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46 审判畜生之奶龙别哭!哥的巴掌烫不烫?-《审判畜生:开局坟头草三米高》

  咚!!

  那声音闷得像是有人把整个世界都揉成一团,狠狠砸进了秦无忌的身体里。

  庄玩玩那张狂的笑还凝结在脸上,带着猫爪子挠破心肝的恶劣得意。

  拳头上的力量,凶暴、蛮横,不讲一丝道理,仿佛要把秦无忌脊柱直接夯进冰冷的地板深处,砸个对穿!

  视野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黑色、金色、血色的光斑疯狂乱舞。

  耳朵里灌满了尖锐的蜂鸣,压过了骨头发出的那声令人牙酸的、沉闷的裂响。

  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地一拧!

  “噗!”

  再也压不住了。

  灼热的腥甜猛地冲破牙关,化作一股血箭喷溅出来,

  在眼前划过一道刺目的红弧,星星点点洒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

  身体像断线的破烂风筝,被那股巨力裹挟着,不受控地向前狠狠抛飞!

  目标正是那扇刚刚被他拼死保下来的手术室金属大门!

  完了。

  秦无忌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嗡嗡震动。

  电光石火,念头刚起——

  【叮!嗷嗷嗷嗷嗷!!!】

  脑壳里,那个顶着“天罚”Id的挂逼系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尖叫鸡,炸裂的提示音带着破音:

  【警告!警告!宿主大大生命体征断崖式跳水!胸口碎大石都没这么碎!

  伤害数值破表!狗策划看了都要连夜删号跑路…呃啊!】

  【核心组件遭受毁灭性冲击!物理防御层——熔穿!护体雷罡——清零!骨骼强度——危危危!】

  【预测宿主将于0.0001秒后达成成就:‘原地螺旋升天,坟头草直接三丈八’!】

  冰冷的金属门在模糊的视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阴风已经舔舐到后颈的汗毛。

  【强制保护协议触发!!紧急搜索代偿能量源…滴滴滴…锁定!锁定成功!】

  【能量来源类型:执念!纯度:x级怨种!位置:正前方手术室!载体:山楂干(严重受潮版)!】

  【‘执念护盾’,启动!给爷顶住——!!!】

  嗡!!!

  就在秦无忌即将把自己拍成大门上一幅抽象派人体涂鸦的刹那,身体前方不足半尺的空气,陡然扭曲!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极其坚韧、如同浸泡了千百年的老牛皮被瞬间绷紧到极限的沉闷嗡鸣。

  一面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半透明带着淡淡陈年旧报纸般枯黄颜色的光盾,凭空浮现!

  砰!

  秦无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这面光盾上。力道被卸去了八成,

  但还是撞得他眼前又是一黑,五脏六腑再度移位,闷哼一声贴着光盾滑落在地。

  他半跪着,手死死撑住地面,喉咙里全是甜腥味,胸口火辣辣地疼,感觉整个后背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那面薄薄的光盾,纹丝不动!

  光盾的来源,赫然是手术室内。

  透过门上的小小观察窗,可以清晰地看到手术台。

  台上躺着一个女人。

  年近八旬,却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硬、边缘都磨得起毛的廉价萝莉装。

  脸上糊着厚厚的白粉,像是掉进了面粉缸又爬出来,此刻簌簌地往下掉着粉渣。

  一张原本应是清秀的脸,只剩下诡异的惨白。

  她叫囡再续。

  一双本该漂亮的凤眼,此刻空洞地大睁着,没有焦距,只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金属门板,看到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嘴角却挂着一丝僵硬而诡异的微笑。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泛黄旧报纸仔细包裹的小包。

  透过报纸破损的缝隙,能看到里面暗红色的、干瘪的小果子。

  山楂干。

  此刻,那包裹着山楂干的旧报纸,正散发出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枯黄色光晕,

  无声无息地融入到保护秦无忌的淡黄色光盾之中。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哀怨、痴等、几十年如一日的卑微期盼,丝丝缕缕地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庄玩玩脸上的嚣张狞笑,彻底僵死!

  他那志在必得的一拳,足以将钢板轰成铁饼的一拳,

  竟然被一面看起来吹口气就能破的、黄不拉几的光盾,给挡下了?!

  还是被一个躺在手术台上、半死不活的老怨妇的什么见鬼“执念”给挡下的?!

  “执…执念?!”

  庄玩玩的声音像是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块,尖利又扭曲,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

  “区区凡人的破烂执念!凭什么挡我?!”

  他眼珠子瞬间爬满狰狞的血丝,狂暴的黑色煞气再次如山洪暴发般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给老子破!!”

