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华的脸上先是微微蹙眉，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那画面中的人。
向阳华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视频中是一个破旧的房子，一个看起来比较老的妇人，头发随意的抓在后面扎成一个马尾，前面还有散落的发髻，遮住了一些眼睛。
身高看起来比旁边的男人差不多，瘦瘦的，皮肤黝黑。
她似笑非笑，旁人跟她说话，她也几乎不接话，眼神看起来也不太正常的样子。
向阳华看了几秒钟屏幕上的女人，似乎有些面熟。
他歪着头抿嘴仔细思索起来。
可搜肠刮肚也不确定这人是谁，他侧眼瞟了一眼张琳琳的脸，仿佛在问：这什么东西？
为了不让开车的人怀疑，张琳琳用手机打字解释：这是我托人找到的可能是你母亲的人之一。
向阳华看到这些文字，立马噗嗤一声笑了。
随即，视频中直到画面又让他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就算那个生物妈离开的时候他自己只有三岁，但向阳华这些年一直没忘记那个生物妈的大致的模样。
她人高马大，白白胖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说话声音洪亮，跟人聊天从不怯场。
怎么可能是这种鬼样子？！
真是好笑。
张琳琳不认输的扯了一把向阳华的衣袖，要他继续看。
向阳华纯粹是考虑到反正车上没事，就当看个热闹笑话的带着玩味的笑容继续看着手机。
直到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小男孩闯入画面，那似乎是邻居家的小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那女人见了立马从包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她带着讨好的笑，弯下了腰，口齿清晰的对小孩说：“来，小阳阳，你闹着要吃大白兔，妈妈给你买了好多。给！”
本来向阳华只是敷衍模式的凑在手机屏幕前，根本没认真看。
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忽地一揪，隐隐作痛，像是那女人用一根烧红了的针尖狠戳了一下向阳华内心藏着的最柔软的地方。
那不是拔针止血就能止痛，那股灼痛的感觉一直持续，让他感觉呼吸困难。
死去多年的记忆此刻重生了。
“妈妈，我要去街上玩。”
“你在家里等妈妈，妈妈很快就回来，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大白兔奶糖，好不好？”
“好耶~那妈妈你快点回来。”
每次妈妈要出门，向阳华要跟着去的时候，妈妈都会用大白兔奶糖哄他。
每次也都会如约给他带回来。
每次，他都蹦着跳着去扬起小脸儿喜滋滋的接过来。
还会围着妈妈，激动的蹦蹦跳跳，一声又一声的重复，“妈妈…妈妈…妈妈！”
可是视频中的小孩并没有这么做，虽然他咽了一口唾沫，很想要的样子，但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乡。
然后那孩子便指着女人，声音有些怯生生但说辞清晰无比的喊道：“我不要你的糖，你是神经病，说不定往糖上抹了耗儿药。”
向阳华喉咙哽咽了。
他的脑海里有个小孩子的身影在拍着胖乎乎的小手，蹦蹦跳跳的欢呼。
“妈妈…妈妈…妈妈！”
那孩子跳得向阳华头疼欲裂。
他伸手闪电般的将张琳琳的手机关机键摁了一下。
屏幕熄灭，张琳琳立马抬眼看他，只见他的眼角已经快要有泪花决堤而出。
向阳华闭着眼睛，靠在靠垫上，不耐烦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帮我问问她人在哪里，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张琳琳再度点亮手机屏幕，她关掉视频，正想发消息问张爸。
发现他的爸爸其实发了一份文档过来。
张琳琳打开一看，里面是视频中几个女人的大概情况。
张琳琳找到刚才看的这一段视频里面的女人的信息，读了一遍，心中立马又痛又堵。
她的鼻子酸酸的，眼眶微润，把手机再度递到向阳华面前，小声说：“所有人的信息文档中都有的。”
向阳华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半晌才鼓足勇气，睁开眼睛接过手机。
“胡曼黎...”
读完这三个字，他就已经全身僵硬，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了。
而接下来的文字，则每一笔每一划都像一根根毒刺，刺得他眼睛生疼，刺得他心上千疮百孔。
----
胡曼黎，年岁不详，原籍暂不详，有精神病史。发起疯来丈夫都按不住，除非在她的包包里塞一些大白兔奶糖。平时不爱说话，只喜欢三四岁的小男孩，经常给小男孩投喂大白兔。
丈夫，唐志永，70岁，湾沟村人。
大女儿，唐招弟，26岁，外嫁。
二女儿，唐盼弟，25岁，外嫁。
小儿子，唐小宝，20岁，本科在读。
----
接触黑产多年的向阳华不用人点透，一眼便知这女人是被人拐卖的。
他的脑子里嗡嗡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向阳华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需要时间和空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且，他们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已经离那铁丝网围成的地狱般的园区不远了。
他抬手对着司机位的靠背用力拍了拍，“老哥，找个对方停车，人有三急。”
那司机又继续行驶了一段，把车停靠在了一个小商店门前靠左的位置。
向阳华越过张琳琳的身体帮她把门推开，对着她语气不太友好的吼了一嗓子：“你不是要上厕所吗？去撒！”
待张琳琳下了车，向阳华才跟着下了车。
坐在副驾驶的荆天明见状也立马推门下了车，“我也要去，正想说在哪个路边解决下呢，这有洗手间，怎么也比在在路边好。”
司机眉峰微微动了动，想拦着最终放弃了。
向阳华对着司机点头致意，大声的叮嘱道：“在这里等我们，马上就回。”
张琳琳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她发现司机停车之后，另外又有一辆车紧跟着也停在了她们坐的那辆车的尾后。
