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地牢-《多子多福:背着赵敏成了明教教主》

  与此同时。

  别院的那间厢房里。

  气氛压抑得可怕。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刘彪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动作有些踉跄,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那张原本就有些扭曲的脸,此刻更是狰狞得像个恶鬼。

  肌肉抽搐,五官移位。

  脸颊上,那一个个鲜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高高肿起,泛着紫红色的淤血。

  都是他刚才自己扇的。

  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对自己下狠手。

  很用力。

  每一巴掌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现在还在火辣辣地疼。

  像被烙铁烙过一样。

  但他感觉不到疼。

  或者说,肉体上的疼痛已经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感觉覆盖。

  他只感觉到了耻辱。

  烧心蚀骨般的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堂堂黑风寨二当家。

  在这山寨里,除了寨主风老大,就数他最大。

  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给吓跪了!

  双膝发软,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去。

  还当着春桃那个贱人的面,像条狗一样求饶!

  磕头如捣蒜,什么尊严都不要了。

  这要是传出去。

  被寨子里的兄弟知道,被江湖上的朋友知道。

  他刘彪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还怎么服众?

  谁还会怕他?

  “哐当!”

  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

  红木凳子飞出去,撞在墙上,瞬间散架。

  眼珠子里布满了红血丝。

  猩红一片,几乎要滴出血来。

  像是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散发着危险而疯狂的气息。

  床上的春桃早就吓晕过去了。

  在赵沐宸离开,刘彪开始自残的时候,她就眼皮一翻,彻底失去了知觉。

  像条死鱼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衣衫不整,毫无生气。

  刘彪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这个愚蠢的女人,已经引不起他丝毫兴趣。

  他现在只想杀人。

  用最残忍的方式。

  只想把那个小白脸碎尸万段!

  挫骨扬灰!

  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来人!”

  刘彪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沙哑得像是破风箱。

  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门外立刻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

  都是他精心培养的打手,绝对的心腹。

  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钢刀。

  刀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一个个凶神恶煞。

  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

  “二爷!”

  领头的一个大汉,脸上横着一道刀疤。

  从左边眉骨一直划到右边嘴角,像一条狰狞的蜈蚣。

  那是刘彪的心腹,叫张麻子。

  心狠手辣,对刘彪唯命是从。

  张麻子看着屋里这一片狼藉,又看了看刘彪那张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

  心里猛地一惊。

  眼皮直跳。

  这谁啊?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敢把二爷打成这样?

  不想活了?

  刘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胸膛剧烈起伏,像拉风箱一样。

  他一把揪住张麻子的衣领。

  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张麻子提起来。

  把那张满是唾沫星子的大脸凑了过去。

  几乎要贴到张麻子的鼻子上。

  “叫人!”

  “把咱们的人都叫上!”

  “所有信得过的兄弟,一个不留!”

  “带上家伙!”

  “最好的家伙!”

  “弓箭!火油!还有那天弄来的那几把强弩!”

  他特意强调了强弩,那是他们费了好大劲才从一支商队那里抢来的军用品。

  “都给我带上!”

  刘彪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刺骨的寒意。

  “二爷,这是要干谁啊?”

  张麻子被这阵仗给吓到了。

  心跳如擂鼓。

  这架势,是要去攻打哪个寨子吗?

  还是要去洗劫县城?

  “干谁?”

  刘彪冷笑一声。

  笑声干涩而阴冷。

  在房间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干一个不知死活的小白脸!”

  他松开张麻子的衣领。

  嫌恶地拍了拍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从地上捡起那把刚才掉落的匕首。

  匕首的寒光映照着他扭曲的脸。

  此时。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已经慢慢消退。

  像潮水一样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报复欲。

  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他刚才一定是中邪了。

  被什么妖法迷惑了心智。

  或者是那个小白脸用了什么迷魂药。

  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不然自己怎么可能那么怕?

  怕到浑身发抖,屁滚尿流?

  他不过就是一个人。

  长得高一点,眼神凶一点。

  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

  能挡得住几十把刀?

  能快得过强弩劲箭?

  自己这边可是有几十号兄弟!

  都是刀头舔血的亡命徒!

  乱刀砍死老师傅。

  双拳难敌四手。

  只要人够多,就是大罗神仙也得跪!

  “他现在正跟风三娘那个骚货往后山去。”

  刘彪的语气充满了怨毒,对风三娘也恨上了。

  “肯定是去地牢了!”

