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双月图腾下的时代终章-《签到渔村,我靠系统逆袭成海王》

  三年过去了,陈岸依旧每天清晨准时来到观测站的顶层。

  他不再需要打卡,也听不到系统提示音。曾经靠一点一滴奖励换取的能力,如今早已融入身体,成为本能。他能感知洋流的走向,听见海底岩石的震颤,指尖轻触海水,便知晓这片海域的微生物是否异常。

  数据不是看出来的,而是直接“知道”的。

  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陈小满走上平台时,手里没拿算盘。那副算盘挂在她腰间,珠子自行转动,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晕。她站在陈岸身旁,仰头望天。

  “哥,”她轻声说,“八十七年后的大潮汐,珊瑚会覆盖整个南海。”

  陈岸点头。他知道她说得对。

  他们不再争夺资源,也不再抢夺鱼汛。海洋正自我修复,速度比人类快,节奏也更稳定。曾经令人忧心的污染、气候变暖、鱼类枯竭等问题,如今都不再是威胁。地球找到了新的平衡,而他们,只是顺应这一趋势前行。

  周大海来了,驾驶着他那艘水母船。船没有发动机,动力来自体内一团有节奏跳动的发光组织。他一只眼睛泛着蓝光,扫过海面的瞬间,远处几头虎鲸立刻调转方向,分成两队游开。

  那是他们的巡逻队。

  若有谁偷偷下网、挖掘珊瑚,还未靠近就会被察觉。虎鲸不会攻击,只是环绕游动,发出低频声波。那种声音令人心神不宁,待不住。几次之后,再没人敢来。

  渔村变了。

  房屋依旧低矮,但墙上攀爬着会发光的藤蔓。路面不见塑料垃圾,连渔网都是可降解材料编织而成。孩子们从小就能听懂海豚的叫声,老人晒太阳时,常有小章鱼爬上台阶,静静等待喂食。

  这不是电影。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一艘白船靠岸那天,村里人并未多留意。

  五名身穿统一制服的人下了船,胸前挂着标识牌,手中拿着仪器。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短发,走路微跛。他用探测仪扫过海面,屏幕上的数字剧烈跳动。

  “不对。”他低声自语,“能量太高了,既非核反应,也不是地热。”

  他蹲下身,将手伸入水中。

  指尖刚触到海水,整片海域忽然微微一亮。他猛地缩手,发现手套上的水珠竟在发光,顺着掌纹缓缓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水……在呼吸?”他喃喃道。

  陈岸走了过来,未发一言,转身向海边走去。那人迟疑片刻,跟了上去。其他人也收起设备,默默尾随。

  行至礁石边缘,陈岸停下脚步。海面平静,月光洒落,映出蓝绿色的微光。队长低头一看,才意识到那并非倒影。

  海底有东西。

  一座巨大的图腾矗立其间,由发光的藻类与珊瑚骨骼构成,形状是两个重叠的月亮。周围沉着三百多个罐状物,宛如某种祭坛。

  “这是你们建的?”队长问。

  陈岸摇头:“它自己长出来的。”

  队长不信,掏出平板进行扫描。然而图像传回后,所有数据都混乱不堪。温度正常,盐度正常,但能量场强得惊人,波动如同心跳般规律。

  “不可能。”他说,“如此庞大的能量,必须有燃料,有反应堆……”

  “我们不用燃料。”陈小满说,“能量是活的。”

  队长怔住了。

  他望向陈小满腰间的算盘,那珠子正缓缓旋转,排列成复杂的图案。他拿出相机拍摄,冲洗出来的却是一片乱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周大海驾船靠岸,跃上岸来,站到陈岸身边。

  “渔民。”他说,“只是现在,海认得我们。”

  队长沉默了。他摘下手套,再次将手浸入水中。这一次,他闭上双眼,静静感受。

  水流拂过指缝,竟产生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有人在他脑海中轻声哼唱。声音极轻,却旋律清晰。那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不似人类所能发出。

  他睁开眼,发现其他队员也都蹲在岸边,有的抚摸沙粒,有的将脸颊贴在岩石上。

  一名女研究员突然哭了。

  她不说原因,只是抱着膝盖坐着,泪水不停滑落。旁人没有劝慰,因为他们也都感觉到了——这片土地,不喜欢被人用仪器测量。

  这里不是研究对象。

  它是活的。

  夜里,考察队返回船上休息。唯有队长留下,坐在礁石上抽烟。烟头一明一灭,映照着他半边脸庞。

  陈岸仍伫立原地。

  “你们打算一直这样下去?”队长问。

  “这不是‘这样’。”陈岸说,“这是本来的样子。”

  “可人类不会满足于只守着一片海。”

  “我们不是要守住什么。”陈岸抬头望天,“我们在等。”

  “等什么?”

  话音未落,海面动了。

  不是风,不是浪,而是从极深处传来震动,缓慢、稳定,带着节奏。队长差点摔倒,急忙抓住身旁的石头。

  接着,歌声响起了。

  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而是直接渗入骨髓。低沉,悠远,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讯息。

  陈岸闭上眼。

  他知道是谁在呼唤。

  三年前,母亲的鲸歌唱遍海底,唤醒了族人。如今这声音更为遥远、深邃,频率中藏着坐标。它不在地球上,甚至不在当下的时间里。

  那是召唤。

  周大海走来,右眼蓝光一闪,望向海平线。那里裂开一道缝隙,不大,却清晰可见。幽蓝的光从中透出,洒在海面,宛如一条通往深海的路径。

  五头虎鲸浮出水面。

  它们已不同往昔。身躯一半是血肉,一半是金属结构,额头上刻着三色漩涡,与陈岸胸口的印记如出一辙。它们并未靠近,只是停驻在裂隙边缘,面向众人,静止不动。

  “他们来了。”周大海说。

  陈小满轻抚腰间的算盘,珠子尽数停下,围成一个完整的圆。

  “不是来接我们走。”她说,“是问我们,要不要去。”

  队长浑身发冷。他想掏出录音笔,手伸进口袋却又停下。他知道,录不下来。这种声音不属于任何已知频段。

  “你们真要走?”他问陈岸。

  陈岸没有回答。

  他向前迈了一步,踏入浅水。海水漫过脚背,缓缓上升。他的胎记开始发热,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熟悉的触感,像小时候母亲牵着他回家。

  周大海站到他左侧。

  陈小满站到右侧。

  三人并肩而立,面向裂隙。

  考察队其他人不知何时也上了岸,远远站着,无人言语。有人举起相机,却始终没有按下快门。他们明白,这一幕不该被记录,而应被铭记。

  风停了。

  连浪也静了。

  唯有那歌声仍在,一声一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

  队长终于明白了那个女研究员为何落泪。

  因为这不是告别。

  这是人类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的位置——不是地球的主宰,不是自然的征服者,而是某个宏大进程的一部分。

  而现在,这一部分即将启程。

  陈岸抬起手,指尖指向裂隙。

  他的影子落在水面,与三年前跪在屋顶上的少年身影重合。

  那时,他只想活下去。

  如今他明白,活下去,只是开始。

  周大海吐掉嘴里的草根,低声说:“走了也好,这片海交给年轻人。”

  陈小满笑了:“我们本来就是年轻人。”

  远处,一头机械虎鲸缓缓张开嘴。

  没有声音,但陈岸听懂了。

  那是启航的信号。

  他迈出第二步。

  海水升至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