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但小了一些。
陈岸贴着补给船的通风管往前爬。他听见前面有人说话，声音不大，但他听得清楚。
文件刚打印出来，上面盖着红章。
他拿出微型相机，准备拍签名的地方。手指刚碰到按钮，外面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
接着就是爆炸。
第一声从西南边传来，船晃了一下。然后第二声、第三声，一共响了十次。水下有火光，照出一个男人站在礁石上，左脸有一块深色胎记。
陈岸被气浪掀翻，撞在管道上。他咬牙没出声。外面乱了，脚步声来回跑，有人喊：“谁动了信号？提前引爆了！”
没人回答。
他趁机探头看，看见打印机旁那张纸——【行动指令：清除闽渔1739，手段不限，时限：立即执行】，下面签了个“陈”字，笔画很重，最后一笔像刀划的一样。
咔嚓，照片拍好了。
就在这时，警报响了，红灯闪起来。广播里说：“所有人撤离，进入二级戒备。”
他知道不能等了。
他从通风口滑下去，落地时脚下一滑，踩到湿的甲板。他稳住身体，贴着墙往船尾跑。刚转过角落，迎面冲来两个穿作战服的人。
他们撞上了。
对方反应快，抬手要抓他。陈岸侧身躲开，用手肘顶那人肋下，再一脚踢中膝盖。那人倒地。另一个拔刀扑上来，刀刚亮出来，远处又是一声爆炸。
这次更近。
整片海都在抖，船歪了，灯全灭了。趁着黑，陈岸转身就跑，几步跳上护栏，直接跳进海里。
冷水灌进来，耳朵嗡嗡响。
他憋住气往下沉，等稳住才睁眼。水底很浑，但还能看清。他抬头看，补给船正在下沉，船底绑着几个人，手脚都被捆着，在水里晃。
不是假人，是活人。
他想游过去，系统突然响了：“检测到金属，还有水雷没炸，建议用虎鲸导航。”
他愣了一下。
这不是签到奖励，是紧急提示。
他伸手碰了下海水，低声说：“今日签到成功，获得虎鲸导航。”
话刚说完，远处传来低低的叫声。
是虎鲸。
二十头虎鲸从深海游来，排成箭头形。带头的那头最大，背鳍高，游动时带起水流。
它们没有乱来，而是下潜到不同深度，用头撞海底沙子。每次撞击都激起泥浪，埋在沙里的水雷被震到，接连爆炸。
一个接一个炸，像放烟花。
虎鲸没受伤。它们撞得很准，只用冲击波让水雷提前炸。最后一枚炸完，海面安静了。
陈岸浮出水面换气。
刚露出头，对讲机响了。
“哥！”是陈小满，“你没事吧？我看到热源在动！”
“我还活着。”他说，“把声呐调到最低频，帮我盯补给船的位置。”
“已经在看了。”她语速很快，“船歪得厉害，快翻了。而且……船底下那些人还有心跳！”
“我知道。”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准备救人。”
“你现在下去就是送命！”周大海的声音插进来，“刚才爆炸还没停，下面有暗流！”
“我不去，他们就得死。”陈岸戴上潜水镜，“你守好船，别让人靠近。”
说完他就扎进水里。
这一回他游得慢，顺着水流走。靠近补给船，发现船底绑着五个人，都穿着渔民衣服，嘴被胶带封着。其中一个是他村里的老张，去年借过他渔网。
他去解绳子，发现是钢缆，普通工具割不开。
正发愁，系统又响了：“解锁深海救援术（5人容量），可在水下保持呼吸和体温。”
他松了口气。
这技能来得正好。
他先给每人脖子上套个气囊环，这是之前签到得的，能撑十分钟。然后拿出小型切割器，一点一点锯钢缆。
锯到第三根时，上面有动静。
他抬头看，补给船的右边开始塌，整艘船往一侧倒。如果再不把人救出来，他们会压进船舱。
他加快动作。
最后一根钢缆断开，五个人松了绑。他抓住最近的一个往上拉，其他人跟着浮起。刚离开原位，船就彻底翻了，砸进海底泥沙里。
五个人漂在水面，嘴里呜呜叫。
陈岸把他们一个个拖到自己的快艇边。周大海已在甲板上等着，伸手把人拉上去。最后一个上来的是老张，一上船就撕掉嘴上的胶带，大声咳嗽。
“谢了啊！”他拍陈岸肩膀，“要不是你，我们几个就没了。”
陈岸没说话，喘着气回头看海面。
远处几艘快艇在冒烟，应该是之前布雷的人。现在人都跑了，只剩残骸漂着。
他对周大海说：“报警吧，让边防来处理。”
“那你呢？”周大海问。
“我得回去一趟。”他说，“文件我没拿全，但照片拍到了签名。我要确认一件事。”
周大海皱眉：“你还想去？刚才差点被打死！”
“就是因为差点被打死，我才必须去。”陈岸从防水袋掏出相机，“他们怕我看到什么，我就偏要看。”
正说着，对讲机又响了。
