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宗维侠的孙女很崇拜我?-《多子多福:背着赵敏成了明教教主》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尘土、旧木、以及淡淡血腥味的凝滞。

  高耸的屋梁投下沉重的阴影。

  几缕残阳从破损的窗棂间挤入。

  切割着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也落在每个人的脸上。

  映照出不同的神情。

  赵沐宸端坐在那张原本属于崆峒掌门的太师椅上。

  椅子很旧。

  紫檀木的框架被岁月磨出了温润的包浆。

  扶手上还有前任主人长期摩挲留下的浅痕。

  但他坐上去。

  却让这把椅子焕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不再是道骨仙风的清寂。

  而是一种君临天下的慵懒与掌控。

  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

  节奏缓慢而稳定。

  “笃、笃、笃。”

  那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被放大。

  带着奇特的回响。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下面五个老头的心坎上。

  关能、宗维侠、唐文亮、常敬之,还有另外一位长老。

  五个人并排跪坐在下首的蒲团上。

  姿势僵硬。

  连衣袍的褶皱都不敢随意动弹。

  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

  显示他们还活着。

  刚才那一指断树的余威还在脑海里反复上演。

  那轻描淡写的一戳。

  那轰然倒地的古柏。

  那粉碎的木屑。

  混合着赵沐宸那一眼看穿他们五脏受损的本事。

  这五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江湖。

  此刻乖顺得像刚入门的小学徒。

  甚至连呼吸都在刻意放轻。

  生怕惹得座上那人不快。

  赵敏站在赵沐宸身侧。

  身子绷得笔直。

  手里捧着一盏青瓷茶盏。

  茶水是新沏的崆峒山野茶。

  滚烫。

  蒸腾的热气熏着她的指尖。

  很快。

  那娇嫩如葱白的指尖便微微发红。

  传来一阵阵刺痛。

  她却不敢松手。

  甚至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她低着头。

  眼神的余光却像最灵敏的探针。

  扫过下面跪坐的五老。

  扫过他们低垂的眼帘。

  扫过他们紧抿的嘴唇。

  扫过他们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

  心里涌起的。

  是浓浓的鄙夷。

  还有一丝深藏的无奈。

  这就是中原武林所谓的名门正派。

  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

  讲什么气节风骨。

  可当真的大难临头。

  当绝对的力量碾压过来。

  他们跪得比谁都快。

  卖自己也卖得比谁都彻底。

  大元的铁骑还没真正踏平山门呢。

  为了活命。

  这就已经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说说吧。”

  赵沐宸的身子往后一靠。

  舒服地陷进宽大的椅子里。

  椅背上的雕花硌着他的背。

  他却似乎很享受这种细微的不适。

  “从这里去一线峡,你们打算走哪条道?”

  他的声音不高。

  甚至有些懒洋洋的。

  但在这落针可闻的大殿里。

  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关能浑身一激灵。

  赶紧往前挪了两步。

  膝盖在粗糙的青砖地面上蹭出沙沙的声响。

  他顾不上疼痛。

  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皮地图。

  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回禀教主。”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谦卑。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属下等刚才紧急商议了一下。”

  “仔细权衡了利弊。”

  “若走官道,固然平坦快捷。”

  “但沿途必然会在多处碰上元军设下的关卡。”

  “虽然以教主之神威,千军万马亦不足惧。”

  “可我崆峒弟子人数众多。”

  “其中不乏武功低微的年轻弟子和杂役。”

  “一旦冲突起来,难免会有损伤。”

  “拖延行程倒是小事。”

  “折损了人手,耽误了教主的大事,属下等万死难赎。”

  赵沐宸没接地图。

  甚至连眼皮都没完全抬起来。

  只是稍微抬了抬下巴。

  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

  示意赵敏去拿。

  赵敏咬了咬下唇。

  一丝屈辱感涌上心头。

  但她很快压下。

  脸上恢复了那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她莲步轻移。

  走下那两级不高的台阶。

  来到关能面前。

  一把扯过那张羊皮地图。

  动作算不上温柔。

  甚至带着点发泄的意味。

  关能的手还僵在半空。

  有些尴尬地缩了回去。

  赵敏转身走回赵沐宸身边。

  在他身侧站定。

  素手展开地图。

  举在他面前。

  羊皮质地粗粝。

  上面用炭笔和朱砂绘制着山川河流。

  还有密密麻麻的标注。

  赵沐宸瞥了一眼地图。

  绘制得还算精细。

  山川走势。

  城镇关隘。

  甚至一些小道都有标注。

  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继续说。”

