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灵胤-《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

  降臣悠然翘着腿,手托香腮,眼中流转着玩味的神色。

  见李星云欲拔刀相助,她轻轻抬手拦阻。

  “尸祖,他们毕竟是林兄的人,我不能这么看着他们死在这里。”

  “再瞧瞧。若他们当真撑不住,再出手不迟。”

  “可他们都已经被那拔里神肃控制了。”

  降臣轻笑一声,手掌轻轻放在膝头:

  “能修至大天位者,天赋心性皆属顶尖,更少不了千锤百炼。漫漫修行路上,谁还没几张保命的底牌?安心啦。”

  …

  周胜急运功法,内力却如泥牛入海,脸色骤变:

  “糟了!”

  陆柄牙关紧咬,青筋暴起:

  “竟在不知不觉中着了他的道!若我等修为超越大天位,能以护体真气抵御,又何至于,唉!”

  “多说无益!”

  周胜一声暴喝,

  “我们三人合力,同时爆发真气!”

  三人强行运转真气,狂暴的内息如旋风般冲击着阵法。拔里神肃闷哼一声,法杖重重顿地:

  “我与胞弟钻研黑萨满术数十载,岂是你们能轻易破去的!”

  阵法光芒大盛,周胜等人只觉浑身气力如决堤般流逝,脸色渐渐苍白。

  “这黑萨满术当真难缠!”

  周胜双目赤红,竟强行扭转僵直的身躯,一拳轰向地面:

  “撼山拳!”

  拳风震荡,地面龟裂。这一击虽扰乱了阵法气机,周胜却口喷鲜血,踉跄跌坐在地,急忙运功调息。

  “伤势如何?”

  “无妨,只是力竭。殿下这拳法刚猛无俦,未修《天一功》者难以承受其反噬,你们速战速决!”

  陆柄横刀而立,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拔里神肃:

  “八字斩!”

  身影乍动,刀光如电。两道寒芒交错成字,在拔里神肃胸前刻下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尚未喷涌,郭子豪的三枚银针已没入其咽喉。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受死!”

  郭子豪周身泛起阴冷气息,折扇展开时寒芒流转。就在他欲取首级之际,动作却戛然而止。

  降臣不知何时已挡在拔里神肃身前,纤手轻抬便扣住郭子豪的手腕,顺势取过折扇把玩。

  “哇哦,寒铁所铸,难怪这般锋利。看来,你还说的过去。”

  “尸祖一直在旁观战?”

  “是呀~”

  她轻摇折扇,笑着将折扇合上物归原主。

  “不过接下来,就让李星云练练手吧。他至今未能召唤灵胤,正好借此机会感受萨满之术的玄妙。”

  郭子豪眯起双眼,陆柄斜视走近的李星云。周胜忽然开口:

  “卖天子一个人情,未尝不可。”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退至周胜身后。李星云轻叹:

  “我已非天子,唤我李星云便好。”

  “那好,您请便。”

  拔里神肃突然仰天狂笑:

  “你们,这是把我当玩物了?”

  “难道你不是吗?”

  降臣翩然转身,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杀意。

  “你为夺取羽灵部秘法,屠戮楮特部,视人命如草芥。既然你将世人当作玩物,自己沦为玩物也是理所当然。”

  拔里神肃的笑声尚未落下,便被李星云一拳轰飞。

  “他的底牌已尽出,尸祖,这般打斗让我如何感悟萨满之术?”

  “那就逼他使出真本事呗,看看这膈应人的家伙还藏着什么后手。”

  就在李星云单方面碾压拔里神肃时,降臣忽然轻描淡写地开口:

  “对了,方才那雾气中带毒,你们最好尽快解毒。”

  “什么?!”

  陆柄急忙检视自身,中毒了?

  “以诸位修为,吸入些许本无大碍。可惜方才激战催动了气血运行,加速了毒素蔓延。现在逼毒还来得及。”

  周胜忽然睁眼,唇角泛起了然的笑意:

  “原来尸祖早已到场。莫非是打算等拔里神肃解决了我们三人,再出手收拾残局?”

  降臣笑而不语。周胜从容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只羊脂玉瓶。

  “尸祖自有谋算,但我们锦衣卫,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陆柄与郭子豪同时取出相同玉瓶,仰首饮尽。降臣好奇挑眉:

  “这是何物?”

