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响，陈岸扯下墙角的帆布，盖住通风口。外面有脚步声，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声音不快不慢。
他知道马明远不会马上进来。
这种人喜欢看别人慌张。
“走。”他低声说，拿起防水袋往门口爬。
周大海捂着肩膀，咬牙跟上。陈小满没说话，把算盘塞进衣服里，贴着墙根往外挪。三人顺着排水管滑下去，落地时溅起泥水。
天还没亮，风从海面吹来，有点咸味。远处渔村只有几盏灯亮着。他们贴着墙跑，避开大路，绕到水产站后门。
洪叔站在冷库铁门前，手里拿着一串铜钥匙。看到他们来了，什么也没问，只点点头。
“跟我来。”
他用最长的那把钥匙开门，转了三圈。铁门慢慢下沉，露出一条向下的台阶。冷气扑面而来，像被冰撞了一下。
“这地方很久没人来。”洪叔走在前面，用手电筒照路，“以前冻过深海的东西，后来不用了。”
台阶到底是一间大屋子，四周都是金属罐子，上面结着霜。白气从罐口冒出来，在空中飘着。陈岸走近一个罐子，伸手摸阀门，手指立刻发麻。
系统提示响起：“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抗寒体质（2小时）。”
身体一下子暖了，像有热水流进血管。他动了动手脚，感觉比平时更轻松。
“这些液氮还能用？”他问。
洪叔点头：“压力够，管道也通。接上喷嘴就能用，能一下子降温四十度。”
陈岸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那些管子连着整个冷库，原来是用来调温的。
“可以改一下。”他说，“把液氮送到出风口，再用遥控控制。”
周大海马上明白：“他们一进来，就让他们尝尝零下一百九十度的滋味。”
“枪会卡壳。”陈小满蹲在地上画了个图，“人也动不了，手会僵。”
洪叔没多说，打开工具箱，拿出扳手和接头。四人开始干活。拆管道、接软管、装开关。陈岸负责看压力表，发现有一个罐子里的液氮最多。
“就用这个。”他说，“一次喷足够盖住入口。”
陈小满拨了几下算盘：“如果喷十七秒，雾气最浓，又不会冻到我们自己。”
“你什么时候会算这个了？”周大海问。
“哥教的。”她抬头，“他说数据比话可靠。”
装好后，他们躲进旁边的监控室。屏幕能看到门口和通道。洪叔关了主灯，只留一个红灯闪。
“等他们进来。”陈岸说，“别慌，听我指挥。”
时间过去。
外面传来车轮压碎石的声音。
接着是车门打开，有人下来。
“他们来了。”陈小满轻声说。
画面出现五个人，穿黑夹克，手里有武器。马明远走在最后，穿着西装，手里拿着白手帕。
他在门口站住，看看四周，嘴角动了动。
“你们以为能逃？”他对着空气说，“账本我们已经拍照了，原件不重要。我要的是你们闭嘴。”
没人回应。
他抬手，手下往前走，一脚踹开冷库大门。
“开。”陈岸按下按钮。
高压液氮冲进通风管。白雾从头顶十几个出风口喷出，像浪一样铺满整个空间。温度猛降，栏杆瞬间结霜。
打手刚踏进一步，枪就拿不住了。有人想开枪，但扣不动——零件缩了，卡死。另一个想去拔刀，手碰到刀柄就被粘住，一扯，撕掉一块皮。
“退！快退！”有人喊。
可出口已经被雾封住。
马明远转身要跑，脚下打滑，膝盖撞地。他撑起来，手帕掉了也没捡。
“关门！”陈岸喊。
周大海冲出去，用铁棍卡住门缝。门合不上，液压杆吱呀响。
“再来一次！”陈岸再按按钮。
第二波液氮喷出，雾更浓。一个打手摔倒，想爬，腿却不听使唤。低温让他抽筋，整个人蜷在地上。
马明远靠墙喘气，嘴唇发紫。他盯着监控方向，眼神狠。
“你们……赢不了……”他牙齿打颤，“陈天豪不会放过你们……”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震动。
轰——
像有什么撞了冰层。
监控晃了一下。外面海面结着薄冰，水下有黑影快速游动。一头虎鲸跃出水面，砸落时冰裂开几道缝，冷气灌进来。
冷库里的雾更重了。
最后一个还能动的打手想爬向门口，鱼叉突然钉在他脚边。
周大海站在高处，手里握着改装的电动鱼叉枪，枪管还冒烟。
