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人走茶凉-《不露脸电台主播,全网都在找我!》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从叶倾仙和罗薇薇的公寓驶回湖畔木屋。

  副驾驶座上,凌默靠着车窗,帽檐依旧压得很低,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灯火。

  那些光点连成一片模糊的暖黄色河流,在黑暗中蜿蜒流淌。

  叶倾仙专注地开着车,双手握着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

  她没有说话,车内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空调出风口轻柔的风声。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木屋前的停车位上。

  两人下车,夜风吹来,带着湖水的湿气和远处森林的草木清香。

  木屋安静地矗立在夜色中,窗户漆黑,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叶倾仙拿出钥匙开门,“咔哒”一声,门开了。

  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木屋里依旧温暖如春。

  凌默走进去,环顾这个只住了短短三天的“家”。

  一切都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沙发上还随意丢着一条毛毯,茶几上摆着喝了一半的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壁炉里的灰烬已经冷却,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温度和气息。

  叶倾仙没有开大灯,只打开了玄关的一盏暖黄色壁灯。柔和的光线勉强照亮客厅,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木质地板上,拉得很长。

  “我去帮你收拾。”叶倾仙轻声说,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快步走向卧室,凌默跟在后面。

  卧室里更是充满了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床铺凌乱,被子只草草铺了一下,枕头上还留着细微的褶皱。

  窗边的小圆桌上,放着叶倾仙早上为凌默泡茶用的茶具,里面还残留着些许茶渍。

  凌默的行李很简单,就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此刻正靠在墙边。

  叶倾仙走过去,蹲下身,拉开背包的拉链。

  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背包里东西不多:两套换洗衣物,洗漱包,一个笔记本,还有充电器之类的小物件。

  叶倾仙一件一件地拿出来,仔细叠好,再重新放回去。

  她的手指修长纤细,叠衣服的动作优雅流畅,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但凌默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衣物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凌默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她。

  壁灯的光从侧面照过来,勾勒出叶倾仙蹲在地上的侧影。

  她今天穿的是那套米白色的针织套装,此刻蹲着的姿势让针织长裙紧紧贴在小腿上,勾勒出纤细的腿部线条。

  她的长发挽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在脸颊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的嘴唇抿得很紧,下颌线条绷得有些僵硬。

  凌默知道她在强忍着什么。

  终于,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叶倾仙拉上背包的拉链,动作很轻,但拉链合上的“刺啦”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站起身,转过身面对凌默,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很美,但也很假,嘴角上扬的弧度太刻意,眼睛里没有笑意,只有极力压抑的难过。

  “好了。”她说,声音有点哑,“都收拾好了。”

  凌默点点头,走过去提起背包。

  很轻,和来的时候一样。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叶倾仙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凌默身上,他此刻穿的是她前天特意去买的衣服:

  一件深灰色的羊毛衫,外面套着黑色的休闲夹克,下身是深色牛仔裤。

  这些都是她挑的,花的她的钱。

  “你……你要不要换回自己的衣服?”叶倾仙轻声问,“这些……是我买的,你穿着走吧。”

  她说着,脸微微红了。

  让一个男人穿着自己买的衣服离开,这感觉……很亲密,很特别。

  凌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摇摇头:

  “不用换了,就这样吧。这些衣服很舒服。”

  这话让叶倾仙心里一暖。

  但紧接着问题来了,背包已经塞满了,凌默自己带来的那套换洗衣物装不下了。

  叶倾仙从背包里把那套衣服拿出来,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叠得整整齐齐。

  她抓在手里,布料柔软,还残留着洗衣液的淡香和……凌默身上特有的干净气息。

  她低头看着那套衣服,沉默了几秒。

  然后抬起头,看着凌默,脸颊更红了,声音却很坚定:

  “这套……我给你洗好,等你下次来的时候穿。”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彻底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艳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那张本就绝美的脸此刻红晕遍布,眼波流转,睫毛轻颤,有种惊心动魄的诱惑。

  凌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微微一动。

  但他只是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好。”

  两人离开了木屋。

  叶倾仙锁上门,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她盯着那扇门看了几秒,然后转身,和凌默一起走向停车的地方。

  车子重新发动,驶向机场。

  一路无话。

  四十分钟后,机场到达大厅。

  夜深了,大厅里旅客不多,显得空旷安静。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机场跑道的灯光,一架架飞机像巨大的铁鸟,在夜色中起起落落。

  凌默背着包,戴着帽子,走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叶倾仙走在他身边,两人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安检口前,凌默停下脚步。

  “就送到这里吧。”他说。

  叶倾仙点点头,也停下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却好像隔着一整个世界。

  大厅里的广播在播报航班信息,声音遥远而模糊。远处有旅客拖着行李箱走过,轮子在地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时间仿佛变慢了。

  叶倾仙深吸一口气,抬起手。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朴素的老旧银戒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戒指戴得很紧,仿佛要嵌进肉里。

  “这个,”她轻声说,声音有些抖,“我会一直戴着。”

  她说得很认真,每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凌默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再看看她那双盛满了不舍和坚定的眼睛,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想了想,决定缓和一下气氛。

  于是勾起嘴角,用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说:

  “哎呀,这话说得……如果哪天遇到了白马王子,人家给你买个大钻戒,该换还是得换啊。”

  他以为叶倾仙会害羞,会反驳,会娇嗔地说“你胡说什么”。

  但他错了。

  叶倾仙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里面迅速涌起水汽,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脸色从红润瞬间变得苍白,然后又因为委屈而重新涨红。

