你就不好奇,九垓里有什么?”

  “不好奇。”

  李星云刚触到门扉又折返:

  “好奇,尸祖,九垓究竟是什么?”

  “你凑近些,对了,你是,李唐后裔对吧?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问这个干什么?”

  寒光乍现!一只纤手猝然贯穿李星云胸膛。

  “袁天罡到死都念着你,连心脏都留给了你。”

  降臣抽回血手,李星云急施华阳针封穴止血。

  “被真气弹开了,是为了尚未适应这具肉身?”

  她瞳孔骤然褪成虚无之色。侯卿与莹勾闪身护住李星云:

  “你不是降臣!她在哪?!”

  “她?”

  降臣指尖轻点心口,

  “困在此处。我终能做想做的事了。”

  “多阔霍!你竟夺舍降臣!”

  “早说过,取下魃阾石她便失去一切,这本来就是我们二人的交易。”

  多阔霍垂眸打量,

  “这皮相尚可,他应当不会嫌弃吧。”

  “为何如此?”

  ”为何?”

  她忽然厉声,

  ”三百年阴山囚禁,全拜你李家所赐,总要有人承受这怒火。”

  “前辈!若您归还降臣,我们必寻两全之法,当年孤岛一战,多亏有您,晚辈不是知恩不报之人,刚才这一击,就当我代先祖偿还您行吗?”

  “迟了。”

  她突然抱头踉跄,

  “我要,杀了你。”

  “前辈!杀我必遭林兄怨恨!”

  “是啊。”

  多阔霍眼神恍惚,

  “所以你初入阴山时,我留了情面。但袁天罡,死后仍在布局!若非寄魂思玉丹之躯,我至今蒙在鼓里!”

  她猛然抬头,

  “唯有你死,方能破局!李星云——你必须死!”

  莹勾眸中血色骤凝:

  “果然被她料中,这烂摊子还得额来收拾!”

  红影闪动间已与缠斗在一处。侯卿与李星云正要援手,却被两道身影拦住去路。

  “二位,还请作壁上观。”

  “又是你们!”

  李星云怒视突然现身的周胜与郭子豪,

  “林远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

  周胜沉腰立马,

  “只知殿下苦心救出前辈,绝不容尔等坏事。”

  郭子豪折扇轻摇截住侯卿去路:

  “久闻尸祖泣血录玄妙,今日讨教。”

  “李星云!”

  侯卿骨笛荡开三枚银针,

  “速战速决!若待林远赶来,局面更难收拾!”

  “我知道,只是。”

  李星云真气奔涌,

  “是你们步步相逼!”

  “非是相逼。”

  周胜拳风刚猛如雷,

  “前辈要杀你,殿下必不忍。但你们欲伤前辈,我等唯有得罪!”

  另一边战局更烈。莹勾红袖翻飞间尽是杀招,多阔霍虽初占肉身,三百年修为仍令整座食肆梁柱震颤。每一次掌风相接,莹勾都觉气血翻涌——这老家伙竟强横如斯!

  “呃!”

  多阔霍突然抱头踉跄。无数记忆碎片如毒刺扎入灵台:少女在月下习武的倔强,公主思玉丹为了羽灵部毅然决然的离去,还有,她在雪山上的怒吼:

  “请降下神罚!”

  ——是降臣的残魂在反抗!

  莹勾的赤足踏碎青砖,周身死气如墨龙翻涌。多阔霍操控的降臣之躯翩然后撤,五指虚按间竟扯下整片屋檐掷来。木梁裹挟阴山灵气,竟在空中化作九条黑蟒!

  “三百年修为,不过如此!”

  莹勾长啸破空,长裙骤然碎裂,空中无数咒文游动间结成死气鬼相,与黑蟒当空对撞。

  “轰——!”

  气浪掀飞半座食肆。侯卿的笛子正点中郭子豪璇玑穴,见状急旋笛身,闪避如涟漪荡开的碎木。周胜的撼山拳与李星云的拳头硬撼一击,两人脚下的地皮层层掀起。

  “噗!”

  莹勾呕出黑血,臂膀浮现蛛网般的裂痕。多阔霍乘胜追击,降臣的容颜在阳光下无比耀眼,左手结出萨满咒印,右手使出阴气准备轰出。

  “老家伙!”

  莹勾瞳孔骤缩,

  “你连她的武功都可以使用!”

  电光石火间,无数记忆洪流冲破禁锢:

  少女在戈壁滩追逐海东青,发间银铃清脆;

  被奉为圣者后,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来到,说可以教自己如何更好的使用五运六气。

  第一次炼成灵胤时,在他面前雀跃。

  “袁天罡!”

  多阔霍突然抱头惨嚎,降臣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拍向自己天灵盖。莹勾窥得破绽,死气凝成血刃直刺心脉!

  “住手!”

  雷霆骤临!林远的身影撞破漫天烟尘,天殇剑精准点中血刃。莹勾被震飞三丈,惊见他那双总是含笑的眼里翻涌着滔天烈焰:

  “谁准你们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