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绞杀流寇-《古今倒卖爆赚万亿,缔造黄金帝国》

  宣完旨,高时明笑眯眯地扶起洪承畴,意味深长地说:“洪大人,您这胆子可真够大的。张口就要几十万两,皇上看了折子,可是心疼了好半天。咱家出宫前,皇上还念叨,若是这钱打了水漂……”

  “那就拿洪某的人头抵账。”洪承畴截住话头,脸上没笑,“高公公,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这西北平不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是实情。”

  高时明竖了个大拇指,也没多留,转身要走。临出门前,贺虎臣忍不住问了一句:“高公公,杨鹤老督师在京里……”

  “还在狱里。”高时明瞥了洪承畴一眼,“亏得洪大人上疏求情,说杨鹤之败非战之罪,乃是时势使然。皇上这才没立刻动刀子。洪大人,您这算是兔死狐悲?”

  洪承畴没接话,只是从袖子里摸出一份奏章副本递给贺虎臣看。

  上面写得明白:如果不宽恕杨鹤,后来者为了保命,只会更加畏首畏尾。

  “送公公。”洪承畴一摆手。

  ……

  次日,大军开拔。

  西隩这地方,就像个巨大的漏斗。红军友和李都司那帮人,平时抢惯了,顺风仗打得溜,逆风仗跑得快。可这回,他们撞上了硬茬。

  曹文诏的骑兵像是疯狗一样咬住屁股,逼得他们不得不往低洼地里钻。等到了坑底下一看,四面八方全是官军的火铳和弓箭。

  “放!”

  箭如雨下。

  杜三和杨老柴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射成了刺猬。红军友和李都司仗着马快,踩着手下的尸体硬是冲开一条血路跑了。

  “追!”曹文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那是别人的。

  一直追到唐毛山。

  曹变蛟,曹文诏的侄子,一个还没长开的小狼崽子,一马当先冲进贼阵。这小子手里那杆枪使得跟风车似的,所过之处,残肢断臂乱飞。

  这一仗,红军友部几乎全灭。

  消息传回富州,洪承畴朱笔一挥:西隩大捷。

  但这只是个开始。

  逃出去的李都司也是个狠人,扭头就联合了绰号“可天飞”、“独行狼”的几股悍匪,反手去围攻合水县城。

  合水告急。

  曹文诏连夜驰援。到了城下一看,黑压压全是贼兵。他身边只有几百亲卫,大部队还在后头吃土。

  “叔,咋整?等后援?”曹变蛟问。

  “等个屁!”曹文诏吐了口唾沫,“随我冲!杀穿他们!”

  叔侄俩带着几百号人,硬生生从几万人的大阵里凿了进去。城头上的守军看傻了,反应过来后大开城门接应。里外夹击,李都司部瞬间崩盘。

  贺虎臣和杨麟的大军随后赶到,痛打落水狗。

  一路追到甘泉虎兕凹。可天飞被斩,李都司眼看跑不掉,跪地请降。

  “降?”曹文诏骑在马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李都司,“早干嘛去了?”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剩下的独行狼吓破了胆,一路狂奔到耀州锥子山,投奔了把兄弟郝临庵。

  曹文诏大军压境,围而不打。

  山上断了水。

  没过三天,山上起了内讧。为了活命,底下的喽啰把郝临庵和独行狼捆了,推下山来投降。

  洪承畴到了。

  他看着那四百多个跪在地上的小头目,脸上表情比石头还硬。

  “督师,这些人怎么处置?”曹文诏问。

  “杀了。”

  “全杀?”

  “全杀。”洪承畴转过身,“当头目的,手上都有血债。留着他们,过几天又是一股祸害。剩下的喽啰,遣散回乡。”

  这一下,整个陕西的流寇都知道来真的了。这个新总督,不讲道理,只讲死活。

  接下来几个月,洪承畴就像个精密的杀人机器。

  平凉,不沾泥死。

  庆阳,红军友被人下套弄死。

  延水关,混天猴被追得跳了河。

  洪承畴一边打仗,一边断粮道,还发了个狠令:胁从不问,只杀首恶。这招太毒,流寇内部人人自危,谁也不敢信谁。

  绥德、宜川接连收复。点灯子、扫地王,二十多个叫得上号的头领,脑袋全挂在了城墙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

  罗汝才、张献忠、高迎祥,还有那个刚冒头的李自成,这帮人聚在一起一合计:陕西待不下去了,这洪承畴和曹文诏就是两头恶鬼。

  “去山西!”高迎祥咬牙切齿,“渡河!去那边还有活路!”

  几十万大军,像受惊的羊群,哗啦啦涌向黄河,逃往山西地界。

  ……

  陕西稍微清静了点,就剩下宁塞那个神一魁还在死撑。

  围城的是副总兵张应昌。他和神一魁有旧仇。

  张应昌骑马来到城下,也不攻城,就扯着嗓子喊:“神一魁!你还记得茹成名怎么死的吗?当初你和杨鹤那个老东西合伙,把茹成名卖了。现在杨鹤进去了,你觉得你手底下那帮兄弟,心里不犯嘀咕?”

  城头上,神一魁的脸瞬间绿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部将黄友才和张孟金。两人的眼神躲躲闪闪,手都按在刀柄上。

  当晚。

  黄友才摸进张孟金的屋子:“老张,官军说得对。神一魁这老小子不地道。现在外头是洪阎王,咱们跟着他就是个死。”

  “你想咋办?”

  “拿着他的脑袋,去换条活路。”

  两人一拍即合。

  半夜,城里喊杀声四起。神一魁还在睡梦中,就被自己人砍成了肉泥。

  天亮了。

  黄友才提着神一魁的脑袋,打开城门,满脸堆笑地迎出来:“张大人,幸不辱命,逆贼已除!”

  张应昌骑在马上,笑得很和气:“辛苦二位将军。洪督师说了,弃暗投明,既往不咎。”

  黄友才和张孟金松了口气,正要上前讨赏。

  张应昌脸色突然一变,手中马鞭一指:“神一魁是贼,你们卖主求荣,更是贼中之贼!左右,给我拿下!”

  “你……你不讲信用!”黄友才大惊失色。

  “跟贼讲什么信用?”张应昌冷笑,“射!”

  乱箭齐发。

  黄友才和张孟金倒在血泊里,眼睛瞪得老大,至死也没想明白,这官军怎么比流寇还不讲规矩。

  至此,关中大股流寇,算是被洪承畴这把铁扫帚,扫了个干干净净。

  洪承畴站在宁塞的城头上,望着东边滚滚黄河水,眉头却没松开。

  “祸水东引啊。”他喃喃自语,“这帮人去了山西,不知道那位在偏关坐镇的安乡侯陈阳,接不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