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浊族圣主的陷阱-《一个属于李白的大唐》

  黑煞卫的弯刀映着日光,像一道道淬毒的闪电,朝着囚车里缩成一团的百姓劈去。

  最靠前那辆囚车里,一个妇人将孩子死死压在身下,自己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那决绝的姿态,像极了我穿越前在历史书上见过的,那些为护亲人赴死的先民。

  “住手!”我吼出的声音带着血沫,体内文气再也不受控制,像火山般喷发出来。

  《侠客行》的诗句在舌尖滚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随着“明”字落地,文气在我身前凝聚成一柄丈许长的剑影,剑刃泛着冷冽的寒光,朝着最靠近囚车的黑煞卫横扫而去。

  剑影过处,黑煞卫的弯刀纷纷断裂,几名士兵被剑气掀飞,重重摔在河滩上,口吐黑血。

  百姓们惊呼出声,孩童的哭喊声变成了压抑的抽泣,他们没想到,我仅凭一句诗,就能有如此威力。

  我催动车马,朝着囚车冲去,剑影在身前开路,只要再靠近十步,就能将最前面那辆囚车的木栏劈开。

  “天真!”浊族圣主的狂笑声突然响起,他猛地拍了拍手,“李白,你真以为本圣主没防着你?浊煞阵,起!”

  话音刚落,河滩下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数十个黑色的阵眼从土中翻出,每个阵眼都刻着扭曲的符文,瞬间涌出浓郁的黑气。

  黑气像活物般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将我和白马死死困在中央。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比腐肉还要难闻,我的文气刚一接触黑气,就像遇到强酸般滋滋作响,剑影瞬间黯淡了几分。

  “这是用我族战死勇士的冤魂炼制的浊煞阵。”浊族圣主的声音从黑气外传来,带着残忍的笑意。

  “你的文气越盛,冤魂就越兴奋,他们会一点点啃噬你的文气,撕裂你的心神。好好享受吧,李白!”

  无数凄厉的哀嚎声从黑气中传来,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我的耳膜。

  我眼前开始出现幻象:有穿着浊族服饰的孩童,在战火中哭喊着找爹娘;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被唐军的刀剑刺穿胸膛;

  还有那些被浊族屠杀的汉人百姓,他们浑身是血,朝着我伸出手,嘶哑地喊着“为什么不救我”。

  文心的裂痕再次扩大,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我知道这是冤魂的执念在干扰我的心神,可那些幻象太过真实,真实到让我想起囚车里百姓的眼神。

  我猛地咬住舌尖,剧痛让我清醒了几分,这些冤魂无论是浊族还是汉人,都是战火的受害者,可眼前,我必须先救活着的人。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我继续吟出《侠客行》的诗句,文气在体内重新凝聚,虽然被黑气侵蚀得越来越弱,却依旧坚韧。

  剑影再次亮起,这一次,我不再横扫,而是将所有文气都灌注在剑尖,朝着黑气最稀薄的方向刺去:“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剑影像一道破阵的利箭,刺穿了黑气的包裹,撕开一条狭窄的通路。

  我催动车马,朝着通路冲去,白马的蹄子踩在黑气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马毛都被熏得焦黑。

  就在我即将冲出阵法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是浊族圣主的偷袭!

  我下意识地侧身,却还是慢了一步。

  一道凝练的黑气像毒蛇般缠上我的左肩,瞬间穿透了我的劲装,钻入皮肉。

  剧痛顺着肩膀蔓延开来,像有无数条虫子在啃噬我的经脉,我闷哼一声,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低头看去,青色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伤口处的皮肤开始发黑,显然煞气已经侵入体内。

  “太白!”城墙上突然传来高士撕心裂肺的呼喊,紧接着,一道炽热的文气从城墙方向射来,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撞在浊煞阵的黑气上。

  黑气遇到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瞬间被烧得萎靡了几分。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高士的诗句带着金戈铁马的豪情,在半空中炸开,化作漫天烽火。

  浊煞阵的黑气在烽火中冲出一条路,那些哀嚎的冤魂也暂时安静了下来。

  我转头望去,只见高士站在城楼的最高处,衣衫猎猎作响,他的文气像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河滩。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随着最后一句诗吟出,烽火文气形成一道巨大的火墙,将浊族圣主和黑煞卫暂时隔开。

  高士朝着我大喊:“太白,快回来!我们掩护你!”

  我咬着牙,催动文气加持在马上,朝着太原城的方向狂奔。

  左肩的剧痛让我几乎握不住缰绳,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马背上,形成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浊族圣主在身后怒吼,却被火墙阻拦了片刻,只能眼睁睁看着我逃走。

  黑煞卫想要追击,却被城楼上射下的箭雨逼退,哀嚎声此起彼伏。

  刚冲到城门下,鱼玄机就迎了上来。

  她看到我染血的左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快步上前扶住我:“快!扶李帅去帅帐!把最好的伤药都拿来!”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军医,“先止血,再用银针封住他的经脉,不能让煞气扩散!”

  被扶进帅帐时,我已经有些意识模糊。

  左肩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煞气像藤蔓般缠绕着我的经脉,让文气运转得越来越艰难。

  鱼玄机已经烧好了热水,正在用烈酒消毒银针。

  她的手很稳,即使眼圈通红,也没有丝毫颤抖。

  “都出去。”她对亲兵说,“疗伤需要绝对安静,不能被打扰。”

  帐内的人都出去后,亲兵守住帐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忍着点。”鱼玄机将银针刺入我肩颈的穴位,我疼得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她一边转动银针,一边轻声说:“这针是用纯净的文气淬炼过的,能暂时压制煞气。

  但煞气已经侵入经脉,想要彻底清除,需要慢慢调理,这段时间,你不能再动用文气了。”

  我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不断回放着阵前的画面:黑煞卫的弯刀、百姓绝望的眼神、老妇决绝的笑容,还有那些被黑气包裹的冤魂。

  文心的刺痛比伤口的疼痛更甚。

  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却还是没能救出百姓,反而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鱼玄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用干净的布巾擦去我额头上的冷汗,声音轻柔却坚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若不是你拖延时间,若不是你在阵前震慑住浊族,那些百姓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浊煞阵就是浊族圣主布下的陷阱,你能回来已是万幸。”

  “做得好?”我苦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我连一辆囚车都没能打开,还中了偷袭,狼狈地逃了回来。

  那些百姓还在阵前受冻挨饿,随时可能被杀害,我到底有什么用?”

  “你若没用,浊族圣主何必费尽心机对付你?”

  鱼玄机将捣碎的草药敷在我的伤口上,草药带着清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疼痛,“你是太原城的精神支柱,是百姓的希望。

  只要你还在,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勇气。

  你以为那些百姓在阵前喊你‘大人’是为什么?因为他们信你。”

  “信我?”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被浊族圣主举起的孩童。

  他怯生生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希冀,可我却没能救他。

  “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