  他狂吼着,两条手臂肌肉如同充气般膨胀,皮肤下青黑的血管根根暴凸,

  巨大的拳头再次扬起,裹挟着比刚才更加凶戾、更加沉重的毁灭气息,

  如同两颗坠落的黑色流星,朝着那面看似摇摇欲坠的枯黄光盾,悍然砸下!

  空气被硬生生打爆!发出刺耳的爆鸣!

  双拳齐出,誓要将这碍眼的光盾连同后面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子和手术室里那个老怨妇,一起轰成齑粉!

  就在那双裹挟着倾天黑煞的巨拳,即将轰在枯黄光盾上的千钧一发之际——

  “庄玩玩!”

  一声低喝,冰冷如刀,炸响在庄玩玩耳边!

  是秦无忌!

  他半跪在地,嘴角还挂着刺目的血痕,一只手死死撑着地面,承受着脏腑近乎碎裂的剧痛。

  另一只手,却已闪电般抬起!

  五指张开,掌心向上!

  那掌心之中,一点璀璨如昼的金色雷光,并非凭空而生,

  而是如同贪婪的饕餮,疯狂地抽取着他体内最后残存的一丝力量,

  甚至榨取着刚刚撞击光盾时散逸在空气里的、属于庄玩玩的狂暴煞气!

  噼啪!

  雷光不是稳定的球体,而是一团急剧扭曲、躁动、拼命压缩的光核!

  边缘跳跃着细碎狂暴的蓝色电弧,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爆裂声!

  仿佛一个被强行束缚、下一秒就要彻底炸开的毁灭之源!

  光盾之后,秦无忌那双染血的眼眸抬起,瞳孔深处,金色的雷霆印记疯狂旋转!

  穿透了摇摇欲坠的枯黄光盾,死死锁定了庄玩玩因狂暴攻击而门户大开的胸膛!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判意味!

  “你怕的,”

  秦无忌的声音沙哑撕裂,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

  “原来是这个!”

  轰——!!!

  压缩到极致的掌心雷,终于挣脱了束缚!

  一道足有碗口粗细、凝练到宛如液态黄金般的恐怖雷柱,

  带着净化一切邪祟、审判一切罪恶的煌煌天威,撕裂空气!后发先至!

  它没有选择阻挡那双砸下的拳头,而是如同一条暴怒的金色孽龙,

  无视距离,无视阻碍,在枯黄光盾消散的前一瞬,

  以一种洞穿虚空的决绝姿态,从庄玩玩那双巨拳间的空隙,狠狠贯入!

  目标,直指其胸膛正中!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极其尖锐、极其刺耳、仿佛滚烫的烙铁狠狠按在了湿透的厚皮革上的声音!

  金色雷柱精准无比地贯入了庄玩玩煞气翻涌的胸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一帧。

  庄玩玩那张狂狞笑的脸,瞬间扭曲到了一个极限!

  眼睛难以置信地暴凸出来,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

  他挥出的双拳,凝固在半空。

  汹涌澎湃的黑煞之气,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翻滚的姿态僵硬在原地。

  滋滋滋——!

  金色的电弧在他魁梧的身体表面疯狂流窜!每一次跳跃,都带出一大片焦黑的皮右和被强行净化蒸发的黑烟!

  他庞大的身躯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呃…啊…呃……”

  喉咙里发出怪响,充满了无法理解的痛苦和惊骇。

  金光穿透了他的后背,在他身后凝成一道笔直的光束,持续了足足半秒,才缓缓消散。

  啪嗒。

  一滴粘稠如墨、散发着恶臭的黑雪,从他胸前焦黑的伤口处滴落,砸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腐蚀声。

  庄玩玩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眼神彻底涣散,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种被彻底洞穿的恐惧。

  “痴…情…怨……”他嘴唇翕动,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音。

  下一秒,他体内狂暴的黑煞之气失去了核心的约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轰!!!

  猛烈的黑气混合着尚未完全消散的金色电弧,向四面八方爆开!形成一股强劲的冲击气浪!

  金属墙壁发出呻吟,走廊顶部的灯管疯狂闪烁,几盏倒霉的直接炸裂!

  庄玩玩那巨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沉重地、毫无生气地向前扑倒。

  噗通!

  砸在地板上,激起一片灰尘和零散的电火花。

  身体表面焦黑一片,胸口一个碗口大的、边缘闪烁着细碎金弧的恐怖贯穿洞。

  袅袅的黑烟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糊恶臭,缓缓升起。

  死寂。

  只有手术室门口应急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还有秦无忌沉重压抑的喘息。

  他撑着地面的手臂在剧烈颤抖,额头的冷汗混着血水不断淌下,眼前阵阵发黑,全靠一股狠劲撑着。

  “咳…咳咳…”

  又咳出两口带着血沫的唾沫,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手术室观察窗内。

  囡再续依旧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空洞的眼睛似乎越过门板,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抱着山楂干的姿势,虔诚得像抱着整个世界最后的残骸。

  枯黄的执念光晕在她身上缓缓流转,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挡下必杀的奇迹,

  耗尽了这卑微执念最后的力量,变得微弱而缥缈。

  一丝模糊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婚车喇叭声,隐约在秦无忌耳边响起。

  “等我…混好了…开着…豪车…回来…接你……”

  破碎的、遥远又执拗的低语,如同幽灵的呢喃,萦绕在充满雪星和焦糊味的走廊里。

  秦无忌眼神复杂地收回目光。

  就在此刻!