  他猜测着赵沐宸的目的。

  “咱们去地牢门口堵他!”

  “那里地势狭窄,正好瓮中捉鳖!”

  “记住!”

  刘彪猛地提高音量,吓了张麻子一跳。

  “不用跟他废话!”

  “见着人就给我射!”

  “往死里射!”

  “把他射成刺猬!”

  “老子要拿他的脑袋当夜壶!”

  “每天往里撒尿!”

  张麻子听得心惊肉跳。

  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但看着刘彪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更不敢劝。

  “是!”

  他只能躬身领命。

  “小的明白!”

  “二爷放心!”

  “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张麻子一挥手。

  脸色凝重。

  带着几个手下冲了出去。

  脚步匆匆,去召集人马。

  刘彪站在原地。

  胸口依旧起伏不定。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张肿胀的脸。

  指尖碰到皮肤,传来一阵刺痛。

  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嘴角抽搐了一下。

  眼神却变得更加怨毒。

  像毒蛇一样冰冷。

  “小子……”

  他低声自语,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你给我等着。”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

  另一边。

  赵沐宸和风三娘已经来到了后山的一处石壁前。

  这里已经是黑风寨的后山深处,人迹罕至。

  杂草丛生,几乎有半人高。

  极其隐蔽。

  不熟悉山路的人,很容易迷失在这里。

  石壁上有一个漆黑的洞口。

  被藤蔓和杂草遮掩了大半。

  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嘴,要吞噬一切。

  阴森森的冷风从里面吹出来。

  带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腐臭味。

  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让人闻之作呕。

  这就是黑风寨的地牢。

  关押囚犯和肉票的地方。

  赵沐宸皱了皱眉头。

  对这恶劣的环境感到不悦。

  这环境。

  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太差了点。

  阴暗,潮湿,肮脏。

  丁敏君那娇生惯养的身子,心高气傲的性子,能在这种地方待得住?

  怕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就在里面。”

  风三娘指了指洞口。

  语气平淡,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小心脚下。”

  她提醒道。

  “路滑。”

  “里面都是青苔。”

  说完。

  她率先走了进去。

  没有丝毫犹豫,显然对这里很熟悉。

  洞里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

  灯芯很小,光线微弱。

  光线忽明忽暗,随风摇曳。

  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扭曲变形。

  像是在跳舞的鬼魅。

  氛围诡异。

  没走多远。

  前面就出现了一道铁栅栏。

  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土匪正靠在栅栏边的桌子上打瞌睡。

  鼾声如雷。

  桌子上放着一坛喝了一半的劣质烧酒。

  酒气刺鼻。

  还有几斤吃剩的酱牛肉。

  引来了几只苍蝇在盘旋。

  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在洞里形成回音。

  口水流了一地。

  浑然不觉。

  “嘿!”

  风三娘走过去。

  脸色不悦。

  抬腿就是一脚。

  狠狠地踹在桌子腿上。

  力道不小。

  “哐当!”

  桌子猛地一震,酒坛子晃了晃。

  那土匪被吓得一激灵。

  猛地惊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谁?!”

  他惊慌地喊道,睡意全无。

  “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扰老子睡觉?!”

  那土匪迷迷糊糊地骂了一句。

  带着起床气。

  伸手就要去摸腰里的刀。

  眼神凶狠。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风三娘双手叉腰。

  气势十足。

  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一声厉喝。

  在洞里回荡。

  那土匪揉了揉眼睛。

  使劲眨了眨,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

  看清了风三娘的脸。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哎哟!”

  “大小姐!”

  “少寨主!”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那土匪赶紧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手忙脚乱。

  帽子都歪了,也顾不上扶。

  只能一个劲地哈腰点头。

  像小鸡啄米。

  “小的刚才……刚才就是眯了一小会儿……”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额头冒汗。

  “没睡觉!真没睡觉!”

  风三娘冷哼一声。

  懒得戳穿他的谎言。

  “行了。”

  “别跟我来这一套。”

  她摆了摆手,不耐烦听他废话。

  她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丝绸面料,绣着花纹。

  看都没看。

  直接扔了过去。

  动作随意,带着一种有钱任性的派头。

  “接着!”

