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大婚-《不良人:大帅死后我成了天下第一》

  林远小心翼翼地探出小巷,确认王府大门前空无一人,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进府中。

  一进内院,就见女帝怀中抱着一个襁褓,正轻轻摇晃。

  “这是?”

  “你女儿呗。”

  女帝语气平淡。

  “我哪来的女儿?”

  林远一脸错愕。女帝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记得漠北大营里那个怀孕的女子吗?”

  “是她?”

  林远恍然大悟,

  “耶律尧光的女儿?述里朵真给送过来了?我靠!”

  “你自己看着办。耶律尧光可知此事?”

  “不知,我没有告诉他。”

  “不说也罢。”

  女帝淡淡道,

  “那些契丹人已被我驱离,那女子暂且关押在后院。这对母女是杀是留,由你定夺。”

  “自然是杀。”

  林远毫不犹豫,伸手接过襁褓。只见里面的女婴正津津有味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浑然不知命运几何。

  “嗯,我去见见那女子。”

  ……

  后院厢房内,隐约传来女子焦急的哭喊。林远推门而入,那女子猛地扑过来:

  “秦王!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

  林远冷声道,

  “既然这般疼爱骨肉,为何要在王府门前撒泼打滚,毁我清誉?”

  “我。”

  女子语塞,突然跪倒在地,

  “是皇后的命令!我若不服做,随行的士兵就会杀了我们母女!”

  林远冷眼俯视着她,缓缓坐在一旁的破旧木椅上: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我知道。”

  女子声音颤抖,

  “是、是大元帅的骨肉。”

  “耶律尧光是我的学生。”

  “求、求您饶过这孩子。”

  女子泣不成声,

  “孩子是无辜的!”

  林远忽然轻笑:

  “我要把你们送回漠北。”

  “不!求您别送我们回去!”

  女子跪行着抱住林远的小腿,

  “回去我们必死无疑!求您了,我可以死,但求您饶孩子一命!”

  林远凝视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子,目光复杂:

  “当初在漠北大营见你,还是一副狐媚模样。想不到为人母后,竟有这般刚烈的一面,果然是为母则刚。”

  “我命苦,生就这副容貌,被一位大人养着,差人教我取悦男人的技巧,就是为了靠我好让他官运亨通。”

  女子凄然一笑,

  “契丹灭渤海国改东丹后,我被当作贡品献与耶律尧光。可皇后又斥我妖媚惑主,勾引大元帅。”

  她拭去泪水,哽咽道:

  “连自己有孕都不知晓。那一夜,是皇后命人将我送入营帐,说是要伺候中原的一位王侯。我自小学的便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想着完成皇后的任务,可您当时却直接将我打晕,没有碰我的身子。

  我刚生下这孩子,皇后又逼我前来,定要我设法进入王府。”

  “如今即便你亲口指认孩子是耶律尧光的,世人也会认为是我逼迫你改口。”

  林远眉头紧锁,

  “杀你,是杀人灭口;不杀,后患无穷。”

  “我,我怕死,真的怕。”

  女子颤抖着抱住他的腿,

  “可我更想让这孩子活下去,至少,不要像我一样,生来就是他人的玩物。”

  这时女帝推门而入,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跪地的女子:

  “记住——这个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你从未被耶律尧光宠幸,与秦王更是毫无瓜葛。”

  女子愕然抬头:

  “女帝大人,这是何意?”

  不待她反应,几名幻音坊女子已推门而入,将她强行带离。等待她的,将是一杯毒酒。

  “沁儿,你要亲自抚养这孩子?”

  “嗯。”

  “这,恐怕不妥。”

  “你我不说,她便是你亲生女儿。”

  女帝直视林远,语带深意,

  “若你不愿如此,那就加把劲,让我怀上啊。”

  林远顿时语塞,讪讪地低下头去。

  翌日,秦王府传出消息:

  女帝已有喜六月,需要静养,暂不见客。

  与此同时,一具装着漠北女子尸身的棺椁被运至城外安葬。为堵天下悠悠之口,棺中特意放入一个死婴合葬。

  …

  万民宫外,赵奢恭敬地躬身行礼,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女帝微隆的腹部,心中暗自诧异,前几日面见时还不曾这般明显。

  “恭喜女帝大人。不知,您这是何时有的喜讯?”

  女帝轻抚腹部,淡然道:

  “御医说我这胎象与常人不同,先前月份浅,看不真切。”

  “原来如此。”

  赵奢连忙道,

  “您务必保重凤体。臣这便命钦天监另择吉日,为您与殿下筹备大婚典礼。”

  “有劳赵大人了。”

  女帝微微颔首,

  “我有些乏了,先行回去歇息,不便多陪。”

  待侍女扶着女帝离去后,赵奢捻着胡须,眉头紧锁,暗自思忖:

  六月身孕?那岂不是在银州与契丹交战时所怀?真是苍天庇佑,这般颠簸竟未动了胎气,只是殿下也太过荒唐,两军对垒之际竟还有这等闲情!

