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亲自点将，负责一项全省范围内的重大改革。
这要是干好了，他吴春林的履历上，可就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从刚才的剑拔弩张，变得热火朝天。
只有李达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
会议一结束，吴春林简直是脚下生风，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刚坐下，屁股还没焐热，秘书就敲门进来，递上了一份刚刚从省公安厅传真过来的文件。
“部长，公安厅的紧急人事调动申请。”
吴春林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眉毛就挑了起来。
申请的内容很简单。
请求将省公安厅副厅长孟德海，调任京州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
同时，将现任的京州市政法委书记，调往省政法委另有任用。
一个萝卜一个坑，标准的平级调动。
但吴春林是谁？
在组织部干了半辈子，人事的门道他门儿清。
他瞬间就品出了这背后不同寻常的味道。
好快的刀！
祁同伟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省委这边的会议刚开完，他那边的人事申请就递过来了。
这哪是临时起意，这分明是早就准备好的剧本！
第一步，在会上提出“干部交流”的宏大构想，争取到最高领导的支持。
第二步，立刻就拿出具体的调动方案，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到最关键的位置上。
这个孟德海，吴春林有印象，是祁同伟在公安系统的得力干将。
把他放到京州去当政法委书记？
那不等于在李达康的地盘上，楔进去一颗又粗又长的钉子吗？
京州的政法系统，以后是听李达康的，还是听他顶头上司祁同伟的？
高啊！
实在是高！
吴春林拿着那份申请，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是祁同伟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提的“干部交流”，不是一句空话。
他要动真格的了！
而且，第一个就拿李达康开刀！
吴春林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了敲。
同意？
还是压一压？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不到三秒钟。
压？
拿什么压？
拿瑞金书记的指示压，还是拿高省长的态度压？
现在这艘船，明显是祁同伟和高育良师徒占了上风。
他一个组织部长，这时候玩平衡，搞中立，那不是傻吗？
况且，这份申请合情合理，程序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呵呵，有点意思。”
吴春林轻笑一声，不再犹豫。
他拿起桌上的红头笔，龙飞凤舞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意。”
然后，他把文件递给秘书。
“立刻归档，下发省政法系统。”
“是，部长。”
秘书转身离去，吴春林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汉东这潭水，真的要被搅活了。
而他，刚刚为这股新的浪潮，推了一把。
另一边，山水庄园。
风景如画的湖心亭里，祁同伟正悠闲地品着茶。
他对面坐着的，是汉东省高院的副院长，陈清泉。
高小琴穿着一身典雅的旗袍，正动作轻柔地为两人添水，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我的祁书记，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陈清泉一脸的苦大仇深，就差没抱着祁同伟的大腿哭了。
“我最近都快愁死了，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祁同伟放下茶杯，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
“怎么了？法院的工作不顺心？”
“何止是不顺心，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陈清泉一拍大腿，开始倒苦水。
“前阵子，院里分下来一个案子，审一个外籍的毒贩，证据确凿，按律当斩。”
“结果倒好，判决书一出来，外网那帮媒体跟疯狗一样。”
“天天骂我是‘刽子手’，说我们不尊重人权，搞得我压力山大。”
“这也就罢了，毕竟是为国背锅。”
陈清泉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继续抱怨。
“最要命的是，蔡成功那个滚刀肉，居然真的把李达康给告了！”
“告他滥用职权，违法强拆大风厂。”
“这案子现在就在我手上，你说我怎么判？”
“判李达康输？我得罪了市委书记。”
“判李达康赢？全省人民都盯着呢，都说我们司法不公，是权力的看门狗。”
陈清泉越说越激动，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厅长，我就是个臭审案子的，您这不是让我掺和神仙打架吗？”
“我这小身板，不够他们一指头碾的呀！”
祁同伟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清泉啊，能者多劳嘛。”
“案子到了你手上，说明组织上信任你嘛。”
陈清泉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只听祁同伟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至于那个外籍案子，我看你是外语水平不行，跟人家沟通有障碍。”
“这样吧。”
祁同伟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回头我让厅里给你整理一份外教名单，都是些业务精湛的专业人士。”
“你抽空多跟他们‘学习学习’，补补课嘛。”
陈清泉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外教名单？
公安厅哪来的外教？
但当他看到祁同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一个激灵，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立刻就懂了。
那份“外教名单”，恐怕就是公安厅正在监控的“境外特殊人才”名单！
祁同伟这是在敲打他！
是警告他，别以为自己干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他真的不知死活，去找名单上的人去“学习外语”。
恐怕第二天，省纪委的同志就要上门请他喝茶了！
这是提醒，也是一种变相的控制。
陈清泉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刚刚还满肚子的委屈，瞬间被一股寒意取代。
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条船上，根本没有下去的可能了。
“不……不用了。”
陈清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还是觉得我们母语博大精深，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高小琴在一旁看着，眼波流转，掩着嘴轻笑起来，适时地打着圆场。
“陈院长，您看您，跟祁厅长还这么见外。”
“祁厅长是关心您呢。”
“来，喝茶，喝茶，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她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提起茶壶，给陈清泉续上水。
巧妙地化解了亭子里那瞬间凝固的气氛。
陈清泉端着滚烫的茶杯，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祁同伟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要是干好了，他吴春林的履历上，可就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从刚才的剑拔弩张，变得热火朝天。
