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潮间带里的澳门密码-《签到渔村,我靠系统逆袭成海王》

  陈岸从水里冒出头来,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额前,海水顺着脖颈不断往下淌。他抹了把脸,喘了几口气,立刻从防水袋中取出声呐仪。

  周大海伸手想拉他上船,他摆了摆手,蹲在礁石边缘,将仪器小心放进一处凹槽里。这位置只有退潮后才会显露,水流平稳。

  屏幕上的图像跳动几下,逐渐显出轮廓。

  “不对。”陈岸盯着画面,“不是散乱的残骸,是一大片桅杆。”

  洪叔凑近了些,眯着眼看:“什么意思?”

  “它们排列得很整齐,一根挨着一根,方向一致,角度也相同。不像船只自然沉没该有的样子,倒像是被人刻意埋下去的。”

  这时,陈小满的声音从岸边传来:“哥!我找到东西了!”

  她抱着算盘跑得飞快,差点在湿滑的地面上摔倒,扶住石头稳住身形,一口气冲到跟前,翻开手中那本泛黄的册子。

  “同昌号不是1923年沉的。”她语速急促,“族谱写得清清楚楚,它早在万历二十七年就已出海,来回跑了十几年。最后一次是在澳门卸货,之后便再没回来。”

  “可县志说是1923年暴风雨才沉的。”周大海皱眉。

  “县志有问题。”陈小满用算珠指着一页纸,“你看这段‘沉船发现记’,墨色比周围深,字迹也新。明显是后来补上去的。”

  洪叔没说话,眼神却变了。他低头看着脚边那半截瓷瓶,轻轻点了点头。

  陈岸望向码头方向。三艘铁壳船仍在作业,高压水枪嗡嗡作响。

  “他们不是来找瓷器的。”他说,“他们在找别的东西。”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脚步声。

  赵有德带着几个混混走来,穿着旧皮鞋,裤腿卷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哟,这不是咱们村的小能人嘛?”他站在祠堂门口,背着手,“听说你要认祖归宗?还攀上考古队了?”

  陈岸不动。

  “同昌号是我曾祖父的船。”他说,“我不用攀谁。”

  “胡闹!”赵有德声音陡然拔高,“这种事轮得到你插手?这是国家项目!是集体的事!你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懂什么文物保护?”

  旁边的人跟着起哄,有人捡起砖头扔了过来。

  风很大,砖头直冲脑袋飞来。

  陈岸反应极快,脚边正好有昨天签到得来的防滑胶靴。他抬脚一踢,靴子飞出,撞上砖头。

  “啪”一声,砖头偏了方向,砸进泥地。

  人群顿时安静了一瞬。

  赵有德脸色发青:“你……你还敢动手?”

  “我没动手。”陈岸拍拍手,“是你的人先砸人的。”

  “别以为有点运气就能翻天。”赵有德压低声音,“告诉你,上面有人盯着呢。你再查下去,低保都别想拿。”

  “低保金你早扣光了。”陈岸看着他,“去年冬天我和小满领不到米,是你拿去给钱万三送礼了吧?”

  赵有德眼神一闪,立刻道:“那是集体统筹!你懂什么?”

  “我只懂,你不敢让县里派真正的考古队进来。”陈岸往前一步,“因为你怕真相曝光。”

  赵有德咬牙,挥手示意混混围上来。

  “今天这祠堂,谁也不准进。”他说,“谁碰族谱,就是叛族!”

  陈岸冷笑一声,转身朝祠堂走去。

  混混伸手阻拦,他直接推开,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屋里昏暗,但他清楚族谱挂在哪儿。

  他取下族谱,翻到最后几页。手指划过一行字——“同昌立号,不为逐利,只为通南北之需”。

  后面的纸页却被撕去了。

  他合上族谱,回头看向赵有德:“你说这是集体的事。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这段历史抹掉?”

