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杀你,你家皇爷屁都不敢放!-《摊牌了,我是藩王,也是军火商》

  “哦?”

  朱衡端起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

  升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眼底深处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

  “曹提督但说无妨。”

  “本王与曹提督虽素未谋面,但也久仰提督为国操劳之名。”

  “若有本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定然不会推辞。”

  他的话语听似客气,实则滴水不漏。

  既不应承,也不拒绝,轻飘飘地将话头又抛回给了曹化淳。

  曹化淳在宫中浸淫一生,早已是人精中的人精,怎会听不出朱衡话语里的疏离。

  他心中暗啐一口,脸上那恭谨的笑容却愈发真挚。

  “呵呵,殿下,您真是太客气了。”

  曹化淳从宽大的袖袍中,又取出一份烫金的名册,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递了上去。

  “殿下,是这样的。”

  “咱家有一个不成器的侄儿,名叫曹文诏。”

  “早年间也在京营当差,后来因犯了些许小错,被贬去了山西大同府,做了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

  “这不,前几日听闻殿下您在通州大破建奴,京营也得以重新整编。”

  “咱家就厚着这张老脸,想跟您求个情面。”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份名册。

  “您看,能否将我那侄儿,和他手底下那几百个还算敢打敢拼的弟兄,调回京城?”

  “编入您这‘建设兵团’,为您效犬马之劳?”

  说到这里,曹化淳刻意压低了声音,脸上浮现出一抹油滑而暧昧的笑意。

  “当然,殿下您尽管放心,他们绝不白占您的名额。”

  “我那侄儿,手里也攒了些家底。”

  “他情愿拿出十万两白银,充作‘建设兵团’的军费。”

  “只求殿下能给他和他手下的弟兄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好家伙!

  朱衡听完,心底一声冷笑。

  这老阉狗的算盘,简直打得震天响。

  名为求情,实为掺沙!

  而且比崇祯皇帝那明面上的阳谋,要阴险百倍!

  皇帝是明着来,他却是打着私人关系和金钱开道的幌子,要从暗地里烂掉他的根基!

  曹文诏这个名字,朱衡有印象。

  史书上,此人确是一员猛将,在镇压流寇时战功赫赫。

  可此人最大的污点,便是贪婪,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贪得无厌!

  他和他那帮所谓的“能打的兄弟”,撕下伪装,就是一群披着官皮的兵匪!

  让他们上阵搏命,或许堪用。

  可让他们进入“建设兵团”这个油水丰厚、权力巨大的新机构,无异于将一群最饥饿的豺狼,扔进了满是羔羊的围栏!

  用不了三个月。

  他朱衡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秩序与规矩,就得被这群人渣祸害得一干二净!

  届时,“建设兵团”便不再是他的兵团。

  而是他曹化淳用以敛财的私家工具!

  “曹提督,你这个忙,本王怕是帮不了。”

  朱衡“啪”的一声,将茶盏重重顿在桌上。

  他脸上的客气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封般的漠然。

  曹化淳脸上的笑容当场僵住。

  他做梦也想不到,朱衡竟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

  连一丝一毫转圜的余地都不留!

  “殿……殿下……”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您这是何意?”

  “难道,区区十万两银子,您都瞧不上?”

  “还是说,您信不过咱家?”

  “十万两银子,很多吗?”

  朱衡发出一声轻笑,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本王昨日,刚从建奴的尸骨上,缴获了超过一千万两。”

  “你觉得,本王会在乎你这打发乞丐的十万两?”

  “至于你……”

  朱衡的目光,如利刃般上下刮过曹化淳的身体,那眼神,就像在审视一件肮脏的秽物。

  “一个伺候人的奴才罢了。”

  “你也配,让本王信你?”

  轰!

  这句毫不留情、堪称锥心刺骨的辱骂,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曹化淳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

  他的脸色霎时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最后化为一片铁青!

  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地颤抖!

  奴才!

  他竟然敢当着他的面,骂他是奴才!

  他曹化淳是谁?

  东厂提督!司礼监秉笔!

  是天子驾前最信重的家奴!是在这朝堂之上,连内阁首辅都要礼敬三分的权阉!

  多少年了!

  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了?!

  “朱——衡!”

  曹化淳指着朱衡,声音因暴怒而变得尖利刺耳!

  “你……你安敢如此羞辱咱家!”

  “咱家可是奉了皇命而来!”

  “你羞辱咱家,便是羞辱陛下!这是大不敬之罪!”

  他试图搬出皇帝这尊最后的神佛来镇压朱衡。

  然而,朱衡看着他气急败坏的丑态,眼神中只剩下怜悯。

  “曹公公,你是不是在紫禁城里待得太久。”

  “把脑子都待傻了?”

  他缓缓站起身。

  一步,一步,踱到曹化淳的面前。

  他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瞬间将曹化淳整个人都吞噬了进去。

  一股冰冷、厚重、宛若实质的杀气,迎面压来!

  曹化淳只觉得喉咙一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以为,搬出皇帝,本王就会怕你?”

  朱衡俯下身,嘴唇几乎贴到他的耳廓。

  用一种压得极低,仿佛贴着地狱边缘传来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信不信。”

  “本王今天,就算在这里宰了你。”

  “你家皇爷,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非但不敢。”

  “还得捏着鼻子,对外宣称你是暴病而亡。”

  “然后,再送一份更厚的重礼过来,安抚本王。”

  朱衡的话语,便是无情的利刃,将曹化淳心中最后那点倚仗和骄傲,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呆呆地仰视着朱衡。

  那双阴鸷的眼睛里,终于被一种纯粹的、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彻底占据。

  他毫不怀疑。

  眼前这个喜怒无常、视法度如无物的藩王,真的敢杀他!

  而且杀了他,真的不会有任何后果!

  “你……你……”

  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

  “曹公公。”

  朱衡直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个已经吓破了胆的东厂提督,语气淡漠。

  “本王今天心情尚可,不想见血。”

  “你,可以滚了。”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

  “让他少在本王面前,耍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伎俩。”

  “本王,没空陪他玩过家家。”

  “还有。”

  朱衡语气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森然的寒芒。

  “让你那个叫曹文诏的侄儿,老老实实地在山西待着。”

  “他要是敢踏入京畿之地半步。”

  朱衡缓缓抬起手,伸出一根食指,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地、优雅地划过。

  “本王保证。”

  “他人头落地的速度,会比你家皇爷的圣旨,快得多。”

  说完,他再也不看那个瘫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老太监。

  径直转身,走回主位。

  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只是对着帐外,淡淡吩咐了一句。

  “王五。”

  “把曹公公,和他带来的那些‘赏赐’,一起给本王扔出大营。”

  “本王的兵,不吃嗟来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