“十年了。”他说，“我爸的船沉了，我侄子差点死在礁石上。你们记得吗？”
没人答。
他看着下面的白雾，声音不大：“现在，轮到你们尝尝被人逼到绝路的滋味。”
打手们都趴在地上，有的抖，有的不动。马明远靠墙抱着手臂，想保暖，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抽。
“报警吧。”洪叔说。
陈岸摇头：“现在报，账本还是假的。证据不够。”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说，“他们这次跑了，下次还会来。只要来，我们就还有机会。”
陈小满走到控制台前，检查液氮压力。指针停在绿色区。
“还能用两次。”她说，“他们带热武器来也没用，顶不住两轮。”
周大海收起鱼叉枪，走到她旁边：“你还真敢按那个开关。”
“哥说了，关键时刻不能手软。”她抬头，“而且我知道，你们会护住我。”
洪叔站在门口，手里摸着那串铜钥匙。忽然，他摘下最短的一把，递给陈岸。
“以后这里归你管。”他说，“这把钥匙是我儿子留下的。他要是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陈岸接过钥匙，很轻，边缘磨得很光滑。
“谢谢。”他说。
外面天边开始发白，第一缕光从高窗照进来，落在结霜的地面上。雾慢慢散了，露出一片乱。
打手被拖到角落，手脚绑住。马明远坐在那里，脸冻得发青，眼睛一直没闭。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他突然开口，“陈天豪知道你们在查他。他早准备好了。你们拿到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那就等他把剩下的拿出来。”陈岸说，“我们有的是地方冻东西。”
周大海笑了笑，拿起对讲机：“护航队收到没有？清点人数，检查渔船油量。今天谁也不准离岗。”
陈小满蹲在地上，打开算盘看有没有进水。珠子拨动时发出清脆声。
“哥。”她说，“我们没输。”
陈岸站在控制台前，手指还有点麻。他知道抗寒体质只剩两个小时。
但他已经想好下一步。
他看向洪叔：“您说这冷库是给坏人准备的坟。”
“没错。”
“那今天，就是下葬的第一天。”
他知道马明远不会马上进来。
这种人喜欢看别人慌张。
“走。”他低声说，拿起防水袋往门口爬。
周大海捂着肩膀，咬牙跟上。陈小满没说话，把算盘塞进衣服里，贴着墙根往外挪。三人顺着排水管滑下去，落地时溅起泥水。
天还没亮，风从海面吹来，有点咸味。远处渔村只有几盏灯亮着。他们贴着墙跑，避开大路，绕到水产站后门。
洪叔站在冷库铁门前，手里拿着一串铜钥匙。看到他们来了，什么也没问，只点点头。
“跟我来。”
他用最长的那把钥匙开门，转了三圈。铁门慢慢下沉，露出一条向下的台阶。冷气扑面而来，像被冰撞了一下。
“这地方很久没人来。”洪叔走在前面，用手电筒照路，“以前冻过深海的东西，后来不用了。”
台阶到底是一间大屋子，四周都是金属罐子，上面结着霜。白气从罐口冒出来，在空中飘着。陈岸走近一个罐子，伸手摸阀门，手指立刻发麻。
系统提示响起：“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抗寒体质（2小时）。”
身体一下子暖了，像有热水流进血管。他动了动手脚，感觉比平时更轻松。
“这些液氮还能用？”他问。
洪叔点头：“压力够，管道也通。接上喷嘴就能用，能一下子降温四十度。”
陈岸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那些管子连着整个冷库，原来是用来调温的。
“可以改一下。”他说，“把液氮送到出风口，再用遥控控制。”
周大海马上明白：“他们一进来，就让他们尝尝零下一百九十度的滋味。”
“枪会卡壳。”陈小满蹲在地上画了个图，“人也动不了，手会僵。”
洪叔没多说，打开工具箱，拿出扳手和接头。四人开始干活。拆管道、接软管、装开关。陈岸负责看压力表，发现有一个罐子里的液氮最多。
“就用这个。”他说，“一次喷足够盖住入口。”
陈小满拨了几下算盘：“如果喷十七秒，雾气最浓，又不会冻到我们自己。”
“你什么时候会算这个了？”周大海问。
