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伪饰豺狼害忠良 军民擦亮火眼金睛-《猎人的抗战》

  “张大爷,快开门!我们是八路军,来取您藏的粮食!”村西头的土坯房外,三个穿着灰色军装的“战士”拍着门板,为首的刀疤脸正是井泽武夫,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生硬的卷舌音。

  屋里的张大爷提着油灯走到门边,隔着门缝打量:“你们是哪个营的?我咋没见过你们?”他心里犯嘀咕——八路军来取粮从来都是白天来,还会提前派联络员打招呼,哪有三更半夜敲门的?

  “紧急任务,从山坳刚调过来的!”井泽身后的特务掏出块红布晃了晃,“这是信物,快开门!”

  张大爷眯着眼瞅了瞅,那红布看着像八路军的绑腿布,却比常用的布料厚实些。他刚想再问,门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枪托砸在地上,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有鬼子!”井泽突然喊了一声,拽着两个特务就往村东头跑,跑过柴房时还故意撞翻了柴火堆。

  张大爷愣在门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院外传来惨叫——是住在隔壁的李大叔!他是村里的抗日积极分子,刚当选农会主任,难道……

  等张大爷提着扁担冲出院子,只见李大叔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把八路军常用的刺刀,而那三个“战士”早已没了踪影。远处的打谷场上,有人举着火把大喊:“八路军杀人啦!李主任被八路军杀了!”

  天刚亮,李大叔被害的消息就传遍了附近几个村子。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城北的王家庄也出事了——夜里来送情报的地下党老周,被人发现吊死在村口的老槐树上,身上的情报被搜走,脖子上还挂着块木牌,写着“通敌汉奸”。

  “真的是八路军干的?”有老乡拿着李大叔胸口的刺刀,手都在抖,“这……这不是咱们兵工厂造的刺刀吗?”

  “可八路军怎么会杀李主任?”有人反驳,“李大叔为了给山上送粮,腿都被鬼子打断过,咋可能通敌?”

  议论声越来越大,怀疑像瘟疫一样蔓延。有胆小的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想躲到亲戚家去。

  山坳的指挥部里,曹兴国捏着侦查员带回的刺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严英豪气得一拳砸在桌上:“这群畜生!竟然冒充咱们杀人!李大叔和老周都是铁杆的抗日分子,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王黑风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两个村子的位置:“井泽这招太毒了!他们不仅要杀抗日志士,还要挑拨咱们和老乡的关系!这要是传开,谁还敢给咱们送情报、藏粮食?”

  武田信雄看着刺刀上的刻痕,眉头紧锁:“这是咱们兵工厂上个月生产的三号刺刀,上个月给二营换过一批,难道是二营有内鬼?”

  “不可能!”严英豪立刻反驳,“二营的战士都是从黑风口跟过来的,个个能把命豁出去,怎么可能通敌?”

  曹兴国突然开口:“不是内鬼,是特务队从战场上捡的。上次伏击熊谷的骑兵小队,咱们丢了三把刺刀,当时没在意,没想到被他们捡去当凶器了。”他站起身,“必须立刻查清真相,不然老百姓该寒心了。”

  井泽武夫此刻正躲在城西的破庙里,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特务谄媚地说:“队长,现在附近村子都在传八路军杀良冒功,好多老乡都不敢跟他们来往了,东本少佐肯定会嘉奖咱们!”

  “嘉奖?”井泽用匕首剔着指甲缝里的血,“这才刚开始。下午去趟柳溪村,把那里的区小队队长‘处理’掉,记得留把他们常用的马枪。”

  “是!”特务应声而去。

  破庙外,一个拾柴的老婆婆悄悄探了探头,看到里面的人穿着八路军军装,却在分发日式罐头,吓得赶紧缩回头,抱着柴禾就往山坳跑——她儿子是区小队的,昨天刚从山坳回来,说八路军都是好人,可眼前这些……

  “曹团长!不好了!柳溪村的赵队长也被人杀了,现场留了把咱们的马枪!”老婆婆的儿子气喘吁吁地冲进指挥部,衣服上还沾着血,“现在柳溪村的老乡把区小队围起来了,说要讨个说法,再没人去解释,怕是要出乱子!”

  曹兴国心里一沉:“严英豪,带一个班跟我去柳溪村!王黑风,你去李大叔和老周被害的村子,带着法医,把尸体再检查一遍,一定要找到特务队的破绽!”

  “得令!”两人齐声应道。

  柳溪村的打谷场上,区小队的战士被老乡们围在中间,个个涨红了脸。赵队长的媳妇抱着孩子,哭着喊:“赵柱子跟着你们打鬼子,怎么就成了汉奸?你们还我男人!”

  “对!把凶手交出来!”“不然我们就去告你们!”老乡们的喊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曹兴国带着人赶到,他跳上谷堆,高声喊道:“乡亲们!安静一下!赵队长是咱们的英雄,绝不可能是汉奸!杀他的不是八路军,是冒充咱们的鬼子特务!”

  “你凭什么这么说?”一个老乡喊道,“现场留的马枪就是你们的!”

