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瓣重华系列4-《综影视:如烟很忙》

  秀玉牡丹楼的冤屈还未昭雪,江湖上又骤起波澜——腥鬼九心丸的凶案接连发生,桩桩件件都透着诡谲的杀气,而唐丽辞,终究还是被卷入了这滩浑水之中。

  百般权衡之下,他眼底掠过一丝决绝,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名字——天下第一杀手,沈郎魂。

  传闻沈郎魂此刻正栖身于朱露楼,那是一座藏在豪华的销金窟,莺莺燕燕的软语温香,能将最硬的铁骨都泡得酥软。

  唐丽辞一袭月白长衫,携着笑意吟吟的池云,踏过朱露楼门前的青石板。

  楼里丝竹声喧,脂粉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舞姬的水袖拂过两人肩头,带着腻人的甜香。

  唐丽辞目不斜视,径直拨开缠上来的软玉温香,却还是被守在中庭的管家拦下。

  那管家是个精明的中年人,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世故,见唐丽辞气度不凡,却也没露半分谄媚,只拱手道:

  “贵客临门,不知有何贵干?”

  唐丽辞指尖微动,身后的池云便抬上一口沉甸甸的木箱,“咔嚓”一声打开,满箱的金元宝在日光下流光溢彩,晃得人睁不开眼。他声音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要见朱露楼楼主。”

  管家的瞳孔骤然收缩,盯着那箱金子,喉结滚了滚,再不敢怠慢,引着两人穿过喧闹的前堂,往僻静的后院书房而去。

  书房里檀香袅袅,如烟正临窗而立,天青色的衣群衬得她肤色胜雪,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倦懒的冷意。

  听闻唐丽辞的来意,她挑了挑眉,待听到“五万两黄金一年,租沈郎魂三年”时,嘴角露出笑容。

  沈郎魂和慧娘告别。

  如烟站在一旁,拍着胸脯,语气爽朗:

  “放心,有我在,保准你娘子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沈郎魂深深看了慧娘一眼,转身,再不回头。

  一顶红轿早已候着。

  那轿帘是用最好的云锦织就,绣着缠枝莲纹,喜庆得晃眼。

  沈郎魂沉默着坐进去,软轿离开朱露楼的时候,惹来楼外不少看客的窃窃私语。

  众人只当是哪个豪客掷千金,赎了楼里的美娇娘。

  池云笑得前仰后合:

  “瞧瞧,瞧瞧,满城的人都在说,唐公子花重金抬回来一个美娇娘呢。”

  唐丽辞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不置可否。

  轿内的沈郎魂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池云素来爱闹,见沈郎魂这般冷淡,索性撩开轿帘,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语气戏谑:

  “喂,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个哑巴?”

  话音未落,轿内的沈郎魂骤然睁眼,眸色冷冽如刀。

  不等池云反应过来,一掌带着凌厉的劲风劈来,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池云口中疾喝一声:

  “一环渡月!”

  随即与沈郎魂的掌风撞在了一起。

  “锵”的一声脆响,震得轿帘翻飞。

  唐丽辞眉头微蹙,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去外面打,这轿里的摆设,可都值钱得很。”

  两人闻言,皆是身形一晃,双双掠出轿外,落在了路旁的树林里。

  树叶簌簌作响,掌风与剑影交织,惊得林间飞鸟四散。

  两人缠斗了数十回合,身影快得只剩两道残影。

  最终,沈郎魂收了掌,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终究是险胜半招。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轿中,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唐丽辞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羊脂白玉壶。

  那玉壶质地温润,雕工精巧,壶口还氤氲着淡淡的酒香。

  “碧血酒,一口值千金。”

  他说着,将玉壶递到沈郎魂面前。

  沈郎魂看也未看,接过玉壶,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带着一股奇异的醇香,一路烧到五脏六腑。

  他随手一挥,那玉壶便脱手而出。

  唐丽辞慢悠悠道:

  “那玉壶价值五千两银子。”

  池云本就输了架,正憋着一肚子气,闻言顿时跳了起来,指着地上的碎片,失声大叫:

  “败家子!真是个败家子!”

  说着,便跳出去捡那些碎玉片,心疼得直咧嘴。

  沈郎魂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傲娇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既然请我喝酒,难道连一个酒壶都舍不得?”

