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耳膜破裂后的听声辩位-《签到渔村,我靠系统逆袭成海王》

  陈岸站在船头,雨水打湿了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抬手抹了把脸,耳朵里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模糊不清。

  左耳传来异样,血混着海水沿着脖子流下。他没理会,从工具箱里扯出一块旧布,绕着头包了几圈,将耳朵遮住。

  他低头看了眼背包上的字:“明天八点,县广播站”。字迹歪斜,是用右手写的。左手还在微微发抖,使不上力。

  深吸一口气后,他发动渔船。船缓缓驶离避风湾,朝码头方向前行。

  马明远约他见面,说要谈合作。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地点是海鲜集团的会议室。这个消息是周大海天亮前送来的,说是对方连合同都准备好了。

  他知道这是试探。

  但他必须去。

  船靠岸时,天刚破晓。码头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海鸟在远处盘旋。他拎起背包踏上水泥路,脚步略显不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耳朵影响了平衡。

  进楼前,他停下片刻,将声呐仪的小型接收端悄悄塞进衣领。这设备能捕捉声音震动,自动转换成摩尔斯电码,传送到指定位置。他不需要听见,系统会替他记录一切。

  会议室在二楼,门虚掩着。

  马明远坐在长桌尽头,一身笔挺西装,手中握着一支金笔。桌上摆着两份文件,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你迟到了。”他说。

  陈岸没应声,慢慢走到对面坐下。他选了靠窗的位置,阳光照进来,方便看清对方的口型。

  “我说,你迟到了。”马明远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陈岸眨了眨眼,“啊?你说啥?”

  马明远盯着他两秒,“耳朵怎么了?”

  “潜水伤的。”他摸了摸头上的布条,“医生让静养。”

  “那你还能听清我说话吗?”

  陈岸侧着头,像是在费力辨认,“你刚才……是不是问合同的事?”

  马明远笑了。他放下笔,身子向后一靠,“行吧,我也不绕弯子。我们想买你的船队运营权,五年,每年三十万。”

  陈岸皱眉,“三十?你说三万?”

  “三十。”马明远声音抬高,“三十万一年。”

  “哦……”陈岸点点头,低头假装记笔记,其实笔尖未动。他能感觉到衣领里的仪器正轻微震动,说明信号正在发送。

  滴滴、嗒嗒、滴滴滴——

  信号正常。

  他知道,海警已经收到了。

  马明远看着他的样子,眼神变了,多了几分轻蔑。

  “你们渔民一辈子见过这么多钱吗?”他说,“我可以现在打款,只要你签字。”

  陈岸抬头,“签字?签哪个?”

  马明远冷笑一声,抽出一份文件推过来,“第一条写着,独家代理权转让。你以后只能给我们供货,不能跟别人合作。”

  陈岸翻了两页,纸张崭新,字迹清晰。他装出看不懂的模样,手指指着一行字,“这里说……每月走三次?去哪儿?”

  马明远盯着他,忽然换了个姿势,“南澳岛东口,半夜换船。货藏冷藏箱,全程不留记录。这条线我做了八年,从没出事。”

  陈岸点头,“哦,走三趟啊……安全吗?”

  “安全?”马明远笑出声,“上个月那艘沉船,就是挡我道的下场。你听话,以后钱多得数不完。”

  陈岸低着头,手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仪器,确认仍在工作。

  他知道,每一句话都被完整记录。

  马明远喝了口咖啡,继续道:“你那破渔船,天天跑滩涂捡东西,有前途吗?跟我干,一个月顶你一年。”

  陈岸抬头,“那我要是不签呢?”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马明远放下杯子,站起身,“你不签,也有人签。赵有德的女儿昨天来找我,说她爸留了后手,五千块就能把批文卖给我。”

  陈岸看着他。

  “你别不信。”马明远走近一步,“我还知道你在海底捞了个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不该是你碰的。”

  陈岸不动声色。

  他知道对方在诈他。但他不能露怯。

  “我听不清。”他说,“你刚才说……谁卖批文?”

  马明远盯了他几秒,忽然笑了,“算了,你这状态也撑不了多久。等哪天翻船了,我也不会救你。”

  他转身走向门口,“合同放这儿,想通了就来找我。别拖太久,台风快来了,海上不安全。”

  门关上后,陈岸坐着没动。

  他没看合同,也没碰笔。

  伸手探进衣领,取出发烫的接收端。屏幕显示:数据已发送,共三段,完整率97%。

  成了。

  他收好设备,起身离开会议室。

  楼下无人,值班的不知去了哪里。他沿着水泥路往村口走去,太阳升起,晒得人有些晕眩。

  走到收购站拐角,他看见一个人蹲在墙边。

  是赵秀兰。

  她穿着旧外套,头发凌乱,脸上写满疲惫。看到陈岸,她没动,只是抬起头望着他。

  陈岸停下脚步。

  两人相隔五步。

  她的目光落在他头上的布条,盯着那片干涸的血迹。

  片刻后,她说:“你和我爸一样,都在赌命。”

  陈岸没说话。

  他记得赵有德最后一次去村委会那天,走路缓慢,脸色灰败,但眼神坚定。

  后来才知道,那人肝病晚期,医生说活不过三个月。

  可他还是一直撑着,直到倒下的那天,还在开会。

  陈岸摸了摸耳朵。

  “嗯。”他说,“都在赌命。”

  赵秀兰低下头,手指抠着墙缝里的石灰,“他跟我说,只要赢到最后,就能翻身。可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陈岸看着她。

  “我不是为了翻身。”他说,“我是为了把账算清楚。”

  赵秀兰抬头,“那你打算怎么办?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

  “那你还要继续?”

  “要。”

  她没再问。

  陈岸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照片……你还留着吗?”

  他停下。

  没有回头。

  “留着。”

  “别丢了。”她说,“那是真的。”

  陈岸点了下头,继续往前走。

  太阳越来越高,路上开始出现行人。他走在土路上,脚步比来时稳了些。

  耳朵依旧嗡鸣,左耳几乎失聪,右耳也只能听个大概。风吹过时,脑袋里像有什么在晃荡。

  但他能走。

  也能听清自己心里的声音。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

  一条新信息:信号接收确认,行动组已部署,等待指令。

  他把手机放回包里,抬头望天。

  云层低垂,台风尚未远去。

  他继续向前走。

  前方是村外的高地,一片空地,能望见远处的海。

  他走上坡顶,站定。

  风吹得衣服啪啪作响。

  他从包里拿出笔,在掌心写下三个字:可以了。

  撕下一张纸,折成小方块,塞进玻璃瓶,扔进旁边的排水沟。

  水流迅速将它卷走。

  他知道,会有人捡到。

  也会明白意思。

  他站在那儿,等风停。

  等一个结果。