  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

  手指在扶手上敲击的节奏依旧。

  关能见教主没有反对的意思。

  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一丝。

  他悄悄用袖子擦了擦额角不知何时渗出的细密汗珠。

  “属下以为,走秦岭小道最为稳妥。”

  他的语速加快了一些。

  带着献策的急切。

  “这条道虽然崎岖难行。”

  “许多地方只能容单人通过。”

  “车马更是无法通行。”

  “但胜在隐蔽。”

  “人迹罕至。”

  “元军的斥候极少会深入那种地方。”

  “我们崆峒派常年在这一带活动。”

  “对其中几条隐秘路径颇为熟悉。”

  “只需从这里进山。”

  “穿过三十里长的‘一线天’。”

  “再翻过两座山头。”

  “便能抵达黑风口。”

  “从黑风口继续向北。”

  “直插甘凉地界。”

  “那里地形开阔。”

  “而且有明教事先布置好的接应点。”

  “可以补充给养,更换马匹。”

  “稍作休整后。”

  “再转道向东。”

  “去一线峡与大军会合。”

  “全程算下来。”

  “只需五日。”

  “便可安全抵达。”

  赵沐宸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随着关能的叙述。

  他的手指也在地图上虚划着。

  最后。

  指尖停在了“黑风口”三个朱砂小字上。

  “黑风口?”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侧过头。

  看向一直如同标枪般立在身侧另一边的方艳青。

  “艳青。”

  这个称呼他叫得自然无比。

  “你峨眉离这秦岭不算远。”

  “这黑风口。”

  “你熟吗?”

  方艳青一直保持着肃立的姿态。

  一手自然垂在身侧。

  另一只手则稳稳按在倚天剑的剑柄上。

  听到问话。

  她那张嫩如少女、吹弹可破的脸上。

  闪过一丝与她容貌极不相称的凛冽煞气。

  虽然容颜因返老还童而变得年轻娇美。

  但这股属于灭绝师太的、浸透骨髓的凌厉劲儿。

  却没有丝毫减弱。

  反而因为外表的巨大反差。

  显得更加慑人。

  崆峒五老听见教主如此亲昵地称呼灭绝师太。

  眼皮子都是一跳。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艳青?

  竟然叫得这么亲热!

  他们偷偷地、飞快地瞄了一眼方艳青。

  那张脸确实堪称绝色。

  肌肤胜雪。

  眉眼如画。

  若非早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年纪。

  这五个老头子恐怕当场就要失态。

  即便如此。

  他们心里也忍不住一阵嘀咕。

  这老尼姑……不。

  这方女侠。

  返老还童之后。

  也太好看了些。

  跟传说中的那个杀伐果断、冷面冷心的灭绝师太。

  实在难以联系到一起。

  方艳青上前一步。

  动作干净利落。

  没有丝毫女子的娇柔。

  “回教主。”

  她的声音清冷。

  如同山涧寒泉。

  “黑风口地势极为险要。”

  “两山夹一沟。”

  “形如咽喉。”

  “最窄处仅容三骑并行。”

  “两侧崖壁陡峭。”

  “怪石嶙峋。”

  “易守难攻。”

  “若是以前。”

  “确实是个埋伏狙击的好地方。”

  “不知多少商队和江湖人栽在那里。”

  “不过……”

  她顿了顿。

  那双明澈却冰冷的眸子。

  如刀子般刮过关能低垂的脸。

  “崆峒派既然选定这条路线。”

  “想必是早就打点好了沿途关系?”

  “那黑风口盘踞多年的‘一阵风’土匪。”

  “跟你们崆峒派。”

  “没少来往吧?”