“哥！”陈小满声音很急，“你看声呐！有个东西朝这边来了！”
陈岸立刻低头看屏幕。
一个大热源在靠近，速度不快，但方向很准。
他放大图像，看清了。
是一艘旧渔船，船身上写着“闽渔1739”，字已经褪色。
“这不是你的船吗？”他看向周大海。
周大海也愣了：“不可能！我早上让人开去北边避风了！谁把它开回来的？”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陈岸拿起救生绳，“它正往礁盘走，下面是没炸完的雷区。”
“你是说……船上有人？”
“或者没人。”他说，“可能是遥控的。”
他准备下水。
周大海一把拦住他：“你刚上来！至少换件干衣服！”
“没时间了。”他甩开手，“你盯着声呐，它一变方向就喊我。”
说完他跳进水里。
这一回他游得更快。靠近那艘旧渔船，发现甲板没人，驾驶舱门开着，方向盘自己在转。
果然是遥控的。
他绕到船底检查，发现底部焊了个铁箱，连着电线和计时器。
倒计时显示：00:07:23。
七分钟。
他立刻浮上去，对着对讲机喊：“准备切割！船底有炸弹！”
周大海回应：“我看到了！工具包在你左边第三个柜子！”
他拉开柜子，取出便携切割枪。刚要动手，陈小满的声音传来：“哥！算盘绳够不到！”
他抬头。
只见岸边飞来一个黑影，是那个木算盘，绳子一头缠在快艇栏杆上，另一头在空中甩。
算盘砸在甲板边缘，卡住了。
他抓住绳子，固定在船尾，做成一条牵引线。这样就算船沉，也能拖一段。
时间还剩五分钟。
他戴上护目镜，启动切割枪，对准铁箱的焊缝开始切。
火花四溅，海水冒白烟。
焊层一点点被切开。
就在快打开时，头顶传来引擎声。
两艘巡逻艇从东边驶来，探照灯扫过海面。
有人喊：“所有人停下！这是边防执法！”
陈岸没理。
他继续切。
最后一道焊缝断开，箱盖弹开。
里面没有炸药。
只有一部老录音机，正在放磁带。
电流杂音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清理障碍，不能留活口。”
是马明远。
录音继续：“按陈总要求，今晚十点前，撞毁周大海的船。”
陈岸的手停在半空。
这时，巡逻艇靠了过来。
一名执法人员伸出手：“请配合调查，交出设备。”
陈岸贴着补给船的通风管往前爬。他听见前面有人说话，声音不大，但他听得清楚。
文件刚打印出来，上面盖着红章。
他拿出微型相机，准备拍签名的地方。手指刚碰到按钮，外面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
接着就是爆炸。
第一声从西南边传来，船晃了一下。然后第二声、第三声，一共响了十次。水下有火光，照出一个男人站在礁石上，左脸有一块深色胎记。
陈岸被气浪掀翻，撞在管道上。他咬牙没出声。外面乱了，脚步声来回跑，有人喊：“谁动了信号？提前引爆了！”
没人回答。
他趁机探头看，看见打印机旁那张纸——【行动指令：清除闽渔1739，手段不限，时限：立即执行】，下面签了个“陈”字，笔画很重，最后一笔像刀划的一样。
咔嚓，照片拍好了。
就在这时，警报响了，红灯闪起来。广播里说：“所有人撤离，进入二级戒备。”
他知道不能等了。
他从通风口滑下去，落地时脚下一滑，踩到湿的甲板。他稳住身体，贴着墙往船尾跑。刚转过角落，迎面冲来两个穿作战服的人。
他们撞上了。
对方反应快，抬手要抓他。陈岸侧身躲开，用手肘顶那人肋下，再一脚踢中膝盖。那人倒地。另一个拔刀扑上来，刀刚亮出来，远处又是一声爆炸。
这次更近。
整片海都在抖，船歪了，灯全灭了。趁着黑，陈岸转身就跑，几步跳上护栏，直接跳进海里。
冷水灌进来，耳朵嗡嗡响。
他憋住气往下沉，等稳住才睁眼。水底很浑，但还能看清。他抬头看，补给船正在下沉，船底绑着几个人，手脚都被捆着，在水里晃。
不是假人，是活人。
他想游过去，系统突然响了：“检测到金属，还有水雷没炸，建议用虎鲸导航。”
他愣了一下。
这不是签到奖励，是紧急提示。
他伸手碰了下海水，低声说：“今日签到成功，获得虎鲸导航。”
话刚说完，远处传来低低的叫声。
是虎鲸。
二十头虎鲸从深海游来，排成箭头形。带头的那头最大，背鳍高，游动时带起水流。
它们没有乱来，而是下潜到不同深度，用头撞海底沙子。每次撞击都激起泥浪，埋在沙里的水雷被震到，接连爆炸。
一个接一个炸，像放烟花。
虎鲸没受伤。它们撞得很准，只用冲击波让水雷提前炸。最后一枚炸完，海面安静了。
陈岸浮出水面换气。
刚露出头，对讲机响了。
