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宪兵至虎阳起波澜 双雄争理各执言-《猎人的抗战》

  “报告中佐!日军宪兵队队长东本元次郎少佐已到虎阳县城外,正带着一个宪兵小队等候入城!”通信兵气喘吁吁地冲进野尻的临时指挥部,手里的电报被汗水浸得发皱。

  野尻振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上的伤口还缠着纱布,却难掩兴奋:“终于来了!快!备车,我去迎接!”他转身对着副官叮嘱,“把熊谷指挥失当的证据都整理好,特别是弹药库被炸的报告,还有他被困半山腰的战报,一样都不能少!”

  “是!”副官应声而去。野尻对着镜子理了理军装,又摸了摸额角的伤疤,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只要东本认定是熊谷的错,自己不仅能脱罪,说不定还能接管虎阳的防务。

  城门口,东本元次郎骑着一匹黑色军马,一身笔挺的宪兵制服,腰间佩着军刀,眼神锐利如鹰。他身后跟着二十名宪兵,个个面无表情,气势肃杀。看到野尻跑来,他只是微微颔首:“野尻中佐,不必多礼。先带我去指挥部,说说虎阳的情况。”

  “是!少佐这边请!”野尻殷勤地引路,刚走两步就被东本抬手制止。

  “等等。”东本的目光扫过城门内,“熊谷大佐呢?我听说他在城外遇袭,怎么不在城里?”

  野尻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连忙解释:“少佐有所不知,熊谷大佐昨日因指挥失误,导致弹药库被炸毁,属下劝他暂避锋芒,他却不听,执意带队追击八路,结果中了埋伏。属下多次劝阻,他都置若罔闻啊!”

  “哦?”东本挑眉,“你的意思是,责任全在熊谷?”

  “属下不敢妄断,但事实确实如此!”野尻连忙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这是弹药库被毁的详细报告,还有士兵的证词,都能证明熊谷大佐……”

  “野尻振一!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一声怒喝从城外传来,熊谷兵太郎拄着一根断裂的步枪枪管,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军装破烂不堪,脸上沾满泥土和血污,身后跟着十几个残兵,个个狼狈不堪。

  “熊谷大佐?你怎么回来了?”野尻故作惊讶,“你的队伍呢?不是被困在半山腰了吗?”

  “托你的福,我突围了!”熊谷一把推开野尻,走到东本面前,“少佐!野尻这是诬告!弹药库被炸,是他擅自调动城南兵力去守城西,导致城北空虚!我追击八路是为了挽回损失,他却在城里隔岸观火,还不断给大本营发电报诬陷我!”

  东本抬手制止了争吵,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都随我去指挥部,把各自的人证、物证都呈上来。宪兵队只看证据,不看说辞。”

  指挥部里,气氛凝重如冰。东本坐在主位上,手里翻看着野尻提交的报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站在对面的熊谷。

  “熊谷大佐,”东本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野尻说你指挥失误,导致弹药库被毁,可有此事?”

  “一派胡言!”熊谷气得浑身发抖,“我早已下令加强城北守卫,是野尻为了跟我争权,把城南的巡逻队调去城东,才让八路有机可乘!我这里有士兵可以作证,当晚城南的岗哨根本没人换班!”

  “你胡说!”野尻立刻反驳,“我调兵是因为城东遭袭,情况紧急!你自己轻敌,以为八路不敢动城北,才会让弹药库被炸毁,还好意思怪别人?”

  “我轻敌?”熊谷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份电报,“这是我给你的求援电!你收到了吧?为什么不派兵支援?!”

  野尻脸色微变,强作镇定:“当时城东战事激烈,我分身乏术!再说,谁知道你的求援是不是圈套?”

  “你!”熊谷气得说不出话,指着野尻对东本道,“少佐!他这是公报私仇!我们在城外被八路伏击时,他明明有兵力支援,却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我的人送死!”

  东本没说话,转头问身后的宪兵:“去查,昨晚城东是否有激战?野尻的部队是否有调动记录?”

  “是!”一名宪兵应声而去。

  指挥部里陷入沉默,只有熊谷和野尻互相瞪视的目光在空中交锋。过了约一刻钟,宪兵回来汇报:“少佐,昨晚城东确有零星枪声,但并未发生激战,野尻中佐调动了一个小队过去,却只是在城外布防,并未实际接战。”

  野尻的脸瞬间白了。

  东本放下报告,看向野尻:“这就是你说的‘分身乏术’?”

  “我……我是担心八路声东击西!”野尻慌忙辩解,“他们惯用这种伎俩!”

  “够了。”东本打断他,又看向熊谷,“你说野尻见死不救,可有证据?”

  熊谷立刻让身后的士兵上前:“这几位是突围回来的士兵,他们都看到了,我们被围时,城墙上明明有野尻的人,却始终没有开炮支援!”

  士兵们纷纷点头作证,你一言我一语地描述当时的情景。

  东本听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突然看向野尻:“你还有什么话说?”

  野尻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东本的人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熊谷能突围回来。

  “少佐!”熊谷趁热打铁,“野尻不仅指挥失当,还多次发电报诬告同僚,动摇军心,理应严惩!”

  “你也别得意!”野尻突然豁了出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你私自调动兵力出城,无视城防条例,导致城外防线空虚,这难道不是罪?还有,你纵容部下抢掠百姓财物,这里有受害者的证词!”

  熊谷脸色一变:“你胡说!我的人绝不会干这种事!”

  “是不是胡说,少佐一查便知!”野尻梗着脖子道。

  东本拿起那份文件,看了几眼,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向两人,缓缓开口:“看来你们俩的问题都不小。熊谷兵太郎,擅离职守,导致城外遇伏,弹药库被毁,难辞其咎。野尻振一,调度失当,见死不救,还诬告同僚,同样罪责难逃。”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严厉:“即日起,虎阳防务由宪兵队接管!你们二人,暂停一切职务,听候大本营发落!”

  熊谷还想争辩,被东本冷冷一眼制止:“再多说一句,以抗命论处!”

  野尻则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东本站起身,对身后的宪兵道:“把他们的佩刀卸了,看押起来。另外,传令下去,加强城防,清查城内奸细,凡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是!”宪兵们齐声应道。

  看着熊谷和野尻被宪兵押下去,东本走到地图前,目光沉沉地盯着天河村的方向。他知道,这虎阳的乱局,根源还在那些神出鬼没的八路身上。

  “看来,得亲自会会他们了。”东本喃喃自语,军刀在手中微微颤动。

  站在一旁的副官小声问:“少佐,需要派小队去扫荡天河村吗?”

  东本摇头:“不急。先稳住虎阳,摸清他们的底细再说。八路能让熊谷和野尻反目,绝非等闲之辈,我可不会犯同样的错。”

  副官点头称是,心里却对这位新来的宪兵队长充满了敬畏——果然是大本营派来的人,一出手就掌控了局面。

  指挥部外,被押走的熊谷路过野尻身边时,狠狠啐了一口:“奸贼!你我同归于尽,也休想好过!”

  野尻冷笑:“彼此彼此!你这莽夫,早就该被撤职了!”

  两人的争吵声渐渐远去,东本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