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砚川质子-《领主:开局一石斧,爆肝建帝国》

  “城主莫急,在下有一策,可解燃眉。”

  城主如抓救命稻草,连忙追问:

  “胡先生有何高见?”

  胡雪岩折扇一合,声音清亮:

  “如今城中部分商号、田庄空虚,又无主经营。

  我燕赵商行愿出面接管,以此抵充此次军费。

  商得其利,城得其安,两相便利,如何?”

  话音落下,堂内一时鸦雀无声。段伯熙面色青白交错,艰难吞咽:

  “这……这自是便利。”

  他抬眼望向末席那些被锁的贵族,又望了望长桌上清水黑饼,终于明白——所谓“军费”,不过是把最后一层家底也剥得干干净净。

  可铁链已锁,黑饼已咽,他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发哑,

  “就依胡先生之策。”

  胡雪岩含笑拱手,玉扇轻摇,像一位刚刚谈成一笔大买卖的商人,温文尔雅,却刀刀见血。

  灯火摇曳,照出城主苍白的脸,也照出燕赵商行即将插进砚川腹地的那面无形旗帜。

  残阳如血,照在砚川城门外长长的红毯上。

  城主胡雪岩、李存孝、管仲并城中大小贵族,排成一列。

  锦袍与甲胄交相辉映,像一条被夕阳镀亮的彩带,专门来送这位青衫特使归程。

  卫青翻身上马,尚未勒缰,李存孝已大步上前,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银甲撞得青衫猎猎作响:

  “兄弟,放心回!

  这城的兵马我会好好清点、好好训练,下回你来,保准看到一支不一样的砚川铁流!”

  管仲随后上前,握手时声音低却有力:

  “告诉杨士奇,给我挑几个能写会算的干练官吏来,砚川的新账册,等着他们落笔。”

  卫青含笑点头,转向胡雪岩。

  玉扇轻摇,胡雪岩先开口,笑得云淡风轻:

  “我这里就没什么嘱托了,一路顺风。

  只盼你回燕赵,把算盘声再带大一些,让总督府听见咱砚川的金银响。”

  城主段伯熙忙不迭上前,锦袍袖口被风卷得翻飞:

  “大人此次回城复命,千万替在下美言几句!

  砚川新政,我定全力以赴!”

  卫青笑着拱手,声音温润如旧:

  “城主放心,段公子在我那里,必受最好的政务教习。

  待他归来,便是新砚川最得力的臂膀。”

  话音落下,他勒转马头,青衫被晚风吹得鼓起,像一面温柔的帆。

  李存孝抬手,众兵卒齐声顿枪,金属撞击声在城门外回荡,为归人送行,也为新城启幕。

  夕阳将众人影子拉得很长——

  青衫、银甲、玉扇、锦袍,并肩而立,像四支笔,一同在砚川这张旧纸上,写下最后一行送别的诗。

  马蹄声渐远,白狼旗角在风里轻轻摇晃,像为这场盛大的交接,低声喝彩,也低声告别。

  暮色四合,城门外的风忽然紧了起来。

  卫青翻身登上青篷马车,帘角半掀,露出内里一列年轻的侧影——

  锦袍与粗布交错,却同样紧绷着下颌。

  他们是砚川最鲜亮的血脉:

  城主长子段云霆、穆世勋的次子、柳怀瑾的侄儿,乃至商会长、盐铁使的少郎,十几名青年才俊,被同一道总督令召集,送往燕赵城“政务学堂”。

  车轮辘辘,卷起细沙,像一条灰蛇,悄悄爬上每个人的靴沿。

  卫青的声音从帘内传出,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诸位,上车吧。

  燕赵有最好的学堂、最广的疆土、最亮的灯火,等你们学成归来,便是新砚川的脊梁。”

  青年们沉默登车。

  锦袍下的手,有的紧握成拳,有的悄悄攥住衣角——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不仅是“求学”,也是“质留”。

  车轮每转一圈,便把他们与父辈的权势、与旧日贵族的荣耀,拉开一程距离。

  城门口,段伯熙望着长子登车,指尖微微发颤,却强撑笑意。

  他不敢高声,只在心里默念:

  去吧,别回头。

  铁链与黑饼的噩梦,由我承受;

  新律与新田,由你们绘制。

  青篷马车缓缓启动,白狼旗角在车尾轻轻摇晃。

  夕阳将影子拖得很长——像一条无形的锁链,也似一座通往未来的桥。

  卫青没有回头,只抬手朝城门一挥,算是作别,也算承诺:

  待这些青年再踏归途,砚川将不再是贵族的砚川,而是燕赵的砚川。

  暮色渐沉,车队远去,铁蹄声与铜铃混成一支奇特的送行曲,消失在初夏的麦浪与晚风里。

  城门口,白狼旗仍在猎猎作响,像为这场盛大的“质留”,低声作结,也低声启幕。

  初夏的晨风掠过燕赵城门,吹得白狼旗猎猎作响。

  杨溥与杨士奇并肩立于门洞阴影里,晨光照在他们肩头,像给两位老友镀上一层淡金。

  远处官道尽头,忽有马蹄声疾疾而来,卷起一线轻尘。

  “瞧那旗号,是杨荣!”

  杨士奇眼尖,抬手一指,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杨溥眯眼望去,果见一面小小白狼旗在风中翻飞,像跳动的火焰,直奔城门而来。

  马未停,杨荣已翻身而下,银甲在阳光下闪出耀眼寒光。

  他三两步冲上前,一把抱住杨溥,掌心拍在对方背脊上,发出爽朗的“啪啪”声:

  “老杨!我可算又踏上燕赵的地砖了!”

  杨溥笑着回抱,声音里带着老友重逢的轻快:

  “你可让我们好等!

  再迟片刻,我可要派人去半路截你了!”

  杨荣松开手,又转向杨士奇,双臂张开,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熊抱:

  “士奇!听说你现在专管‘劝学所’,专给那些贵族子弟上课?

  哈哈,昔日咱们一起熬夜理账,如今你倒成了‘帝师’模样!”

  杨士奇被他抱得踉跄,却笑得眉眼弯弯:

  “帝师不敢当,只是替主公教几个顽劣学生,省得他们再到处惹事。

  你来了正好,帮我分担些‘顽石’,也让我喘口气!”

  三人相视而笑,晨风掠过,吹得他们衣角与发梢同时扬起。

  杨荣抬手,拍了拍腰间公文匣,声音爽朗:

  “这回我可不是空手来——各城的兵籍、田册、税簿,全在这儿了!

  咱们哥仨,又能并肩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