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案上跳了一下，我抬手拨了灯芯。竹简还在面前，封口的铜钮未动。昨夜想的事，不能拖。
我取来漆竹，开始誊抄。一页写完“计算机原理”，我在末尾加了一句：此为算道之极，非人力可成，后人当以器辅之。第二页讲“互联网构想”，我又注：信息通则国不乱，闭塞则民易惑。第三页是新能源，写到最后，笔尖顿住，还是添了五个字：火种不可熄。
天未亮，我已经写了三十七页。每一段都用小楷批注，不是解释，是提醒。这些知识现在没人懂，但将来会有人看。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不是神仙术，是路。
门外传来脚步声，李铁没进来，只低声说：“工部的人已在外候着。”
我说：“让他们等。”
我把最后一卷竹简合上，用铜扣锁死，外面刻上八个字：《未来科技发展蓝图》。正本放好，副本分出三份，一份送工部，一份交太学，最后一份，我要亲自交给皇家图书馆。
日头升到屋檐时，我走出政务堂。
工部几位主事站在院子里，神情紧张。我将三份副本递出，只说一句：“从今日起，设‘科技传承班’，招百名少年，十五岁以下，不论出身，能通过考核者皆可入学。”
他们愣住。
我说：“课程由我亲定。算学教代数几何，格物教力热光电，化生讲水火土气变化。不用四书五经，不考诗词歌赋。”
一人忍不住问：“这……与科举不合。”
我看着他：“科举选官，我办的是学堂。官可以慢慢考，但人必须现在就开始教。”
我转身对身旁书吏下令：“发榜全国，三日后初试，地点设在成都南校场。试题我来出，第一场考逻辑推演，第二场考基础算术，第三场动手组装简易齿轮组。过三关者，入传承班。”
话音刚落，有人快步走来。
是个年轻人，穿布衣，束发带，无佩玉，双手捧帖。
他跪下，双手举过头顶。
“司马懿，河内人士，愿入科技传承班，恳请收录。”
我没接帖子。
他抬头，眼睛很静。
我说：“你知道这班里要学什么？”
他说：“学如何造能让百姓吃饱饭的机器，学为什么火药能炸开山石，学数字怎么算出河水流速。我不懂这些，但我愿意从头学。”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曾是曹魏旧臣，有才名，也有机心。我知道他过去怎么看我——觉得我靠奇技淫巧立威，不守圣人之道。但现在他站在这里，没有提家世，不说过往，只是想进一个孩子才能进的班。
我说：“你二十三了，超龄三岁。”
他说：“我愿自降三年俸禄，若考试不过，立刻退出，不扰他人。”
我还是没动。
他又说：“大人建博物馆，却不放自己画像；铸纪念币，也不刻名字。我看到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新世。旧的那一套，权谋、争位、写史贬人，已经不够用了。”
他停了一下。
“我想换条路走。”
我终于接过帖子。
“你可以考。但和别人一样，三场全过才算数。考官不会认你名字，试卷编号密封。考不上，就回去读书。”
他低头：“谢大人。”
我让他退下，回头继续安排事务。
初试当天，南校场摆了一百张桌。考生有士族子弟，也有乡下来的孩子，穿着补丁衣服，手冻得通红。试题发下去后，全场安静。
我在高台上看着。
第一场逻辑题，有人抓耳挠腮，也有人笔不停歇。第二场算术，考到了分数运算和简单方程，不少孩子咬笔杆。第三场动手，给一堆零件，要拼出能传动的齿轮架。失败的多，成功的少。
但有几个，做得干脆利落。
其中一份试卷，解法清晰，步骤严密，最后还画了个改进图，把原本卡顿的结构改成了斜齿咬合。
我看署名编号，是七十三号。
翻底册，正是司马懿。
我提笔，在他名字旁画了个圈。
当天夜里，系统令牌震动。
【人才传承】任务完成。
眼前浮现虚影，两件东西落下：一张图纸，写着“饲料加工设备”；另一卷竹简，标题是“高产牧草种植技术”。
我打开图纸看了一遍。设备可用现有铁坊改造，牧草适合北方干旱地带生长，配合新式灌溉，一年可收三季。
这东西能养牛羊，也能救人命。
我立刻命人抄录十份，明日一早送至农政司备案。又写令一道：三个月内，在汉中试点建一座饲料加工厂，用地热锅炉驱动。
做完这些，我才坐下。
桌上堆满了初试合格者的答卷。一百人里选出六十，还要再考一场面试，看谈吐、看志向、看是否真有兴趣。
我翻开第一份。
上面写着：我想学会造净水器，我们村的人都喝井水，去年死了三个小孩。
第二份：我爹是铁匠，我能认全十八种金属，想学它们为什么会发热发光。
翻到司马懿那篇，题目是《论格物致知与治国安邦之关系》。
他写，过去以为治国靠制衡，靠人心拿捏，现在明白，真正的根基是让百姓活得下去。粮食够吃，病能医，孩子有书读，比一万条权术都有用。科技不是工具，是秩序本身。
我看完，提笔批了四个字：思路清峻。
然后写下下一轮面试名单。
窗外更鼓响了，五更将尽。
我仍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明天还要见那些孩子，要看他们的眼睛是不是真的亮着。
烛火忽明忽暗，我伸手去扶灯盏。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脚步。
一个人奔到门前，声音压低却急切：
“大人！北地急报！”
我没有抬头。
“说。”