  这话问得直接。

  甚至有些刻薄。

  关能的老脸瞬间涨红。

  一直红到了耳根。

  他想辩解。

  但嘴唇嚅嗫了几下。

  终究没敢说出反驳的话。

  在教主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

  任何掩饰都显得可笑。

  “师太……哦不,方女侠明鉴。”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声音也小了许多。

  “那黑风口的大当家‘一阵风’崔三。”

  “早年落难时。”

  “确实曾受过我派一位已故长老的一点恩惠。”

  “这些年。”

  “我们崆峒派押送一些紧要物资过境。”

  “偶尔也会借他的道。”

  “彼此也算有点香火情。”

  “属下想着。”

  “凭这点情面。”

  “借个道。”

  “应该……应该不成问题。”

  赵沐宸似乎对这段江湖过往并不太感兴趣。

  他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手中把玩的东西上。

  那是赵敏垂在胸前的一缕乌黑秀发。

  光滑如缎。

  在他的指尖缠绕。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随意。

  “土匪?”

  “乌合之众罢了。”

  “本座这次是要去光明顶打大仗的。”

  “要对付的。”

  “是蒙元朝廷的精兵强将。”

  “是那些自诩正道的各路门派。”

  “正好。”

  “路过这黑风口。”

  “顺手收编了。”

  “也算是扩充点人手。”

  “蚊子腿再小。”

  “也是肉。”

  他的语调很平。

  但话里的内容却让五老心头一凛。

  “这黑风口的土匪。”

  “要是识相。”

  “知道进退。”

  “乖乖归顺。”

  “也就罢了。”

  “本座不介意给他们一条活路。”

  “要是不识相……”

  他手上缠绕发丝的力道。

  忽然稍微加重了一点。

  赵敏正全神贯注地听着。

  猝不及防。

  头皮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她忍不住轻呼一声。

  “呀……”

  身子也随之软软地。

  朝着赵沐宸的方向靠了靠。

  几乎贴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

  这个带着痛楚与顺从的轻呼。

  落在下面五老眼中。

  不啻于一声惊雷。

  他们身子齐齐一颤。

  仿佛那力道是加诸在自己身上。

  额头瞬间又沁出冷汗。

  齐声高呼。

  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干涩尖锐。

  “教主英明!”

  “教主胸怀四海!”

  “我等愿为先锋!”

  “替教主扫平障碍!”

  “收服那黑风口匪众!”

  赵沐宸松开了手指。

  顺便拍了拍赵敏有些发白却依旧绝美的脸蛋。

  动作轻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地图收起来吧。”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殿外渐沉的暮色。

  “就按这条路走。”

  “明日卯时。”

  “准时拔营出发。”

  “关能。”

  “宗维侠。”

  “由你二人带领崆峒弟子先行开道。”

  “探明情况。”

  “若有异动。”

  “及时来报。”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但最后一句。

  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若是迟了。”

  “或是出了岔子。”

  “别怪本座。”

  “不讲情面。”

  “是!”

  “谨遵教主法旨!”

  五老以头触地。

  恭声应诺。

  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正事谈完。

  大殿里那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

  似乎稍微缓和了那么一丝。

  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就得想办法。

  在这条船上站稳脚跟。

  甚至。

  要爬得更高。

  关能躬身退回了自己的蒲团。

  额头的汗还没干。

  但脑子已经飞快地转了起来。

  该如何更好地执行教主的命令?

  如何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表现?

