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反对女主的声音彻底平息-《启禀王爷,国师她又在靠算卦苟命》

  短锥没入那片最浓稠的黑暗。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刹。

  紧接着——

  嗡!!!

  整座观星台,剧烈一颤!

  那粗壮如巨蟒的黑色光柱,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猛地掐住了咽喉,骤然扭曲、收缩!

  笼罩高台的无边黑气,开始疯狂向内塌陷、消散,如同被戳破的脓包!

  “就是现在——诵!!!”

  李清风吼破了音。

  广场上,还能站着出声的,无论是官袍凌乱的文臣,还是甲胄染血的侍卫,甚至面无人色的小太监,全都扯开嗓子,跟着李清风的引领,将那段古老庄严的咒文吼了出来: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声浪汇聚,不再是单纯的诵念,而是一股澎湃的、带着众生愿力的洪流,狠狠撞向那正在崩溃的邪阵余孽!

  “不——!!!不可能——!!!”

  观星台顶,传来国师凄厉到变调的嚎叫。

  那声音里满是不甘,是癫狂,是算计落空后的彻底绝望。

  黑光,散了。

  那股压在每个人心口、令人窒息的邪恶威压,如潮水般褪去。

  夜空重新露了出来,虽还是昏沉,却不再是那种吞噬一切的墨黑。

  鬼哭狼嚎之声,戛然而止。

  噗。

  七星定枢阵最后一点光幕,轻轻碎裂,化作漫天星尘般的光点,飘散落下。

  布阵的官员们再也支撑不住,东倒西歪瘫坐一地,大口喘着粗气,可脸上却咧开了近乎傻气的笑容。

  成了……真的成了!

  死寂。

  然后——

  “破了!!!邪阵破了——!!!”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狂喜的呼喊像野火般炸开,瞬间燎遍了整个皇宫!

  “是云小姐的法子!是她!”

  “还有明月大人那一锥!”

  “李监正!各位大人!我们都挺住了!”

  所有的目光,炙热的、感激的、劫后余生般狂喜的,全都投向云皎皎虚影最后消失的方向,投向沉默收势的明月,投向瘫坐在地却挺直了脊背的李清风,投向身边每一个灰头土脸却眼睛发亮的同僚。

  那些曾经在茶楼酒肆、在朝堂角落窃窃私语的“江湖骗子”、“狐媚惑主”、“装神弄鬼”……此刻,被眼前铁一般的事实,碾得粉碎。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翰林,颤巍巍走出人群,朝着观星台方向,也是朝虚空深深一揖,老泪纵横:

  “云姑娘……不,云先生!”

  “力挽狂澜,救京城于倾覆!”

  “老朽……老朽此前竟以腐儒之见,心存轻慢,实在……无地自容!”

  旁边一位向来以耿直敢言着称的御史,也肃然拱手,声音洪亮:

  “事实俱在,功绩彪炳!”

  “云先生乃真才实学,国士无双!”

  “从今日起,若再有宵小敢诋毁云先生半句——”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便是与我等,与这满城受她活命之恩的百姓为敌!”

  “对!为敌!”

  “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应和声此起彼伏,再无一丝杂音。

  云皎皎这个名字,曾经缠绕其上的所有非议与轻蔑,在这一夜,被彻底洗刷。

  取而代之的,是“玄门大家”、“护国功臣”的金字招牌,牢牢铸在了京城百姓和文武百官的心头。

  皇帝看着这一幕,心中那块高悬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却又涌起更深的激赏。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云皎皎护驾有功,拯危城,安社稷!”

  “待北疆凯旋,朕必昭告天下,论功行赏,绝不吝惜爵禄!”

  然而——

  明月上前一步,单膝点地,声音压住了尚未平息的欢腾:

  “陛下,邪阵虽破,国师未擒。”

  “潜龙渊生死未卜,王爷与云小姐本体尚在苦战,更有‘龙陨之契’悬顶——京城之危暂解,然天下大局,胜负仍未可知!”

  一盆冰水,浇醒了短暂的狂热。

  皇帝眼神瞬间锐利如刀,所有情绪收敛,帝王的决断再次浮现:

  “禁军统领!”

  “立刻拿下观星台,搜捕国师残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爱卿,带人仔细清理邪阵残留,一寸都不可放过!”

  他解下腰间一枚盘龙金牌,掷向明月:

  “明月,持朕金牌,京城内外兵马资源任你调动!”

  “不惜一切代价,打通北上之路,支援北疆!”

  他的目光,越过宫墙,投向北方沉沉的夜空,一字一句:

  “给朕把朕的皇弟,和云皎皎——平平安安,带回来。”

  “臣(属下)——领旨!”

  众人轰然应诺,刚刚松懈的心弦再度绷紧。

  京城这一页,算是惊险翻过。

  可北疆那页,此刻,恐怕正浸在最浓稠的血与火里。

  潜龙渊那一仗打完了,京城观星台的烂摊子也收了尾,日子晃晃悠悠,过去了个把月。

  国师倒了,党羽清了,玄冥子和他那摊子幽冥阴谋,算是彻底凉透。

  龙脉保是保住了,可也伤得不轻,得花好几辈子的工夫慢慢养。

  皇帝论功行赏,云皎皎三个字算是钉在了功臣簿最上头——再没人敢凑上来嘀咕什么“江湖骗子”。

  夜王府静下来了。

  这安静里头,掺着点劫后余生的金贵。

  这天日头正好,云皎皎指挥着阿蔓和几个小丫头,在王府侧院那棵老槐树底下,支开了一张旧长案。

  案上摆着签筒、几枚磨得温润的铜钱,还有一叠黄符纸。

  边上插了面新布幡,上头是萧璟亲笔——字写得铁画银钩,力透布背:

  “卦解疑难,非诚勿扰。”

  阿蔓挠挠头:“小姐,咱这摊儿……是不是摆得忒随意了点?”

  跟以前街上摆摊比,也就多了棵遮阳的树。

  云皎皎拍了拍手上的灰,笑:“你懂什么,这叫返璞归真。”

  “以前是讨生活,现在嘛——”她搓了搓手指,“是兴趣,是社会责任,顺便……找点乐子。”

  顶着“救世功臣”、“未来王妃”的名头,她是不好再满大街溜达了。

  可这身本事闲着也痒痒,干脆在自家院子里重操旧业。

  不过这回,门槛得往上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