  赵有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不知道。”陈岸将族谱抱在怀里,“所以你怕。”

  人群渐渐散去。混混被赵有德带走,临走前狠狠瞪了他一眼。

  夜更深了。

  陈岸独自走到滩涂边,坐了下来。潮水几乎退尽,泥地裸露,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

  他盯着掌心。光斑再次浮现,节奏与以往不同。

  紧接着,系统语音响起: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潮间带生物语言解析’。”

  他一怔。

  这是连续七天在不同滩头打卡的奖励。此前都是零散技能,如今终于串联起来。

  他立刻趴下身子,将手贴在泥地上。

  耳边忽然多了一种声音。并非通过耳朵听见,更像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中的信号。

  像是一种节奏。

  他抬头,看见不远处一群招潮蟹正在移动。

  并非杂乱爬行。它们排成行列,绕着圈,钳子一张一合,动作完全同步。

  他屏住呼吸,打开手机录像,调出解析功能。

  屏幕上跳出文字:

  【信号模式:闭合环线】

  【方向序列:东南→西南→南偏东三十度】

  【终点标记:内港锚点】

  地图自动拼合。

  一条完整的航线图浮现眼前。起点在闽南,途经南澳、香港,终点为澳门内港。每个节点都有符号,形似古代商船标记。

  这条路线,与族谱所载“同昌号七次往返记录”完全吻合。

  “哥!”陈小满跑过来,手里仍攥着算盘,“你看这个!”

  她将算盘摊在地上,拨动几颗珠子:“我刚才算了时间。从万历二十七年到崇祯年间,共十六年。按每年两趟算,应有三十次航行。可族谱只记了二十九次。”

  “少了一次。”

  “对。最后一次,没人知道去哪儿了。”

  陈岸望着沙地上的蟹群。它们仍在移动,新的图案正在形成。

  一条支线从主航线分出,指向深海某处。那里画着一个叉。

  “不是没记录。”他说,“是沉了以后,没人活着回来报信。”

  “你是说……”陈小满抬头,“同昌号最后那次航行,根本没到澳门?”

  “它偏离了航线。”陈岸指着那个叉,“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为什么?”

  “可能是被迫的。也可能……是故意的。”

  两人沉默下来。

  周大海不知何时已站在远处的礁石边,既未靠近,也未离开,只是静静伫立,望着这片泛着微光的滩涂。

  洪叔的小船缓缓驶离岸边,经过时稍稍停顿。

  “你们查吧。”他留下一句,“有些事,藏太久不好。”

  船桨划破水面,小船渐行渐远。

  陈岸蹲在泥地上,继续记录蟹群的动作。新的符号浮现出来。

  是一个双鱼缠绕的图案。

  左侧鱼身刻着四个字:掠夺者终亡。

  右侧写着:共生者永生。

  与邀请函背面的LoGo一模一样。

  “这不只是家族的事。”他低声说,“是整个商号的密码。”

  陈小满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哥,你看它们的钳子!”

  所有招潮蟹同时停下,钳子齐刷刷抬起,指向同一个方向,仿佛在指路。

  随即,整片蟹群迅速后撤,钻入洞中。

  滩涂瞬间空了。

  只剩下一幅清晰的沙地图案,在月光下静静铺展。

  陈岸站起身,心跳加快。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生物不会无缘无故示警。

  一定是海底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拿起声呐仪重新扫描,数据刚加载一半,屏幕忽然剧烈抖动。

  深度读数疯狂跳变。原本平稳的海床出现异常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移动。

  “不是自然波动。”他紧盯着数字,“是人为扰动。”

  “他们还在挖。”陈小满攥紧算盘,“而且越挖越深。”

  “必须阻止。”他说,“再往下,可能会触发什么。”

  “怎么拦?报警?”

  “来不及。”

  他望向远处那三艘船。灯光刺眼,机器轰鸣不绝。

  他脱下外套,绑好绳索。

  “你要下水?”陈小满声音发紧。

  “我去看看下面到底压着什么。”

  绳子一头系在腰上,另一头交给妹妹。

  “拉紧点。”

  “你要是出事,我和大海哥怎么办?”

  “不会出事。”他说,“我还得带你去看真正的澳门。”

  他迈步走进海水里。

  水漫过膝盖,大腿,腰。

  最后一刻,他回望了一眼沙地上的航线图。

  招潮蟹留下的痕迹正被潮水一点点吞噬。

  他的脚陷入泥中,向前走去。

  海水吞没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