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声波余韵中的永恒-《签到渔村,我靠系统逆袭成海王》

  清晨五点十七分,天刚亮。

  陈岸站在海边,光脚踩进海水里。水有点凉,他不在意。脚下是细软的沙子,潮水退去后露出一片湿泥。

  系统提示:“今日签到成功,获得防风火柴一盒。”

  他听见了,却没放在心上。界面下方浮现出一行小字,颜色极淡,几乎难以辨认:【今日守护时空数:∞】。

  他看了两秒,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蹲下身,伸手在湿泥上一抹,将那行字和自己的脚印一同抹平。

  风吹过来,带着海腥味。远处传来渔船突突的声响,是隔壁村的老李出海了。

  陈岸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他穿的工装裤打着补丁,右腿那块是他自己缝的,针脚歪斜,但结实耐用。他转身往回走,步速不快也不慢。

  家门口的土路铺着碎石,是去年他和周大海他们一起修的。路边停着一辆旧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个铁皮饭盒,是陈小满早上给他装的早饭。

  推车出门时,他看见东边海面泛起一点淡紫色的光。不刺眼,也不明亮,像颜料被打翻了一般。那光缓缓升起,散作细小的光点,坠入海中,悄无声息。

  他停下来看了一会儿,没有伸手,也没说话。他知道那是什么。

  双月图腾消失了。

  从此以后,岩壁上不会再有它的痕迹,也无法被扫描或记录。但它确实存在过,也确实结束了。

  他骑上车,沿着海岸向村口驶去。今天要交黄花鱼,洪叔说能卖个好价钱。

  路上遇到几个赶海的村民,有人打招呼:“陈哥,又去签到了?”

  他点头:“嗯,刚回来。”

  “运气真好,天天有收获。”

  他笑了笑,没接话。运气这种事,说多了反而不灵。

  到了收购站,洪叔正拿着放大镜查看鱼鳃。见他进来,头也没抬:“来了?放那边就行,待会儿称。”

  陈岸放下鱼筐,接过毛巾擦手。洪叔腰间的铜钥匙串叮当作响。

  两人没多说话。合作久了,彼此都懂,不必多言。

  交完货出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他坐在门口台阶上吃馒头,咬一口,喝一口热水。

  这时,一辆外地牌照的三轮摩托驶进村道。车上坐着三人,男人怀里抱着孩子,女人头上裹着头巾。

  车子在他面前停下。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额头上一道疤痕。陈岸认得他。

  他是以前那个给人纹身的男人,如今叫陈守时。

  两人对视,谁都没先开口。

  过了几秒,陈岸站起身,把剩下的半个馒头递给小孩。孩子睡着了,脸蛋红扑扑的,袖子滑下来一点,露出手腕内侧。

  那里有一道淡红色的印记,弯弯曲曲的,像是贝壳划过后留下的旧伤。

  位置和形状,和他手上的一模一样。

  陈守时轻声说:“他出生那天晚上,海上全是鲸叫。我们住的岛,几十年没听过那种声音。”

  陈岸看着那道胎记,没有触碰,也没有发问。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布满厚茧,边缘一圈是常年拉渔网磨出来的痕迹。

  他抬头说:“以后别让他光脚踩礁石,容易划伤。”

  陈守时点头,不觉得这话奇怪。他知道这个人从不说废话。

  女人抱着孩子下车,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孩子醒了,睁眼看了看四周,伸手去抓地上一只小螃蟹。螃蟹横着爬开,他咯咯笑了起来。

  陈岸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孩子接过糖塞进嘴里,甜甜地说:“谢谢叔叔。”

  阳光洒在海面,波光粼粼。远处传来渔歌,是哪个老头在船上哼的,调子老旧,歌词也陈旧,唱的是三十年前的渔汛。

  陈守时望着海面,忽然说:“我们本来不想来的。”

  “哦。”陈岸应了一声,“来了也好。”

  “想让你看看他。”

  “看到了。”

  “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陈岸摇头,“我只知道一件事——海边的孩子,要避开锋利的东西。”

  陈守时沉默片刻,笑了:“你说得对。”

  他抬头看天。云不多,风不大。海鸟掠过天空,翅膀扇动得不急不缓。

  “我们待两天就走。”他说,“换个地方生活。这边安静。”

  “嗯。”陈岸点头,“这边冬天冷,夏天晒,蚊子多,但鱼好钓。”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坐着晒太阳。孩子在不远处玩沙,女人靠在男人肩上闭眼休息。

  过了一会儿,陈岸起身,从屋里端出两碗姜汤,递给夫妻俩。他自己也拿了一碗,坐在门槛上慢慢喝。

  热气落进胃里,身子渐渐暖了起来。

  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早晨,他第一次穿上网鞋,背着竹篓走到海边。那时候还不知道会有系统,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

  他只知道,那天涨潮前,他在泥里摸到了一只活鲍鱼。

  现在想想,那就是开始。

  不是命运选中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穷小子,想多捞点海鲜换钱养家。

  后来的一切,都是从那一捞开始的。

  他喝完姜汤,把碗放在地上。风从海上来,吹动衣角。

  远处海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声。

  低沉,悠长,不像任何已知的海洋生物。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越来越多,从不同方向传来,最终连成一片。

  是鲸群。

  它们在唱歌。

  不是为了谁,也不是警告什么。就是唱。

  陈岸闭上眼,静静听着。他不再分辨声音,也不需要什么权限。他只是听。

  就像小时候爷爷带他出海那样,坐在船尾,一边啃干粮,一边听海浪拍打船身。

  他知道,这些声音会一直传下去。穿过洋流,越过岛屿,进入每一个醒来的清晨。

  他也知道,那个印记不会消失。它会在某个孩子身上出现,在某片海滩被发现,在某个平凡的日子,悄悄开启新一轮的循环。

  但他不会去找。

  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睁开眼,看见陈守时一家正准备离开。男人把孩子抱上车,女人整理包袱。临走前,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点头。

  对方也点头。

  三轮摩托发动,沿着土路缓缓驶远。车后扬起一阵尘土,在阳光下闪了几下,便消散了。

  他站起身,走进屋。桌上有个小玻璃瓶,里面还剩三颗透明孢子。是他昨晚做的最后一批。

  他拧紧盖子,放进柜子最底层,上面压着一本旧账本,是陈小满记的家用开支。

  做完这些,他回到门口,拿起靠在墙边的竹篓和网兜。

  今天还得去赶海。

  明天也是。

  后天也是。

  他走出院子,关门时,听见风里又传来一声鲸鸣。

  很远,很轻。

  他停下脚步,听了一下。

  然后继续往前走。

  脚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