  她就那么看着凌默,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委屈、受伤,还有某种被背叛般的难过。

  那样子,我见犹怜,脆弱得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凌默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和这个实心眼的纯粹姑娘,果然是不能开玩笑的。

  她太认真了,把每一句话都当真,把每一个承诺都刻进骨子里。

  凌默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握住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

  “我开玩笑的。”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很认真,“别当真。”

  叶倾仙的手在他掌心里微微发抖。

  她低下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滴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热湿润。

  “你……你不能这么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委屈又难过,“我……我不会换的……永远都不会……”

  凌默心里一软,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他低声说,“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叶倾仙摇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她扑进凌默怀里,紧紧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肩膀因为抽泣而微微抖动。

  凌默一手抱着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大厅里偶尔有旅客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没人停留。

  广播又在播报航班信息了。

  凌默的航班,该登机了。

  他轻轻推开叶倾仙,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低声说:

  “我真的要走了。”

  叶倾仙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她退后一步,用手背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路平安。”

  凌默点点头,转身走向安检口。

  他没有回头。

  叶倾仙站在原地,看着他过安检,看着他消失在通道尽头,看着他乘坐的那架飞机在夜色中滑行、起飞、消失在远方的天空。

  她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她才恍然回神。

  她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转了转。

  金属微凉,但戴久了,已经染上了她的体温。

  她转身,离开机场,开车回木屋。

  一路上,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安静地流泪,安静地开车。

  回到木屋,她走进卧室,拿起凌默留下的那套衣服。

  她把脸埋进衣服里,深深吸气。

  上面还有他的气息。

  她抱着那套衣服,在床边坐了很久。

  几个小时后。

  纽克城,国际机场到达大厅。

  深夜的机场依然灯火通明,但旅客明显少了很多。

  巨大的电子屏上滚动着航班信息,广播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凌默背着那个黑色双肩包,戴着帽子,从通道里走出来。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步伐依旧平稳。

  刚走出通道,他就看到了夏瑾瑜。

  她站在接机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夏瑾瑜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款风衣,里面是浅灰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深色牛仔裤和平底短靴。

  她的身高在女性中算高的,身材比例极好,风衣的腰带松松系着,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长发披散在肩头,发尾微微卷曲,脸上化着淡妆,在机场明亮的灯光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知性优雅的美。

  她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帽子的凌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抬手挥了挥。

  凌默也看到了她,朝她走去。

  两人在人群中汇合。

  “凌默老师。”夏瑾瑜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喜悦和放松,“您回来了。”

  凌默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夏领导,怎么亲自来了?这可不敢当。”

  夏瑾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凌默在打趣她,脸颊微红:

  “凌默老师,您说什么呢!我肯定要来啊!许教授本来也想来的,我让他回去休息了,所以……我来了。”

  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凌默,眼神里的关切毫不掩饰。

  凌默继续调侃:“这可不好。我现在是平民,你也不是我的助手了,你可是官方领导,怎么能让领导来接我?”

  夏瑾瑜的脸更红了,又羞又急:

  “凌默老师,您别打趣我了!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我永远是您的助手!”

  她说得认真,眼神坚定。

  凌默笑了笑,不再逗她:“走吧。”

  两人并肩向停车场走去。

  夏瑾瑜很自然地想要接过凌默的背包:“我帮您拿吧?”

  凌默摆摆手:“不用,很轻。”

  夏瑾瑜也没坚持,只是走在他身边,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确认他确实没事,才稍稍放心。

  到了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已经等在那里。

  司机看到他们,立刻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凌默和夏瑾瑜坐进后排。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车内很安静,空调的温度刚刚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柠檬清香。

  夏瑾瑜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凌默:

  “凌默老师,您喝水。”

  凌默接过,喝了一口。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融入纽克城深夜的车流。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高楼大厦的轮廓在夜色中像巨大的剪影。

  凌默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短暂的宁静结束了。

  风暴,还在等着他。

  夏瑾瑜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疲惫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轻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温柔:

  “凌默老师,欢迎回来。”

  凌默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车子驶入熟悉的街区,最终停在那栋安全别墅前。

  夜色深沉,别墅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远处隐约的车流声。路灯在街道两侧投下昏黄的光晕,将树影拉得细长。

  凌默提着背包下车,抬头看了眼这栋住了大半个月的别墅。

  窗户漆黑,只有门口一盏壁灯亮着,在夜色中散发着孤独的光。

  “这几天一直有人打扫,您房间的床单被套也换过了。”夏瑾瑜一边开门一边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开了,熟悉的暖意扑面而来。

  凌默走进去,将背包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摘下帽子,长长地舒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

  夏瑾瑜跟在他身后,熟练地打开客厅的灯,换鞋,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凌默看着她的背影,米白色风衣已经脱下搭在手臂上,浅灰色高领毛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优美的背部线条。她走路时脚步轻盈,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凌默老师,您先坐,我给您泡茶。”夏瑾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凌默走到沙发前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里,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这三天在欧洲虽然短暂,但那种完全放松的状态反而让他此刻更觉疲惫,就像绷紧的弦突然松弛,再要重新绷紧时,需要更大的力气。

  不一会儿,夏瑾瑜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

  托盘上放着一壶刚泡好的茶,两个白瓷茶杯,还有一小碟她提前准备好的点心,是凌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