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道士供出与反派关联,线索指向国师-《启禀王爷,国师她又在靠算卦苟命》

  明月没应声,只将目光死死钉在水牢里那瘫软的身影上。

  那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锥。

  清风闭目运功。

  一缕极细、却凝如实质的内力混着神识,悄无声息地刺向远方。

  千里同频,夜王府压箱底的秘术,耗神折寿,可生死关头,求的就是一个字:快。

  另一边,李道长狠狠吸了口气,把胸腔里那阵惊涛压下去,再次逼到木栏前:

  “说清楚!‘龙陨之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玄冥子怎么布的?”

  “有没有破法?!”

  虚谷道士浑身一哆嗦,哭腔都破了音:“大人!”

  “小的真只知道这个名字啊!”

  “那种要命的东西,使者哪会告诉我?!”他就提过一句……说这是尊者最后的底牌,一旦发动,万、万物同寂……破法?”

  “听都没听过啊!”

  “那玄冥子是谁?”李清风换了个刀尖,往里扎,“你喊的‘幽冥尊者’,又是什么人?”

  “朝廷里,还有谁是他们的人?!”

  虚谷眼神乱飘,嘴角翕动,像是有话卡在喉咙里。

  明月手指微微抬了一寸。

  “我说!”

  “我说!”道士彻底崩了,语速快得像倒豆子,“尊者……尊者那种人物,我这种跑腿的哪配知道真身?!”

  “可、可使者有一次喝大了,漏过一句……说尊者在此界经营多年,地位极高……高到……能吹动宫里的风。”

  李清风瞳孔骤缩:“宫里的风?”

  “是、是!”

  “使者还说……朝廷有位了不得的‘贵人’,一直在暗中帮忙。”

  “给资源,扫痕迹。”

  “连、连当年夜王爷中咒那事……恐怕都……”

  话音未落,“你说什么?!”

  角落里的清风陡然睁眼,眸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明月周身的空气,也瞬间冷得刺骨。

  王爷的诅咒……竟也和这伙人有关?!

  李清风直接站了起来,声音发紧:“污蔑朝廷重臣,是要诛九族的。”

  “那‘贵人’,到底是谁?!”

  虚谷吓得几乎昏死,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小的不敢编!”

  “是真的!”

  “……虽然使者没明说,可有一回,他让我送‘料’去城西一处私宅。”

  “我远远瞧见接应的人……穿着常服,可那走路的架势、那挺腰抬颌的范儿,分明是宫里侍卫的模样!”

  “后来我偷偷打听过……那宅子,好像和当今国师府……沾着关系!”

  国师。

  第二道雷,劈了下来。

  当朝国师,皇帝跟前的红人,掌祭祀,观天象,一言可定吉凶。

  若他真是那个“贵人”……

  那玄冥子织的这张网,恐怕早已缠透了整座庙堂。

  “国师……竟是国师?!”李清风踉跄退了一步,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清风忽然“噗”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一层。

  他撑地起身,话速极快:“消息递出去了。”

  “但北疆太远,秘术损耗太大,音讯可能会有延迟,但愿王爷和云姑娘能及时收到。”

  他转头,目光像刀一样割向虚谷:“国师这事,还有没有实证?”

  “那宅子,具体在哪儿?”

  虚谷现在是活命要紧,什么都掏了:“证据……小的没有。”

  “可那宅子就在城西青鱼巷最里头,门口蹲着两尊石貔貅!”

  “使者每次提那位‘贵人’,都讳莫如深,只称‘星君’……而国师大人在玄门里的尊号,不正好带着‘星君’二字吗?!”

  一切线索,在此刻,全部指向了那位深居简出、一人之下的国师。

  地牢里骤然死寂。

  只剩下虚谷压低的抽噎,和油灯灯芯偶尔炸开的“噼啪”。

  如果国师是内鬼……

  那他们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个玄冥子。

  而是一场蛰伏多年、足以掀翻整个江山的惊世阴谋。

  “必须立刻密报陛下。”李清风咬紧牙关,可眉头锁得更深,“但国师地位特殊……没有铁证,贸然弹劾,只会打草惊蛇,反噬自身。”

  清风眼神沉冷:“王爷不在京中,我们步步都得踩稳。”

  “先把他关严,所有知情者封口。”

  “李监正,请您立刻回钦天监,暗中调阅所有与国师相关的卷宗。”

  “尤其是近年天象奏对、宫外往来,查有没有蛛丝马迹。”

  “我和明月,去摸青鱼巷那宅子。”

  “好!”

  李清风重重点头,转身就要走。

  可就在这一刹,地牢外,猝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金属摩擦、弓弦绷紧的锐响,由远及近,疾扑而来!

  一名暗卫撞进门内,声音压着惊惶:

  “清风大人!明月大人!”

  “府外被围了!”

  “黑衣蒙面,弩箭上弦,正在强攻!”

  “我们布在周围的暗哨……好几个点没了声响,怕是……怕是早被拔了!”

  所有人脸色剧变。

  来得太快了。

  ——是国师察觉了?

  派人来灭口了?

  清风眼神一厉:“不能耗在这儿!”

  “明月,你带一半人,护着李监正和这废物走密道,直插皇宫,把国师的事,一字不漏,密奏陛下!”

  “我在这里拖住他们!”

  “走!”

  明月二话不说,一把薅起烂泥似的虚谷,朝李清风一摆头。

  李监正重重点头,袍子一卷就跟了上去。

  几名暗卫无声汇入,一行人瞬间没入墙角的阴影里。

  清风转身,“铿”一声长剑出鞘,冰刃般的目光刺向地牢入口。

  “剩下的,跟我堵门。”

  “多拖一息,他们就多一分活路。”

  御书房。

  烛火跳得有点躁。

  皇帝萧琰,撑着额头坐在案后,奏章摊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北疆、京城,乱麻似的消息扎堆涌来,可核心那根线头,死活揪不出来。

  帘子忽然一动。

  心腹太监几乎是踮着脚尖溜进来,气音发紧:“陛下……夜王府的明月、钦天监李清风,押着个道士,说有塌天的事要禀。”

  “关乎……龙脉,国本。”

  笔尖顿在纸上,洇开一团墨。

  皇帝抬头:“带进来。”

  明月和李清风架着虚谷进殿的时候,御书房里的空气都沉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