  唐丽辞轻笑一声,摊了摊手:

  “请便。”

  轿外的风带着林间的草木清香,吹得轿帘微微晃动。

  三人索性在轿中摆开酒坛,你一盏我一盏地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话匣子便打开了。

  沈郎魂放下酒碗,语气平淡地说起那日被柳眼追杀的事,言语间轻描淡写,却难掩当时的凶险。

  唐丽辞听着,眸光微沉,缓缓道出自己与柳眼、方周之间纠缠不清的过往,那些爱恨嗔痴,都化作了一杯杯烈酒,入喉苦涩。

  池云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诉白素车逃婚的委屈,哭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待到月上中天,三人酒意渐消,便弃了轿子,寻了一家路边客栈。

  点了满满一桌子酒菜,吃饱喝足后,又换乘了一辆宽敞的马车,朝着剑王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朱露楼的后院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如烟正拉着慧娘,坐在廊下的石凳上,研究着凤仙花染指甲。

  慧娘的指尖沾着艳红的花汁,像缀了一颗颗小小的玛瑙。如烟一边帮她涂抹,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哪种花色染出来最鲜亮。

  暖风吹过,带着凤仙花的甜香,一切都显得宁静而惬意。忽然,一道清脆的童声划破了这份安宁。

  “如烟姑娘,你四处杀人,还在案发现场留下桃花或者牡丹,嫁祸给秀玉牡丹楼,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一个穿着短褂的小孩,不知从哪棵树上跳了下来,义正言辞的指责如烟。。

  慧娘吓得手一抖,花汁溅在了衣袖上,她猛地抬头,看向如烟,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如烟姑娘……你杀人了?”

  如烟脸上的笑意不变,放下手中的凤仙花,语气带着几分谦虚:

  “不过是接了几个悬赏罢了,混口饭吃。”

  说着,她转向那个小孩,神色认真地解释道,

  “我留下带露水的花朵,只是想告诉世人,人是我朱露楼杀的,没想到竟被人误会,牵连了秀玉牡丹楼。实在是抱歉。”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马上就要入夏了,往后我会换成荷花,想来便不会再弄错了。”

  那小孩正要说话,身子却突然一僵,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般,直直地倒了下去。

  落地的瞬间,竟化作了一截僵硬的木头。

  一阵冷风吹过,院中的桃枝簌簌作响。

  一道身影,缓缓从桃树枝桠间飘落。

  他一袭墨色长裙,裙摆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仿佛浸过血,长发未束,直垂至腰际,额间一点朱砂,是鬼牡丹。

  鬼牡丹看着地上的木头,声音清冷:

  “世人愚昧,怪不得姑娘你。”

  如烟站起身,挑眉打量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商业互吹:

  “原来是秀玉牡丹楼的楼主大驾光临。可惜我这里只有活生生的姑娘,没有你喜欢的女傀儡陪你玩。”

  鬼牡丹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淡淡道:

  “我不是来玩的。”

  如烟哦了一声,抱着胳膊,静待下文。

  鬼牡丹沉默片刻,忽然问道:

  “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如烟:

  “我希望世界和平。”

  鬼牡丹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心愿……很奇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看着如烟,只觉得这个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劲儿,与那些汲汲营营的江湖人,截然不同。

  鬼牡丹心中微动,当即决定,花重金包下整个朱露楼仔细观察如烟。

  朱露楼闭门谢客,往日的喧嚣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园的寂静。

  如烟闲来无事,折了一枝鲜嫩的桃枝,坐在廊下,细细雕琢起来。

  随后施法点化,一个眉目精致的女傀儡便出现在她手中。

  她将傀儡推像鬼牡丹,笑道:

  “送你个玩意儿,解解闷。”

  鬼牡丹指尖轻轻拂过傀儡的脸颊,动作竟带着几分温柔。

  他抬手一招,原本在地上装死的小傀儡便从袖中飞出,与如烟做的女傀儡手牵着手,在庭院里嬉笑打闹起来。

  如烟看着两个傀儡,忽然开口:

  “你说,傀儡……会不会生出自己的心?”

  鬼牡丹的目光落在傀儡身上,语气斩钉截铁:

  “不能。”

  如烟笑了笑,话锋一转,看向鬼牡丹,眼神锐利如刀:

  “所以,你也要像这些傀儡一样,听从你主子的话吗?他交代你做什么?总不至于,是让你守在这青楼里,看姑娘们染指甲吧?”

  鬼牡丹动作一顿。两个傀儡同时静止。

  “你觉得……我不是人吗?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