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只会耍嘴皮子捞银子的官儿骂得好!末将听着痛快!-《特工狂婿太能搞事满朝文武愁疯了》

  高耀急得直扯白听松的袖子,白听松面色凝重,却缓缓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目光却看向一直稳坐龙椅、面无表情的梁帝。

  新科进士中,有人面露不忍,有人觉得陈北太过冲动自毁前程,

  但也有一两个热血未冷的,看着陈北孤身立于殿中,面对群起攻之而脊梁挺直,眼中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

  压力瞬间如同山岳,全数压向陈北和龙椅上的梁帝。

  陈北却“哈”地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他往前走了两步,毫无惧色地直视着柳川英,一字一句,声音清晰无比,脏话反而收了起来,只剩下刻骨的冰冷与嘲讽:

  “老匹夫,终于忍不住亲自下场了?扯什么朝纲视听?你柳家结党营私、把控朝政、卖官鬻爵、戕害忠良的时候,

  朝纲早他娘让你这老狗啃得连渣都不剩了!想弄死我?行啊!”

  他往前踏了一步,气势竟压得那鼓噪之声微微一滞:

  “老子今天就站在这儿!功名?你们革一个试试!老子这探花是陛下钦点,是万千学子中真刀真枪考出来的!

  不是你们太师府送的!下狱?

  好啊!把我抓进去,让天下人都看看,大梁的文喜宴,因为说了几句真话,骂了几句蛀虫,就把新科探花下了大狱!

  让史官的笔好好记下这一笔,看后世是骂我王维狂悖,还是骂你们这些结党营私、堵塞言路的国之巨蠹!”

  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整个大殿竟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连那些叫嚣的官员也被陈北这豁出去的架势和犀利的言辞噎了一下。

  陈北抓住这瞬间的寂静,猛地转身,对着龙椅上的梁帝,郑重一揖到底,声音转而沉凝恳切,却又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陛下!臣今日狂悖,御前失仪,甘受任何惩处!

  但臣之所言所骂,字字发自肺腑!

  臣入京以来,所见所闻,权贵奢靡无度,而百姓生计维艰;

  庙堂之上,党同伐异之风日盛,而直言敢谏之路日窄!

  今日这文喜宴,本为庆贺选拔贤才,却几成党争攻讦之场!

  臣心痛之!臣愤怒之!若因此获罪,臣无怨无悔,只恳请陛下……看看这朝堂,听听这天下百姓的哭声!”

  他抬起手,一根手指划过那些对他怒目而视的太师派官员,最后定格在柳川英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

  “柳川英!还有你们这群蝇营狗苟之徒!听着!老子今天就站在这儿!诗词歌赋,阴谋诡计,放马过来!

  想用权势压我?除非今日陛下下旨砍了我脑袋!

  否则,只要我王维还有一口气在,就跟你们这群国之蛀虫,斗到底!看谁先死!”

  此言一出,满殿死寂。

  连柳川英的眼皮都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梁帝的目光幽深,手指在龙椅扶手上那一下敲击,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太师派的官员们脸色铁青,却一时被陈北那股豁出去的悍勇与最后直指核心的沉痛给堵住了后续的攻讦。

  就在这微妙而压抑的僵持时刻,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陛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席间站起一位年约四旬、面容清癯、身着绯袍的官员。

  此人正是年前回京城的尚书令,张博文。

  他并非太师一党,甚至与柳川英政见多有不合,以清正刚直闻名,但也向来谨慎,不轻易卷入纷争。

  此刻他出列,让许多人都是一怔。

  张博文先向梁帝郑重一礼,然后转向陈北,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才缓缓开口:

  “王维年少气盛,君前失仪,口出狂言,冲撞同僚,依律当罚,此毋庸置疑。”

  太师派官员闻言,脸色稍霁,以为张博文是来补刀的。

  然而,张博文话锋一转:“然,老臣窃以为,事有轻重,亦有本源。王维之狂悖,起于何处?

  若殿上衮衮诸公,皆能克己奉公,忧心国事,使朝堂清风朗朗,又何来今日这许多‘逆臣’、‘蠹虫’之激愤指控?

  即便指控有过激之处,其情可悯,其心……或可察。”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些:“且夫,王维才学,有目共睹。《陋室铭》可见其心志,《千里共婵娟》可见其情怀,《卖炭翁》更见其悲悯!

  此等才华,百年难遇。

  陛下设文喜宴,本为庆贺得才。

  若因一番争执,便将一甲探花、未来或可成为国之栋梁的年轻人轻易下狱、革去功名,恐非朝廷之福,亦寒天下士子之心。

  微臣以为,其年少酒后失言,念其才华与些许赤子之心,予以薄惩即可。”

  张博文这番话,有理有据,既批评了陈北的过失,又指出了朝堂自身的问题,

  更以惜才和稳定士林为理由,为陈北提供了一个转圜的台阶。

  他不是为陈北的骂人开脱,而是将问题拔高到了朝政风气和人才任用层面。

  “周大人此言差矣!”太师派中立刻有人反驳,

  “才华岂能掩盖德行之大亏?如此狂徒若不加严惩,日后岂非人人都可效仿,届时朝纲何在?”

  “效仿?”一个浑厚如金铁交击的声音陡然响起,压过了那人的话音。

  这次站起来的,是一位身材魁梧、面庞黝黑、蓄着短须的武将。

  他身着麒麟补服,乃是五军都督府的前军都督佥事,威远将军耿烈。

  耿烈是实打实的军功出身,与南越国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爵位,素来看不惯文官集团,尤其是太师一派某些人空谈误国、克扣军饷的做派。

  耿烈根本懒得看那反驳的文官,直接对着梁帝抱拳,声若洪钟:

  “陛下!末将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

  但末将听得明白!这王小子话糙理不糙!咱们在边关拼死拼活,粮饷有时都他娘的不及时,京城里某些人倒是吃得脑满肠肥!

  他骂那些只会耍嘴皮子、捞银子的官儿,骂得好!末将听着痛快!”

  他铜铃般的眼睛瞪向太师派那边:

  “怎么?被骂到痛处了?就想把人往死里整?老子告诉你们,咱们军中儿郎,就佩服这种有血性、敢说真话的!

  比那些背后捅刀子、当面装圣人的强一万倍!

  王维这小子,有才,更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