  然而。

  宗维侠的想法。

  却和他截然不同。

  这个外表粗豪、以七伤拳闻名的长老。

  此刻眼珠子却转了转。

  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他虽然是个练武的粗人。

  但混迹江湖这么多年。

  能在崆峒派坐上长老之位。

  心思其实比许多人都活络。

  这一路观察下来。

  从赵沐宸现身崆峒。

  到一指断树立威。

  再到方才大殿议事。

  他算是隐隐摸透了这位年轻教主的几分脾气。

  狂。

  那是深入骨髓的自信。

  傲。

  那是俯瞰众生的姿态。

  狠。

  那是说一不二的决绝。

  但唯独有一点。

  似乎是天下许多男人都绕不开的通病。

  那就是好色。

  看看教主身边这几位女子。

  便可见一斑。

  大元郡主赵敏。

  那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论容貌。

  绝色倾城。

  论气质。

  雍容中带着狡黠。

  哪怕如今看似屈居人下。

  只是个端茶递水的角色。

  但那身段。

  那容貌。

  那偶尔流露出的不甘与隐忍。

  反而更添别样风情。

  简直是顶级的享受。

  峨眉掌门方艳青。

  曾经的灭绝师太。

  如今返老还童。

  那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身段也恢复了少女的窈窕。

  可偏偏眼神气质里。

  还残留着昔日那份杀伐果断的成熟风韵。

  这种极致的反差。

  这种禁忌般的诱惑。

  简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极品。

  还有一个一直安静跟在后面的周芷若。

  虽然话不多。

  但那股子清丽出尘的气质。

  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白兔似的。

  可宗维侠老辣的眼睛早就发现。

  这姑娘的眼神。

  总是有意无意地。

  粘在教主身上。

  那里面蕴含的东西。

  复杂得很。

  这配置。

  这艳福。

  宗维侠在心里暗暗咂舌。

  这哪里是一教之主。

  这简直就是皇帝的待遇。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崆峒派这次虽然当机立断。

  率先归顺了明教。

  但在原本的六大门派里。

  崆峒的底蕴和声望。

  本就略逊于少林、武当、峨眉。

  如今即便改换门庭。

  在教主心里。

  恐怕地位也不会太高。

  要想以后在这位杀伐果断的教主面前说得上话。

  光靠办事得力恐怕还不够。

  得有人在枕边。

  把风吹得好才行啊。

  他咳嗽了一声。

  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

  脸上堆起了那标志性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那张因为常年练武而显得粗犷、布满深刻皱纹的老脸。

  此刻努力地舒展着。

  笑得像一朵在深秋里竭力绽放的老菊花。

  每一道褶子都透着讨好。

  “教主。”

  他往前膝行了两步。

  声音放得又缓又柔。

  与他的外形极不相称。

  “这一路从大都到崆峒。”

  “舟车劳顿。”

  “风尘仆仆。”

  “您这身子骨虽然是铁打的。”

  “英明神武。”

  “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

  “到了这崆峒山。”

  “正事固然要紧。”

  “但也得适当放松放松。”

  “劳逸结合。”

  “方能以最佳状态。”

  “领导我等。”

  “成就大业。”

  赵沐宸原本半闭着的眼睛。

  微微睁开一条缝。

  瞥了他一眼。

  端起旁边赵敏刚刚续上的茶杯。

  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滚烫的茶水流过喉咙。

  带来一丝暖意。

  “怎么?”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宗长老除了七伤拳。”

  “还精通按摩推拿之术?”

  “若是让你那双能开碑裂石、练了几十年七伤拳的大手来按。”

  “本座这身骨头。”

  “怕是要被你按得散架。”

  这话带着明显的调侃。

  甚至有一丝讥诮。

  周围几个长老先是一愣。

  随即没忍住。

  噗嗤几声笑了出来。

  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妥。

  赶紧捂住嘴。

  低下头。

  肩膀却还微微耸动着。

  宗维侠脸上笑容僵了一瞬。

  但立刻。

  那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更加谄媚。

  仿佛完全没听出话里的讽刺。

  “教主说笑了。”

  “属下这双手。”

  “粗手笨脚。”

  “只会些打打杀杀的粗浅功夫。”

  “哪敢碰教主您的万金之躯。”

  “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搓了搓那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

  眼神却不再看赵沐宸。

  而是飘向了大殿一侧那扇虚掩的偏门。

  声音也压低了一些。

  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味道。

  “属下有个孙女。”

  “是犬子的独女。”

  “年方二九。”

  “正是最好的年华。”

  “平日里养在深闺。”

  “最爱听些英雄侠客的故事。”

  “最是崇拜武功高强、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他一边说。

  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沐宸的脸色。

  “自从江湖上传闻。”

  “教主您在大都万安寺。”

  “以绝世神功力挽狂澜。”

  “救六大门派于水火之中。”

  “更是力挫元廷高手。”