  “天山雪莲炼制的灵液,本是保命之用。拿来解毒,实在可惜。”

  “你们从何处得来这么多天山雪莲?”

  “自然是稀释过的。不过锦衣卫办事,既要取,自然要多取些。”

  降臣微微眯起双眸——看来,她确实小觑了这些锦衣卫。

  拔里神肃被一拳轰飞,李星云乘势追击,一脚将他踏在地面。

  “若非我身上带伤,你连我一拳都接不住。”

  “哈哈哈,你们这些中原人,统统该死!”

  拔里神肃催动最后的力量,四周鸢尾花骤然激射而出。李星云抬脚闪避,同时细细感知着阵法中灵气的流动轨迹。

  远处,周胜目光落在降臣腰间的鼓鞭上:

  “这莫非就是,魃阾石?”

  “怎么?想要?不妨试试能否从我手中夺走。”

  周胜抱拳一礼:

  “四大尸祖中,就属您与莹勾最为神秘莫测,我等岂敢冒犯。”

  “知道便好。”

  降臣望向战场,见李星云已渐入佳境,微微颔首:

  “李星云,让我来了结他。”

  “好。”

  李星云后翻撤出战局。拔里神肃刚要反击,却见鼓鞭如灵蛇般缠上脖颈——降臣借力跃起,双足在他肩头一踏,双腿紧紧锁住拔里神肃的身体,玉手拧转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尸体应声倒地。降臣收回鼓鞭时,陆柄已持刀上前。

  “何必如此谨慎?他已然气绝。”

  “锦衣卫行事,向来要斩首确认,更何况,这家伙体内还藏着一个麻烦。”

  降臣耸了耸肩膀:

  “他体内就是有神仙也救不了。”

  陆柄正要挥刀,地面突然传来震动。

  “外面的契丹士兵到了。”

  “闹出这般动静,他们早该来了。”

  “不,他们深知拔里神肃阵法的厉害,定是怕自己也成了养料,才犹豫至今。我们该走了。”

  陆柄收刀点头,三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降臣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走了,回食肆帮你召唤灵胤。”

  …

  石洞内,多阔霍的声音在昏暗中缓缓流淌,讲述着尘封往事。

  “其实那秘法,源自羽灵部。”

  “就是你给我的那一份?”

  “不错。”

  多阔霍的语调里带着岁月的沉淀,

  “我被囚于此地时,曾有一人自称羽灵部夷离堇前来。未料他竟通晓操纵魃阾石的古老秘法,取走其中一块。可无论我许以何等承诺,他都未曾施以援手。”

  她顿了顿,

  “我记下了他的手法,不断推演,这才有了一份说的过去的秘法将其写于纸上,这便是交给你的秘法,也是思玉丹那《九幽玄天神功》的前身。”

  林远一时愕然:

  “霍姐,初见时你不是说,那颗魃阾石是你被封印前赠予羽灵部的?”

  “哦?那时是骗你的。”

  “为啥要骗我?”

  “难道要我说自己曾苦苦哀求他人却遭拒绝?岂不颜面尽失?”

  林远不禁睁大双眼: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冷若冰霜的人,原来也在意这些。”

  多阔霍轻笑不语,片刻后又道:

  “当年被取走的那块魃阾石,会化作冰晶般剔透的形态。那人气息独特,绝非寻常。我至今不解,他为何会掌握这等古老秘法。”

  “现世的魃阾石,可是在楮特部?”

  “不,在思玉丹手中,也就是你所说的降臣。”

  林远眉头深锁,只觉得这团迷雾愈发扑朔迷离。

  “她是羽灵部的公主?”

  “是与不是,于我无关紧要。”

  多阔霍语气淡漠,

  “她的故事,我毫无兴趣。当初许诺助她打开九垓大门,不过是为脱困的权宜之计。”

  “霍姐,从前竟不知你这般狡黠。”

  多阔霍轻笑:

  “这些年来,为将秘法完善至常人可修,她必是寻了无数高手试炼。不知不觉间,沾染的性命不在少数。你应当最厌恶这般行径。”

  她将手轻放在林远发顶:

  “世间多的是可怜人,也不乏可恨之辈。那思玉丹算不得恶人,却也绝非善类。”

  多阔霍的指尖轻柔地拂过林远的发丝,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和:

  “若我真能离开此地,带我去长安看看吧。”

  “这是自然。”

  “我感知到你身上带着药轮。可曾尝试召唤自己的灵胤?”

