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恶女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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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承恩的尸体就这样无比直观的呈现在众人眼前,有几人看向林砚舟的表情瞬间充满了同情。

  不管人是谁杀的,堂堂三皇子死在林家的新婚宴上,林家肯定跑不了。

  这小公爷也是够倒霉的,好好的喜事成了丧事,难道还真让三皇子一语成谶,那穆菖蒲就是个天煞孤星?

  人们正这样想着,就突然听见舞刀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夫人,小公爷!”

  “少夫人她……她不见了!”

  好家伙,三皇子死亡的瓜还没吃完呢,又来一个瓜。

  众人马不停蹄的赶去新房,就见屋内一团乱,到处都是被剑劈砍出来的痕迹。

  那原本应该坐着新娘的地方,现在更是一片耀眼的血迹,还有一片残破的喜服。

  林砚舟冲上前捡起那片衣角,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谁的血?阿蒲的吗?

  那她是……死了?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林砚舟便如同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浑身上下攒不出一丝力气,就这么瘫软的倒在了一旁。

  周围似乎有人在哭,有人在说着什么,但他都听不清,也分辨不出来了。

  直到他被五花大绑,锒铛入狱,他依旧死死攥着那片衣角,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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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自然轰动朝野,一时间,有人上书弹劾老国公,有人势要为林家洗刷冤屈,还有人认为应该趁机先立储,方能保南祁国太平。

  几方人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连续好几天的早朝都是不欢而散。

  作为代理朝政的人,楚雎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非但不着急,他甚至还颇为享受的看着那些人争吵,竟莫名得到了一种快感。

  “看啊小翊,他们吵架的样子,像不像菜市场上为了一文菜钱争执不休的泼妇?”

  秦承翊站在他身边看着那些官员们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眼神晦暗不明。

  “每个人都注定会生,也注定会死,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好一个殊途同归!”楚雎拍了拍手,愈发欣赏如今的秦承翊。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这样。

  “这几日皇上病重,你一直伺候在床前,已经许久没有参加过早朝了。”

  “今日你特意前来参加,是想主审此案?”

  他其实还真想看看,这一次秦承翊打算怎么处置林家。

  但秦承翊摇了摇头,满脸无所谓:“父皇病重,我现在无暇他顾,这案子谁爱审谁审。”

  “我来是替父皇传话的,父皇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决定在三日后留下传位诏书。”

  “他说希望到时候你能在场。”

  秦承翊说完便自顾自走了,只留下楚雎站在原地,满眼都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二十八年五个月零十二天了,他等着一天已经整整二十八年五个月零十二天了!

  从布局到实现,从棋子不听话到如今,这其中的艰险有谁懂!

  有谁懂!!!

  三天,只要再等三天,他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险些抑制不住大笑出声,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知道,自己必须沉得住气。

  于是他为了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便抓起一旁的茶盏想要喝口茶。

  只是他这双手颤抖的不成样子,一不小心,只听“哗啦”一声,茶盏便被打翻在地,茶水泼了他一身。

  这动静也吸引了正在争吵的众人,让金銮殿内安静了片刻。

  “无碍,无碍!”楚雎一边轻轻掸了掸衣服上的茶渍,一边终于笑了出来,“老了,不中用了,连个茶盏都拿不稳,让各位大人们见笑了。”

  在场众人谁还不是个人精了?一个个好奇的打量起楚雎来。

  他们突然发现,楚相今日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就好像一个平日里威严惯了的长辈突然没了架子。

  实在是有点可疑。

  有人细细品味起这句话来,越品越觉得吓人。

  老了,不中用了……当今朝堂上谁老到快不行了?!那不就是圣上吗!

  楚相的意思该不会是……皇上就快要驾崩了吧?!

  我的妈呀,这可是要出乱子的大事啊!毕竟太子还没定呢!

  这人回去后就称病了,之后的早朝都没有再露过脸,还真让他躲过了一劫。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当前能转过这个弯来的人并不多。

  他们只是觉得楚相都这把年纪了,突然满面春光的,有些奇怪罢了。

  今日的早朝又是不了了之,下朝的路上,有些官员心里直犯嘀咕。

  楚相为何迟迟不肯处理三皇子被杀一案呢?

  他究竟在等什么?

  还有立储这件事,虽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基本就确定是二皇子秦承翊了,但皇上毕竟不止这么几个儿子。

  未成年的皇子登基之事,历史上也不是没有。

  皇上毕竟还没驾崩,这种事他们又怎么敢乱猜?

  可皇上确实眼见着时日无多,再这样拖下去可怎么是好!

  众人的情绪就如同阴霾的天气,灰蒙蒙的。

  *

  晚上,楚雎亲自去了一趟牢房。

  林砚舟和赵夫人被分开关了起来。

  几天不见,他们二人身上都有些伤痕,看上去很是狼狈。

  楚雎看着双眼呆滞的林砚舟,相当满意。

  “她死了。”他背着手,昂头挺胸的像一个胜利者,语气中满是自豪和傲慢,“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尸体吗?”

  “还不是因为你。”

  林砚舟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抬眼,眸子中满是恨意,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到这话,楚雎笑出了声:“今天小翊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有意思。”

  “他说我们每个人都会死,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但是,有一点不太一样。”

  楚雎收敛了笑意,弯下腰将脸贴近牢笼,一字一顿道:“是我杀了你。”

  “啊啊啊!”林砚舟突然暴起,然而他们二人中间隔着的是大牢里坚固的栏杆,又岂是人力可以穿透的?

  楚雎很满意林砚舟的反应,他转过身开始向外走去,突然又脚下一顿,回头道:“啊对了,三日后皇上便决定下传位诏书了,还点名要我去现场做见证。”

  “你放心,我会留你们一条命,让你们亲眼看到你的好兄弟秦承翊登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