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阳光灿烂。
张琪换上了一身最挺括的西装套裙，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自己的微笑，直到看起来既专业，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今天，她将再次踏入那栋让她受辱的大楼。
但这一次，她的身份和心境，已然天差地别。
她的公文包里，没有装任何关于福娃的宣传资料，也没有准备任何说辞。
只放着一样东西——那封来自农业部的推荐信。
那就是她今天唯一的，也是最强大的敲门砖。
林小燕本想陪她一起去，但被张琪婉拒了。
“小燕总，这种打脸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就够了。”张琪的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
“您和总社长，就在酒店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她要亲自去，亲眼看一看，昨天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科员，在看到这封信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来到央视大楼门口，依旧是那副车水马龙的景象。
张琪深吸一口气，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了广告部所在的那层楼。
办公室里，依旧是那副忙碌的景象。
电话铃声，打字机的“噼啪”声，人们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
张琪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昨天那个办公桌。
那个姓王的科员，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报纸悠闲自得。
看到张琪，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和讥讽。
“哟，怎么又是你啊？”
他连站都懒得站起来，指了指门口。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这里不接待你们这种级别的企业，听不懂人话是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几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
不少人投来了看热闹的目光。
张琪没有生气，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她走到王科员的办公桌前，将那个牛皮纸信封，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报纸上。
“王科员，这是我的推荐信。”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推荐信？”
王科员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找谁写的啊？你们县长？还是你们市长？”
“我告诉你，没用！在我们这儿，别说市长，就是省长来了，也得按规矩排队！”
他根本没把那封信当回事，随手就想把它拨到一边。
但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信封的落款处。
那里，没有写任何单位，只印着三个用钢笔手写的苍劲有力的大字。
【李援朝】。
王科员不认识这个名字。
但他看到了那熟悉的牛皮纸信封，和那略显古板的公文格式。
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信封，有些不耐烦地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信纸抬头那一行鲜红的，硕大的宋体字时——
【华夏人民共和国农业部】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整个人，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僵在了那里。
他脸上的讥讽和不屑，瞬间凝固，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惊骇、恐慌，和难以置信！
农业部！
这三个字，像三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信纸，在他手里“哗哗”作响。
他瞪大了眼睛，逐字逐句地往下看。
“……杰出代表……”
“……重要示范和推广意义……”
“……从支持国家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大局出发……”
“……建议，并希望……”
每一个字，都狠狠地砸在他的神经上。
尤其是最后那句“建议并希望”，看似客气，但在公文体系里，这就是上级对下级不容置疑的指示！
这哪里是推荐信？
这是来自部委的“红头文件”！
王科员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昨天到底得罪了一尊什么样的神仙！
一个能让农业部，亲自为其出具推荐信的企业！
其实力，其背景，其能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小科员能够想象的范畴！
“啪！”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甚至带翻了桌上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洒了他一裤子，他却浑然不觉。
他看着张琪，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变了调。
“张……张总！您……您看我这……我这有眼不识泰山！”
“我……我昨天是猪油蒙了心！您……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拿那封信，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法旨。
“您请坐！您快请坐！”
他拉过自己的椅子，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点头哈腰地请张琪坐下。
“我……我这就去……去向我们主任汇报！”
“不！我去请我们主任过来！”
他语无伦次，转身就要往主任办公室跑。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办公室。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
就在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里面的主任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小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王科员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
“主……主任！”
他将那封信，颤抖着递了过去。
“农……农业部的信！”
广告部主任接过信，狐疑地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那个抬头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和刚才的王科员如出一辙。
他的手也抖了。
他飞快地看完信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科员，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换上了一副无比热情和谦恭的笑容，快步走到了张琪面前。
“哎呀呀！您就是福娃合作社的张总吧？”
“我是广告部的主任，我叫马国良。真是失敬！失敬啊！”
他主动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张琪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是我们怠慢了贵客！”
“您看这事闹的！小王他年轻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代表我们广告部，向您，向福娃合作社，表示最诚挚的歉歉！”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张琪只是淡淡地抽回手，脸上依旧挂着那职业性的微笑。
“马主任，客气了。”
“我今天来，还是为了我们公司广告投放的事情。不知道，现在可以谈了吗？”
“当然！当然可以！”马国良连连点头。
“不不不，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这个级别能谈的了！”
他眼珠一转，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张总，您稍等片刻！”
他转身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拿起了那台红色的电话。
他要立刻将这件事，向台里的最高领导汇报！
一个由农业部亲自背书的企业，要来央视打广告。
这已经不是一笔简单的生意了。
这上升到了政治任务的高度！
很快，马国良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恭敬，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张总，我们主管广告的王副台长，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他要亲自跟您谈！”