  “她便是茶不思。”

  “饭不想。”

  “整日里捧着那些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关于教主的零碎故事。”

  “反复念叨。”

  “心心念念。”

  “就盼着能有那么一天。”

  “亲眼见上教主一面。”

  “一睹教主的天人风采。”

  “属下每每见她如此。”

  “也是感慨。”

  “若是能让她得偿所愿。”

  “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

  “想必她也能欢喜许久。”

  这番话。

  他说得情真意切。

  将一个疼爱孙女、又仰慕英雄的老者形象。

  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而。

  这话刚一出口。

  大殿里的空气。

  瞬间再次凝固。

  仿佛连那几缕残阳的光柱。

  都停止了浮动。

  赵敏手里正提着那把紫砂茶壶。

  微微倾身。

  准备再给赵沐宸已经见底的茶杯续水。

  动作猛地一顿。

  整个人僵在那里。

  滚烫的茶水从壶嘴溢出。

  哗啦一下。

  溅出几滴。

  落在光洁的紫檀木桌面上。

  发出轻微的“嗤”声。

  留下几点深色的水渍。

  她猛地抬起头。

  一双美眸中。

  寒光乍现。

  狠狠地瞪向跪在下方的宗维侠。

  那眼神。

  如同淬了毒的冰针。

  恨不得将这个老不羞的家伙。

  当场钉死在地上。

  这个老匹夫!

  老不要脸的东西!

  这就开始了?

  这就急不可耐地。

  要往教主身边塞女人了?

  还要不要点脸面!

  你们崆峒派好歹也是名门正派!

  怎么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周芷若一直安静地站在赵沐宸座椅的另一侧后方。

  怀里抱着那柄沉重的倚天剑。

  低着头。

  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然而。

  在宗维侠话音落下的刹那。

  她抱着剑鞘的手指。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

  瞬间变得苍白。

  毫无血色。

  她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力道之大。

  几乎要咬出血来。

  才勉强压住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

  和心中翻腾的剧烈情绪。

  又来一个?

  这教主身边。

  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一个赵敏郡主。

  身份尊贵。

  容貌绝世。

  心机深沉。

  已经够让人心烦意乱了。

  现在。

  这崆峒派的老头子。

  还要再来掺一脚?

  他们到底把教主当成了什么?

  而一直如同寒松般挺立的方艳青。

  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按在剑柄上的手。

  微不可察地紧了一分。

  眼底深处。

  掠过一丝极淡的。

  几乎无法察觉的厌恶。

  她最是瞧不起这等行径。

  昔日执掌峨眉。

  门下尽是女弟子。

  对江湖上那些凭借美色攀附强者、或是将女子当作货物进献的龌龊事。

  向来深恶痛绝。

  没想到。

  今日在这崆峒山上。

  竟亲眼见到了。

  还是如此赤裸裸。

  如此迫不及待。

  大殿中央。

  跪坐的五老中。

  关能、唐文亮、常敬之等人。

  先是一愣。

  随即眼神闪烁。

  心思各异。

  关能微微蹙眉。

  似乎觉得宗维侠此举有些操之过急。

  也有些……不体面。

  唐文亮则目光闪动。

  似乎在权衡此事的利弊。

  以及自己是否也该做点什么。

  常敬之低下头。

  掩去眼中的一丝懊恼。

  似乎怪自己没想到这一层。

  而抛出这个“提议”的宗维侠。

  虽然低着头。

  但耳朵却竖得老高。

  全身的感官都在捕捉着上方宝座方向的。

  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大殿陷入了短暂的。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众人的呼吸声。

  或轻或重。

  或急或缓。

  交织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

  或明或暗。

  或直接或闪烁。

  最终都汇聚到了同一个地方。

  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

  以及椅上。

  那个仿佛对这一切暗流汹涌浑然不觉。

  依旧慵懒靠坐着的年轻男子身上。

  赵沐宸的手指。

  终于停止了敲击扶手。

  他缓缓地。

  将手中那杯已经温了的茶。

  举到唇边。

  又抿了一口。

  然后。

  轻轻地将茶杯。

  放回桌面上。

  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在这寂静中。

  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