只有李达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
会议一结束，吴春林简直是脚下生风，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刚坐下，屁股还没焐热，秘书就敲门进来，递上了一份刚刚从省公安厅传真过来的文件。
“部长，公安厅的紧急人事调动申请。”
吴春林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眉毛就挑了起来。
申请的内容很简单。
请求将省公安厅副厅长孟德海，调任京州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
同时，将现任的京州市政法委书记，调往省政法委另有任用。
一个萝卜一个坑，标准的平级调动。
但吴春林是谁？
在组织部干了半辈子，人事的门道他门儿清。
他瞬间就品出了这背后不同寻常的味道。
好快的刀！
祁同伟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省委这边的会议刚开完，他那边的人事申请就递过来了。
这哪是临时起意，这分明是早就准备好的剧本！
第一步，在会上提出“干部交流”的宏大构想，争取到最高领导的支持。
第二步，立刻就拿出具体的调动方案，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到最关键的位置上。
这个孟德海，吴春林有印象，是祁同伟在公安系统的得力干将。
把他放到京州去当政法委书记？
那不等于在李达康的地盘上，楔进去一颗又粗又长的钉子吗？
京州的政法系统，以后是听李达康的，还是听他顶头上司祁同伟的？
高啊！
实在是高！
吴春林拿着那份申请，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是祁同伟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提的“干部交流”，不是一句空话。
他要动真格的了！
而且，第一个就拿李达康开刀！
吴春林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敲了敲。
同意？
还是压一压？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不到三秒钟。
压？
拿什么压？
拿瑞金书记的指示压，还是拿高省长的态度压？
现在这艘船，明显是祁同伟和高育良师徒占了上风。
他一个组织部长，这时候玩平衡，搞中立，那不是傻吗？
况且，这份申请合情合理，程序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呵呵，有点意思。”
吴春林轻笑一声，不再犹豫。
他拿起桌上的红头笔，龙飞凤舞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意。”
然后，他把文件递给秘书。
“立刻归档，下发省政法系统。”
“是，部长。”
秘书转身离去，吴春林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汉东这潭水，真的要被搅活了。
而他，刚刚为这股新的浪潮，推了一把。
另一边，山水庄园。
风景如画的湖心亭里，祁同伟正悠闲地品着茶。
他对面坐着的，是汉东省高院的副院长，陈清泉。
高小琴穿着一身典雅的旗袍，正动作轻柔地为两人添水，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我的祁书记，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陈清泉一脸的苦大仇深，就差没抱着祁同伟的大腿哭了。
“我最近都快愁死了，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祁同伟放下茶杯，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
“怎么了？法院的工作不顺心？”
“何止是不顺心，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陈清泉一拍大腿，开始倒苦水。
“前阵子，院里分下来一个案子，审一个外籍的毒贩，证据确凿，按律当斩。”
“结果倒好，判决书一出来，外网那帮媒体跟疯狗一样。”
“天天骂我是‘刽子手’，说我们不尊重人权，搞得我压力山大。”
“这也就罢了，毕竟是为国背锅。”
陈清泉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继续抱怨。
“最要命的是，蔡成功那个滚刀肉，居然真的把李达康给告了！”
“告他滥用职权，违法强拆大风厂。”
“这案子现在就在我手上，你说我怎么判？”
“判李达康输？我得罪了市委书记。”
“判李达康赢？全省人民都盯着呢，都说我们司法不公，是权力的看门狗。”
陈清泉越说越激动，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厅长，我就是个臭审案子的，您这不是让我掺和神仙打架吗？”
“我这小身板，不够他们一指头碾的呀！”
祁同伟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清泉啊，能者多劳嘛。”
“案子到了你手上，说明组织上信任你嘛。”
陈清泉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只听祁同伟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至于那个外籍案子，我看你是外语水平不行，跟人家沟通有障碍。”
“这样吧。”
祁同伟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回头我让厅里给你整理一份外教名单，都是些业务精湛的专业人士。”
“你抽空多跟他们‘学习学习’，补补课嘛。”
陈清泉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外教名单？
公安厅哪来的外教？
但当他看到祁同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一个激灵，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立刻就懂了。
那份“外教名单”，恐怕就是公安厅正在监控的“境外特殊人才”名单！
祁同伟这是在敲打他！
是警告他，别以为自己干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他真的不知死活，去找名单上的人去“学习外语”。
恐怕第二天，省纪委的同志就要上门请他喝茶了！
这是提醒，也是一种变相的控制。
陈清泉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刚刚还满肚子的委屈，瞬间被一股寒意取代。
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条船上，根本没有下去的可能了。
“不……不用了。”
陈清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还是觉得我们母语博大精深，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高小琴在一旁看着，眼波流转，掩着嘴轻笑起来，适时地打着圆场。
“陈院长，您看您，跟祁厅长还这么见外。”
“祁厅长是关心您呢。”
“来，喝茶，喝茶，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她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提起茶壶，给陈清泉续上水。
巧妙地化解了亭子里那瞬间凝固的气氛。
陈清泉端着滚烫的茶杯，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祁同伟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眼皮都没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