“哥！”是陈小满，“你没事吧？我看到热源在动！”
“我还活着。”他说，“把声呐调到最低频，帮我盯补给船的位置。”
“已经在看了。”她语速很快，“船歪得厉害，快翻了。而且……船底下那些人还有心跳！”
“我知道。”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准备救人。”
“你现在下去就是送命！”周大海的声音插进来，“刚才爆炸还没停，下面有暗流！”
“我不去，他们就得死。”陈岸戴上潜水镜，“你守好船，别让人靠近。”
说完他就扎进水里。
这一回他游得慢，顺着水流走。靠近补给船，发现船底绑着五个人，都穿着渔民衣服，嘴被胶带封着。其中一个是他村里的老张，去年借过他渔网。
他去解绳子，发现是钢缆，普通工具割不开。
正发愁，系统又响了：“解锁深海救援术（5人容量），可在水下保持呼吸和体温。”
他松了口气。
这技能来得正好。
他先给每人脖子上套个气囊环，这是之前签到得的，能撑十分钟。然后拿出小型切割器，一点一点锯钢缆。
锯到第三根时，上面有动静。
他抬头看，补给船的右边开始塌，整艘船往一侧倒。如果再不把人救出来，他们会压进船舱。
他加快动作。
最后一根钢缆断开，五个人松了绑。他抓住最近的一个往上拉，其他人跟着浮起。刚离开原位，船就彻底翻了，砸进海底泥沙里。
五个人漂在水面，嘴里呜呜叫。
陈岸把他们一个个拖到自己的快艇边。周大海已在甲板上等着，伸手把人拉上去。最后一个上来的是老张，一上船就撕掉嘴上的胶带，大声咳嗽。
“谢了啊！”他拍陈岸肩膀，“要不是你，我们几个就没了。”
陈岸没说话，喘着气回头看海面。
远处几艘快艇在冒烟，应该是之前布雷的人。现在人都跑了，只剩残骸漂着。
他对周大海说：“报警吧，让边防来处理。”
“那你呢？”周大海问。
“我得回去一趟。”他说，“文件我没拿全，但照片拍到了签名。我要确认一件事。”
周大海皱眉：“你还想去？刚才差点被打死！”
“就是因为差点被打死，我才必须去。”陈岸从防水袋掏出相机，“他们怕我看到什么，我就偏要看。”
正说着，对讲机又响了。
“哥！”陈小满声音很急，“你看声呐！有个东西朝这边来了！”
陈岸立刻低头看屏幕。
一个大热源在靠近，速度不快，但方向很准。
他放大图像，看清了。
是一艘旧渔船，船身上写着“闽渔1739”，字已经褪色。
“这不是你的船吗？”他看向周大海。
周大海也愣了：“不可能！我早上让人开去北边避风了！谁把它开回来的？”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陈岸拿起救生绳，“它正往礁盘走，下面是没炸完的雷区。”
“你是说……船上有人？”
“或者没人。”他说，“可能是遥控的。”
他准备下水。
周大海一把拦住他：“你刚上来！至少换件干衣服！”
“没时间了。”他甩开手，“你盯着声呐，它一变方向就喊我。”
说完他跳进水里。
这一回他游得更快。靠近那艘旧渔船，发现甲板没人，驾驶舱门开着，方向盘自己在转。
果然是遥控的。
他绕到船底检查，发现底部焊了个铁箱，连着电线和计时器。
倒计时显示：00:07:23。
七分钟。
他立刻浮上去，对着对讲机喊：“准备切割！船底有炸弹！”
周大海回应：“我看到了！工具包在你左边第三个柜子！”
他拉开柜子，取出便携切割枪。刚要动手，陈小满的声音传来：“哥！算盘绳够不到！”
他抬头。
只见岸边飞来一个黑影，是那个木算盘，绳子一头缠在快艇栏杆上，另一头在空中甩。
算盘砸在甲板边缘，卡住了。
他抓住绳子，固定在船尾，做成一条牵引线。这样就算船沉，也能拖一段。
时间还剩五分钟。
他戴上护目镜，启动切割枪，对准铁箱的焊缝开始切。
火花四溅，海水冒白烟。
焊层一点点被切开。
就在快打开时，头顶传来引擎声。
两艘巡逻艇从东边驶来，探照灯扫过海面。
有人喊：“所有人停下！这是边防执法！”
陈岸没理。
他继续切。
最后一道焊缝断开，箱盖弹开。
里面没有炸药。
只有一部老录音机，正在放磁带。
电流杂音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清理障碍，不能留活口。”
是马明远。
录音继续：“按陈总要求，今晚十点前，撞毁周大海的船。”
陈岸的手停在半空。
这时，巡逻艇靠了过来。
一名执法人员伸出手：“请配合调查，交出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