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太妃骄纵逐亲子,帝王雷霆撼外戚-《朕,朱厚照,开局大杀四方》

  寿安宫会客厅的地砖上,碎瓷片和泼洒的莲子羹混在一起,黏腻得像化不开的愁绪。

  邵太妃指着朱佑杬的鼻子,骂声尖利。

  “我是宪宗爷亲封的贵妃!邵家是三代将门!你以为他一个毛头小子皇帝,敢动我邵家一根汗毛?”

  唾沫星子溅了朱佑杬一脸。

  她抓起桌上的玉如意,狠狠砸在地上。

  翠绿的玉片碎成几块。

  “我告诉你朱佑杬,今天这错我认不了!要去你去,别拉着我!”

  朱佑杬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声音带着哭腔。

  “娘!陛下不是闹着玩的!他连‘皇太叔’的名分都敢提,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皇太叔?”

  邵太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那是怕了!他怕我邵家势力大,怕我让你取而代之!所以才拿皇后说事,想逼我低头!”

  蒋氏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娘!陛下要是怕您,就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绝了!他要的是您认错,不是要您的命啊!”

  “我的命?”

  邵太妃脸色一沉,猛地踹了朱佑杬一脚。

  “你这个不孝子!胳膊肘往外拐!我看你是被皇帝吓破胆了!”

  她指着宫门,厉声道。

  “滚!你们都给我滚!别在这里碍眼!什么时候想通了帮我去跟皇帝理论,什么时候再进来!”

  朱佑杬被踹得膝盖生疼。

  他抬起头,看着母亲决绝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他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邵太妃骄纵了一辈子,根本听不进任何逆耳的话。

  朱佑杬无奈地站起身,拉起还在抹眼泪的蒋氏,深深看了邵太妃一眼,转身走出了会客厅。

  走到宫门时,他听到身后传来邵太妃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尖利的咒骂声,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寿安宫门外,阳光刺眼,却照不暖两人冰凉的心。

  朱佑杬的随从连忙上前,递上帕子。

  “王爷,王妃,您二位没事吧?”

  朱佑杬摇了摇头,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声音沙哑。

  “备车,去十王府。”

  马车行驶在皇宫的石板路上,车轮碾过路面,发出 “轱轳” 的声响,像敲在两人的心上。

  蒋氏靠在朱佑杬的肩膀上,小声抽泣。

  “夫君,这可怎么办啊?娘不肯认错,陛下那边又在等着消息,咱们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朱佑杬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 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想起朱厚照那番 “鸡犬不留” 的狠话,后背就直冒冷汗。

  要是邵太妃一直不认错,陛下真的会对兴王府动手吗?

  他不敢想,也不敢赌,兴王府还有三个年幼的女儿,最小的寿安才三个月,他不能让她们出事。

  “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我就再去求陛下,求他再给娘一次机会。”

  朱佑杬咬着牙说道,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蒋氏点点头,眼里满是担忧。

  “也只能这样了…… 可陛下要是不同意呢?”

  朱佑杬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他不知道,他只能去试。

  马车很快就到了十王府。

  十王府是永乐十五年太宗皇帝下旨建造的,青砖灰瓦,朱漆大门,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院落,专门供奉旨进京的藩王居住。

  负责接待的太监早就得了消息,连忙迎上来,躬身道。

  “兴王殿下,兴王妃,小的已经给您二位备好了上等的院落,里面被褥、茶水都备齐了,您二位快请进。”

  朱佑杬和蒋氏跟着太监走进十王府,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桌椅、床榻都是新的,桌上还摆着新鲜的水果和点心,可两人却没心思享用。

  朱佑杬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眉头紧锁,脑子里全是如何劝解邵太妃的办法。

  蒋氏坐在一旁,给朱佑杬倒了杯热茶,轻声道。

  “夫君,您先喝口茶歇歇吧,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

  朱佑杬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桌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兴王府的安危,哪里有心思喝茶。

  与此同时,寿安宫的动静,已经被张永派去的暗桩禀报给了朱厚照。

  暖阁里,朱厚照正靠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听着暗桩的禀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陛下,兴王殿下和王妃劝了邵太妃半天,不仅没劝成,还被邵太妃赶出来了。”

  暗桩躬身说道。

  “邵太妃还在宫里摔东西骂人,说您是血口喷人,还说要找您理论。”

  朱厚照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将玉佩扔在桌上,发出 “啪” 的一声响。

  “给脸不要脸!”

  他站起身,走到暖阁中央,眼神里满是杀意。

  “朕给了她认错的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朕心狠!”

  他对着门外喊道。

  “张永!”

  “奴婢在!”

  张永连忙走进来,躬身侍立。

  朱厚照看着张永,语气冰冷地吩咐道。

  “传朕的旨意,让刘瑾带着东厂的人,去昭勇将军邵林的府邸,把邵林全家都给朕抓起来,打入大牢!”

  张永愣了一下,邵林是邵太妃的父亲,是兴王府的外戚,抓了他,不就是打邵太妃的脸吗?

  他连忙问道。

  “陛下,给邵林安个什么罪名啊?”

  “罪名?”

  朱厚照冷笑一声。

  “就说东厂查到邵府有谋反的罪证,私藏兵器,勾结外敌!”

  他顿了顿,补充道。

  “记住,抓了人之后,不审也不问,就关在大牢里,把消息放出去,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张永恍然大悟,陛下这是要敲山震虎啊!抓邵林不是目的,目的是逼邵太妃认错。

  他连忙躬身应道。

  “奴婢遵令!奴婢这就去东厂找刘公公!”

  朱厚照挥挥手,示意张永退下,自己则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寿安宫方向,眼神阴鸷。

  “邵太妃,朕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的娘家骨头硬!”

  张永不敢耽搁,快步赶到东厂。

  刘瑾正在和手下的番子商量事情,看到张永来了,连忙起身笑道。

  “张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永没有废话,直接把朱厚照的旨意说了一遍,最后强调道。

  “刘公公,陛下说了,抓了人之后不审不问,重点是把消息传出去,让邵太妃知道!”

  刘瑾是朱厚照最信任的太监之一,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门道,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公公放心!这事包在咱家身上!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他当即下令,让东厂的番子们带上兵器,直奔昭勇将军邵林的府邸。

  邵林正在府里和儿子下棋,突然听到府外传来一阵喧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东厂的番子就闯了进来,将府里的人团团围住。

  “奉陛下旨意!昭勇将军邵林私藏兵器,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现将邵府上下全部拿下,打入大牢!”

  刘瑾亲自带队,拿着尚方宝剑,气势汹汹地喊道。

  邵林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辩解。

  “刘公公,冤枉啊!我没有谋反,这是诬陷!”

  可刘瑾根本不听他的辩解,挥挥手道。

  “少废话!带走!”

  番子们一拥而上,将邵林和他的家人都绑了起来,押着往外走。

  邵府的下人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二天一早,十王府的院落里,朱佑杬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琢磨着怎么再去劝邵太妃,突然看到蒋氏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夫…… 夫君…… 出大事了!”

  朱佑杬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站起身。

  “怎么了?是不是娘那边出事了?”

  蒋氏摇了摇头,扶着石桌,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 是…… 是外祖父大人…… 昭勇将军邵林全家,被东厂的人抓了!罪名是…… 是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