  那土匪手忙脚乱地接住钱袋子。

  入手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一听那硬币碰撞的动静,就知道全是银子。

  而且数量不少。

  “这是……”

  土匪一脸懵逼。

  不明白少寨主这是什么意思。

  “赏你的。”

  风三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像是打发叫花子。

  “拿着钱,下山去买点好酒好菜。”

  “找个地方快活去。”

  “今晚这地牢,不用你看守了。”

  “有多远滚多远。”

  那土匪一听这话。

  眼睛都直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这好事?

  不用干活还能拿钱?

  他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

  脸上的横肉都笑开了花,挤成了一团。

  “得嘞!”

  “谢大小姐赏!”

  “谢少寨主!”

  “您真是活菩萨!”

  “小的这就滚!马上滚!”

  土匪生怕风三娘反悔。

  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揣起钱袋子,抓起桌上没喝完的酒坛子。

  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头也不回。

  比兔子还快。

  转眼间。

  身影就消失在了洞口的光亮处。

  地牢里就只剩下赵沐宸和风三娘两个人。

  还有那些被关押的囚犯。

  安静得可怕。

  落针可闻。

  只能听到水滴从石缝渗落,掉在地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

  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赵沐宸没有理会那个跑掉的土匪。

  他的目光。

  锐利如鹰隼。

  已经越过了铁栅栏。

  看向了里面的那一排牢房。

  搜寻着目标。

  这里的牢房都是依山而建。

  利用天然的山洞改造而成。

  其实就是在石壁上凿出来的洞,粗糙不堪。

  再装上几根粗铁条,作为牢门。

  简陋得很。

  只能勉强关住人。

  赵沐宸迈步走了进去。

  无视了铁栅栏的阻拦,刚才风三娘已经顺手打开了锁。

  风三娘也不拦着。

  只是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戏。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倒要看看。

  这个男人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个所谓的“朋友”。

  以及,找到之后又会怎样。

  赵沐宸走得很慢。

  脚步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目光在一个个牢房里扫过。

  仔细辨认。

  这里关了不少人。

  形形色色,有男有女。

  大多数都已经奄奄一息,眼神麻木。

  看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甚至还有几具白骨,散落在角落的草堆里。

  显然已经死了很久。

  散发着难闻的尸臭。

  无人清理。

  赵沐宸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眉头紧锁。

  这里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突然。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角落里的一个牢房。

  那里。

  光线最暗。

  蜷缩着一个身影。

  穿着一身脏兮兮的道袍,原本的灰色几乎看不出。

  头发披散着,像个乱糟糟的鸡窝,沾满了草屑。

  脸上满是污垢,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

  但那个身形,那种感觉。

  除了丁敏君。

  还能有谁?

  赵沐宸的心跳,漏了一拍。

  丁敏君正背对着牢门坐着。

  身体蜷缩成一团,显得很小只。

  双手抱着膝盖,指甲里都是泥。

  肩膀微微耸动。

  幅度很小,像是在极力压抑。

  似乎是在哭。

  低声啜泣。

  但又不敢发出声音。

  怕引来注意。

  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

  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的佩剑,那把从不离身的宝剑,已经被收走了。

  身上的道袍也破了好几处口子。

  像是被撕扯过。

  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上面还有几道红痕。

  在这阴冷潮湿的地牢里。

  在昏暗的光线下。

  显得格外刺眼。

  赵沐宸的心。

  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

  像被针扎了一样。

  这女人。

  平日里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

  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没想到也有这么脆弱无助的时候。

  像个迷路的孩子。

  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

  收起了所有的爪牙。

  只能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敏君……”

  赵沐宸轻声唤了一句。

  声音不大。

  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但在这寂静的、只有滴水声的地牢里。

  却如同惊雷一般。

  清晰地传到了那个角落。

  那个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颤。

  像是触电了一样。

  僵住了。

  她缓缓地转过头。

  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双原本总是带着几分刻薄和算计的、明亮的眼睛。

  此时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黯淡无光。

  红肿得像两个核桃,显然哭了很久。

  当她的目光,带着茫然和惊恐。

  穿过那几根冰冷的、锈迹斑斑的铁条。

  落在赵沐宸那张虽然易了容,显得平平无奇。

  但那双眼睛,那眼神依旧熟悉的脸上时。

  整个人都呆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空气也凝固了。

  她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恐惧。

  只是呆呆地看着。

  “你……”

  丁敏君张了张嘴。

  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像是很久没有说话,又像是哭了太久。

  像是含了一把沙子。

  磨得人耳朵疼。

  “你是……”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疑惑。

  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敢期待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