“草原部落开始抢粮，已有三座边镇被围。守军撑得住，但百姓缺食，怕熬不过这个月。”
我取来漆竹，开始誊抄。一页写完“计算机原理”，我在末尾加了一句：此为算道之极，非人力可成，后人当以器辅之。第二页讲“互联网构想”，我又注：信息通则国不乱，闭塞则民易惑。第三页是新能源，写到最后，笔尖顿住，还是添了五个字：火种不可熄。
天未亮，我已经写了三十七页。每一段都用小楷批注，不是解释，是提醒。这些知识现在没人懂，但将来会有人看。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不是神仙术，是路。
门外传来脚步声，李铁没进来，只低声说：“工部的人已在外候着。”
我说：“让他们等。”
我把最后一卷竹简合上，用铜扣锁死，外面刻上八个字：《未来科技发展蓝图》。正本放好，副本分出三份，一份送工部，一份交太学，最后一份，我要亲自交给皇家图书馆。
日头升到屋檐时，我走出政务堂。
工部几位主事站在院子里，神情紧张。我将三份副本递出，只说一句：“从今日起，设‘科技传承班’，招百名少年，十五岁以下，不论出身，能通过考核者皆可入学。”
他们愣住。
我说：“课程由我亲定。算学教代数几何，格物教力热光电，化生讲水火土气变化。不用四书五经，不考诗词歌赋。”
一人忍不住问：“这……与科举不合。”
我看着他：“科举选官，我办的是学堂。官可以慢慢考，但人必须现在就开始教。”
我转身对身旁书吏下令：“发榜全国，三日后初试，地点设在成都南校场。试题我来出，第一场考逻辑推演，第二场考基础算术，第三场动手组装简易齿轮组。过三关者，入传承班。”
话音刚落，有人快步走来。
是个年轻人，穿布衣，束发带，无佩玉，双手捧帖。
他跪下，双手举过头顶。
“司马懿，河内人士，愿入科技传承班，恳请收录。”
我没接帖子。
他抬头，眼睛很静。
我说：“你知道这班里要学什么？”
他说：“学如何造能让百姓吃饱饭的机器，学为什么火药能炸开山石，学数字怎么算出河水流速。我不懂这些，但我愿意从头学。”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曾是曹魏旧臣，有才名，也有机心。我知道他过去怎么看我——觉得我靠奇技淫巧立威，不守圣人之道。但现在他站在这里，没有提家世，不说过往，只是想进一个孩子才能进的班。
我说：“你二十三了，超龄三岁。”
他说：“我愿自降三年俸禄，若考试不过，立刻退出，不扰他人。”
我还是没动。
他又说：“大人建博物馆，却不放自己画像；铸纪念币，也不刻名字。我看到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新世。旧的那一套，权谋、争位、写史贬人，已经不够用了。”
他停了一下。
“我想换条路走。”
我终于接过帖子。
“你可以考。但和别人一样，三场全过才算数。考官不会认你名字，试卷编号密封。考不上，就回去读书。”
他低头：“谢大人。”
我让他退下，回头继续安排事务。
初试当天，南校场摆了一百张桌。考生有士族子弟，也有乡下来的孩子，穿着补丁衣服，手冻得通红。试题发下去后，全场安静。
我在高台上看着。
第一场逻辑题，有人抓耳挠腮，也有人笔不停歇。第二场算术，考到了分数运算和简单方程，不少孩子咬笔杆。第三场动手，给一堆零件，要拼出能传动的齿轮架。失败的多，成功的少。
但有几个，做得干脆利落。
其中一份试卷，解法清晰，步骤严密，最后还画了个改进图，把原本卡顿的结构改成了斜齿咬合。
我看署名编号，是七十三号。
翻底册，正是司马懿。
我提笔，在他名字旁画了个圈。
当天夜里，系统令牌震动。
【人才传承】任务完成。
眼前浮现虚影，两件东西落下：一张图纸，写着“饲料加工设备”；另一卷竹简，标题是“高产牧草种植技术”。
我打开图纸看了一遍。设备可用现有铁坊改造，牧草适合北方干旱地带生长，配合新式灌溉，一年可收三季。
这东西能养牛羊，也能救人命。
我立刻命人抄录十份，明日一早送至农政司备案。又写令一道：三个月内，在汉中试点建一座饲料加工厂，用地热锅炉驱动。
做完这些，我才坐下。
桌上堆满了初试合格者的答卷。一百人里选出六十，还要再考一场面试，看谈吐、看志向、看是否真有兴趣。
我翻开第一份。
上面写着：我想学会造净水器，我们村的人都喝井水，去年死了三个小孩。
第二份：我爹是铁匠，我能认全十八种金属，想学它们为什么会发热发光。
翻到司马懿那篇，题目是《论格物致知与治国安邦之关系》。
他写，过去以为治国靠制衡，靠人心拿捏，现在明白，真正的根基是让百姓活得下去。粮食够吃，病能医，孩子有书读，比一万条权术都有用。科技不是工具，是秩序本身。
我看完，提笔批了四个字：思路清峻。
然后写下下一轮面试名单。
窗外更鼓响了，五更将尽。
我仍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明天还要见那些孩子，要看他们的眼睛是不是真的亮着。
烛火忽明忽暗，我伸手去扶灯盏。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急促脚步。
一个人奔到门前，声音压低却急切：
“大人！北地急报！”
我没有抬头。
“说。”
“草原部落开始抢粮，已有三座边镇被围。守军撑得住，但百姓缺食，怕熬不过这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