  他摇了摇头,既感欣慰又不免唏嘘,终是化作一声轻叹:

  “不像话,真是不像话。”

  …

  林远正细心喂女帝喝着鸡汤,女帝突然一阵干呕,侍女们识趣地退下。

  “装得还挺像。”

  林远轻笑。

  “不像能行吗?”

  女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快扶我躺下。”

  卧榻之上,女帝从衣内取出一个圆滚滚的布垫,长舒一口气:

  “若真怀上了,非得烦死你不可。”

  林远憨憨一笑:

  “我宁愿你烦我。你先好生歇着。”

  “要不,装作早产吧?也省得装这么久。”

  “早产乃不祥之兆。你我虽不信,可天下人信啊。”

  “我装得也累,”

  女帝蹙眉,

  “整日除了用膳便是睡觉。尤其是蚩梦,总跑来要摸我的肚子。”

  “那,好吧。”

  林远只得妥协。

  …

  密室内,千乌恭敬禀报:

  “殿下,按您吩咐的法子试了许多次。这蛇毒注入牲畜体内,皆是顷刻毙命。”

  “一只都活不下来?”

  “是。”

  林远扶额叹息。这蛇毒如此猛烈,看来接种之法根本行不通。

  “天山雪莲、火灵芝,加上那蛇胆可行吗?”

  “毒蛇仅此一条,臣等不敢贸然取胆。至于雪莲与火灵芝配制的汤药,白小姐服用后脉象只平稳片刻,便再度紊乱。”

  “唉,蛊王那边有消息吗?”

  千乌呈上信笺:

  “蛊王回信,他们虽尽力调配,解药效果仍微乎其微。”

  林远心烦意乱地将信掷在案上。跪在一旁的巴戈浑身颤抖,汗如雨下。

  “你的旧主李存礼倒是逃得利落,”

  林远冷声道,

  “被沁儿刺穿肩胛,又中陆林轩惊鸿一剑,竟还能脱身。”

  “属下,属下的主子唯有殿下!”

  “那便尽快配出解药!”

  巴戈伏地叩首:

  “属下自当尽力,殿下息怒!”

  待林远拂袖而去,巴戈瘫软在地,哀声求告:“千乌大人,这解药,我实在无能为力。求您劝殿下饶我一命。”

  千乌默然摇头——此事,她亦无能为力。

  …

  万毒窟中,蛊王蚩离抬头,面露惊讶:

  “你是?”

  “天藏星,三千院。”

  “老兄,你怎么来了?”

  蚩离急忙擦净双手。

  三千院苦笑:

  “本该是死人的,秦王命我前来探寻解毒之法。”

  二人对坐,沉默良久。

  “蚩离,如今不良人有了新帅。”

  “我知道,是李星云。”

  “他比我想的要好些。只是天罡三十六校尉,已折损太多。”

  蚩离黯然苦笑:

  “我也本该死的,是林远救了我。”

  “是啊,”

  三千院长叹,

  “自从大帅仙逝,不良人举步维艰。若非李星云与林远交情匪浅,恐怕。”

  “往事休提。”

  蚩离为故友斟茶,

  “我还能唤你一声总舵主吗?”

  “莫要如此称呼了。”

  三千院摆手,

  “当年巫王背叛,将你囚禁,我们却未能施以援手。”

  “那时大帅刚走,我明白你们的难处。对了,天佑星可好?”

  “她在藏兵谷守着。你也知道,大帅生前最是看重她。”

  “天佑星确有远见。”

  蚩离话锋一转,

  “老兄,那蛇毒解药极难配制。但我想到一法:蚩笠生前研得一种巫术,可赋予濒死之人一线生机。若请侯卿以泣血录为中毒者换血,哪怕出现意外,也可以施以此术,挽留一线生机。”

  “尸祖行踪飘忽,我尽力寻访。只是这法子,有把握吗?”

  蚩离摇头:

  “他们中毒已久,成败全看泣血录能否彻底清除毒血。但终究,值得一试。”

  万毒窟后山,夜风习习。三千院仰望着娆疆格外清澈的星空,不禁感慨: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是啊,”

  一旁的蚩离轻叹一声,

  “时光流逝,快得让人心惊。”

  “自大帅离去后,那些蛰伏的妖邪便开始蠢蠢欲动。”

  三千院语气凝重,

  “吐蕃的魔女、大长和国的降头师、东丹国的通灵萨满,唉,这天下,何时才能真正太平?”