她站在原地不动，对着向阳华同样大声的问道：“洗手间在哪里呀！？”
向阳华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视频中是一个破旧的房子，一个看起来比较老的妇人，头发随意的抓在后面扎成一个马尾，前面还有散落的发髻，遮住了一些眼睛。
身高看起来比旁边的男人差不多，瘦瘦的，皮肤黝黑。
她似笑非笑，旁人跟她说话，她也几乎不接话，眼神看起来也不太正常的样子。
向阳华看了几秒钟屏幕上的女人，似乎有些面熟。
他歪着头抿嘴仔细思索起来。
可搜肠刮肚也不确定这人是谁，他侧眼瞟了一眼张琳琳的脸，仿佛在问：这什么东西？
为了不让开车的人怀疑，张琳琳用手机打字解释：这是我托人找到的可能是你母亲的人之一。
向阳华看到这些文字，立马噗嗤一声笑了。
随即，视频中直到画面又让他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就算那个生物妈离开的时候他自己只有三岁，但向阳华这些年一直没忘记那个生物妈的大致的模样。
她人高马大，白白胖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说话声音洪亮，跟人聊天从不怯场。
怎么可能是这种鬼样子？！
真是好笑。
张琳琳不认输的扯了一把向阳华的衣袖，要他继续看。
向阳华纯粹是考虑到反正车上没事，就当看个热闹笑话的带着玩味的笑容继续看着手机。
直到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小男孩闯入画面，那似乎是邻居家的小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那女人见了立马从包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她带着讨好的笑，弯下了腰，口齿清晰的对小孩说：“来，小阳阳，你闹着要吃大白兔，妈妈给你买了好多。给！”
本来向阳华只是敷衍模式的凑在手机屏幕前，根本没认真看。
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忽地一揪，隐隐作痛，像是那女人用一根烧红了的针尖狠戳了一下向阳华内心藏着的最柔软的地方。
那不是拔针止血就能止痛，那股灼痛的感觉一直持续，让他感觉呼吸困难。
死去多年的记忆此刻重生了。
“妈妈，我要去街上玩。”
“你在家里等妈妈，妈妈很快就回来，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大白兔奶糖，好不好？”
“好耶~那妈妈你快点回来。”
每次妈妈要出门，向阳华要跟着去的时候，妈妈都会用大白兔奶糖哄他。
每次也都会如约给他带回来。
每次，他都蹦着跳着去扬起小脸儿喜滋滋的接过来。
还会围着妈妈，激动的蹦蹦跳跳，一声又一声的重复，“妈妈…妈妈…妈妈！”
可是视频中的小孩并没有这么做，虽然他咽了一口唾沫，很想要的样子，但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乡。
然后那孩子便指着女人，声音有些怯生生但说辞清晰无比的喊道：“我不要你的糖，你是神经病，说不定往糖上抹了耗儿药。”
向阳华喉咙哽咽了。
他的脑海里有个小孩子的身影在拍着胖乎乎的小手，蹦蹦跳跳的欢呼。
“妈妈…妈妈…妈妈！”
那孩子跳得向阳华头疼欲裂。
他伸手闪电般的将张琳琳的手机关机键摁了一下。
屏幕熄灭，张琳琳立马抬眼看他，只见他的眼角已经快要有泪花决堤而出。
向阳华闭着眼睛，靠在靠垫上，不耐烦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帮我问问她人在哪里，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张琳琳再度点亮手机屏幕，她关掉视频，正想发消息问张爸。
发现他的爸爸其实发了一份文档过来。
张琳琳打开一看，里面是视频中几个女人的大概情况。
张琳琳找到刚才看的这一段视频里面的女人的信息，读了一遍，心中立马又痛又堵。
她的鼻子酸酸的，眼眶微润，把手机再度递到向阳华面前，小声说：“所有人的信息文档中都有的。”
向阳华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半晌才鼓足勇气，睁开眼睛接过手机。
“胡曼黎...”
读完这三个字，他就已经全身僵硬，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了。
而接下来的文字，则每一笔每一划都像一根根毒刺，刺得他眼睛生疼，刺得他心上千疮百孔。
----
胡曼黎，年岁不详，原籍暂不详，有精神病史。发起疯来丈夫都按不住，除非在她的包包里塞一些大白兔奶糖。平时不爱说话，只喜欢三四岁的小男孩，经常给小男孩投喂大白兔。
丈夫，唐志永，70岁，湾沟村人。
大女儿，唐招弟，26岁，外嫁。
二女儿，唐盼弟，25岁，外嫁。
小儿子，唐小宝，20岁，本科在读。
----
接触黑产多年的向阳华不用人点透，一眼便知这女人是被人拐卖的。
他的脑子里嗡嗡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向阳华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他需要时间和空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且，他们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已经离那铁丝网围成的地狱般的园区不远了。
他抬手对着司机位的靠背用力拍了拍，“老哥，找个对方停车，人有三急。”
那司机又继续行驶了一段，把车停靠在了一个小商店门前靠左的位置。
向阳华越过张琳琳的身体帮她把门推开，对着她语气不太友好的吼了一嗓子：“你不是要上厕所吗？去撒！”
待张琳琳下了车，向阳华才跟着下了车。
坐在副驾驶的荆天明见状也立马推门下了车，“我也要去，正想说在哪个路边解决下呢，这有洗手间，怎么也比在在路边好。”
司机眉峰微微动了动，想拦着最终放弃了。
向阳华对着司机点头致意，大声的叮嘱道：“在这里等我们，马上就回。”
张琳琳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她发现司机停车之后，另外又有一辆车紧跟着也停在了她们坐的那辆车的尾后。
她站在原地不动，对着向阳华同样大声的问道：“洗手间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