  林远摇头,从怀中取出耶律质舞所赠的药轮。

  “将上衣脱下。”

  “啊?”

  林远袒露上身,多阔霍执起树枝,在他胸前勾勒出古老的图腾。

  “此法可助你感知灵胤。你历经世事沧桑,现在按我说的做,召唤属于你的灵胤。”

  林远盘膝而坐,依言运转周身真气。

  “当你感知体内真气与天地共鸣的刹那,弹响药轮。”

  林远轻咬药轮,指节拨动铁片——“嗡”的一声清鸣,真气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霎时,一只硕大的秋黄色海东青显现枝头,歪头打量着二人。

  “海东青?我的灵胤竟是海东青?”

  “灵胤是血脉、功法与天地灵气的结晶,是灵魂的火种。”

  多阔霍舒展手臂,海东青轻盈落下,

  “你可将其视作天地为你铸就的化身,象征着你与自然的联结。它不仅能疗愈肉身,更可滋养灵魂。”

  “这么玄妙?”

  “通灵之术,自然不凡。但对你而言,最大的助益是让你更贴近天地本源。假以时日,或可如袁天罡那般窥探天机。如今你既已召唤成功,修为便又进了一层。”

  “哇哦——”

  林远忍不住憨笑。

  “你是个特别的存在。”

  多阔霍凝视着海东青的锐目,

  “中原、娆疆、漠北,每处天地的气息皆不相同,而你皆有所悟。若在中原再度召唤,灵胤或许就不再是海东青了。”

  “所有人都会如此变化?”

  “唯你独有。”

  多阔霍语气笃定,

  “我说过,你乃天道庇佑之人。与天地交感的能力,本就超然众生。”

  ……

  漠北大营深处,王帐之内,桌案上美玉悬挂的铃铛突然急响不止。世里奇香脸色骤变:

  “皇后,难道他?”

  述里朵当机立断:

  “点齐五百御帐亲骑,随我速往荒村!即刻出发!”

  “遵命!”

  述里朵率领世里奇香、遥辇弟弟与耶律质舞,引五百铁骑驰骋而出,踏碎夜色直扑荒村。

  与此同时,耶律阿保机祖陵前。那只陪伴了耶律阿保机十余载的玉爪海东青,正低头啄食守陵士兵献上的鹿肉。身旁立着它唯一的子嗣——一只目光同样锐利的海东青,有着与它一般的纯白色羽毛。

  老鹰利喙撕扯肉块的动作骤然停顿。它蓦然昂首,振开宽大羽翼,如一道离弦之箭射向苍穹。

  “圣鹰今日为何如此?”

  “十余年来它从未离开祖陵,今夜怎会突然飞去?”

  士兵们面面相觑,茫然摇首,只得将余下的鹿肉喂向那只凝望天际的幼鹰。

  荒村深处,士兵们如潮水般向两侧退开。拔里神肃的尸身前,一位气度雍容的女子翩然驻足——正是述里朵。

  “禀皇后,”

  一名将领单膝跪地,

  “拔里神肃布阵前曾严令,不论听到何种动静都不得入内。一个时辰前隐约传来打斗声,但我等未敢擅闯。直到半时辰前迷雾散尽,我等进入时 只剩这具尸首。”

  述里朵挥手屏退将领。大贺枫佝偻着上前查验尸体,枯瘦的手指按在扭曲的脖颈上:

  “颈骨被人徒手拧断,拔里神肃确实死了。不过,拔里神玉,该现身了。”

  话音未落,尸体突然诡异地抽搐起来。四肢反折着撑地,如蜘蛛般朝某个方向急速爬行。

  “上马!跟上他!”

  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拔里神肃的尸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爬向阴山。述里朵率铁骑紧随其后,马蹄声震碎荒野的寂静。

  至阴山外围,那具无头尸竟纵身跃入深潭。耶律质舞勒紧缰绳,难掩震惊:

  “脖颈都已折断,怎么可能爬行至此?”

  “杀人之法万千,起死回生却难如登天。”

  述里朵端坐马背,月光在她俊美的脸庞上流转,

  “世人只知擒住了拔里神肃,却不知真正精通黑萨满禁术的,是其胞弟拔里神玉。而这兄弟二人,同生共体。”

  耶律质舞突然抬头,眸中映着母亲冷峻的侧脸——这件秘辛,连耶律阿保机都未曾向她透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