  蚩离同样望向深邃的夜空:

  “这些异术,虽诡异莫测,却尚不足为惧。唯独那吐蕃魔女,当年就连大帅都只能借佛寺香火将其镇压,无法彻底诛灭。”

  他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忧虑,

  “只盼李星云与林远,真能扛起这千钧重担。”

  “好了,”

  三千院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语气坚定,

  “任它百般邪术,终究难敌我中原武学的至纯真气。这份传承,自有后来人承接。”

  …

  两月后,长安城烟花漫天,全城沉浸在喜庆之中。万民宫前的广场上盛宴大开,岐王李茂贞骑着骏马率先而至,随后蜀王、吴王等诸侯纷纷携礼来贺。

  “恭喜秦王!贺喜秦王!”

  众藩王齐举酒樽。林远笑着摆手回礼。

  吴王捋须笑问:

  “不知秦王添的是小王子,还是小公主?”

  “是位小公主。”

  林远满面春风。

  “公主也好!只怕长大后像我家宣仪那般调皮,到时候秦王可要头疼了!”

  满座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宴席间,岐王李茂贞起身致意后,独自来到寝殿。

  只见女帝正抱着婴孩轻轻摇晃,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慈爱。

  “青青,怎么如此突然?”

  “王兄不为我高兴吗?”

  “自然高兴。”

  李茂贞接过襁褓,端详片刻却微微蹙眉,

  “这孩子,不似刚出世的模样?”

  “其实是早产,”

  女帝压低声音,

  “怕惹人闲话,才。”

  “谁敢妄议!”

  李茂贞轻哼一声,却察觉怀中婴孩的气色异于寻常,那血脉气息竟与自己毫无关系,

  “青青,与我说实话——这孩子当真是你亲生?”

  女帝轻咳一声:

  “当然。”

  “总觉有些蹊跷。”

  “王兄多虑了。”

  这时婴儿忽然抓住李茂贞的手指,他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下来:

  “你小时候也爱这般抓着我的手,女孩很好。青青,待她长大,定要让她随心而活。”

  “嗯。王兄多住几日吧?”

  “不必了。”

  李茂贞将孩子交还,语气转冷,

  “张玄陵那老匹夫整日在我眼前晃悠,看着就烦。哼,林远虽非他亲生,二人脾性却最是相似。反倒是张子凡温文尔雅。”

  “王兄怎么还是这般数落小远?”

  “就是看他不顺眼。”

  李茂贞转身欲走,却在门前驻足,

  “不过,他既给了我这个外甥女,便饶他这回,你也快些准备吧,双喜临门的好日子。”

  女帝换上凤霞红披,头戴珠冠,整个人容光焕发,尽显华贵雍容。万民宫内觥筹交错,诸侯们推杯换盏,笑语喧哗,一派盛世气象。

  蚩梦望着这盛大场面,眼中满是羡慕,轻轻拉了拉身旁蚩离的衣袖:

  “老爸,等我与小锅锅大婚时,也能这般隆重吗?”

  “诸侯未必都会亲至,”

  蚩离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

  “但长安城定会如今日一般热闹。”

  “唉。”

  蚩梦轻叹一声,目光仍流连在女帝那身璀璨凤衣上。

  耶律质舞睁大了眼,新奇地望着四周:

  “中原的婚礼好热闹呀。”

  ……

  待到将各路藩王安置妥当,林远已是疲惫不堪。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寝殿,瘫坐在椅上:

  “累死我了,又是大婚,又是公主庆宴,这帮人可真能折腾。”

  “累什么?”

  女帝对镜自照,唇角含笑,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林远揉着额角抱怨:

  “张子凡真是个混蛋,带着陆林轩游山玩水也不来露个面。还有李星云,连个影子都不见,留姬如雪一个人,看着都孤单。”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聚散离合。”

  女帝轻叹,

  “姬如雪近来确实时常神思恍惚,你得多陪陪她。”

  “陪她?”

  林远苦笑,

  “蚩梦和质舞已经让我一个头两个大,而且和如雪靠的太近,你就不吃醋吗?”

  女帝摘下凤冠,轻轻摇头:

  “你们两个要真发生了什么,那你可就死定了,之前李嗣源不是一直给你送美人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天下人怎么评价你?”

  “咋个评价?”

  女帝突然嫣然一笑:

  “说你爱民如子,为人和善,百姓无不称颂,尤其是屠戮贪赃枉法的官员毫不留情。”

  “这不挺好的?”

  “不不不,人们提到你总会来一句,秦王——色中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