  “马枪是我们的,但人不是我们杀的!”曹兴国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几颗子弹壳,“大家看,这是从赵队长伤口里取出来的子弹,是日式六五步枪弹,咱们区小队用的是汉阳造,根本打不出这种子弹!”

  他举起子弹壳,对着太阳:“这上面有东京军火厂的标记,只有鬼子特务队才有这种子弹!他们杀了赵队长,再把咱们的马枪扔在现场,就是想挑拨咱们军民关系,让鬼子趁机来扫荡!”

  老乡们看着子弹壳,又看了看赵队长媳妇手里的马枪,开始窃窃私语——赵队长的区小队确实都是汉阳造,从没见过这种子弹。

  “还有李大叔和老周,”曹兴国继续说,“法医检查过,他们伤口里的刺刀虽然是咱们的,但刀痕是从右往左劈的,咱们八路军都是右手使刀,习惯从左往右,只有鬼子特务,因为常年用武士刀,才会从右往左!”

  这番话像惊雷一样炸响,打谷场上瞬间安静下来。赵队长的媳妇擦了擦眼泪:“曹团长,你说的是真的?”

  “我曹兴国以人头担保!”曹兴国跳下谷堆,走到老乡中间,“这些特务就藏在附近,他们穿着咱们的军装,干着鬼子的勾当,就是想让咱们自相残杀!咱们不能上他们的当!”

  “对!不能上当!”一个老汉喊道,“李大叔给八路军送粮时,我亲眼见过,他怎么可能通敌?肯定是鬼子干的!”

  “找特务!把特务揪出来!”老乡们的喊声震天响,刚才的怀疑变成了愤怒。

  破庙里的井泽听到外面传来的喊声,知道事情败露,气得把手里的罐头摔在地上:“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对特务们吼道,“撤!去城东的废弃窑厂!”

  可他们刚跑出破庙,就被赶来的区小队和老乡们围了起来。一个拾柴的老婆婆指着井泽:“就是他!昨天在破庙里吃鬼子罐头!”

  “抓特务!”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老乡们举着锄头、扁担冲上去,区小队的战士也拔出了枪。

  井泽想掏枪反抗,却被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扁担砸中手腕,手枪掉在地上。特务们虽然凶悍,但架不住人多,没一会儿就被捆成了粽子。

  “说!为什么冒充八路军杀人?!”曹兴国走到井泽面前,眼神像冰。

  井泽梗着脖子,刚想骂,就被赵队长的儿子一拳砸在脸上,牙齿混着血沫喷出来。

  “不说?”曹兴国冷笑一声,“把他们带到各村去游街,让乡亲们认认这些披着人皮的豺狼!”

  游街的队伍从柳溪村走到王家庄,再到李大叔住的村子。老乡们看着这些穿着八路军军装的特务,又气又恨,纷纷往他们身上扔烂菜叶、土块。

  “狗东西!差点被你们骗了!”

  “杀了他们!给李大叔报仇!”

  井泽和特务们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没人敢同情他们——老百姓心里跟明镜似的,谁是真抗日,谁是假慈悲,一眼就能看穿。

  傍晚时分,特务队被押回山坳。曹兴国让人把他们关起来,然后召集战士和老乡代表开会。

  “今天这事,给咱们敲了个警钟。”曹兴国看着大家,“特务会伪装,但咱们军民一心,就不怕他们耍花样。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是真心抗日的,咱们就信;只要是害老百姓的,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是咱们的敌人!”

  “对!”张大爷站起来,“曹团长说得对!以后咱们多留心,再遇到可疑的,先问问他黑风口的战斗——那是咱们八路军的根,特务编不出来!”

  老乡们纷纷点头,气氛又变得热烈起来。

  虎阳县城的东本元次郎得知井泽被俘,气得差点晕过去。池野颤颤巍巍地说:“少佐,要不……咱们放弃吧?八路和老百姓一条心,咱们……”

  “闭嘴!”东本拔出指挥刀,砍在桌子上,“我就不信赢不了!给我备车,我要亲自去窑厂看看,说不定还有漏网的特务……”

  山坳的篝火旁,战士们和老乡们围着听曹兴国讲话。赵队长的媳妇端来一碗热水,递到曹兴国手里:“曹团长,多亏了你,不然咱们真要被特务骗了。”

  曹兴国接过水,笑了:“不是我厉害,是咱们老百姓的心亮堂。特务能装衣服,装不了心;能学样子,学不了咱们八路军和老百姓的情分。”

  严英豪凑过来说:“团长,刚才审讯井泽,他说东本可能去城东窑厂找漏网的特务,要不要咱们去抄了他的老窝?”

  曹兴国看着篝火,眼神明亮:“当然要去。不过这次,咱们得让老乡们也参与进来——让东本看看,咱们军民一心,他就算有再多阴谋诡计,也赢不了!”

  远处的夜空,星星格外亮。老乡们的笑声和战士们的歌声混在一起,像一首动人的歌,诉说着军民同心、共抗外敌的决心。

  “曹团长,”一个年轻的老乡问,“您说,咱们啥时候能把所有特务、所有鬼子都赶走啊?”

  曹兴国望着星星,声音坚定:“快了。只要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赶不走的敌人。到那时,咱们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希望。属于猛虎团的战斗,在军民同心的力量下,必将迎来更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