  手术室上方那片被庄玩玩煞气污染得格外浓郁的虚空,猛地向内塌陷!

  一股远比庄玩玩强大、阴冷、纯粹的恶意,如同极地的冰海倒灌,瞬间降临!

  没有实质的身影,只有一个扭曲模糊、戴着高高尖顶帽的巨大轮廓,在翻滚的黑雾中一闪而逝!

  “该死的…废物!!”

  愤怒的咆哮直接在秦无忌的脑海里炸开!

  不是声音,是纯粹的精神冲击!充满了上位者被蝼蚁忤逆的无边暴怒!

  “连一个凡俗怨妇的残念都破不了!废物!废物!!”

  那咆哮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秦无忌的意识深处!

  刚刚强行压下的伤势被再次引动,喉头又是一甜!

  秦无忌闷哼一声,强行咬紧牙关,抬头死死盯住那片扭曲的虚空!

  瞳孔中的金色雷印疯狂闪烁,对抗着那恐怖的精神威压!

  嗡!

  虚空震荡!一只完全由浓郁到化不开的漆黑能量构成的巨大鬼手,

  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猛地从那片扭曲中探出!无声无息,却快如黑色闪电!

  这只鬼手没有攻击秦无忌,而是直抓地上庄玩玩那还在冒烟的尸体!

  目标精准——庄玩玩残躯内尚未彻底消散的本源煞气和一缕微弱的魂魄印记!

  速度之快,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手术室走廊的拐角阴影里,空间泛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白问天纤细的身影突兀地浮现。

  她穿着纯黑的贴身劲装,如同夜色凝结的精魂。

  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仿佛一具精致的人偶。

  黑无常那恐怖的精神咆哮和滔天恶意,如同实质的重锤砸在她身上。

  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藏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识地狠狠攥紧,指甲瞬间刺入掌心!

  痛。

  却远不及心口那片骤然翻搅起来的撕裂感。

  她空洞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扫过不远处那个靠在门上、浑身浴血却咬牙挺立的身影——秦无忌。

  前世……那个在飘着细雨的黄昏,蹲在泥泞的路边,

  小心翼翼地将一颗裹着透明糖纸、红得像玛瑙的山楂果,塞进她冰凉小手里的少年……

  “尝尝……甜的。”

  少年略带局促的笑,清澈的眼底映着她脏兮兮的小脸。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凉果壳和少年滚烫掌心相触的瞬间战栗。

  甜?

  前世今生,她尝过的所有滋味,都只剩下了淬毒的刀刃和深入骨岁的寒。

  只有那颗山楂的滋味,是唯一的暖色,烙印在灵魂深处,滚烫得让她心脏都蜷缩起来。

  现在,这个身影就在眼前,那么近,却又隔着一整个世界冰冷的恶意和无法逾越的立场深渊。

  咫尺,天涯。

  “废物!还不动手?等着他缓过气来把你也劈了吗?!”

  黑无常那暴戾的精神意念如同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白问天的意识上!

  白问天猛地一颤!

  空洞的眼神瞬间被冰冷覆盖。

  她垂在身侧的手闪电般抬起!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惨白光束,无声无息却迅疾如电,精准无比地射出!

  目标并非秦无忌,而是——那只即将攫取庄玩玩魂魄的漆黑鬼手!

  嗤!!

  白光后发先至,如同一柄烧红的刀子切过凝固的油脂,瞬间洞穿了那只鬼手的手腕部位!

  漆黑的鬼爪猛地一滞!抓取的动作被打断!

  “嗯?!”虚空扭曲处,传来黑无常一声极其意外、蕴含着更狂暴怒火的意念波动!

  秦无忌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拐角那片阴影!他看到了白问天一闪而逝的侧影!

  “白……”一个字卡在喉咙里。

  白问天没有看他。

  她出手的瞬间,身体就再次变得模糊,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

  涟漪荡开,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之中。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其细微、冰冷又混乱的气息。

  那只被洞穿的漆黑鬼手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似乎在权衡。

  终究,它没有再继续抓取。

  反而猛地张开五指,对着地上庄玩玩的残躯狠狠一拍!

  嘭!