“哥教的。”她抬头，“他说数据比话可靠。”
装好后，他们躲进旁边的监控室。屏幕能看到门口和通道。洪叔关了主灯，只留一个红灯闪。
“等他们进来。”陈岸说，“别慌，听我指挥。”
时间过去。
外面传来车轮压碎石的声音。
接着是车门打开，有人下来。
“他们来了。”陈小满轻声说。
画面出现五个人，穿黑夹克，手里有武器。马明远走在最后，穿着西装，手里拿着白手帕。
他在门口站住，看看四周，嘴角动了动。
“你们以为能逃？”他对着空气说，“账本我们已经拍照了，原件不重要。我要的是你们闭嘴。”
没人回应。
他抬手，手下往前走，一脚踹开冷库大门。
“开。”陈岸按下按钮。
高压液氮冲进通风管。白雾从头顶十几个出风口喷出，像浪一样铺满整个空间。温度猛降，栏杆瞬间结霜。
打手刚踏进一步，枪就拿不住了。有人想开枪，但扣不动——零件缩了，卡死。另一个想去拔刀，手碰到刀柄就被粘住，一扯，撕掉一块皮。
“退！快退！”有人喊。
可出口已经被雾封住。
马明远转身要跑，脚下打滑，膝盖撞地。他撑起来，手帕掉了也没捡。
“关门！”陈岸喊。
周大海冲出去，用铁棍卡住门缝。门合不上，液压杆吱呀响。
“再来一次！”陈岸再按按钮。
第二波液氮喷出，雾更浓。一个打手摔倒，想爬，腿却不听使唤。低温让他抽筋，整个人蜷在地上。
马明远靠墙喘气，嘴唇发紫。他盯着监控方向，眼神狠。
“你们……赢不了……”他牙齿打颤，“陈天豪不会放过你们……”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震动。
轰——
像有什么撞了冰层。
监控晃了一下。外面海面结着薄冰，水下有黑影快速游动。一头虎鲸跃出水面，砸落时冰裂开几道缝，冷气灌进来。
冷库里的雾更重了。
最后一个还能动的打手想爬向门口，鱼叉突然钉在他脚边。
周大海站在高处，手里握着改装的电动鱼叉枪，枪管还冒烟。
“十年了。”他说，“我爸的船沉了，我侄子差点死在礁石上。你们记得吗？”
没人答。
他看着下面的白雾，声音不大：“现在，轮到你们尝尝被人逼到绝路的滋味。”
打手们都趴在地上，有的抖，有的不动。马明远靠墙抱着手臂，想保暖，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抽。
“报警吧。”洪叔说。
陈岸摇头：“现在报，账本还是假的。证据不够。”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说，“他们这次跑了，下次还会来。只要来，我们就还有机会。”
陈小满走到控制台前，检查液氮压力。指针停在绿色区。
“还能用两次。”她说，“他们带热武器来也没用，顶不住两轮。”
周大海收起鱼叉枪，走到她旁边：“你还真敢按那个开关。”
“哥说了，关键时刻不能手软。”她抬头，“而且我知道，你们会护住我。”
洪叔站在门口，手里摸着那串铜钥匙。忽然，他摘下最短的一把，递给陈岸。
“以后这里归你管。”他说，“这把钥匙是我儿子留下的。他要是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陈岸接过钥匙，很轻，边缘磨得很光滑。
“谢谢。”他说。
外面天边开始发白，第一缕光从高窗照进来，落在结霜的地面上。雾慢慢散了，露出一片乱。
打手被拖到角落，手脚绑住。马明远坐在那里，脸冻得发青，眼睛一直没闭。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他突然开口，“陈天豪知道你们在查他。他早准备好了。你们拿到的账本，只是冰山一角。”
“那就等他把剩下的拿出来。”陈岸说，“我们有的是地方冻东西。”
周大海笑了笑，拿起对讲机：“护航队收到没有？清点人数，检查渔船油量。今天谁也不准离岗。”
陈小满蹲在地上，打开算盘看有没有进水。珠子拨动时发出清脆声。
“哥。”她说，“我们没输。”
陈岸站在控制台前，手指还有点麻。他知道抗寒体质只剩两个小时。
但他已经想好下一步。
他看向洪叔：“您说这冷库是给坏人准备的坟。”
“没错。”
“那今天，就是下葬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