张琪换上了一身最挺括的西装套裙，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自己的微笑，直到看起来既专业，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今天，她将再次踏入那栋让她受辱的大楼。
但这一次，她的身份和心境，已然天差地别。
她的公文包里，没有装任何关于福娃的宣传资料，也没有准备任何说辞。
只放着一样东西——那封来自农业部的推荐信。
那就是她今天唯一的，也是最强大的敲门砖。
林小燕本想陪她一起去，但被张琪婉拒了。
“小燕总，这种打脸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就够了。”张琪的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
“您和总社长，就在酒店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她要亲自去，亲眼看一看，昨天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科员，在看到这封信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来到央视大楼门口，依旧是那副车水马龙的景象。
张琪深吸一口气，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了广告部所在的那层楼。
办公室里，依旧是那副忙碌的景象。
电话铃声，打字机的“噼啪”声，人们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
张琪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昨天那个办公桌。
那个姓王的科员，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报纸悠闲自得。
看到张琪，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和讥讽。
“哟，怎么又是你啊？”
他连站都懒得站起来，指了指门口。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们这里不接待你们这种级别的企业，听不懂人话是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几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
不少人投来了看热闹的目光。
张琪没有生气，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她走到王科员的办公桌前，将那个牛皮纸信封，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报纸上。
“王科员，这是我的推荐信。”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推荐信？”
王科员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找谁写的啊？你们县长？还是你们市长？”
“我告诉你，没用！在我们这儿，别说市长，就是省长来了，也得按规矩排队！”
他根本没把那封信当回事，随手就想把它拨到一边。
但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信封的落款处。
那里，没有写任何单位，只印着三个用钢笔手写的苍劲有力的大字。
【李援朝】。
王科员不认识这个名字。
但他看到了那熟悉的牛皮纸信封，和那略显古板的公文格式。
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信封，有些不耐烦地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信纸抬头那一行鲜红的，硕大的宋体字时——
【华夏人民共和国农业部】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整个人，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僵在了那里。
他脸上的讥讽和不屑，瞬间凝固，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惊骇、恐慌，和难以置信！
农业部！
这三个字，像三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信纸，在他手里“哗哗”作响。
他瞪大了眼睛，逐字逐句地往下看。
“……杰出代表……”
“……重要示范和推广意义……”
“……从支持国家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大局出发……”
“……建议，并希望……”
每一个字，都狠狠地砸在他的神经上。
尤其是最后那句“建议并希望”，看似客气，但在公文体系里，这就是上级对下级不容置疑的指示！
这哪里是推荐信？
这是来自部委的“红头文件”！
王科员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昨天到底得罪了一尊什么样的神仙！
一个能让农业部，亲自为其出具推荐信的企业！
其实力，其背景，其能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小科员能够想象的范畴！
“啪！”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甚至带翻了桌上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洒了他一裤子，他却浑然不觉。
他看着张琪，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变了调。
“张……张总！您……您看我这……我这有眼不识泰山！”
“我……我昨天是猪油蒙了心！您……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拿那封信，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法旨。
“您请坐！您快请坐！”
他拉过自己的椅子，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点头哈腰地请张琪坐下。
“我……我这就去……去向我们主任汇报！”
“不！我去请我们主任过来！”
他语无伦次，转身就要往主任办公室跑。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办公室。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
就在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里面的主任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小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王科员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
“主……主任！”
他将那封信，颤抖着递了过去。
“农……农业部的信！”
广告部主任接过信，狐疑地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那个抬头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和刚才的王科员如出一辙。
他的手也抖了。
他飞快地看完信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科员，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换上了一副无比热情和谦恭的笑容，快步走到了张琪面前。
“哎呀呀！您就是福娃合作社的张总吧？”
“我是广告部的主任，我叫马国良。真是失敬！失敬啊！”
他主动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张琪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是我们怠慢了贵客！”
“您看这事闹的！小王他年轻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代表我们广告部，向您，向福娃合作社，表示最诚挚的歉歉！”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张琪只是淡淡地抽回手，脸上依旧挂着那职业性的微笑。
“马主任，客气了。”
“我今天来，还是为了我们公司广告投放的事情。不知道，现在可以谈了吗？”
“当然！当然可以！”马国良连连点头。
“不不不，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这个级别能谈的了！”
他眼珠一转，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张总，您稍等片刻！”
他转身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拿起了那台红色的电话。
他要立刻将这件事，向台里的最高领导汇报！
一个由农业部亲自背书的企业，要来央视打广告。
这已经不是一笔简单的生意了。
这上升到了政治任务的高度！
很快，马国良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恭敬，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张总，我们主管广告的王副台长，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他要亲自跟您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