  一声闷响。

  庄玩玩的尸体如同被投入了强酸,瞬间溶解、塌陷、化为一股更加浓稠粘腻的黑烟,

  被那只鬼手猛地一吸!

  呼——

  黑烟如同归巢的毒蛇,尽数被鬼手吸噬!

  紧接着,鬼手瞬间缩回那片扭曲的虚空。

  塌陷的虚空猛地向内闭合!

  消失前,一股饱含极致恶毒和警告的精神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

  狠狠钻进秦无忌和白问天残留气息的方向:

  “好…很好…秦无忌…还有…叛徒…这笔账…本座记下了…”

  声音消失。

  虚空平复。

  冰冷的走廊里,只剩下浓烈的焦糊味、淡淡的血腥气和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还有手术室内,囡再续怀里那包山楂干散发的、越来越微弱、充满了悲伤执念的枯黄光晕。

  秦无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和胸腹撕裂般的剧痛。

  汗水混合着血水,蜿蜒而下,在下巴处汇聚,滴落。

  他死死盯着白问天消失的拐角阴影,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冰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就在这时——

  “呜哇哇哇哇——!!!”

  婴儿震耳欲聋的啼哭像颗炸弹,猛地从走廊尽头的电梯厅方向炸开!

  这哭声饱含无尽的委屈,瞬间撕裂了医院压抑的死寂,

  连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阴冷都被冲散了大半!

  紧随其后,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般的少年咆哮炸响:

  “哭!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烦不烦!”

  “啪!”一声脆响,像是拍在了厚实的棉花包上。

  “呜哇——呜哇——!!”

  婴儿的哭声陡然拔高,变得撕心裂肺,充满了惊惶与痛苦。

  秦无忌眉头狠狠一拧。强行提起胸口那股几欲散架的气,他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跄着朝电梯厅挪去。

  拐角之后,明亮的灯光下。

  一个穿着宽大卫衣、破洞牛仔裤的黄毛少年,梗着脖子叉腰站着,身形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麻杆般的挺拔。

  他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有些……怒火中烧。

  在他面前,一个小小的“煤气罐”四脚朝天地瘫坐在地——那是个穿着黄色小恐龙连体衣、

  胖乎乎、圆滚滚的…和动画片里的奶龙…简直一毛一样的婴儿,

  一只肉乎乎的爪子正紧紧捂着自己显然遭了殃的屁股蛋,地上还滚落着一个翻倒的玩具奶瓶。

  婴儿的脸哭得皱成一团,眼睛死死闭着,长长的睫毛被泪水糊成了小刷子,

  嘴巴瘪成了倒月牙,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地滚落。那委屈的亚子,能把北极千年寒冰都哭化了。

  正是网上人称“奶龙”的小胖墩。

  一个衣着得体、满面焦急的中年女妈妈正蹲在奶龙身边,心疼地给他揉着小屁股,抬头冲着黄毛少年急道:

  “寿龙!你发癫啊!干嘛又打弟弟!他才八个月大!他能懂个啥?招惹你了?!”

  (统子——啥,这位壮士才八个月…呜哇!)

  名叫寿龙的少年胸膛起伏得更厉害了,他指着地上翻倒的奶瓶,

  又狠狠指向哭得快背过气去的奶龙,脖子依然梗着,正在变声期的刀片嗓,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妈妈:

  “妈!你就知道护着他!什么都护着他!我……我看着他就来气!

  整天哭!烦死了!还……还把我的地盘…搞得一团糟!”

  他越说越像是给自己找理由,手指头愤怒地虚点着奶龙圆嘟嘟、沾满泪痕的脸蛋,

  那股无名火仿佛找到了具体的宣泄口:“胖得跟球似的!就知道吃和哭!”

  (统子——弟弟乖,弟弟不要太胖,否则会影响侧芽发展…真滴欧)

  奶龙似乎被哥哥的凶悍和指责吓懵了,哭声噎住,只剩下剧烈的抽噎,瘪着嘴,

  眼泪汪汪地看着妈妈,小胸脯剧烈起伏,小胖手无助地抓着妈妈的衣角,一副随时要彻底崩溃的模样。

  妈妈赶紧搂住他,轻轻拍抚他的头,声音带着心疼和无奈:

  “哦哦,不怕不怕,哥哥不对,小胖墩别哭,妈妈这就给你出气昂!”

  奶龙这才像找到依靠,把脸埋进妈妈怀里,小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小手还死死捂着自己的小屁股。

  “妈——妈?!明明是他……”

  寿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那句“妈妈这就给你出气”彻底点燃了他压抑的委屈和嫉妒,刚吼出半句,声音却猛地卡住——

  他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极其突兀地、眼神清澈如小白兔一般…警惕地扭过头,直勾勾盯着秦无忌藏身的拐角阴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